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晚上睡覺的時候,安娜才洗好澡出來就看到原本應該再書房的男人坐在安樂椅上瞅着她,似乎有話想說,她一邊擦着頭發一邊走過去問道:“發生什麽事兒了嗎,阿歷克賽?”
“安娜,你白天和謝廖沙說了什麽?”
安娜想了想,眨眨眼睛,“沒什麽啊。”
“撒嬌是怎麽回事兒?”卡列寧決定提醒面前的女人。
“撒嬌?”安娜又想了想,眼神盯着卡列寧,後者咳嗽了一下,竭力佯裝平靜的說:“他似乎認為我也需要撒嬌。”
“我覺得他說的挺對的。”安娜捂着嘴笑着說,明天她得再好好地親親謝廖沙。
“安娜,我以為我們在談一件嚴肅的事情。”
“是的,嚴肅的事情。”安娜答應着,可神色表明她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忍着笑意瞅着面前的男人,作為父親的高大形象被這麽輕易瓦解了,卡列寧瞪了一眼安娜。
“安娜,我以為咱們的分工很明确,我一直認為作為母親顯然更适合教導孩子別的道理,例如誠實善良以及別的,但是你最近似乎太寵溺他了,我不希望謝廖沙成長為一個只會撒嬌的男孩兒。”
“他當然不會,阿歷克賽,他會讓我們驕傲的。”安娜不贊同地指出,“他才八歲,你不能要求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像十八歲一樣從容的處理。”
“當然,我不會這樣苛責他,只是你得明白,八歲已經不小了,良好的教育自然得從現在就抓緊了,瓦裏西·魯吉奇說他最近的功課有些退步。”
“你不能要求他總是保持最好啊!”安娜訝異地說。
“他能做到的,在這些方面如果不逼迫他一下,将來長大了他自己該如何處理,我們不能永遠護着他。”卡列寧嚴肅地說。
“是的,這一點我是贊同的。”安娜點點頭。
“瓦裏西·魯吉奇說過謝廖沙是他見過的最聰明的孩子,”他用一種驕傲的語氣說着,甚至微笑了一下,但那沒有多久又變得冷靜了起來,他繼續說着,“但是有時候她缺乏專注的能力。”
“這一點我會更加督促他的。”安娜認真的說,“但是阿歷克賽,你不覺得自己對謝廖沙過于嚴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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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厲?”卡列寧皺了皺眉毛。
“是的。”安娜嘆了口氣,“你對尼古拉的态度讓他傷心了呢,那孩子似乎認為你不夠愛他。”
卡列寧略微訝異地看着安娜,後者搖搖頭繼續說道:“我當然明白你不可能不愛他,只是你不說的話他怎麽知道,那孩子很想得到你的認同呢。”
“阿歷克賽,你得多和他接觸接觸。”安娜見男人思索的樣子鼓勵地說道。
卡列寧開始反思,究竟是什麽原因使得他的兒子會有那樣奇怪的想法,在安娜建議多多接觸這個想法的時候,最後他琢磨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親自教授兒子一門課程。
想到這兒卡列寧也坐不住了,安娜正在鋪床,見男人拉門就要出去,回頭問道:“這麽晚了去哪兒?”
“去書房,我,”男人停頓了一下,最後吐出幾個字,“處理點事情。”
“哦。”安娜了然地點點頭,也不揭穿,微笑的說:“別太晚了。”
“恩。”
卡列寧走出房門後停頓了一下,又拐了個彎,他沒有先去書房,而是繞去了謝廖沙的房間,輕輕地推開了門,借着走道的燈光,他來到了床沿邊,大手為兒子掖了掖被角。
朦胧的燈光下,男孩兒睡的很香,卷翹的睫毛在白嫩的臉上格外好看,連做夢的時候嘴角都是微微翹着的。
他凝視着男孩兒,想起自己的童年,父母早逝,和哥哥一起在叔父家長大,成年後大哥又死在國外,他唯一的親人也沒有了,一個人在官場中小心地生存,娶了妻子有了兒子,一切都好像按部就班的成功地在生活的軌道上行駛,但似乎又沒有,問題一個接着一個,如果不是妻子的提醒,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跟兒子似乎有了一些隔閡。
男人抿了抿嘴唇,最後俯下身親吻了一下男孩兒的額頭,他的眼底有了些笑意,因為兒子發絲下光潔的額頭和他是那麽像,但卷卷的頭發又讓他看起來有些嬌憨,安娜說得對,他确實可愛并且甜蜜。
這是一個晴朗的天氣,但窗臺前的男孩兒卻有一點兒迷茫,他無聊的玩着手裏的羽毛筆,思索着父親的意思。
臨出門的時候,他那總是嚴肅的父親告訴他,下午回來的時候他将給他上課,一些關于《聖經》的知識,他還說作為一個基督徒理應熟知聖史。
這可真是奇怪,父親從沒有給他上過課,雖然他的确是一個博學的人,謝廖沙單手托着下巴百無聊賴地思索着。
教授語法課的老師已經走了,父親還沒來,也許是又被什麽會議耽誤了,謝廖沙悶悶地想着,他就是讨厭這樣,但作為一個八歲的男孩兒可不能因為這些發脾氣。
“寶貝,餓了嗎?”一陣柔和的嗓音傳到男孩兒的耳朵裏,他翹了翹嘴唇,轉過身瞧着自己的母親。
“是的,我餓了,媽媽。”
安娜将房門關好,把新鮮的茶點放在小圓桌上,招呼男孩兒過來。
“我愛紅茶和小蛋糕。”謝廖沙微微蹲着身子聞了一下,小鼻子動了動,彎着眼睛高興地說。
“我更愛你。”安娜親了一口對方微笑道。
“哦,媽媽,這太甜蜜了!”謝廖沙揚起紅紅的臉蛋羞澀地說:“我也愛您。”
“好吧,爸爸還沒回來,我們來享受下午茶吧。”安娜将兒子抱在腿上,把叉子遞給他,後者接過後遲疑了一下,擡頭看着自己的母親。
“不給爸爸留一點嗎?”
“不給他,誰讓他讓我們的小男孩兒等呢。”安娜佯裝嚴肅地說道。
“可……那樣的話爸爸好可憐。”謝廖沙不忍心地說,畢竟紅茶和小蛋糕那麽美味,爸爸也應該一起分享,雖然一開始有些生氣,但父親也一定是因為工作才會遲到的,男孩兒在心裏想着。
“爸爸工作也很幸苦呢。”他軟軟地說着,小手拉着母親的袖子晃了晃,可愛的露出小虎牙讓母親收回剛剛那個決定。
安娜抱緊了男孩兒,眼睛微微濕潤,當謝廖沙用這樣包容和體貼的話語為自己的父親争取紅茶和小蛋糕的時候,作為大人的她也覺得羞愧了起來。
“放下吧,寶貝,我給你爸爸留着呢,等他回來就能吃的。”她溫柔地說,為男孩兒的貼心而感動着,她不過是想逗一逗小家夥,畢竟等了那麽久,撅着小嘴的樣子自己看着可也心疼。
“那就好。”謝廖沙這才高高興興地拿起餐叉滿足的吃着小蛋糕,還體貼的給安娜吃第一塊兒,眨着眼睛問好不好吃。
“好吃,我甜蜜的小男孩兒。”安娜彎了彎眼睛用幸福的口氣說着,後者咯咯的笑了起來。
卡列寧回來的時候,謝廖沙正在慢慢地喝着紅茶,手裏拿着第二盤小蛋糕開始吃起來了,他眉毛皺了皺,不太贊同一個男孩兒吃這麽多甜食。
謝廖沙紅着臉放下小蛋糕,對母親說已經吃好了,但安娜知道他其實還可以吃下去的,不過卡列寧那神色,還是算了吧,所以在男孩兒戀戀不舍的目光中她還是端出去了。
臨出門的時候,安娜輕聲對卡列寧說:“別對他太嚴厲了,你今天可遲到了。”
卡列寧點點頭,正準備走到書桌那兒,嘴唇就碰到了一個小蛋糕,女子彎着眼睛手指輕輕地推了推。
“廚房裏還給你留着呢,等會兒我給你端上來。”
房門被關山了,卡列寧擡起手将嘴邊的一點蛋糕屑擦去,十分鎮定的走到謝廖沙面前。
“那我們開始吧。”
“哦。”謝廖沙應了一聲,小嘴微微翹着,母親剛剛的動作使他覺得父親還是挺可愛的。
謝廖沙手裏握着羽毛筆,眼睛卻骨碌碌亂轉,剛才的小蛋糕還沒吃完,他有點惦記着,這一出神自然是被卡列寧看在眼裏了,他停下了講話,喊了前者一聲,沒有回應。
卡列寧放下書本,敲了敲桌子,這才把小家夥神游的心思給拽了回來。
“什麽?”他慢吞吞地問着,大眼睛明顯還迷糊着,小蛋糕怎麽變成父親那張嚴肅的臉了呢?
“謝廖沙,你沒有認真聽講。”卡列寧用平板的嗓音陳述這一個令他有些生氣的事實。
“哦,抱歉,父親。”謝廖沙紅着臉這才醒轉過來,他抓着羽毛筆膽怯地望着男人。
卡列寧放下書本,眼神落在兒子的身上,開口道:“那麽現在來背誦一下福音書裏的幾節詩吧,我記得前兩天你正學着呢。”
“哦。”謝廖沙應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在父親的目光下抿了抿嘴唇,将掉了點毛的羽毛筆小心地放在一邊,見父親還是瞧着他,又伸出小手将有些雜亂的筆撫平了一下,瞅了瞅,很好,沒有繼續盯着他了。
男孩兒站了起來,來到父親旁邊,小手放在背後整齊的交疊着,清了清嗓子開始背誦。
卡列寧細心地聽着,一開始謝廖沙背得很不錯,聲音雖然稚嫩卻是有着自己的氣勢在裏面,沒有磕磕絆絆的,眼神裏也透着自信,但沒過多久就結巴了一下,卡列寧皺了皺眉頭。
“祖先有以諾,以諾……”
“這話你已經說過了。”卡列寧指出,謝廖沙點了下頭繼續接下去,但沒過多久又結巴了,然後是更多的結巴,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背完。
謝廖沙本來很有自信的,這一段他背的很熟,可是剛剛有個地方音節很像,他背錯了,父親的眉毛皺了一下,于是他就慌了,越慌越錯,到最後他的頭已經徹底低下來了,不敢看父親的神色,這才背完。
“你覺得自己背的怎麽樣呢?”良久的沉默後,男人平靜的嗓音在房間裏響起。
謝廖沙兩只手已經放在前面了,無措的糾結着,睫毛低垂,瞧着自己的腳尖。
“不好。”他沒什麽底氣地說。
“什麽地方不好?”卡列寧繼續問着,聲音像湖裏面的水,沒什麽波瀾。
“不通順。”謝廖沙喃喃地說。
卡列寧瞧着那個似乎要把自己變成土撥鼠埋起來的男孩兒,眉間更是皺了起來。
“謝廖沙,回答別人的話得時候是這個樣子嗎?你的禮儀呢?”
卡列寧這話加重了語氣,若是平時,謝廖沙自然是不怕的,但是這會兒他本來就因為沒背好書而心慌,那些話語并不是非常艱難的,但他表現得好像自己是一個笨蛋一樣,無論是自尊心還是什麽,他都為剛剛的表現而羞恥,父親又這樣說,所以他立即紅了眼圈,淚珠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不想擡頭。”
這話說的任性,卡列寧這下是真的生氣了,嘴角抿着幾乎要變成一條直線,說出來的話也更加沒什麽溫度了。
“擡起頭來。”
沒有動作,在短暫的沉默後,男孩兒擡起頭來了,牙齒咬着嘴唇,眼眶裏淚水打着圈圈,卻依舊是一臉倔強的樣子。
“我很抱歉,父親。”他一字一句地說,怕說的太快自己就哭出來了,小手捏着衣角,緊緊的不願松開。
“謝廖沙,你八歲了,書沒有背好你卻先哭了……”
“我沒哭!”謝廖沙打斷了父親的話語,大眼睛固執的看着對方,重複道:“我沒哭。”
“你哭了。”
“沒有!”謝廖沙已經要跺腳了,他也确實做了,這是他的壞毛病,只是随着年紀增長已經很久沒有做了,最近安娜的過分寵愛也讓他變得更加嬌氣了些,但是此刻所有不好的情緒讓他爆發了,那些克制什麽的他都忘記了,他跺腳了,在父親面前,雖然之後他立刻覺得後悔。
卡列寧愣了一下,他極少照顧謝廖沙,所以對兒子的這個小毛病并不知情,謝廖沙展現給他的一直是一個懂事體貼的樣子,面前這個任性耍脾氣的是他嗎?
瞧見父親的沉默不語,羞愧和委屈使得謝廖沙漲的滿臉通紅,但他立即道歉,只是聲音哽咽的令人心疼,至少推門進來的安娜是這樣想的。
“怎麽了,謝廖沙,你怎麽哭了呢?”安娜急匆匆的跑過來,把托盤放在圓桌上,将小家夥摟到懷裏安慰着,後者立即埋頭低低地啜泣着,委屈的聲音令安娜的心都糾起來了。
“到底是怎麽了,阿歷克賽。”安娜一邊撫摸着謝廖沙的頭發,一邊擡頭問着面無表情的男人。
卡列寧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生氣,他解開了右手的袖口,眉毛皺了起來,說道:“你把他寵成什麽樣子了。”
“到底是怎麽了?”
“不好好聽課,背書背不出來,自己倒先發脾氣了。”卡列寧重重地說着,他現在覺得心情非常不平靜,一直以來懂事的兒子竟然朝他跺腳,說着如此任性的話語。
懷裏的小孩兒僵硬了一下,啜泣的聲音減小了,但抓着安娜衣服的力道卻更加緊了,似乎要把自己縮到母親的懷抱裏面去,再也不要出來了。
安娜拍了拍小土撥鼠的背,“寶貝,和媽媽說說是怎麽回事?”
謝廖沙搖了搖頭不願意說話,這動作使得卡列寧更加生氣了,安娜瞧見男人的臉色立即放柔了語氣說道:“我先帶他出去一下,等會兒再說好嗎?”
卡列寧同意了,但神色依舊不怎麽高興。
安娜在心裏松了一口氣,再一次感激卡列寧的好性格,他不會輕易發脾氣,也沒有打人的壞習慣,即使動怒了也比較理性。她抱着謝廖沙出去了,來到謝廖沙的房間,坐在那張柔軟的沙發上,期間謝廖沙已經沒有哭泣了,但依然固執地不願意擡頭。
“寶貝,讓媽媽看看。”
謝廖沙搖了搖頭,他現在依舊覺得難過和委屈,在母親懷裏他覺得好受多了,但他不願意母親瞧見他現在的樣子。
“寶貝,你這樣媽媽可心疼呢,來讓媽媽瞧瞧,我們漂亮的謝廖沙是不是把眼睛都哭腫了。”安娜心疼地說。
“沒有哭腫。”謝廖沙悶聲悶氣地說。“我沒有哭……現在沒有哭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
“讓媽媽看看好不好,媽媽想跟你說話呢。”
猶豫了一下,謝廖沙擡起了臉,眼圈紅紅的,長長的睫毛上還沾着淚水,小鼻子也紅紅的,竟然還有點清鼻涕,一直整整潔潔的漂亮小朋友哭的這麽狼狽,看起來是那麽委屈的樣子令安娜心疼死了。
她拿出絲帕替小家夥擦幹淨眼淚,“來我們把鼻涕擦幹淨。”
謝廖沙聽到這句話再一次漲紅了臉,接過絲帕帶着鼻音說道:“我自己來。”
“那好吧,你自己來。”
空氣裏響起細細的擤鼻涕的聲音,安娜憐愛的替男孩兒整理着有些汗濕的頭發,可見剛剛他有多激動了。
“告訴媽媽是怎麽回事好嗎?”
謝廖沙攥着手帕,安娜輕輕地抽了出來放在一旁的桌上,鼓勵似的親了親男孩兒的額角。
“告訴媽媽好嗎?”
“恩。”謝廖沙點了點頭,小手抱着母親的腰慢慢地訴說着,末了又低垂着眼睛輕輕地說:“爸爸他不愛我。”
“小笨蛋,怎麽會不愛你呢。”
“爸爸愛的不是我。”謝廖沙猛地擡起臉,看起來很倔強的樣子,但濃濃的鼻音卻洩露了他心裏的哽咽。
“爸爸他愛的是他想象出來孩子,那個孩子聽話懂事,不會發脾氣,不會任性,”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更不會跺腳。”
他看起來非常哀傷,吸了一下鼻子還是說着,“他會認真聽課,功課很好,所有人都喜歡他,他不會哭不會鬧,是我永遠沒辦法成為的那種樣子……”
謝廖沙沒有說下去了,因為母親溫柔地懷抱令他又開始哭起來了,他其實真的很愛父親啊,就算沒有尼古拉,父親也永遠不會對他滿意,因為他不是父親想要的完美小孩兒啊。
“沒有人要你做完美的小孩兒,你忘記媽媽說的了嗎,可以任性可以撒嬌。”
“可那不是爸爸要的。”
“你有問過他嗎?謝廖沙,你告訴媽媽你有問過爸爸嗎?”安娜松開男孩兒,一邊用指腹溫柔地替他擦去那些眼淚一邊問着。
“沒有。”謝廖沙搖搖頭,聲音依舊帶着哭腔,他看起來是那麽的沒自信,一點都不像平時的他。
“瞧,寶貝,你沒有問過他,怎麽能說他不愛你,覺得你是完美的小孩兒才喜歡你呢?”
“他的工作永遠比我重要,爸爸他從來沒有那麽溫柔地和我說話,我做錯事了他就會皺眉。”
謝廖沙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涕委屈地說:“我喜歡斯基華舅舅,他總是對塔尼雅他們微笑,并且讓他們坐在他肩膀上,爸爸他從來都沒有。他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可他也從來不像您一樣,問我開不開心,做了什麽有趣的夢,想不想去哪裏玩,我不敢在爸爸面前撒嬌任性,我總是要做到最好才告訴他,那個時候他會對我笑,媽媽,所以我今天才會哭啊,我表現得很糟糕,我甚至跺腳沖他發脾氣,爸爸……他一定不喜歡我了……”最後一句話謝廖沙幾乎是哭着說出來了,他一邊用手背抹眼淚一邊抓着母親的手,那些眼淚滴落在安娜的手背上讓她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不管怎麽樣,謝廖沙是敬愛着他的父親的,男孩子總是渴望得到父親的認同,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搞砸了一切,覺得父親會不喜歡他了,所以才會發脾氣,如果卡列寧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或者說更多的關愛他,讓謝廖沙了解了,這些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
女子在心裏嘆了口氣,她輕輕地撫摸着男孩兒的背,安慰他,哄着他,試圖給他足夠的溫暖,讓他別再那麽難過了。
作者有話要說:吸鼻涕,其實我小時候被我媽媽罵也會覺得自己大概是撿來的【嘆氣】小孩子是很脆弱的,【畫外音】老媽,所以你別逼我吃白菜了好嗎?
oo四級終于考完了,解放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