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冬陽 第二部

第59章 共鳴

她知道，在一切回想起來之後，她就全都知道了。

在那個當下，她跌坐下來，失神地望着外頭的夜空，沒有一絲雲遮蔽的，閃爍星空。

無數個相似而不同的畫面閃過，腦袋裏負責比對記憶的地方試圖找出任何一點相似的細節，進一步推論，告訴自己的認知，說服自己正在同一個地方。

但……「果然是另一個世界啊。」

回去的欲望前所未有地膨脹起來，如果說在記憶完全恢複之前洩漏的片段，只是讓她感到困惑與想要求證而已，恢複之後，她就有了必須回去的理由。

她把東西帶來了。

對那個世界，非常重要的東西。

對「他」，也同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

優尼坐在并盛周遭的樹林中，看着一群圍在溝火旁的彭哥列們，輕輕地解釋起白蘭的計畫，将自己得到的關于白蘭的能力情報告訴他們，并說出她曾經看過的未來──關于最終決戰這一件事。

澤田綱吉與其他人皆是神色嚴肅地聽着優尼清脆的嗓音敘述着，問完幾個問題之後，所有人又湊在一起讨論着明天的戰術，伽瑪跟幻騎士跟在優尼身旁，默不作聲地盯着他們，一直到裏包恩把伽瑪單獨叫出去之後，優尼才有空轉頭看向幻騎士。

「媽媽那裏還好嗎？」

「門外顧問暫時會跟着白蘭他們一起行動，正和先生跟諾芬德蘭先生會跟在她身邊。」幻騎士低下頭，簡單地說。

「是嗎……」垂下眼簾，優尼攪緊手指。

幻騎士看了優尼不安的神情一眼，将視線移回面前的彭哥列們，「門外顧問說了，想做什麽就請做吧。」

「……我知道。」優尼擡頭，勾起一抹勉強的微笑，「謝謝你，幻騎士。」

看着倒在沙發上低喘的白蘭，嶺冬接過桔梗手上的毛巾，在溫水裏浸了浸、擰幹，折疊好放上白蘭的額頭，接着再拿起另外一條，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同樣浸水擰幹，敞開白蘭的衣服，擦拭起對方因出汗而濕透的上身。

接觸的地方從整個前胸、手臂、身側，點到為止，嶺冬有些無奈地感受着那群白蘭控刺人的目光，伸手替白蘭套上新的外衣後，這才再度把人塞進棉被裏。

身體的溫度有些偏高，不過因為這是白蘭強行使用能力之後的副作用，嶺冬除了替他稍微打開防護讓他主動去接觸平行世界外，其實并不想對他的行為做出任何評論，包含責罵或是冷眼旁觀。

在她眼裏，白蘭除了清醒時那副模樣令人必須要小心提防之外，追根究柢，他的本質還是「天空」，所以嶺冬才會嘗試合作、嘗試在這段期間讓白蘭看到其他東西。

優尼所擁有的七的三次方力量固然美麗，但是誰敢保證沒有其他東西可以與之媲美？

做好一系列動作，正要起身的當下，嶺冬忽然感覺到一陣從脊髓竄上來的猛烈陰冷，腦袋一昏，剎時脫力跌了下來，卻正好被白蘭抓住手臂，這才沒有直接跌到地上。

她閉了閉眼，勾起淡淡的表情，問向白蘭，「怎麽了？」

「坐着。」白蘭微睜起眼，依舊瞇着一條縫，手上的力道卻絕不馬虎，「坐在這裏。」

嶺冬聽着對方的語氣，稍稍一愣，便點了點頭，「好。」

命令句？──這是白蘭幾乎沒有用在嶺冬身上的語氣。跟平常那種帶着試探的說話方式不同，透過手上的力道，似乎……

嶺冬輕輕扳下對方的手指，沒想到對方卻轉而握住自己的手，她只好苦笑地望向鈴蘭，讓她過來接手，順便安撫一下咬牙切齒已久的小女孩。

鈴蘭立刻雀躍地走過來，正要搭過手時，白蘭卻出聲拒絕了，「不要。」

「嗯？」看着鈴蘭一瞬間塌下來的臉，濕潤的眼睛好似随時都會噴出泉水，嶺冬只能困惑地問。

「老師……你要把我丢下？」

「沒有。」嶺冬說：「我只是讓鈴蘭陪你，這樣我才可以去做一點事。」

「那我如果說，我想要讓你留在這裏，事情讓桔梗去做呢？」勾起稍顯吃力的笑容，白蘭瞇着眼，看着視線中的女性。

「……我知道你沒有Ghost，雷屬性的位置你要怎麽辦？」

「我以為你知道了……」白蘭低低地笑了起來，「雷屬性的戒指一直都在優尼那裏。」

「嗯，所以我才問你，那個位置怎麽辦？」

「……随便從複仇者監獄裏撈了一個人……雖然因為遲了一步讓六道骸跟着出來了，不過沒關系……」手抓緊嶺冬，白蘭閉起眼睛，喘了口氣，「因為你在這裏。」

聽到最後一句話，嶺冬神色複雜地看了對方一眼，嘆息了一聲，便任由白蘭抓着自己，只用單手看着文件，順便簽下各式各樣的交接切結書，小聲地吩咐注意事項。

這場熱一直燒到早上才見好，退熱貼片失去效用掉了下來時，嶺冬正坐在沙發上打盹，鈴蘭則靠在沙發邊，坐在地上抱着毛毯窩了一晚上。

看着面前女子的發絲因為呼吸而上下擺動，露出白皙脖頸的畫面，白蘭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驚奇的畫面一般，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瞪着看。

「老師……」

昨晚即使高燒，白蘭也沒有失去記憶，只不過他以為對方在自己熟睡之後就會離去。

可是手裏的觸感卻實實在在地告訴他，對方依然勾着自己的手。

稍微用了點力回握回去，白蘭閉起眼，內心卻是一股波濤洶湧，開心的那種。

第一次，不、是再一次，覺得在她身邊很好。

※

站在林地上空，在超炎傳送裝置的支撐下，剩餘的三名真六吊花傾力出動，除了昨天已經失聯的雛菊之外，白蘭看了眼從義大利直接被傳送到這裏的人──那個被帶來充填雷屬性位置的青年，揮手便讓他下去搗亂。

看着對方以一種純潔天真的方式切割，白蘭又往嶺冬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皺起了眉。

「……白蘭，我沒想到你居然換了他出來。」帶着感嘆，嶺冬輕聲地說着。

那是、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跟六道骸、不、比六道骸在複仇者牢獄裏待得還要久，久到現在都這個年歲，仍然帶着當時的天真與執念。

嶺冬不清楚對方有沒有認出自己，只不過，對方的出現除了讓她有懷念的錯覺之外，也響起了警鐘。

微妙的不和諧插入了。

對着情報上根本沒有出現的新敵人，彭哥列雖然在一開始措手不及，但是良好的戰鬥經驗及意識讓他們很快地重組起隊形，再次分批擊破。

過了一會時間，經歷不少戰鬥的彭哥列傷員仍舊不支，澤田綱吉咬着牙吞下了死氣丸，加強了火焰的威力之後，奔向戰場。

同樣身為天空的橙色火焰在半空中交錯、沖撞，雙方的盒子嘶吼着，朝向對方攻擊，彼此互有消長，一開始憑着熱烈戰意而高漲的火焰逐漸衰弱，澤田綱吉先一步支撐不住，被白蘭觑了個破綻就直接攻來，狠狠地撞到了地上。

白蘭朝手中的白龍一揮，白龍立刻化為流光，一柱插_進了澤田綱吉的右手臂，将其牢牢釘在地上。

「你贏不了我的，即使小正告訴你真相，你還是贏不了我。」帶着高傲的表情往下看去，白蘭收起了笑意，只剩下對于眼前戰鬥的不悅。

太弱了。就算有了屬于彭哥列的盒子，還是太弱了。

正當白蘭落到地上準備給澤田綱吉最後一擊時，帶着尖刺的手铐朝他飛來，緊急閃過之後，白蘭踏上地面，看着來人：「哦？我以為雲之守護者不會再回來了。」

「鳥人都還沒有拔掉翅膀，我不會走的。」勾起慘人的笑容，雲雀恭彌掏出雙棍，淩厲地甩了下來。

桔梗見狀，立刻擺脫了正纏着他們的彭哥列，控制肉食脊龍沖上前攻擊雲雀，自己把人擋了下來。

雲雀瞇起眼，注意力只得分開，再也顧不得澤田綱吉。

白蘭再次走向澤田綱吉。

筋肉不停地向自己叫嚣，澤田綱吉卻還是努力想要撐起自己的身體，他告訴自己不能就這樣倒在這種地方，他必須要讓這個世界留下來──「我…我……不會……輕易…認輸……」

顫抖的手臂緩緩擡高，卻又因為脫力而再次摔落，如此反複兩三次，白蘭則站在一旁看着那無力的掙紮。

「果然，還是很不喜歡你。」狠狠拔出白龍，無視随之噴出的鮮血，白蘭轉動着手指，讓白龍再次擺好姿态，「就這樣讓你再見吧。」

手指揮下的那一剎，澤田綱吉的盒子武器再次化為鬥逢，裹住了主人的身體，避過了這一擊。

「垂死掙紮嗎？」白蘭不以為意，正要再次攻擊時，卻注意到在鬥篷之下不正常燃起的炙烈火焰。

「我……我不會、在這……這裏認輸。」火焰從額頭開始攀附上四肢，澤田綱吉的全身燃起了不輸給全盛時期的火焰，意念帶動覺悟，而覺悟則以最淺顯的方式展現。

轟的一聲，白蘭眼前一花，就見到澤田綱吉再度飛起，手腳的火焰将人托起，角色立變，白蘭仰着頭，看着此時由上而下倨傲望着自己的人，勾起了笑容。

「這才有點意思。」白蘭站在原處，猛然之間也跟着燃起了足以籠罩全身的火焰，讓原本想要喝采的彭哥列衆人錯愕了一臉，「我也來吧。」

火焰在雙方的控制之下再次對撞，兩人的眼中同樣映照着流動的橙色，随着火焰的接觸面積變大，彼此之間的磁場似乎悄然發生了改變，逸散在空中的天空火焰開始凝聚成球體，包覆起兩人。

同樣是屬于天空的稀少火焰，産生了共鳴。

同一時刻，躲在後方的優尼驚呼一聲，火焰無預警地從橙色奶嘴溢出，在她的身邊形成一個球型保護膜，緩緩将她帶起，而前進的方向，正是戰場最激烈的地方。

屬于世界的基石們，正在叫嚣着。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話要說：

來聲明一下好了。

白蘭這裏，對嶺冬的感情算是一種孺慕之情，不是男女之間的愛情。

故事步調很快是吧？

沒關系，現在正逼近完結，所以廢話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