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襲撩騷
“咔嗒”一聲輕響,墨禾警覺地從床上坐起來,幻聽嗎?
又是一聲“咔嗒”,這次墨禾能夠肯定,不是幻聽了,确實是門的聲音。墨禾掀開被子,放輕了動作,小心翼翼地下床,赤着腳走到卧室門邊,将耳朵貼在門板上,屏住呼吸,注意着門外的動靜。
腳步聲,穿着拖鞋,好像還是墨禾家拖鞋會傳出來的聲音,這個賊居然還能懂得“客随主便”?
腳步聲漸漸接近,對方似乎求財目的很強,知道財物一般都在卧室,完全不在外頭翻箱倒櫃,那對方有可能會是個一心求財、不折手段的暴徒,這種人會冒着被發現的危險潛入屋主所在的卧室,若能在被發現前獲得財物便無聲無息地離開,若被抓個正着則可能幹脆破罐子破摔,偷盜變為強盜。
假裝熟睡任君選擇?墨禾肯定是做不到的,這麽一來,就不得不為自己的身心安全做考慮了。
從對方的腳步聲聽來,他似乎走得很慢,應該是在邊走邊找值錢的東西。墨禾在黑暗中環顧了卧室一周,無奈地發現別說是棍子之類可以防身的東西了,連個帶點殺傷力的東西都沒有。
想了想,墨禾把床上的毛毯抱起攤開拿在手上,為防對方帶了武器,等賊進來就蒙上頭一頓暴揍得了。
眼看着卧室的門把手被從外面緩緩向下壓,墨禾站到了門後面,打算從後發起突襲。慢慢的,門被一點一點推開,黑暗之中,一個身影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墨禾猛地跳起來,用毛毯罩住了那個人的頭,緊接着把對方撲倒在地。
那人明顯沒反應過來,瞬間就被撲倒在了木質地板上,“噗通”一聲巨響,墨禾狠戾的拳頭劈頭蓋臉地一頓猛砸,那人掙紮着剛想站起來卻又被墨禾給一腳踹翻,撞到了置物架上,擺放在置物架上的小物品“乒乒乓乓”掉落一地。
就在墨禾再次撲上去的時刻,那人怒吼了一句:“墨禾!你夠了啊!”
“莫岩城?”墨禾登時怔愣住了,摸索着牆壁,找到卧室燈的開關,摁下去的瞬間,刺眼的白光讓墨禾不禁眯起了眼,待眼睛适應了燈光,墨禾才看清被自己踹倒在地的人。
正是莫岩城。
此時的莫岩城已經把罩在自己腦袋上的毛毯扯開了,咬着牙一臉忿忿地盯着墨禾,身上濕漉漉的,那是置物架上養着的一盆水仙被打翻了,結果裏頭的水全倒在了莫岩城的身上,讓他看起來狼狽不已。
初時的怔愣過後,想起來自己忘記改家裏密碼鎖的密碼了,墨禾的臉色冷了下來,問:“你來幹什麽?”
聞言,莫岩城的怒意立時消散了,面色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我...我來...向你道歉的。”
“哦?道歉?為何道歉?”墨禾環抱起雙臂,居高臨下地看着莫岩城,冷哼了一聲,說道,“因為用我做素材,編寫《把妹心得》?呵呵,這需要道歉嗎?大家都是男人,不會在意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嗎?”
這确實是莫岩城的想法,莫岩城一直覺得像墨禾這樣的人,很有原則,對什麽都看得很淡,有的時候會因為別人犯的一些錯而生氣,卻不會真把這些事記在心上,不是他不在意,只是懶得計較。
所以莫岩城才會覺得墨禾開得起玩笑,因此莫岩城從一開始就抱着到時候和墨禾解釋解釋,他頂多罵幾句、給幾拳就得了的心理,但現在,莫岩城知道自己觸到墨禾的逆鱗了。
不知道為什麽,莫岩城後悔得不行,甚至是悔恨了。明明知道的,墨禾和林鼎乾、和齊實、和高築是不一樣的,墨禾早說了,他是個Gay,自己卻腦殘地沒考慮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對墨禾造成怎樣的影響,會讓墨禾怎麽想,愚蠢!真是愚蠢至極!
“對...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你...你是不是當真了?”莫岩城不知道自己這樣說合不合适,可他實在不知道合适的說法又該是什麽。若是以往,他是絕不會大半夜跑到人家家裏,結結巴巴地作這種解釋的,對于別人,絕交就絕交,他向來是不怎麽在乎的,可是,只有墨禾,這個人,他不想放棄。
“忘記?這個理由在我看來不過是借口。當真?你覺得我會當真?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墨禾的語氣沒有任何波動,令莫岩城揣測不出他究竟是調侃,是自嘲,還是在生氣,可不管是哪一種,都讓莫岩城莫名心慌,總覺得這樣下去會越來越亂,怎麽都理不清,怎麽都回不去。
沉默着從地上爬起來,莫岩城低頭望進墨禾眼裏,在墨禾的眼眸中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一身狼藉的自己看在墨禾的眼中,激不起他眼神的一絲波瀾。他居然連罵兩句、打兩下的怒氣都沒有了,他是不是徹底失望了?
想着墨禾是要與自己撇清界線,莫岩城的心底湧上來的是不甘、是不願。這個人很合自己的胃口,和他相處很舒心,他很好,他對我也好,他很好看,好看到...心坎兒裏了,他的唇很軟,他的吻很甜,令人陶醉、讓人沉迷。
這樣的感覺,是不是...
墨禾...阿禾他,我...很喜歡,我真的喜歡...
見莫岩城一言不發,墨禾的眼神又冷冽了三分,連帶着出口的話也寒了下來:“你可以滾...”
在墨禾開口的同時,莫岩城走進了一步,嚴肅地看着墨禾,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喜歡我就大膽說出來,這樣藏着掖着有什麽意思?如果你現在說出來的話,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墨禾真是想不到莫岩城能滿臉嚴肅地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之前還只覺得他的臉皮厚比城牆,現在看來,實在是太低估他了,臭氧層都厚不過他的臉皮!墨禾就真是不明白了,挺好的一副皮相,下面兜着的靈魂是不是太粗俗了點?
明明是滿滿的憤怒,墨禾卻愣是被他給氣笑了:“呵,你還真敢想,我這樣的條件,追求者一抓一大把,我為什麽要倒貼你這樣的傻逼直男?”
“你就不想想,我撩起你來為什麽那麽得心應手?”莫岩城又走進了一步,低沉的嗓音帶上了些蠱惑的意味,頓了頓,又道,“阿禾,我覺得,我确實有點兒傻逼,遇上你,我可能也不那麽直了。所以,你确定你不表個白試試?”
莫岩城這話讓墨禾的腦子一時有些發懵,良久才理清莫岩城的話,一擡眼,看到莫岩城的臉居然湊到了自己面前,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墨禾極其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兩步,兩腿正好抵到了床沿,踉跄一步跌坐到床上,清咳了一聲,硬聲道:“要表白也是你表白,憑什麽要我開口?”
“那我現在就表白,你聽好了。”莫岩城猝不及防地一下跪倒在墨禾的腳邊,明明是一副痞裏痞氣的面相,眼神卻是相當誠懇,語氣也甚是認真,“吾本直男,鋼管直,直上青天。初見君,略驚豔,與君相識,情不自禁。阿禾,不然你就委屈一點,栽在我手裏,成不?”
這...這情況,完完全全在墨禾的意料之外,當即被莫岩城的表白給劈了個外焦裏嫩,這種感覺,他第一次感受到,饒是墨禾這樣的學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形容,只知道,胸膛的心髒跳得慌亂,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就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從喉嚨蹦出來,蹦出來?要蹦到哪兒去?
眼看着一向自持的墨禾竟然從耳朵尖到臉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甚至一路向下蔓延到脖子。看在莫岩城眼裏,墨禾整個人幾乎是要熟成了一只烤蝦,心底暗自好笑,沒想到墨大班長臉皮居然這麽薄,和平日裏的禁欲感形成所謂的反差萌,莫岩城忍不住低笑出聲:“如何?墨大班長,做我的男友吧?行你就快點答應,不行你也給個話頭,我也好再想想辦法。”
見墨禾依舊沒有回話,只是低垂着眼發愣,莫岩城嘆了口氣,站起身道:“我想開了,你若是還沒想通,我就等等你。不過我這麽好,你可要抓緊了,既然過了這個村,那我就勉為其難在下個村口等一會兒好了。”
剛轉過身,手被驀地抓住了,莫岩城心下歡喜,咧着嘴笑開了花,身後傳來墨禾輕聲的嘆息:“你這麽自信,我真是看不到你的臉了,臉都不要了?”
“我要你,不要臉。”莫岩城回過身來,半揚起眉毛,說道。
墨禾臉上的紅暈已經消退了,恢複到原來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說出口的話與眼裏醞釀着的認真卻讓莫岩城失了神:“莫岩城,這條路不好走,你确定要跟我走下去?”
莫岩城半蹲下身子,平視墨禾,斂去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神色,款款道:“阿禾,我之前沒有愛過別人,你就是我的第一個,我真的是喜歡得不得了了,以至于我怕我會做得不夠好,讓你失望,讓你覺得愛情僅此而已。可是,我對你的思想,怕是再也不單純了。我是在劫難逃了,自是要與你攜手相随。”
“可是...”墨禾還欲再說些什麽,卻被莫岩城突如其來的吻盡數堵在了喉嚨裏,這個吻很霸道,卻也很溫柔,軟軟的、輕輕的,撩撥着墨禾的心弦,引起他心底的陣陣發顫,本是要推開的手反倒順勢摟住了莫岩城的脖子。
彼此生澀,彼此心顫,彼此欣喜。
一吻情深,兩生歡喜。
“有這麽一種說法,兩人若是對視二十秒,一方親了上去,就證明他是真的喜歡對方。”莫岩城抵住墨禾的額頭,注視着他的眼睛,眉眼帶着笑意,輕聲說道,“我與你對視還不到二十秒,就情難自已了,你再不點頭,我可是要尴尬得從窗口跳下去了。”
墨禾擡起下巴,輕琢了一下莫岩城的唇,輕笑了一聲:“既然如此,你可得努力提高自身修養了,現在的你,我倒是可以勉強接受,不過我這人,向來喜歡更好的。”
“要當你的男友,我是肯定有這種覺悟。那你的覺悟呢?”
“???什麽覺悟?”
“你說呢?”
“你一身水,別貼我身上!別上我床!”
“诶~不要,就貼你身上,這床哥還非上不可了!”
作者有話要說:
墨禾在感情方面是單純的、空白的,所以在之前才會沒了腦子把莫岩城的套路當了真,而現在是真的表白,還被撩得不要不要的,接受是肯定的咯。
至于莫岩城,套路學得多了,加上認清了心意,撩騷起來自是得心應手。既然知道是彼此喜歡了,不把握的,都是傻逼。
咳,我其實也曾是那麽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