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心中一陣抽痛,這麽快就到了。我知道,他下車以後,就會成為別人的老公,不會再是我的遠山,不是屬于自己的,始終還是會離去。
我先下車,他緊跟着也出來了。
後面的一車男人這時也到了,我們要上去接新娘。
我将捧花遞給他,說了聲:“還你。”
他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被喜悅沖掩,笑着對我說:“我們上去。”
樓梯間每一層,都貼着喜字,紅彤彤的。
到了四樓,那扇門緊閉着,門上也貼着大大的喜字,歡天喜地,突然好希望那扇門永遠都不要打開。
他上去敲門,門內的女人們開始尖叫起哄,先讓他唱情歌。于是他唱了周傑倫的《簡單愛》,那是在KTV,我和他每次都一定合唱的歌,然而,這一次,他一個人唱,我在旁邊看着,心裏的苦澀慢慢籠罩着我。
他唱完了,可門內的那些女人還是不放過他,又想了很多新花樣,他很着急,開始拿出紅包往門裏塞。
那些女人在門內尖叫狂笑了起來,一個勁兒的問他要紅包。
他也很老實,一個一個往外掏,居然真的被掏空了,可門還是沒打開,他只能無奈的回頭看着我們。
我笑了笑,就知道會是這樣,于是為他多準備了些紅包,遞給了他。
他高興極了,說:“阿朗,還是你想的最周到,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嗯,确實,我們是好兄弟,至少以前是。
眼見得紅包又快要被騙光了,門也沒有一點要被打開的跡象。
于是我提議要開始反擊,所以我們這一幫男人開始撞門。然而,門卻突然開了,我們全部狼狽的撲倒在地,女人們笑成了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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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捧白玫瑰到新娘的房間去,男人女人們都跟着湧了過去,只有我離得遠遠的,不去看。
一聲哄笑後,人群自動分成了兩列,是他背着新娘出來了,走過我身邊的時候,他沖我笑了笑。
我走在最後,看着他背着她,一層一層往下走,看他有些累,用力喘息着。我想起那個夜晚他背我去醫院,不過,如今,眼前的這一切都與我無關,這是他與她的狂歡。
剛到樓下,走出單元門,只聽到“砰”的聲音,半空中落下了飄飄灑灑的禮花卻仿佛成為失去他的證據。但是很可笑,他從來就不曾屬于我,又何來失去?
幫他打開婚車的門,他和她坐了進去,我習慣性的将手伸向副駕車門,但餘光卻看到他的新娘銳利的眼神,猛一激靈,我知道,那裏已不是我該坐的位置。
我自嘲的笑了笑,走向後面的車。
車開動了起來,我覺得胸口有些悶,好似缺氧的感覺,我打開車窗,有風吹進來,任風吹亂我的發,吹亂我的心。
大學四年,他只談了一個女朋友,不過只維持了四個月,他看起來好像并不在意,可我知道他心裏還是有些難過的。
有天晚上,他拉了我上了宿舍樓頂。望向市區,是點點的霓虹閃爍,與天空的星光交相輝映。
我跟他坐在樓頂,我們誰也沒說話,而他則慢慢喝着啤酒,月光投射下來,一點一點勾勒着他俊朗的側影。
或許是感到我的目光太過直接的凝視,他側過頭對我笑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酒瓶說:“陪我喝點?”
我毫不猶豫的接過酒瓶,嘴唇剛接觸到瓶口時,已經感受到瓶口的餘溫,那一口啤酒入喉,如瓊漿玉液流淌。
他知道我不喝酒,卻不知道是因為我對酒精過敏。
那天晚上,我們在樓頂喝了四瓶酒,不算多,也講了不少話。
第二天我身上出了紅疹,一天內吐了好幾次,持續了兩三天才算恢複正常,也是那天之後他和舍友們才知道我對酒精過敏,他很內疚。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