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19章
她慌忙地咽下嘴裏的雞柳:“你說什麽呢,我又沒有要戀愛,這是他早上想拉我跟他走小路,我不想跟他去,他非拉住我不讓我回隊伍的時候拍的,這是誰啊拍這種讓人誤會的照片,簡直是無語。”
說着,她定位到圖片位置,這才發現發照片的人是柳嬌。
她的火氣一下子上來了,想不通這個女人究竟怎麽想的,非要管這些跟她無關的閑事,她深吸了口氣,結果被雞柳上的辣椒嗆到,連咳了好幾下都不減嗓子眼的辣意。
她嗆得淚都出來了,淚眼婆娑間看到身旁伸過來一瓶水,她一邊劇烈地咳嗽着,一邊接過水,微弓着背擰瓶蓋,卻怎麽也擰不開,紅着眼擡頭,胸口起伏間蹦出幾個字:“快...快...咳咳咳...快給我開開...”
她看不到沈奚铎的表情,只看到他伸手接回去,輕輕松松擰開了蓋子又遞給自己,她想也不想接過來,仰頭咕咚咕咚喝了小半瓶,擡起手背擦了擦眼淚,深呼吸了幾口,看向沈奚铎。
他默不作聲地伸手把水接了回去擰上蓋子,他穿了短袖,小臂上的線條看得更加清楚,明顯是常年有鍛煉習慣的人。
他垂垂眸,聲音還是那樣和緩:“好點了?”
萬晰剛才想不了太多,現在平靜下來,才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有點失态了,抿抿唇:“好點了。”
她接着說:“就是這個柳嬌,昨晚說話就陰陽怪氣,今天又故意拍這個發群裏。”
她話只說到這,因為她不确定沈奚铎明不明白她的意思,會不會跟她在同一立場上。
“柳嬌?”他微皺了眉頭,把這名字在口中過了一遍,下一秒嘴就被萬晰擡手捂住。
她面色微愠,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耳後勾着的發絲随着散了下來,又經風一吹,輕掃着她的臉,她眼中是他從未見過的不悅:“你不準念她名字!”
她的反應也讓沈奚铎一怔,她的小手溫熱,雖然沒有貼上他的唇,卻能感受到熱度靠近,帶着些烤串的味道。
他輕笑了聲,聲音悶悶得從她手心穿出來:“知道了。”
他呼出的氣息撲在她手裏,她手一頓,這才發覺自己的動作有些過了,面帶赧色地收回手,不自然地朝一邊看去,說話也別別扭扭:“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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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時間誰也沒有先說話,氣氛有些凝固,萬晰裝似輕松地從袋裏拿了串炸串,稍微踮踮腳,擡手把炸串橫在他嘴邊:“來,吃吧,別客氣。”
他從不愛吃小攤上賣的東西,聞到炸串上的油味,并不覺得有食欲,他垂眸看了眼,只想把她的手推開,可擡眼又看到她神采奕奕,滿眼的讨好和期待。
鬼使神差得,他俯了俯身,湊上去咬下來一口。
萬晰看他吃了,忙問:“怎麽樣?好吃吧?”
從他的臉上,萬晰什麽也看不出,他總是這樣一副什麽也不在乎的模樣,喜歡與不喜歡,從來不表現出來。
良久,沈奚铎又擰開蓋子喝了口水,而後才看向她輕笑:“好吃。”
這次輪到萬晰傻眼了。
那瓶水她剛剛才喝過的,他卻好像完全忘了這回事一樣。
此時她說出來也不是,不說出來又納悶,想來想去,還是選擇問一個更有價值的問題。
“你因為王青研的事情不開心啊?”
他蓋瓶蓋的手一頓,沒有擡眸:“不是,是開會不順利。”
幼稚的反駁。
萬晰笑出聲:“你騙人。”
萬晰的笑意藏不住,快從眼睛裏溢出來,抿着嘴去拿袋裏的串串,邊走邊吃,咽下一口又忽然自顧自地吃吃笑起來。
“我忽然想起來,以前我減肥的時候,每天晚上只吃一個蘋果,結果有次,吃蘋果卡住了,我室友從食堂買了個饅頭回來,才順下去。”
“然後減肥就失敗了,”她邊說邊笑,話都說不順暢:“我好像白雪公主哦,吃蘋果還要卡嗓子。”
沈奚铎笑道:“白雪公主又不是減肥,是後媽下的毒。”
萬晰的笑凝固了一瞬,然後又呵呵笑了兩聲:“是哦,我這是自己作的。”
而後她就收斂了笑。她忽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像白雪公主,比如說,都有個不喜歡她的後媽。
沈奚铎看出了她的片刻失神,卻不明白是因為什麽,眸色黯閃,開口打破沉默:“童話的結局都是美好的。”
“嗯,”她面色恢複如常,點點頭:“走吧,我繼續吃。”
差不多快逛完的時候,她手裏的小吃也被消滅了個幹淨。
她站在盡頭回過頭去看,恍然覺得這條小吃街好短,都不夠她和沈奚铎多說幾句話呢。
沈奚铎背靠着夜市的燈光如晝,像被打了聚光燈似的站在她的身後。他身形邤長,挺直着背,不需要有什麽動作,就顯得他整個人矜貴從容,與身後的所有角落都格格不入,卻又神奇得相融。
他正低着頭,沒有注意到萬晰的目光。他修長的手指拉開了她挎包的拉鏈,把她那件輕薄的外套從裏面拿了出來,拎着領子處抖了兩下遞給她。
“穿上吧,夜裏要冷了。”
萬晰說好,于是立馬伸手去接,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早就沾滿了油,她一頓,一時不知所措。
接吧,她滿手的油,可不接,她手都伸出去了。
她思前想後,還是把手收回來:“你先拿一下吧,我包裏有餐紙,我先擦擦手。”
說着,就拿小拇指艱難地在包裏翻了兩下,找出了一包紙,兩指夾着,卻不知道怎麽下手去打開,她不想把油弄到外包裝上,這一會可是要放回她包裏的。
正當她拿着手沖着那包紙比比劃劃,猶豫不決時,指尖拿包搖搖欲墜的餐紙被沈奚铎抽了過去。
他手指翻動,打開那包紙,又抽出一張遞給她。
明明也不是頭一回見這雙手了,她卻不知道怎麽的,看着他的手出了神。
她想起當年那個少年的手,握筆疾書,從容有度;想起他在辦公室用這雙手數着試卷,紙張翻動之間,當時的她甚至忘了自己還站在辦公室裏補着作業。
她看着他遞過來的紙,腦子裏莫名其妙傳來一句話——這雙手現在與她有關了。
看她愣着神不接餐紙,沈奚铎索性直接把紙巾覆在了她的手指上,輕輕揉搓着把油擦了下來。
萬晰這才回過神來,詫異地下意識反捏住他的手:“你幹嘛呀!”
她手下的觸感是溫熱的,滑膩的,剛才自己手上的油還沒擦幹,這下全抹在他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