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變故
馮茵茵匆匆結束了這段通話，捏緊了手機。緊接着，她撥通了另一個號碼，“齊助理，幫我查一下，顧榮今天去哪裏了。”
晚上，馮茵茵坐在壹方路的家裏，拆開齊助理送來的檔案袋，裏面是顧榮今天的行程。翻閱着手裏的紙張，馮茵茵在看到沈夏的照片時，不禁瞳孔微縮。
“齊助理，我需要這位沈小姐的全部資料。”馮茵茵壓着火氣沉聲說道。
夜深了，喬洲洲将加熱好的巧克力牛奶倒入陶瓷杯，聞着奶味尋來的奶片抱着她的腳腕喵喵直叫。
喝了一口牛奶，喬洲洲把奶片一把薅到自己的膝蓋處，看着窗外陷入沉思，馮茵茵應該發現沈夏的存在了吧……
周一，顧榮正準備去開例會，孫助理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顧總，馮小姐來了。”
顧榮微微皺起眉，“讓她先去我辦公室等着吧。”
坐在顧榮辦公室的沙發上，馮茵茵喝了一口孫助理送過來的咖啡，“孫助理，你這沖咖啡的手藝有待提高啊。聽說顧哥哥新招了一個助理，讓她給我重新做一杯。”
孫助理尴尬地笑了笑，“馮小姐，這……”
“怎麽，有什麽不合适的嗎？”馮茵茵靠在沙發軟墊上，放下手裏的咖啡杯，冷冷地斜睨着孫助理。
“沒什麽，我這就讓她去。”孫助理心裏暗暗叫苦。
十幾分鐘後，馮茵茵就看見了端着托盤進來的沈夏。
“馮小姐，您的咖啡。”
“太甜了，”馮茵茵敷衍地輕輕啜飲了一小口，“重新做。”
在馮茵茵輕蔑的眼神中，沈夏有些不安地捏住了衣角，不知所措地看向孫助理。
“小沈，馮小姐不滿意，你重新泡一杯吧。”孫助理感到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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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夏端着托盤裏的咖啡回到了茶水間，在新杯子裏猶豫着加了四分之一勺砂糖，攪拌均勻後端了回去。
“太苦了，”馮茵茵的紅唇碰了碰杯沿，“孫助理，你們是怎麽招的人，連個咖啡都泡不好。”
“馮小姐，小沈是新來的，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您多擔待。”孫助理陪笑道，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在心底期盼老板趕緊開完會回來。
當沈夏端着第三杯咖啡進辦公室的時候，顧榮終于回來了。
“茵茵，你今天怎麽來了？”
“我想你了，你周末說要加班，都沒時間陪我，”馮茵茵稍稍停頓，暗暗掃了沈夏一眼，“中午陪我一起吃飯吧，晚上跟我一起回馮家吧，爸爸說有些濱海項目的事宜想和你商議一下。”
本想直接找借口拒絕的顧榮咽下了到嘴邊的話，“好，你中午想吃什麽？”
“附近不是新開了一家日料嘛，吃那家好不好？”馮茵茵挽着顧榮嬌聲道。
孫助理給沈夏使了幾個眼色，倆人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辦公室，“小沈，你什麽時候得罪馮小姐了？”
沈夏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搖搖頭。
“也是，馮小姐之前都沒來過公司，你們應該都沒見過。”孫助理自言自語着走遠了。
沈夏回頭，望了顧榮的辦公室一眼，馮小姐本人比新聞上的照片更好看，千金小姐，養尊處優，舉手投足盡顯優雅的氣質。
沈夏低頭看着自己因為長期勞作而顯得有些粗糙的雙手，腦中浮現了馮小姐捏着咖啡杯柄的白皙光滑的玉手。
她一時怔住了，自慚形穢的情緒在心底滋生，她匆忙用衣袖遮住了自己的手，晃了晃頭，試圖把紛雜的思緒甩到角落。
一個下午，沈夏都在工位上心神不寧，到了下班的時候，她又開始咳嗽起來，本來經過一周末修養的感冒似乎又加重了。
神思不屬地從電梯裏出來，沈夏差點撞上了人。
“小心。”一雙有力的胳膊扶住了險些摔倒的沈夏。
“顧總。”看到面前熟悉的人，沈夏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轉而低頭望向地面。
“你的臉色怎麽那麽差，是感冒又嚴重了嗎？”
“沒什麽，可能是今天被空調風吹的。”沈夏的聲音裏透出沙啞。
顧榮的眼裏隐隐露出擔憂之色，“我送你回去吧，你明天先不用來上班了，好好休息。”
沈夏張了張嘴，到底沒說出拒絕的話。
掐着顧榮下班的時間點來等他一同回馮家的馮茵茵，正好看見了顧榮扶着沈夏上了車。她的臉色唰得沉了下來，看來她今天的行為是太溫和了，完全沒有讓這位沈小姐認清自己的身份，馮茵茵給齊助理發送了一條信息，【給沈夏一點教訓，讓她知道什麽人是她不該碰的！】沈夏從顧榮的車上下來，帶着隐秘的甜蜜心情回到宿舍，連咽下苦澀的藥都帶了一些回甘。當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時，沈夏也懷着輕松的心情，“李醫生，請問有什麽事嗎？”
“沈小姐，很抱歉，我們醫院不能繼續讓你母親在這裏治療了，請你盡快過來辦理出院手續。”
沈夏的臉色變了，“李醫生，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
電話那頭只留下嘟嘟的忙音，沈夏面色蒼白地沖出了宿舍，向醫院趕去。
沈夏連夜聯系了B城的數家醫院，卻沒有一家願意接收她的母親，沈夏木然地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将臉埋入掌心，周圍嘈雜的聲音在她腦裏嗡嗡作響，亂作一團。
剛剛李醫生的最後一句話在她腦中不斷回響，“沈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沈夏用力抓緊頭發，頭皮隐隐作痛，事情到底是怎麽走到這步的，最近明明都很順利，除了早上被馮小姐——
沈夏突然坐直了身體，腦中靈光一現，是了，是馮小姐，如果說她最近礙了誰的眼，除了馮小姐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了，沈夏不知不覺咬緊了牙關。
直到淩晨，沈夏才把母親轉到了南城郊區的一家小醫院，看着老舊的病床和已經發黃的牆面，沈夏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暫時也沒有更合适的醫院了，幸好母親術後病情已經穩定，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第二天，趴在病床邊的沈夏醒來時，腦袋更加昏沉了，她的感冒果真更加嚴重了。看到母親的身體狀況沒有因為昨晚的匆忙轉院而有所變化，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沈夏囫囵吞了幾粒感冒藥，就沉沉睡去了。
當沈夏在室友的說話聲中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她拖着沉重的身軀爬下床，去飲水機處到了一杯溫水一飲而盡，又幹又癢的嗓子終于得到滋潤，緩解了咳嗽的沖動。
“沈夏，你報名的那個數學競賽，今晚在大禮堂有個賽前動員會。剛剛有學姐來通知，你在睡覺，我們就沒叫你。”
“晚上幾點？”沈夏一開口，低啞的嗓音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七點半。但是沈夏，你的感冒看起來很嚴重，你還要去參加嗎？”
“我去。”沈夏又吃了幾顆藥，打了一盆水洗臉，汗津津的臉龐瞬間清爽了，腦子也為之一清。
匆匆啃了一個宿舍樓下小超市賣的面包，沈夏就趕往大禮堂了。
坐在深紅的絨布椅子上，沈夏聽着臺上數學系劉教授的聲音，頭越來越低。
“下面，有請上一屆數學競賽第一名，喬洲洲同學，來給大家講兩句。”
聽到熟悉的名字，沈夏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周圍的同學也紛紛坐直了身子，一副豎起耳朵認真聽的樣子。
沈夏看着喬洲洲在臺上侃侃而談的模樣，有些出神。如果她今年能拿獎，以後是不是也可以像喬學姐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