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叫莫遠山,今天是我的婚禮,我很高興。
我選文朗做我的伴郎簡直是明智之舉。他不僅僅幫我在接新娘的時候,解決了紅包的問題,而且今天迎客他也幫了我大忙。
文朗不僅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工作上的好夥伴,我的好兄弟,我們的友誼從大學開始到現在有近十四年了。
我一直很感激他,可以說為了和我創業,他放棄了去國外留學的機會。
我的人生有他,現在還有她,我想我比更多人幸運。
那些來參加婚禮的人太狠了,陳總他們那一桌都說要讓我跟他們一人幹一杯,我的頭都大了,這麽喝下去,喝不了幾桌我就倒了,我一直婉拒着,汗都下來
了,可是他們不肯放過我。
“我來替他喝吧,你們也不好把新郎灌倒吧?倒了今晚怎麽洞房啊?”阿朗站到我身邊嬉笑着對他們說。
“哈哈哈哈,小文說的對,算了算了,再讓人家沒法洞房,弟妹該怪我們了。小文喝也好!來來來!小文,你自己說的,一人一杯哈!不能賴!”陳總将杯子推
到阿朗面前。
我有些擔心的看着阿朗,他給了我一個“沒事”的表情,就拿起酒杯喝了起來,他居然一口幹了!
我立刻攔着他說:“你不能喝,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他笑了笑說:“早就治好了。”
我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是嗎?”
他沒理我,繼續和他們喝起了酒。
這時,小靜拉着我到邊上說:“先別管他們了,我們去別的桌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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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她往別桌去了,回頭看了阿朗一眼,他正仰頭将一杯酒喝光,一滴不剩。
我心中隐隐覺得他有些不太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當我敬完酒時,扭頭看了看張總他們那桌,阿朗已經趴在桌子上了。
我忍不住笑了,心裏罵着這個蠢蛋,酒量不行還偏偏逞英雄。我走過去想叫醒他,張總說:“小莫,小文今天可是喝不少,得有二十來杯吧。不過,他怎麽喝
多了就開始哭啊。哈哈哈,搞得哥幾個都不知道該怎麽好了。”
“哦,他居然哭了?”我驚訝的笑了。
記憶中他唯一哭過就是生病那次,想不到喝醉的他居然是這樣的。
婚宴結束後,我送走一些賓客後,就讓三四個朋友将他先送回家去,我和小靜則得陪着留下來的玩耍的賓客。
快晚飯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是阿朗。
我接起電話,調侃着他:“怎麽,酒醒了?哈哈,今天你喝了不少,張總他們說你還哭了,哈哈哈哈,也不知道你居然是這樣的。”
我說完後,卻一直沒聽到他的回答,我又叫了他兩聲,卻依然只是聽到聽筒中傳來的呼吸聲,很快,電話被挂斷了。
我很奇怪的又回撥了過去,這次那邊直接挂斷了。
我想了想,也許是阿朗無意撥了我的電話,現在酒還沒醒,畢竟喝了那麽多,算了,等明天去機場前再給他打電話吧。
第二天,我和小靜将去巴厘島度蜜月,出發前我給他打電話,居然關機,我也沒想那麽多,時間有限就先和她去了機場。
快登機前我又給他去了一個電話,然而還是關機。我的心開始有些不安,給我們的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她晚點和阿朗聯系,然後有消息了告訴我。
我和小靜飛去了巴厘島,阿朗留在了B城,一個人。
三天後,我接到了秘書的電話,她告訴我聯系上阿朗了,說他旅游去了,讓我別擔心,還問我什麽時候能回來,說公司裏有一堆事情等着我處理。
三天來我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和她交待了幾句,就沉浸在新婚的快樂中。
十五天後,我們回到了B城。落地後給阿朗打電話,依然關機。我的疑惑越來越大了,打電話回公司。
“莫總,您已經回來了?哦,您問文總啊?那個,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但是他有東西放在我這裏讓我交給您。"聽筒裏傳來秘書好聽的聲音。
“東西?阿朗有東西給我?好,我馬上回公司。”心裏有些不知名的恐慌在彌漫,阿朗在搞什麽鬼?我心裏沒底,總覺得有什麽事會發生。
哄走了小靜,我急急忙忙趕去了公司。
秘書遞了一個大大的信封給我:“這是文總讓我給您的。”
接過那個信封,我突然有些膽怯,裏面會是什麽?遲疑了片刻,我還是打開了信封。
從裏面滑落出兩串鑰匙,落在了地上,我蹲下身撿起來一看,一串是他的車鑰匙,一串是我們在B城共同的家的門鑰匙。我心中大驚,又翻出信封中的厚實的紙
頁。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紙頁是一份份的贈予公證書!阿朗将車子,和屬于他的一半房産以及公司的股份和屬于他的一些債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贈予
給了我。
我勃然大怒,将手中的公證書扔在了地上,那些紙頁飄飄灑灑的落地,中間有一頁紙露了出來,是他的字跡。我立刻将那頁紙拾起來,上面只寫着“我走了,
去留學,勿念!”我氣憤的将紙緊緊的揉成一團,一面掏出電話打給他,一面罵着:“你他媽在搞什麽鬼?文朗!你他媽給我接電話。”然而回答我的永遠只是一
個溫柔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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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文朗,終于要離開這個生活了快十四年的城市。
其實,一早就預見到這樣的結果。不,其實根本就沒有結果,因為從來就不曾開始。
一年前,我開始重新報考雅思,以及選留學的國家與學校,最終我選了格拉斯哥美術學院。
簽證早已下來了,我卻留在這裏這麽久,也不過是想能多陪在他身邊一點點時間。
而,我能做的,就是将在這裏的一切打包送給他,然後把自己的愛悄悄藏起來,就好像當年被我塞在床單下的那封信一樣。我不能給他的未來,希望她都能給。
但是,心真的還是好痛,婚禮上眼睜睜的看着他将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周圍的那些瀑布煙花就像我的悲傷傾瀉而下,直到今天也不曾停歇。
從上衣的口袋裏摸出那封已經有些泛黃的信,我淡淡的笑了笑,順着當初被撕的小口子用力的撕開,将信撕的粉碎,扔進了垃圾箱。
我拖着行李箱走進了機場的安檢口,此去經年,願永生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