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久別重逢你不知
年底總是各單位最忙碌的時候,尤其政府部門,市裏省裏輪番的考核,讓裴久已經快窒息了。怎麽感覺今年這麽忙的,根本不對勁啊!
相比之下,黨群那就清閑很多了,大家都在抓年前績效,少了很多來上黨課的。
季薄言樂得自在,抱着陳一看區紀委在自己單位的裝修,不得不說柳遇安品味還不錯,起碼沒有跟主建築格格不入。
裝修完通風了一禮拜,就喊人過來驗收,柳遇安坐在二樓陽臺上還有些唏噓:你們倆怎麽這麽快就成了的,都不給人一點時間的嗎?
季薄言給他倒了杯茶:沒辦法,趕緊确定下來,免得被人騙走了。
柳遇安搖着頭:真膩歪,酸死我了。
季薄言:說起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聽說你爸要準備退了?
柳遇安把煙頭怼在煙灰缸裏:他退不退不影響我的,更何況我巴不得他退,省得耽誤我事情。
季薄言:柳組長這麽自信的嗎?
柳遇安:我不像你精打細算,三分把握我就敢幹了,大不了出事我背鍋。
季薄言:那你以後打算留下來還是回去?我看我兒子也不是這鑽牛角尖的人,你為什麽不提以前認識他呢。
柳遇安笑笑:不想提,提了顯得我傻逼。
季薄言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你是覺得借回憶靠近很low嗎?
柳遇安:也不是覺得low,我一開始又不是因為以前才決定堵他的。
季薄言抱着杯子:那兔崽子以前真有你說得這麽……想不出能描述的。
柳遇安:我當時整個人很壓抑的,差不多就那種犯罪邊緣了,看到他在臺上這麽自信,我老師又在耳邊誇,自然記憶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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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薄言:你當初到底怎麽回事?真打算違法犯罪?
柳遇安:也沒啥,就想往人血管裏打點空氣什麽,我又是那種睚眦必報的性格,這輩子我都得讓那對狗男女死我手上。
季薄言:……老哥,魔障了啊。
柳遇安笑笑:所以當時我老師很擔心我真去幹了,他怕到時候要為我辯護,特地邀我去看辯論賽,舒緩下情緒。後來我就有點醒悟吧,憑什麽我得拿下輩子的生活拖他們倆下地獄。
季薄言沉默了一下:你用更高級的辦法了。
柳遇安:我從來都不介意當惡人的,當然前提是警察不抓我。
季薄言: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柳遇安:你放心,現在我不會去殺人的。
季薄言:因為該死的都被你弄了是嗎……
柳遇安:是啊沒辦法呢。
季薄言:三兒我相信你不會放過……你對你媽也下了手嗎?還真的是醫療事故?
柳遇安冷笑一聲:也沒什麽,我就讓人在她周圍各種推銷科普保健品,她自己年齡都上50了還趕着生私生子,想着自己下輩子有保障,你覺得瘋的是她還是我。
季薄言:……50還想生,這麽自信的?
柳遇安:真愛無敵啊,但誰知道三兒曉得她要生下來,直接跑了呢。還好我證據也有時間也有,不然這輩子我都得滿世界把他找出來然後弄死,死了我都要把他墳挖了挫骨揚灰。
季薄言:你是複仇的化身嗎?柳組長。
柳遇安:化身?不,我就是魔鬼本人。我會讓我媽體面點離開的。至于三兒,我要他在生命倒計時裏一點點恐懼,每次見我都要求着高擡貴手。然後我把他的尊嚴狠狠踩在地上,讓他的親兒子喊我父親,再看着他所謂親人一個個離開,連收屍的都沒有。
季薄言:這麽一想,我的家庭真的算很和睦了。
柳遇安:幸福的家庭有相似的幸福,不幸的家庭有各自的不幸。
季薄言:我突然為我兒子捏一把汗了,你不會家暴他吧?冷暴力也算家暴之一啊!
柳遇安:你覺得我是這種人嗎?
季薄言:……你這種人什麽幹不出來!
柳遇安:不碰我底線的我還是不會幹的好吧。
季薄言:你要不現在直接身上挂個牌子,上面寫好哪些是你底線,預防踩雷。
柳遇安:那太沒意思了,你不覺得扮豬吃老虎很有意思嗎?我給他們點臉他們就上頭以為能踩着我了,到時候一個個排隊收拾起來,不要太開心。
季薄言跟他談不下去了,起身借口回去寫方案,柳遇安一個人坐在陽臺上,曬着冬日的暖陽,舒服地眯着眼思考,下一步該怎麽做。
裴久寫着單子突然背後一涼,打了個哆嗦:他媽的怎麽突然冷起來了!誰開的窗戶!
他起身把窗戶關上了,又坐回去開始填數據。
柳遇安發了一張黨群的風景給他:這時候團建好像最舒服。
裴久沉默了一分鐘:……我要舉報紀委工作人員以權謀私!
柳遇安:我今天在監督好嗎?我的廉政文化館要開館了,要不來看看?
裴久:不了不了,以後我都不會去的!
柳遇安發了個笑臉的表情包:你就這麽抵觸我嗎?我好像也沒對你做什麽吧。
裴久:隔了這麽遠,你已經給我很重的精神施壓了!還說沒有對我做什麽!
柳遇安:你給自己的暗示能力太強了,我明明是很無辜的。
裴久直接又把電話挂了。
辦公室裏其他領導都出去開會,只有裴久一個小科員駐守陣地。
他有時候也會恍惚,柳遇安陰魂不散的,感覺早就認識他。
越想越不對勁,他給季薄言打了電話。
季薄言:咋了。
裴久:他今天在你那?
季薄言:對,聊了一下,怎麽了。
裴久:我懷疑……
季薄言:懷疑什麽?他是人販子割你器官?
裴久:那也不至于吧,我總覺得他好像很早就認識我的。之前沒感覺,現在要年底了這種感覺特別強烈。
季薄言:你知道他是B大的嗎?
裴久:知道,第一次跟他見面就說了。
季薄言:你們Q大的法學跟B大的不相上下,知道的吧?
裴久:但是他讀完博我才大一吧,之前也都不認識。
季薄言把玩着筆:我記得你之前簡歷上寫過你參加過辯論賽,得了最佳辯手來着?
裴久面無表情: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之前真的認識我?
季薄言:我什麽都沒說也沒猜,你們倆的事情自己說清楚。不過我感覺,他可能不是玩玩的。
裴久:怎麽說?
季薄言:他都打算買房常駐了,還問我哪個政策比較能鑽空子,內部價格有沒有。我覺得你們還是好好談談吧。
裴久挂了電話後心如死灰,讓他直面柳遇安還是挺害怕,曲線救國吧。
裴久:喂,阿一嗎?
陳一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哥?怎麽了?
裴久:晚上有空嗎?吃個飯。
陳一:要喊季哥嗎?
裴久:不帶他玩!就我們倆!你要吃什麽?
陳一:啊?就我們倆啊,那你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嘛,我又不挑食。
晚上裴久帶陳一去吃日料,特地找了個小包廂,季薄言知道後還打電話問,為什麽不帶他。
裴久:我們斷絕父子關系了!我帶我可愛的弟弟吃飯怎麽了!
季薄言:哦,那不好意思,我是你弟夫。
裴久:臭不要臉!你跟我弟還沒證呢!
季薄言:他爸媽承認就行了,不需要證。
裴久:不帶你不帶你!
季薄言:行吧,吃完把他送回來,我怕他晚上走丢,不想去派出所領回來,太丢人。
裴久:……我弟都多大了你不用擔心吧?
季薄言:很擔心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被人販子拐了賣山裏怎麽辦?
裴久:……人販子看不上他的,賣到山裏又不能生又賊能吃,消耗不起。
季薄言:說不準拐過去賣器官呢?
裴久:……器官得匹配的好吧!
季薄言:好像也有點道理,那你們慢慢吃。
裴久帶着陳一進去,裏面旋轉壽司跟單點都行,陳一點了個鳗魚飯加大麥茶,吃得就很開心。
裴久:飯少吃點,吃刺身。
陳一:哦……哥你是中彩票了嗎?這邊人均好像得三四百吧。
裴久:沒你想得這麽貴。
陳一:季哥說你不帶他玩,肯定有什麽陰謀。
裴久:因為他要是來的話,會直播給柳遇安的。
陳一:……季哥有這麽狗腿嗎?
裴久捏了捏他的小肥臉:有,自打柳遇安追我以後,他就這麽狗腿。
陳一:所以我其實還是沒搞明白,柳組長追你,你為什麽搞起來像懷春少女一樣?
裴久皺眉:你說啥?明明我每次都拒絕了好吧!
陳一摸摸後腦勺:就算你拒絕……感覺起來也是欲拒還休的啊,他随便說兩句,你情緒就很大。
裴久:有嗎?我那明明是生氣!
陳一:你不喜歡他,他喜歡你,你不理他就好了嘛,為什麽要生氣啊?
裴久:因為他總是不分場合亂說亂表達!我還不能生氣嗎?
陳一:可是我感覺你很在乎诶,就是那種……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跟他關系這麽好的樣子。
裴久:可能你想太多了,我每次都是在拒絕!
陳一:那你怎麽拒絕嘛?我看他好像經常給你送東西,如果你還不了的話你就給他轉錢呗,他總不可能把你摁在那逼你接受房子吧。
裴久微愣,陳一扒拉兩口飯:就像季哥要給我東西,他總得找個借口,我領獎那天的衣服他說自己好幾年前買來壓箱底的,然後我去一查,實際是今年新款,給我爸買魚竿都說是年末三折大特價,我就覺得他好累,跟他說不需要這麽麻煩,你想給我買就買嘛,我也不會找借口去拒絕的,頂多我也給他買東西啊。我更多的感覺是你擔心會影響以後的仕途啊什麽,你每次拒絕他都大概這種理由吧。
裴久不得不點點頭,感覺陳一看得挺透:差不多,我要是真跟他在一起,我就很怕以後上不去。
陳一巴眨巴眨:好奇怪哦,你為什麽要擔心自己上不去,明明他現在爬得比你高吧,你要擔心的難道不是自己以後上位太快被人懷疑嗎?
裴久:啥?
陳一:他現在是省裏下派,前途無量,真捅出什麽事情應該是他先丢工作吧。
裴久:好像是這麽個理……
陳一:而且我總覺得你還擔心人家上來強奸你……
裴久:你覺得我們倆在一起我可能在上面嗎?
陳一:我跟季哥在一起我都不敢妄想的好吧!乖乖躺平多好!反正累得又不是我……自己動太他媽的累了!
裴久:……你們都到這一步了嗎?
陳一:都是男人……解決一下生理需求很奇怪嗎?
裴久面無表情:不奇怪,還要不要再來一碗。
陳一:不了我想吃生魚片!
裴久:自己拿。
作者有話說
這兩天去培訓,盡量更。陳一x季薄言這對解決啦要開始柳裴這對了,對了52章出現的街道辦事人員的原型現在也走出來了過上好日子啦也有一個喜歡他照顧他的人了,會給他安排一個番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