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單位是魔鬼嗎!
季薄言眼睛都沒擡,場面一度十分尴尬。
阿雅拍拍陳一的肩安慰:沒事,他就那樣,我去給你摸臺電腦……
話都沒說完,季薄言唰啦一聲打開抽屜,掏出一個10寸的筆記本,單手遞過去,頭都不擡,神情專注地盯着自己電腦。
陳一阿雅:???
季薄言:我看過你寫的東西,太垃圾了,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畢業的。
陳一:……
季薄言:這個禮拜就去把電腦裏所有方案都看了。
阿雅:季哥你變了,你居然只讓小雛菊看一個電腦的方案!
陳一:……一個?
阿雅:你當初都是讓我把六臺電腦看完的!
陳一:六臺?!
季薄言:以他的能力,我覺得一個禮拜不行。
阿雅用力地拍了拍陳一的肩膀:小雛菊,趕緊給季哥展示你專業的一面!
季薄言:呵呵。
陳一:……
我現在辭職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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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雅最後給陳一挑了個工位,靠窗,窗簾後是外面的湖光山水,陳一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單位好像是在個風景區內。
他跟季薄言一個辦公室,明明外面天氣很熱,屋內卻慎得慌,季薄言拉着窗簾又不開燈,氣壓極其低下。
陳一咽了咽口水,打開季薄言遞過來的筆記本電腦。
桌面上一個文件夾,裏面按照時間以及項目排列着歷年的一份份方案,以及五花八門的應用文通訊稿,光是各種部門單位全稱縮寫,就夠陳一看得有些頭疼。
陳一高中開始就很怕寫應用文,總感覺冷冰冰的框架限制住了發揮。到了大學,應用文必修這門課要不是老師看他可憐,給了60低空飄過,不然他怕是要重修到延畢,最後連個畢業證都拿不到。
大概這份工作,自己幹不久吧。畢竟,跟這裏格格不入呢。
一個早上就是在例稿裏虛度光陰,阿雅開門後喊他們吃飯,陳一這時候覺得簡直一道聖光打在自己臉上,人間真美好,他居然還活着。
吃飯的地方在一條擁擠的步行街上,需要走過長長的樹蔭,單位裏的其他人已經自己撐着傘走了,陳一不認路,站在單位樓下大廳裏,思考着要不要喊個外賣。
這時候季薄言拿着門鎖下樓:不去吃?
陳一有些緊張:我不認路……
季薄言:都走了?
陳一點頭,對方給他的壓力感很強,他記得介紹板上面是這麽描述這個人的。
季薄言,G大碩士,市人大代表,黨群項目主管,市優秀十大青年。字裏行間不乏溢美之詞,光是頭銜就半頁,關鍵是,他才三十歲。
大好年華,三十而立。
陳一在心裏計算了一下雙方之間的差距,強烈的挫敗感在踏入這個地方之初就已經在心底醞釀,他突然明白為什麽上一個人辭職了。
不是因為這裏全是姑娘,是這個過分優秀的環境裏,自己作為平常人實在格格不入。
季薄言倒是沒看出他想什麽,擡手看了看自己的表,十一點半,走到飯店起碼15分鐘。
他把陳一拖了出門,又不知道從哪個門後弄來了一個小電驢,随後鎖上黨群的大門。
季薄言騎上小電驢:上來。
陳一:……我還是點外賣吧?
季薄言:一天餐補只有7塊5。
陳一:所以?
季薄言:你覺得你點外賣,主任會給你外賣錢?太奢侈了,趕緊上來。
陳一只能縮着手腳爬上了小電驢,整個人緊緊抓着後座的兩條護欄,季薄言的小電驢改裝過,最快時速能上80碼,在小巷子裏還沒怕過誰。
一個襯衫西裝褲的帥哥騎着小電驢穿梭在巷弄裏,本來就是一道風景。當然,後座上兩眼快翻過去的陳一或許更容易吸引目光。
到了飯店,阿雅已經找了個好位置,全單位加上陳一,終于湊夠了一桌8個人。
阿雅有些讨好地請示:我說主任,我們今年終于成功招進來一個新人,我能申請加一個菜嗎?我覺得鹵肉雙排很下飯。
主任抿了一口飯店的免費茶水:只準三十塊錢以下的。
季薄言拆了筷子:我記得酸菜魚今天特價,28塊,會員價26塊5。
隔壁辦公室負責財務的笑笑掏出了計算器,提出了點酸菜魚的合理性與帶來的愉悅感,經過衆人的投票表決,酸菜魚當選。
陳一:這個單位是魔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