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喬言有點小潔癖,到了人多的地方,回家第一件事是卸妝洗澡。
她裹着一身潮熱走出浴室,随手拿了件睡裙穿上,想到他應該在客廳,又套上一件睡袍,把腰帶也束上。
蒙亦坐在沙發上,扯掉了領帶,襯衫領口松掉兩顆扣子,姿态閑散,支着腿,用平板看郵件。
聽到聲音,他側目看去,入目是修長瑩潤的小腿,霧霾藍睡裙松松垂落,漂亮的鎖骨到天鵝頸,燈光下,她整個人都幹淨柔軟,讓人想要擁抱。
他的目光緩緩升溫,放下平板,說:“過來。”
“不。”喬言徑直走去餐廳,身後腳步聲跟來,走到餐桌邊,她被困在他的雙臂和桌子之間。
剛才在保姆車上,她化了妝,不讓親,現在卸了妝又不理他。
蒙亦收攏手臂,香香軟軟抱了滿懷,唇挨到她耳邊:“你這個女朋友很不像話。”
他聲音低低的,浮在耳邊,卻好像撓進她心裏,酥酥麻麻。
女朋友,這三個字聽起來十分微妙,且美好,像有根無形的繩子,将他們輕輕扯近。
他們一步步走近,确定關系,自然而然就這麽發生了,沒有告白,沒有詢問,而是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間的默契達成的。
蒙亦湊過去吻她,這個角度,溫熱的唇也只是在她嘴角碰一碰。
喬言被他親得心癢癢的,回身迎面親了他一下:“吃飯了。”
蒙亦蓄的勢鼍快滿了,這麽蜻蜓點水一下完全不滿足,他勾住她的腰正要繼續時,私廚端着湯走出廚房,尬住腳步不知是進是退。
喬言連忙從他懷裏掙開:“我給你點了鴿子湯。”
私廚大概是太尴尬了,說了句話緩解:“這藥膳養生鴿子湯,喝了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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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句話單說沒什麽,合起來就是我給你補身子,再進一步就是你身子虛。
蒙亦何其敏銳,捕捉到她眼裏狡黠的笑,他似笑非笑地掐了把她的臉,威脅的意味濃濃。
蒙亦媽媽身體弱,婚後第五年吃了不少苦才懷上他,生孩子又走了趟鬼門關,蒙亦出生時小小一只,可把大人們心疼壞了。
他是蒙家老幺,又是向家長女的寶貝獨子,從小備受呵護都不足以形容,長輩生怕他身子虛,各種補湯喂養,天天喝年年喝定量喝,喝得他茁壯成長聞湯落淚,現在長成這麽大一只,據說回家還給他炖湯。
坐下吃飯,喬言喝一口湯,說:“黨參放多了,有點苦。”
蒙亦略顯意外:“你懂這個?”
“嗯,我會做飯,只是平時懶得做。”
“能吃嗎?”
“......”
喬言捏住湯匙看向他,果然男人都現實,只有親親抱抱的時候才嘴甜哄她,反擊的話爬到喉嚨——你沒機會嘗到我驚為天人的廚藝了。
蒙亦先她一步說道:“工作鼍很辛苦了,做飯這種事不用你操心。”
這毫無情緒的聲音,面無表情的樣子,就像個沒有感情的哄人機器。
喬言不甘示弱,問:“你不是怕我每天炖湯給你喝吧?”
蒙亦涼涼睨他一眼:“你可以試試我需不需要喝。”
夜色深靜,頭頂一排小吊燈盈盈晃動,喬言坐在吧臺上,被他吻得喘不過氣時,心說您一點都不虛,我再也不給您喂補湯了。
剛才蒙亦在選酒,說喝點紅酒晚上好入眠,還強調“适量”。
喬言想到被酒醉支配的恐懼,臉一紅,扯開話題問:“不同年份的紅酒有什麽不一樣?”
蒙亦便挑了三個年份的酒,分別倒入三支高腳杯裏。
喬言隐約覺得哪兒不對,但看他氣定神閑的模樣,也沒多想。
起初畫風很正常,拿起高腳杯,先看色、後聞香。
喬言喜歡他眉目沉浸,絮絮低語的模樣,男人認真時特別帥。
她看看酒,又看看他,本來只是随口一問,也沒認真聽,晚風輕輕吹過,溫柔而惬意。後來開始品嘗,他看着她輕抿一口,自己也抿一口。同一個杯子上,留下兩個淺淺的唇印,兩道紅酒挂杯的痕跡。
酵母香、果味、丹寧酸,酸低而口感平淡,丹寧高而味苦。一口酒含進嘴裏,喬言沒品出個所以然,直接咽下去。
蒙亦說:“你這樣不行。”
第三杯酒,喬言喝一口,餘光看到他,總想笑,咽下酒時,差點嗆到。
蒙亦輕笑:“笨。”
他輕晃酒杯,對上杯沿她剛才喝酒的唇印,抿了口酒,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後腦,低頭吻住她。
紅酒渡過唇瓣,在她嘴裏漫開,一縷細細的酒液溢出嘴角,滴到雪白的鎖骨上。
蒙亦低頭,目光暗了暗,拇指輕輕抹開那一小淌紅酒,掌心順勢貼在她的肌膚上,感受着她的心跳搏動,又吻住她,攪起一嘴的酒香。
吻到緊繃時,他迎面抱起她,坐在吧臺上,同樣的高度方便他加深這個吻。
喬言又一次被奪走呼吸,吻得天昏地暗,骨頭縫都透出酸軟,幾乎要溺死在他的氣息裏時,他終于放開她。
喬言靠在他肩頭,平複氣息,輕輕摳着他胸前的襯衫扣子,說:“你很會調情。”
“算是誇嗎?”
“只對我就是誇。”
蒙亦又去拿酒杯:“只對你。”
喬言踢他:“你還來!”
“倒出的酒,口感、香氣一直在變化,試試現在的味道。”他說着,含了口酒,又吻下來。
這麽冠冕堂皇地耍流氓,也就他了。
喬言不知是被吻暈了,還是喝酒喝暈了,餘香繞舌,有一點點飄,但還清醒,微醺的狀态最放松。
狗男人說适量,居然接個吻的分寸感都這麽好,服氣。
喬言的拖鞋早就掉了,光着腳踢他的西褲:“你抱我下去。”
吧臺有點高,高腳椅會轉,沒法踩。
蒙亦目光落在她側腰,問:“我能看看嗎?”
還要看?什麽怪癖,喬言想都沒想就說:“你怎麽這麽色。”
暖燈靜谧,蒙亦偏開頭笑,嘴角一彎好看的笑弧,似無奈又無語:“你要這麽想也行。”
喬言:“......?”
蒙亦隔着真絲薄薄的布料撫摸她側腰:“我說這裏。”
她被玻璃割傷留下的疤。
喬言小臉一紅,仁者見仁淫者見淫,原來色的是她。
喬言用冰涼的手背貼了帖臉,搖頭。
倒不是排斥讓他看,只不過她今天穿了裙子不好操作,總不能整個撩起來讓他看,想想就讓人臉紅心跳。
蒙亦不勉強,問:“那時候為什麽不和我說?”
“和你說也沒用,”對上他的目光,喬言放軟聲音,“不是說你沒用,而是我們太遠了,你能幫我一次,又不能天天陪着我,之後那些人只會變本加厲。”
“再說了...”喬言低着頭,腳尖蹭他挺括的西褲,“我不想讓你看到自己那麽不堪的樣子,很沒面子哎。”
蒙亦笑了笑,抱住她:“以後有事別瞞着我。”
喬言在心裏嘆喂一聲,前程過往緩緩鋪開,和他在一起是水到渠成,也是她抛開理智的一時沖動,自虐又歡喜地投身于當下,不知道當下之後會不會難過。
她兩手搭在他肩膀上,蒙亦會意,抱她下來。
“我回去了。”
“我送你。”
就隔壁有什麽好送的,喬言心裏這麽想,但沒拒絕,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管做什麽,都很享受。
走到門邊,蒙亦說:“等一下。”
“嗯?”
“錄個指紋。”
喬言哈了下食指,笑得有點傻氣。
蒙亦看她這可愛樣就心軟了:“我不在的時候你随時過來。”
還有時間限制?她問:“你在的時候呢?”
他睨她一眼:“我在的時候,你敢不過來。”
喬言笑容更大:“你怎麽這麽可愛。”
蒙亦:“......”往隔壁走,他問:“明天回家嗎?”
明天是端午,進劇組後沒什麽時間回家,喬言說:“回去,你也會回家吧?”
“嗯,回去和我說一聲,給喬姨和外婆帶點節禮。”
喬言狐疑地看着他:“不必吧......”
“是你帶回去還是我送去?”蒙亦不容抗拒。
喬言閉嘴了,她走進屋,換拖鞋。
蒙亦一手按在門上,說:“什麽時候方便,我去看看喬姨和外婆。”
喬言目光閃了閃,敷衍:“再說吧。”
蒙亦不放過她:“你心虛什麽?”
“那個...外婆還不知道我和樊陽分手了。”
“呵~”
“外婆年紀大了,又有心髒病,我怕影響老人家情緒。”
他冷眼看着她。
喬言拉住他的手,笑吟吟看向他,坦白從寬:“明天大概率,我家會和樊陽家一起過節,”她保證,“最後一次,因為他爸媽也不知道我們分手,打算好好過個節,別掃大人的興,吃完飯就說。”
蒙亦問:“為什麽兩家會一起過節?”
又沒結婚。
“因為我和樊陽給家裏買的房子是隔壁。”
蒙亦涼涼一笑:“我明天去你家過節好了,十年沒見,再不見見,喬姨和外婆都記不得我是誰了。”
喬言:“......”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以為能寫到劇情,結果談了一章的戀愛,小萌總騷氣上線。
評論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