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她擡起臉,凝視着他,他留着胡子的時候真不好看,顯得比他的實際年齡要老一些,但是他的眼神總是那麽天真,不太會說話,卻總是做着最誠實的事情,他是個多麽好的人啊。
吉娣幾乎就要點頭了,但一陣爽朗的聲音打斷了她。
“噢,你們在這兒啊,我親愛的科斯加,你們在這兒做什麽呢?”是科茲尼雪夫,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起來有些戲谑,他本來是好心的,想要給這兩個別扭的年輕人調劑一下氣氛,但沒想到正好打擾了列文的好事,後者氣的滿臉通紅,虎着臉,如果不是他還記着對方是自己的哥哥,只怕那老大的拳頭就要招呼到那漂亮的臉蛋上去了。
“怎麽了……我……破壞什麽了嗎?”科茲尼雪夫有點兒遲疑,那原本興奮地揚起來的眉毛又不解的皺了起來。
“我去瞧瞧安娜和謝廖沙。”氣氛被打斷,吉娣也害臊了起來,她起身行了個禮後就匆匆的走了,只是在拐角的時候又回頭,羞澀的瞥了一眼列文,這使得男人好受了一些,但他依然惱火,兩只清澈的眼睛瞪着自己的哥哥。
科茲尼雪夫眨了眨眼睛很是無辜,“我做錯什麽了嗎?”
“不,沒有。”扔下這幾個字,列文決定閉上嘴巴,唇線抿得和蚌殼一樣緊,因為他怕自己忍不住詛咒他那個笨蛋哥哥。
吉娣提着裙擺上了二樓,她雙頰暈紅,就像被春天親吻了的花瓣,腳步輕盈的幾乎要飛起來,在無人的過道上,她甚至情不自禁的拉着長長的裙擺旋轉了一下,像跳舞一樣,裙擺像蹁跹的蝴蝶一樣散開。
“安娜,親愛的,我得跟你說一件事!”她推開門激動地喊道,但見到女子噤聲的動作後捂住了嘴。
她輕輕的來到床邊,被子裏是依舊還在熟睡的謝廖沙,而安娜正坐在一把鋪着紅色針織物坐墊的安樂椅上,膝蓋上枕着一本書籍。
“安娜,我沒辦法控制自己,我想要和你說說。”她壓低了聲音,但那激動和喜悅的情緒在她那張俏麗的小臉上充分體現了。
安娜将書本合上,她微笑着問:“發生什麽事兒了呢,吉娣?”
吉娣愛憐的親吻了一下謝廖沙的臉蛋,又伸出手指撥弄了一下男孩兒纖長的睫毛,聽到安娜的話語,她旋轉了一下腳步,蹲在地上,雙手放在女子的膝蓋上,像小女孩兒撒嬌一樣說道:“安娜,剛剛他和我求婚了。”
“他?”安娜想了想,“康斯坦京·德米特裏奇?”
“是的,當然是他,安娜,我真是太高興了!”吉娣彎了彎眼睛,她飽滿的雙頰上一直暈染着粉色,淡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就連那頭漂亮的卷發似乎也鍍染上金色,變得更加耀眼了。
安娜回握了對方的細嫩的小手,有些激動地問:“那麽你答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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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吉娣羞澀的微笑,她咬了咬嘴唇,帶着些可惜,但更多的還是喜悅。
“列文的哥哥謝爾蓋·伊凡諾維奇的出現打斷了它,我原本……哦,安娜,這真難為情,我原本都要答應了,現在我也不知道是該可惜還是該慶幸,那太大膽了。”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覺得羞怯的厲害。
安娜握緊了金發姑娘的手,她擡起手将對方有些散亂的頭發整理好,唇角帶着笑意。
“這可真是太好了,吉娣,他跟你求婚了,這證明他還愛着你,不,是深愛着你。”
“是的,我知道,安娜,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福了,比第一次參加舞會還要忐忑和激動,我該怎麽回複他呢,安娜?”
“按你心裏想的去做吧,吉娣,那準沒錯。”安娜微笑着說。
“哦,是的,你是對的,安娜,我該這樣做的,早就該這樣做了。”她重複着,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整個人都好像是春天裏的花兒一樣嬌豔。
這些興奮的感情和話語顯然超出了安靜的範圍,被子裏面的小團子被吵醒了,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的瞧見自己的母親坐在床腳的安樂椅上。
“媽媽。”還未睡醒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更加綿軟,安娜和吉娣都扭頭望去,并沒有看到人,只瞧見那被子的中間一個小球兒朝着床腳那裏挪動,不一會兒,從被子底下鑽出一個小腦袋,亂糟糟的卷發,額前還有一撮頭發兒亂翹着,還未睡醒的小臉看上去迷迷糊糊的,但卻微笑着沖着安娜撒嬌。
“媽媽,抱。”
“甜心,睡得好嗎?”安娜微笑着伸出雙手将男孩兒抱到懷裏,這費了點力氣,她又将安樂椅上面的毛毯抱着小家夥以防他凍着。
謝廖沙雙腿跨坐在母親的大腿上,小臉蛋依偎在母親的懷裏,懶懶的連眼睛都不願睜開,只是軟軟的說還好,說完又蹭了蹭。
“他真是可愛。”吉娣擡手摸了摸男孩兒亂糟糟的卷發,它們是棕金色的,十分的柔順,只要梳理一下,就會看上去非常整潔。
謝廖沙享受般的眯起眼睛,他喜歡別人摸他的頭發,那感覺很好。
安娜将毛毯給小家夥圍緊了一點,朝着吉娣揶揄的笑了笑,“他是很甜蜜,等你結婚了也會有一個,哦不,許多可愛的孩子。”
“哦,安娜!”吉娣害羞地叫了起來。
“孩子,什麽孩子?”這句話使得謝廖沙清醒了過來,他皺了皺鼻子,擡起小臉望着自己的母親,小手攥着對方胸前的衣服有些緊張的問道。
“寶貝,等你吉娣姨姨結婚了,就會有好多可愛的寶寶的。”
“不是您有寶寶了嗎?”謝廖沙還未放下心裏的緊張,小手又摸了摸母親平坦的腹部有些擔憂的說,他現在還沒有做好成為哥哥的準備,所以他可不可以不要弟弟妹妹啊。
安娜愣了一下,臉頰變得通紅,慌亂地搖頭,“不,謝廖沙,不是我,沒有寶寶,我沒有寶寶。”
吉娣忍不住笑了出來,她眨眨眼睛不懷好意地說:“別這樣堅決的否定啊,安娜,也許已經有了呢。”
“是嗎?”謝廖沙又緊張了起來,大眼睛望着母親求證道。
“不,沒有,寶貝,我沒有懷孕。”安娜拍拍男孩兒的小屁股鄭重的告訴他,後者松了口氣,繼續将小臉埋在她胸前,咕哝道:“您肚子裏先不要有小寶寶,我還沒準備好當一個哥哥呢。”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欠,擡起小臉繼續軟軟地說:“暫時先不要寶寶,求您。”
安娜親了親男孩兒的額頭,又替他梳理了一下額前的發絲,保證道:“沒有寶寶,只有你。”
那溫柔的神色和話語這話使得男孩兒害羞了起來,臉頰完全埋在母親的懷裏。
安娜憐愛的撫摸着謝廖沙柔軟的發絲,右手拍了拍他的背無聲的安慰着。
吉娣沒有在意安娜這句話,畢竟小孩子總是不會想要一個弟弟或妹妹和自己争寵的,謝廖沙再懂事畢竟也才八歲呢。她用一種全新的眼光瞧着這一對母子,腦子裏不自覺的開始幻想她和康斯坦京結婚後的生活。
中午的飯菜也非常豐盛,獵物是現殺的,阿加菲是一個能幹的管家,她原先只是列文家裏的保姆,但到了現在,管家這個職業可以說就是等着她來接管的,無論是飯菜還是茶具什麽的,她都處理的僅僅有條,連科茲尼雪夫也說如果家裏沒有阿加菲他可不能放心的讓自己的弟弟一個人待在鄉下。
剛打得獵物肉質很嫩,謝廖沙比平時多吃了一些,安娜發現小家夥最近胃口都非常好,難怪他長得這麽快,也重了不少。
吃過午餐在壁爐面前短暫的休息了會兒,科茲尼雪夫望着窗外提了個建議。
“下午天氣不錯,咱們去滑冰吧,不遠處就有個溜冰場。”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謝爾蓋?”列文好奇地問,連他這個本地人都是最近才了解得,自己的哥哥這剛來怎麽知道的。
“哈,是達西告訴我的,剛我們一直在聊這件事呢,哦對了,我剛找你也是想說這事兒……”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了,因為意識到自己剛剛犯了錯,打擾了自家弟弟的好事兒。
列文被嗆了一下,紅茶杯放下咳嗽了幾下,臉變得通紅,而一旁的吉娣呢,也同樣紅着臉假裝正在認真的啜飲着紅茶。
“那就去吧,我想那會挺有趣的。”這話是卡列寧說的,話音剛落,男人就發現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視線轉了轉,用那張總是一本正經的臉反問:“有什麽問題嗎?”
“不,沒問題。”安娜忍着笑說道,謝廖沙窩在她懷裏捂着嘴偷笑。
不管怎麽樣,這話也不像他那張臉會說出來的,女子翹了翹嘴角在心裏想着。
溜冰場對吉娣來說代表着很多的回憶,小的時候他們五個人經常會一起玩兒,那會兒她的哥哥還在,列文和奧勃朗斯基是哥哥的好友,娜塔莉娅不屑于和他們一起玩這些游戲,她總是非常忙碌,但看起來優雅而美麗,所以作為最小的姑娘吉娣她總是受到最多的寵愛,後來長大了,哥哥在部隊裏犧牲了,奧勃朗斯基在市政廳工作娶了姐姐後就更加沒有時間玩了,那個時候就只有列文有時候還陪着她一起玩。
他們在溜冰場說說話兒,關于以前的回憶或者現在的一些趣事兒,一開始只是共同的回憶那個愛笑的男子,但是後來,就漸漸的變成了自己給對方将舞會的事情,将朋友間的一些笑話,而列文也會和她講農場裏的一些趣事兒,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意識到她和列文的感情竟然比所有人都要好了,她依賴他,喜歡将自己的快樂和煩惱和他分享,那個時候他覺得列文是一個最好的朋友,他們在一起相處就像左手和右手一樣自然,直到列文那些支支吾吾的猶豫和退縮,那個時候他就不常常來找她了,而她也沒法跟別人說這事兒。
說什麽呢,那會兒她想,這可不是什麽好說出口的事情,經歷過委屈和煩悶後,伏倫斯基正好插了進來,他英俊并且浪漫,總能把她逗得咯咯笑,漸漸的,她也就那麽在意列文了,直到他和自己求婚,但那個時候她全部的身心都被伏倫斯基迷住了,她沒法兒答應他,但是列文走後,她就開始後悔了,覺得自己過于輕率了,所以當得知伏倫斯基對她根本沒那方面的意思時,她才會羞愧的幾乎要死去。
這是一段很不好的回憶,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金發姑娘的雙眼都會變得濕潤起來。
新開的溜冰場設施很簡陋,也沒有什麽人,畢竟是在鄉下,大冬天的就算沒有什麽事,農民們也更願意窩在壁爐面前舒展一下骨頭,為來年做着準備。
冒着寒氣的冰面,旁邊就是天然的草地,只是加了一些護欄,租借溜冰鞋的地方只有一個小眼睛的男人,在打着瞌睡。
租了溜冰鞋,在長椅上,安娜為謝廖沙綁着鞋子,小家夥好像是第一次玩,看起來很興奮。
“媽媽,您以前玩過嗎?”安娜被問到了,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卡列寧開口了。
“你媽媽溜得不錯。”
安娜瞧着他,對方索性蹲下來,接替了安娜的工作,拿起另外一只冰鞋,只有他手掌大小的托着謝廖沙的小腳給他穿了起來。
“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安娜,你那會兒完全沒瞧見我呢。”卡列寧停了一下,拍拍兒子的小腳讓他動一動。
“然後呢,爸爸?”謝廖沙配合的擡起小腳,動了動,将冰鞋套了進去,他問着自己的父親,心裏很好奇關于父母以前的故事,因為這種機會可不太多。
安娜也蹲在旁邊,偏頭看着卡列寧,男人低垂着視線認真的給兒子綁着鞋帶,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那會兒我正到你姑媽家裏去做客,走的時候路過那個溜冰場,露天的那種,遠遠的就聽見你的笑聲,所以停下來瞧了一會兒,後來你姑媽給我介紹你的時候我才知道你就是她說的那位小姐。”
安娜眨了眨眼睛,在男人的訴說中開始想象那個場景,露天的溜冰場,穿着冰鞋的年輕女子眨着眼睛在陽光下微笑,她手臂線條優美,唇角的笑紋就像玫瑰一樣美麗,不遠處的男子靜默的看着……
也許他的确是愛着她的,只是兩個人需要的不太一樣,安娜需要的是熱烈的愛情,而卡列寧恰恰不會表達,他是一個習慣隐忍的男人,那駐足一瞥,應該是喜歡的吧,不然連一分鐘都不願浪費的男人怎麽會停下腳步。
她輕輕靠在男人肩膀上,低低地問:“阿歷克賽,你喜歡溜冰嗎?”
“不讨厭吧,畢竟這裏的冬天時間太長,休息的時候總得找點事兒做吧。”卡列寧淡淡的說。
“媽媽,我們去玩吧。”謝廖沙從長椅上站起來,拉了拉母親的手撒嬌道,這一番動作倒是将那些個情緒沖散了一些。
“好啊,我們走吧。”安娜站了起來笑着說。
“左邊是媽媽,右邊是爸爸,中間是我。”謝廖沙轉了個彎擠到中間,發現媽媽被自己帶着都偏轉了身子,他吐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咯咯大笑,放開媽媽的手重現牽好,一家人樂呵呵的進去了,裏面的達西和科茲尼雪夫早就玩開了。
列文穿好了溜冰鞋來到吉娣旁邊,紅着臉說:“我們也走吧。”
“恩。”吉娣害羞的應了一聲。
列文的溜冰技術非常好,到了冰場的中央,他突然伸朝女子出手腼腆的問道:“我能牽着你嗎?”
吉娣愣了一下,然後羞紅了臉,她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只白嫩的小手放進了黑黝黝的大手裏面。
他的手可真大,而且溫暖,摸起來和父親不一樣,稍微有些紮手,但是它們一樣令自己安心,金發姑娘有些出神的想着。
而列文呢,他的笑容幾乎要在臉上跟煙火一樣炸響起來了,他覺得自己不是在冰面上滑翔,而是在雲層上,風從他的頰邊吹過,陣陣舒爽。
溜冰場內,安娜好笑的看着他的小寶貝自從摔了一跤後就不敢走了的小樣子,抓着他父親的褲腳蹲在地上臉蛋憋得通紅。
“寶貝,不可怕的,這一次媽媽會牽着你,瞧,爸爸也會在後面保護你的。”安娜蹲□子親親小家夥的臉蛋保證道。
“您剛剛都沒做到。”謝廖沙委屈地瞅着自己的母親,剛剛進來的時候他太興奮,覺得母親牽着一定沒問題,結果還是摔了一跤,屁股蛋現在還疼。
“抱歉,謝廖沙,真的很抱歉。”安娜歉意的說,剛剛她有點走神了,沒想到小家夥竟然摔了一跤,好在冬天的衣服厚實,不過看樣子小屁股還是會疼的。
“要呼呼嗎?”她笑着問。
呼呼,對着小屁股,謝廖沙臉紅了,別別扭扭的說:“不……不用了啦。”
卡列寧瞧着這對母子沒完沒了的說着話,後面越來越偏離主題了,他彎下腰将男孩兒抱了起來讓他站直了身體。
“我會在後面護着你的,謝廖沙,別忘記你已經八歲了,那麽現在你可以不跟你的母親撒嬌了嗎?”
“哦。”謝廖沙紅着臉點點頭。
“阿歷克賽,無論他多大了,在母親面前都有撒嬌的權利。”安娜伸出手将小男孩兒抱在懷裏,後者彎彎眼睛又親了親她的臉蛋,小聲地說:“我就喜歡跟您撒嬌,媽媽。”
“我也喜歡。”她也小聲的說着,母子倆笑成一團。
“屁股還疼嗎?”
謝廖沙在母親耳邊輕輕地說:“還有一點點。”
“你會勇敢起來嗎?”
“恩,我會的。”男孩兒保證道,露出一口潔白的小牙齒。
“安娜,你太寵他了。”卡列寧皺了皺眉毛,但其實并沒有帶着多大的嚴厲。
“我喜歡寵着他。”女子揚起臉笑着說,那有些無賴的樣子使得卡列寧只能嘆一口氣,若是以往,他早就搬出一大堆道理了,但是此刻他不想破壞這一切。
陽光下,冰面上的寒氣像一層薄薄的紗一樣缭繞着一切,快樂的笑聲蕩漾在這小小的天地中。
傍晚的時候一行人才回來,剛剛到了門口,獵狗拉斯卡就跳了出來,異常興奮的叫着,不一會兒,掌燈的管家阿加菲也出來了,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來了。
“有個好消息吶,老爺,您上次買的那頭良種母牛下午的時候生了一頭小牛哩。”
“是巴瓦生的?”列文有些興奮的問道。
“那還能是哪一頭。”阿加菲笑意盈盈道。
“這可真是太好了,顧士瑪,給我那一盞馬燈過來,我去瞧瞧!”他喊着,不一會兒顧士瑪就弄來了一盞馬燈。
“小牛!”謝廖沙跑過去拽拽列文的衣擺,大眼睛亮晶晶的喊道:“我能去嗎,科斯加叔叔,我能去嗎?”
“當然了,小家夥。”列文将男孩兒抱起來,轉頭對着剩下的人笑道:“大家也一起去瞧瞧吧!”
安娜沒有見過剛出生的小牛犢,這下也好奇的不行,但是一旁的吉娣卻沒有動作。
“怎麽了,吉娣?”
“我……”吉娣猶豫着沒有動作,只是咬了咬嘴唇。
細心的安娜總算知道是為什麽了,飼養良種牛的牛棚在房子後面,那地方也非常的髒亂,稍稍一靠近就能聞到一種熱烘烘的牛糞味兒,吉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非常漂亮的,自然也不太适合去牛棚那種地方。
吉娣的猶豫使得列文也轉過頭來瞧着他,當安娜的視線落在吉娣身上那件漂亮的粉色裙子上面時,他也看到了,不僅如此,那種興奮的感覺也涼了下來,因為男人突然意識到吉娣是個多麽漂亮的城裏姑娘,瞧她光潔細膩的手腕和脖子,還有那些漂亮的衣服,這是列文喜歡她的一個原因,但也是狠狠地嘲諷了兩人身份的一種存在,吉娣她不是一個可以随便和他去農田或者牛棚裏的姑娘。
謝廖沙感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手臂僵硬了起來,他疑惑地擡頭,扯了扯男人的衣服,問道:“您怎麽了,科斯加叔叔?”
吉娣擡起頭瞧着男人,那雙眼睛像所有時候一樣,坦率而正直,同時也将他現在心裏所想的東西表現得清清楚楚,她明白了對方的想法,這使得她有些發抖。
他後悔了嗎?她想着,小手攥了起來,按捺着惶恐扯了個笑容,“不走了嗎?”
“不。”他輕輕的說,眼神看起來很受傷。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林四,禾鹋,ruby,s君的打賞!
抱歉,今天更晚了,理由是昨天半夜一點我嘔吐了,據我爸爸診斷我是吃多了,【嚴肅臉】但我完全不相信這個可笑的事實,【嚴肅臉】我真的不相信。qaq好難過,半夜起來嘔吐慌張的鞋都沒穿,光着兩腳丫子成功着陸到廁所,那種感覺真是忘不了。
ps于是我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我又虐了一下吉娣和列文,哦,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