第66章 喜歡 喜歡得不得了
梁思凡提醒道:“便是那只繡着蘭草的黛藍色香囊。”
“那只香囊, 不是你放于我窗子下的嗎?”
陳沅知一張小臉通紅,只覺得自己好像弄錯了甚麽。
梁思凡也是一頭霧水:“這香囊,不是你差銀荔贈予我的嗎?是三姑娘那院的雲梨親眼撞見的。況且, 三姑娘也說...”
陳沅知細眉微蹙, 心裏一陣不安:“說了甚麽?”
他的臉紅了又紅,顯然是沒碰到過這樣的烏龍:“她說我初來京中, 根基未穩,李缜又是個不好得罪的人。你嫁于他...”
梁思凡頓了頓,他是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心裏藏着甚麽事,極容易顯在面上,有些話雖不好意思,可他仍是一五一十地說了:“三姑娘說,你嫁于他, 不過是為我庇護罷了。”
陳沅知一直蒙于鼓裏, 竟不知她那三妹妹還有這般颠倒黑白的本領。她瞥了一眼梁思凡的腰際,發覺腰際空無一物後,問道:“那只香囊呢?”
既然不是梁思凡送的,還能是誰?
“被李大人搶去了。”
“?”
此話一出,陳沅知的心裏便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香囊,總不能是李缜送的吧。
她支吾着問道:“怎會被他搶走?”
梁思凡自知鬧了個大烏龍,一想起自己死乞白賴地纏着李缜,勸他退了婚事,便覺得自己丢了臉面。
還未等他開口,陳沅知就小心翼翼地猜測道:“你不會去尋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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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梁思凡不說話,陳沅知欲哭無淚地扶着木椅,李缜搶走香囊, 定是誤會她同梁思凡的關系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婚期将近,竟還能出這樣的事。
梁思凡也顯而易見紅透了臉:“昨日在雲樓酒樓碰着李大人,一想起三姑娘的話,便質問了他幾句。”
“你在酒樓碰着他?”陳沅知若有所思地卷着自己的腰帶,怪不得昨夜他渾是酒味,一副醉醺醺的模樣。
原是去酒樓吃酒了。
這兩樁事分開來瞧倒也沒甚麽,一旦聯系在一塊兒,總覺得李缜醉酒有些微妙。
思及此,陳沅知的心情陡然好了不少。只是稍一想起陳瑾知的城府,她便不寒而栗。
離大婚不過五日,這破爛糟心事,也時候該有個了解了。
翌日清晨,陳弦散朝回府,他一雙腳才邁進府門,耳邊便傳來柳姨娘凄切的哭聲。
陳弦不想管後院的事,一聽這聲音,步子一拐,扭頭就往書房走,然而,他才走幾步,老夫人院裏的嬷嬷,就将他攔了下來。
“嬷嬷,發生甚麽事了?”
老夫人院裏的嬷嬷,到底還是得給三分薄面。
果然是随老夫人見過風浪的,前廳如此熱鬧,嬷嬷還能端出一副沉穩的模樣:“回國公爺,老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陳弦自知躲不掉,朝服還未來得及脫,便匆匆趕了過去。
前廳好生喧嚷,跪的跪,哭的哭,沒有一個閑着的。
他輕咳了一聲,掃了一眼跪在地面的陳瑾知後,恭敬地扶住老夫人的手,問道:“母親。瑾兒犯了什麽事?”
後院生過不少事,平日裏小打小鬧的,老夫人已然睜一只眼閉一眼了,只是今日事态嚴重,陳瑾知的毒手都伸到沅沅這處去了。
“你且瞧瞧你那百般呵護的好女兒,都做了甚麽事!”
除了跪在地面的陳瑾知外,一旁還有一面生的侍婢。陳瑾知不開口,反倒那侍婢急着撇清關系道:“給四殿下下藥一事,都是三姑娘教我做的。”
陳弦一聽,也是愣在原地。忽而他朗笑了一聲,擺手道:“瑾兒心思單純,怎會做出這等事,定是這婢女信口胡謅,想讨銀錢罷了。”
再者他有心維護國公府的體面,這等不入流的事,就算當真是陳瑾知做得,他也會矢口否認。
陳瑾知垂着腦袋,眼裏嬌滴滴地圈着淚。她知曉陳弦有意護着她,整個人也多了幾分膽量:“瑾兒自知沒二位姐姐尊貴,可也不能平白無故地拿這事來誣告我。”
還是如往日一般,裝得楚楚可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們二人如何苛待她呢。
陳沅知最是清楚她那好臉面的爹爹,她手裏有的是證據,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而後又差人請了回春堂的店小二。
姑娘家買那種藥物本就怪異,是以雲梨上街去買時,小二特地留意了一下。
被認出身份後,雲梨也知大勢已去,繼續辯駁只是枉用心機。左右是賣身的婢女,如若她替三姑娘認下一事,興許三姑娘還能瞧在多年伺候的情誼上,善待她的親人。
“回老夫人,這些都是奴婢一人做的。同三姑娘無關。”
陳瑾知瞥了她一眼,并未替她說話,未保自身,顯然是默認了此事。
陳弦巴不得有人出來頂包,雲梨攬下此事正合他心意。他幾乎想也沒想,直直教人将雲梨拖了下去。
“且慢。”陳沅知站起身,眼底染了幾分怒意:“爹爹當真認為手無權勢的侍婢能做出這樣的事?”
傳出去也不怕贻笑大方。
陳弦壓制住自己的怒氣說道:“沅沅,她都認下了,你還想怎樣?”
“不急。我這手頭還有旁的證物。”她繞過陳弦,在陳瑾知的面前蹲下:“冬狩那夜,買通殺手害我的也是三妹妹吧。”
陳瑾知微不可查地顫了一下,嘴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否認道:“長姐在說些甚麽?那夜我一直呆在席面上,倒是二姐姐無故消失了一會,要說害人的,也該是二姐姐才是。”
陳家二姑娘素來不是個好脾氣,先前的事她做錯了,讓她大大方方承認也不礙事。只她沒做的事,便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昧着良心認下。她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掌。
陳瑾知捱了一掌,更是我見猶憐地啜泣着:“二姐姐這是心急了?”
她慣會攪亂局面,原先只針對她一人的質問,眼下廳內當真是亂成一團。
正此時,廳外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
衆人循聲望去,只見李缜一身便服,邁着凜凜的步子,朝他們走來。
他沉着臉掃視了一圈滿座的人,只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子,便将陳沅知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你怎麽來了?”陳沅知壓低聲音問道。
李缜沖她笑了一笑,毫不避諱地摸着她的發絲,似要将所有的柔情都給眼前的姑娘。
他從袖中掏出幾封書信,展開書信後,遞到老夫人手裏,待老夫人瞧完,又一一傳遞了下去。
李缜負手而立,臉色陰沉地不像話:“這裏皆是三姑娘同殺手往來的憑證。只需拿她平日的字跡對照一下,便可證實。”
陳瑾知無言地張了張嘴,渾身無力地癱坐在地。
有李缜在此坐鎮,饒是陳弦有意偏袒,也不好草率了結。他着人去三姑娘的院內取了字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一對照,發現書信與字畫上的字跡一致時,他立馬改口變了風向:“沒想到你的心思這般狠毒。”
言罷,他又偷摸觑了李缜一眼:“有勞李大人。這事府裏定當嚴懲。”
“嚴懲?”李缜冷嗤了一聲,若非他親耳聽見陳弦如何颠倒黑白,他也不會這般急切切進來還小姑娘公道。
只他沒想到,偌大的國公府竟會為了臉面,連句公道話都不願給陳沅知,他實在是氣急了,這才硬闖了進來。
“今日我就在這兒,我倒聽聽國公府是如何嚴懲的?”
他沒有半分要走的意思,是鐵了心要讨個說法了。
陳沅知扯了扯他的衣袖,心裏蜜甜,嘴上卻嘟囔着:“你身上有傷,發這麽大脾氣做甚麽?今日的事,我自有分寸。”
證據都齊全。
只是沒李缜那般一針見血。
李缜盯着她那雙手,一想起自己将要北上,不能時時護着她,心裏就很不是滋味。
小姑娘出門也不帶個從侍,他想着,不若将衛漠和離尋留于她吧。
陳弦并未想好如何嚴懲,也沒料到李缜這般較勁,他一咬牙,說了個自以為不錯的法子:“我會命人送她出京,永遠不會出現在你們眼前。”
李缜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國公爺到底是心軟。可她那日害得是我未過門的夫人,是聖上親賜的姻緣。三姑娘這事沖撞了聖意,我便是要她一條性命也不為過。”
他今日出門未帶兵刃,可他說話的語氣卻像是一柄寒劍,劍刃剛出鞘,立在一旁的柳姨娘就被吓得昏厥了過去。
陳弦額間直冒細汗,彷徨無助地望向氣定神閑的老夫人。
老夫人阖眼撚着手钏,好似沒将此事放在心上。倒不是她狠心,只是她心裏有數,大婚在即,見血難免沖撞吉日,李缜想要的并非陳瑾知的性命,而是阖府上下對陳沅知的一個交代。
她不開口,便是默認了李缜的行為。
“依照李大人說的做吧。”說完,她便借着年事高的借口回了自己的院子。
經今日事後,她才徹底放心這門婚事,李缜是值得托付的。
見老夫人撒手不管此事,陳弦也亂了章法,可他自知有愧于陳沅知,竟連說情也難以開口。
“你當真要她性命?”陳沅知将他拉至一側,開口問道:“是吓唬爹爹的吧。”
李缜擡眉,瞧她那陣勢,像是要替三姑娘求情似的:“如若不是,你還要替她求情?”
陳沅知搖了搖頭,要人性命最是簡單,刀起頭落,不過眨眼的功夫。
有時候,比死亡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李缜不通人情,行事狠戾,只怕他心裏早有了這樣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命衛漠将人帶下去後,才開口說道:“押去城郊牢獄。”
城郊牢獄地處偏僻,最是擅長看押罪犯。但凡落入牢獄的,每個人都活着,卻都生不如死地活着。
陳弦渾身一顫,只能不斷地寬慰自己,能留條性命便是好的。
處理完此事,李缜好似松了口氣。
他瞥了一眼樹影,估摸着行軍的隊列已将要出營了。
離北上不過幾個時辰,他總想着待眼前的人兒好些,再好些。恨不能将她身旁所有的障礙都清理幹淨了才好。
陳沅知捱不住他那款款的眼神,後退一步後,總覺得面前的男人有些不太對勁。
李缜今日的脾氣大了些,待她更柔情了些,可便是這些反常,教她整個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
姑娘家的直覺準得很,李缜應是有事瞞着她。
可陳沅知也清楚,但凡是李缜有意瞞着她的事,便是她磨破嘴皮子,也套不出半句話來。
譬如說,他身上的傷,若非白旻據實相告,她到如今還被蒙在鼓裏。
“我瞧着你身邊總歸是需要人的。離尋和衛漠是我身邊能做事的,日後留與你護身可好?”
陳沅知別過腦袋,烏黑的眸子滴溜一轉,轉身說道:“那你将他們二人領來見我。我得親自了解些。”
李缜并未起疑心,他原先就是這麽想的:“這有何難的。他倆就在外邊候着。待我回府,你再親自過問。”
他原想趁這幾個時辰,同陳沅知說會話,又怕多說多錯,惹小姑娘起疑心。他支吾了半會,最終還是遣來了衛漠和離尋。
待他走出國公府,陳沅知立馬拍了拍衛漠的肩頭:“你家主子,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衛漠觑了一眼離尋,離尋接受到他的眼神後,一雙眼開始飄忽不定。
比起李缜那缜密的心思,這二人的話可真是好套極了。
不出一會兒功夫,陳沅知便又氣又惱地出了門。
李府的門房見了她,只說李缜才縱馬而過,這會應是到長街了。
陳沅知驟然紅了眼圈,她那馬車行得再快,如何同李缜身下的戰馬相比,待她瞧見揮師北上的行軍陣仗時,李缜已然歸隊。
男人仍是來國公府時的那身玄衣,只在玄衣外上了堅硬的盔甲,整個人瞧着冷冰冰的,誰也不敢同他多說一句話。
士兵來報時,瞧見他面如刀削的臉,頓時不寒而栗,連說話都有些含糊不清:“大人,有人擅闖隊列。”
李缜挑了挑眉,頭也沒回地說道:“軍法處置。”
這等事還需請示他?
“大人,來人好像是陳家姑娘...”
李缜手裏的動作一頓,臉色更沉了。他這廂還未出京,究竟是誰将消息透了出去。
通傳的士兵見他遲疑了片刻,複又問道:“大人,見嗎?”
“不見。”
言罷,他又縱馬行了幾步。約莫是一眨眼的功夫,李缜突然牽扯缰繩,調轉馬身,疾馳到小姑娘身邊時,手臂一伸,就将人撈了上來。
陳沅知被他圈在懷中,又在衆将士的眼皮底下,原先只紅了眼尾,眼下竟連耳垂也紅了起來。
“知道羞還過來?”
縱馬時,沿街寒瑟的涼風劃過她的脖頸,只李缜溫熱的氣息在她耳邊回旋,陳沅知咬着下唇,恨不能将腦袋埋在馬兒的鬃毛上。
末了,馬兒一聲哀嘯,李缜翻身下馬,脫下硌人的盔甲後,又将身前的人兒橫抱了下來。
待陳沅知站穩身子,她才發現,自己又被李缜堵在了巷子裏。
“隊列都敢闖。”男人逼近一步,雙手環胸,語氣不善道:“有事快說。”
“若非你瞞着我,我哪需去闖?”話音才落,她這眼淚便不争氣地掉了下來。
“是誰同你說的。”
陳沅知才沒有出賣衛漠,她擡起布滿水霧的眸子說道:“我不想你事事都瞞着我。你我既要結為連理,理應與我坦誠相告,我也有知情的權利不是嗎?”
李缜被她說得不知所措,他一門心思想要陳沅知好,将她護在身後,殊不知眼前的人更想與他并肩同行。
“別哭了。”他伸手抹去小臉上殘挂着的淚珠,一時心軟道:“是我不好。不該瞞着你的。邺都攻城,大燕軍心潰散,此戰勝算極低,聖上差我去軍中坐鎮,我自是不能推拒。原先是可以将婚期提近的,但我總想着,若你沒有那麽喜歡我,亦或是我回不來,那你還有旁的選擇。我雖不喜梁思凡,但他也是真心待你的。”
陳沅知止住眼淚,一聽“你沒有那麽喜歡我”,她險些被氣笑。
她抽噎了一下,嬌楚地盯着眼前的男人,那副模樣當真惹人心癢:“你為什麽覺得我沒有那麽喜歡你?”
“你昨日是不是碰到思凡哥哥了?”
一聽“思凡哥哥”,他掌心微斂,好看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陳沅知看在眼裏,知曉他分明就是醋了,還明知故問道:“昨夜吃酒是不是因為醋了?”
“吃思凡哥哥的醋?”
“那香囊和繡眼鳥是不是你送的?”
這接二連三的問句,教李缜的臉色沉了又沉,他盯着小姑娘紅潤的嘴唇,恨不能立刻堵住它。
只那麽一想,眼前的人兒倒是主動湊了上去。
小姑娘雙手背在身後,腳尖微踮,唇瓣輕觸時,像是春雨從落入河面,輕輕癢癢的,泛起一圈漣漪。
陳沅知只是點到為止。
這哪夠。
自己送上門來的。
她正要後退一步,李缜便攬住她的腰肢,順勢擒住了她背在身後的手,又将唇貼了上去。
眼前的男人似是發了狠,纏綿了一會還覺得不夠,索性撬開她的牙關,小姑娘的舌尖綿軟甜膩,他貪戀了好久,直至她從喉間發出一聲悶哼,整個人軟綿綿地倚在他身上,這才将人攬在了懷裏。
陳沅知埋在他的胸口,微微喘着氣。
她着實佩服李缜,這人分明有傷在身,竟連氣也不喘一下。
“沅沅...”李缜捏着她的下颌,望進她水盈盈地霧眸子:“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昨夜被離尋他們打斷後,這問題折磨了他整整一夜。方才小姑娘主動親他,想來應是喜歡他的,可他偏抓着不放,非要她親口說出來才好。
陳沅知避着他的眼神,實在羞于說“喜歡”二字,反問道:“那你呢?”
“我自是喜歡你的。”生怕眼前的人兒不相信,他又将人摟在懷裏,強調了一遍道:“喜歡得不得了。”
陳沅知眉眼彎彎,她扯着李缜的衣袖,柔聲回道:“那等你回來我們就完婚。”
“你得親手做個香囊給我。”
“往後甚麽事都不能瞞着我,我想同你一塊兒走下去的。”
“到了邊境,記得同我書信報平安。”
“還有呢?”李缜一直在等她的那句‘喜歡’。
“還有...”她支吾了半晌,然後踮腳在李缜耳邊說道:“你若喜歡,我也那般喊你。”
李缜愣神,知曉她在說甚麽後,喉結上下滾動,身體陡然一熱。
“誰教你的?”
陳沅知說這渾話時,自己先紅了臉,面對李缜炙熱的眼神,她小聲嘟囔了一句:“話本子上學的...”
“大戰在即,你便是這般擾亂軍心?那話本子可有告訴你,擾亂軍心的後果是甚麽?”
陳沅知眨了眨眼,不知情地搖頭。
“沒事。”他的指腹在陳沅知的唇角處來回摩挲,直至将口脂擦淨,才俯身在她耳邊說道:“等我回來,你便知道了。”
隊列的士兵一見李缜回來,皆低下腦袋不敢說話。有膽子稍大的士兵瞥了他一眼,只見他嘴角噙笑,整個人春風得意的。
非但如此,那士兵還瞧見李大人的臉上暈着一片淡粉。
此去邊境羌明,與李缜同行的還有餘小侯爺。
餘小侯爺原是萬花叢裏來的,慣知曉這抹淡粉背後的香豔場面。出于好意,他給李缜遞了個眼色:“倒不用這般明晃晃地告知旁人你同陳家姑娘情深意重吧。”
李缜瞥了他一眼,伸手抹去那片淡粉後,破天荒地沒同他計較。
“定安公主,沒出來送你嗎?”
聽這洋洋得意、沾沾自喜的語氣,他愣是沒想到,素來不興攀比的李缜,這會兒竟同他比起了未過門的夫人。
餘小侯爺憋屈地瞪了他一眼,定安因他自請出戰一事,都整整一日未搭理他了。
他怏怏不快地回道:“沒有。”
“哦。”李缜點了點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那還是我的沅沅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