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 (5)
到那一堆東西前,蹲下一件一件的捏出來。好,很好,這個缺貨室友買了一堆沒卵用且收拾起來相當麻煩的聖誕彩帶,鈴铛。江栾慶幸了一下他可愛的室友沒有買一棵樹回來,不然他一定會考慮把這個二缺丢出去的。
“Marq,how.will.you.spend.the.danm.chrias”江栾一邊幫Marq把彩帶鈴铛挂上,一邊問道。要是這個人準備帶女朋友回來過節什麽的自己是不是應該提前預約個酒店什麽的住一晚。
“Absolutely.with.you.”Marq瞪大了眼睛,一臉理所當然地看着江栾。
“What!”他可沒有過聖誕節的習慣,還要準備禮物,這對江栾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但是看着Marq可憐巴巴的眼神,江栾還是妥協了。
平安夜吃膩了食堂的江栾準備給他的室友做一頓火鍋。“Go-getter.”Marq看着江栾熟練的樣子由衷地誇了江栾一句。
江栾難得地笑了笑:“Thanks.”
“Lancy,”Marq崇拜地兩眼冒直星星,他算是理解了為什麽這個家夥明明永遠一副死人臉還一點不紳士,還會有那麽多女孩喜歡他“no.wonder.so.many.girls.like.you.You.are.really.charming!”
江栾笑了一下:“But,I’mfaggory.I.mean,I.like.men.In.fact,my.lover’s.name.is.nanxi.You……understand”
Marq的臉色一下子變了,江栾低着頭只顧吃東西,并沒有注意到Marq臉上的嫌惡。
是的,江栾并不知道,他眼裏經常被自己數落的室友,是恐同者。江栾也不知道為什麽第二天早上照常給Marq打招呼,平時應該歡樂地像個哈士奇一樣的大男孩面無表情地躲開了他。之後的日子裏,江栾經常上個廁所的功夫書包就掉到了地上,或者書本離奇地被濕掉。江栾也沒管這是誰做的惡作劇,直到有一天他來到教室,發現黑板上寫着大大的“Lancy.loves.nanxi!”,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他靜靜地站在黑板前,掃視了底下的學生,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坐到座位上。
開放如腐國,也容不下一個渺小的靈魂。
這也是他之後考研一定要考到Chasel門下的原因,再怎麽別扭,至少在Chasel門下,會少很多無聊的困擾。
PartFour沙理,宋楠西。
沙理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走上相親這條路,25歲的年紀,美麗又尴尬。她坐在裝潢俗氣的咖啡館裏,煩躁地攪動着咖啡,這個人讓她等了十五分鐘。她在腦子裏描繪了一個五大三粗嘴裏還有煙味的粗鄙男人,難道自己在媒人眼裏就是這麽一個貨色?沙理懊喪地趴在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來晚了。”等一下,這個聲音……有點好聽啊。沙理擡起頭一看,什麽叫一見楊過誤終身,此乃正解。
“沒關系。”沙理的那點怨氣被宋楠西這張臉屠殺地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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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楠西表現的很紳士,他被家裏催急了,總怕他走上什麽彎路再也回不來,這人都走了這麽多年了,還有誰能帶他走彎路?他現在也不排斥結婚,早點定下來也好,眼前的女生,也是他喜歡的類型。
很快他們結了婚,宋楠西好脾氣地接受新娘家人的各種刁難,婚禮上宋楠西也對沙理十分細心周到。這叫沙理的那群閨蜜羨慕得直說沙理是上輩子拯救了宇宙。
不是沙理拯救了世界,只不過是他宋楠西可以把任何角色扮演到位罷了,換了哪個順眼的都一樣,她們終究不是他。
現在他的生活很好,與他計劃的一樣,一切都是按部就班,沒有那些令人招架不住的意外,很好。也是,走了十年了,十年了該變的都變了,也許他們以後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氣和的喝咖啡,甚至讨論育兒之道,為年少時的不懂事大笑三聲……他想他了,真的很想。
可這樣一個驕傲自大的軀體,怎麽才能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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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最喜歡那些沒事就給在下投一票的人了,給我投(tu)票(cao),良辰必有重謝。
良辰祝大家月餅節快樂。
好了,不裝逼了,好累,我出去浪了,白了個白。
☆、48章 二十四孝子
快到年底了,江栾回國也有三個月了,跟父母除了那一次父親打電話催自己上班就沒再聯系。方源也明裏暗裏按時江栾好歹回去看看父母,江栾嘴上沒說什麽,背後還是悄悄地回家去看了看,結果不回去還好,回去一看,好嘛,人早就搬家了都沒跟自己說一聲,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們親生的,怎麽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回事。
別別扭扭地假裝不情願地跟方源要了父母的地址,江栾找了個休息日提了些超市裏買的補品就去拜訪自己的父母了。坐在地鐵裏,看着腳邊大盒小盒的補品,江栾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的該以為自己是去別人家做客呢。誰能想到一個穿得西裝革履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男人提着一堆中看不中用的補品是去拜訪自己的親生父母的呢?
今天是星期天,想來父母應該在家,江栾就沒有打電話,結果就是江栾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坐在陌生的樓道裏,撐着頭發呆。沒有給父親打電話,江栾給母親打了個電話,母親正在買菜,等她回去的時候,江栾已經等得腳都麻了。
“來之前怎麽都不提前說一聲呢?”母親知道兒子回來,專門買了很多江栾愛吃的東西。
江栾提着一堆東西進去,換上一次性拖鞋,幫母親把菜提進廚房,笑着說:“怎麽?現在來看你們還得提前預約了?”
“你一走就是那麽多年,電話也不打幾個,每次要跟你多說幾句你總敷衍幾句就挂了,怎麽現在轉性成大孝子了?”畢竟好多年沒見,母親相當開心,把江栾翻來覆去端詳了好久,“這些年在外面沒少吃苦吧?你看你瘦的,今天多吃點補一補。”
“這肉也不是一天就能補得回來的啊,”江栾跟着母親一起進了廚房,幫着母親洗菜,“我不一直都是二十四孝子嗎?再說了,我課業壓力是真的挺大的,不然我怎麽會說幾句就挂了呢?”
“好好好,你最有理,”母親拿着跟絲瓜在江栾頭上敲了一下,“哪次不是你爸爸要跟你說話你就推說有事啊?老大不小的了,老為着點小事較勁有意思嘛,你們爺倆一個倔脾氣,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談嘛。”
“我跟他說不清楚。”對于江栾的性向問題,母親早已接受,畢竟那是她的兒子,她無法認真怪罪江栾的任何一個錯誤,但老頭子就不一樣了,改造江栾的這個想法倒是從來沒有變過,搞得江栾實在怕了,不敢跟老頭子多說話。
“淼淼啊,你也別怪你爸爸,他也是為你好。”母親切着肉絲,勸解道。
“是啊,他可有理了,我可倒黴了,啊——嘁。”一句話剛說完江栾就打了個噴嚏,逗得母親直樂。
“你看我打個噴嚏你都這麽樂,老頭子就沒給我擠出個笑臉。”
“你……”母親猶豫了半天,還是問出了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現在和那個人還有聯系嗎?”
“誰啊?啊——宋楠西啊,有聯系啊。”江栾淡定地說。
“那你們,還是那個關系嗎?”母親頓了一下,又說,“要是你們能在一起,有時間讓他來吃個飯吧。”
江栾渾身一激靈,手裏的西葫蘆差點掉到了水池裏,敢情他媽媽把他跟宋楠西想成了蒲草韌如絲磐石無轉移的苦命鴛鴦了啊?要真是這樣,江栾也就不會顧忌別的直接表心跡明志就好了,可現在的情況遠比想象的複雜啊,他總不能告訴母親,宋楠西結婚了,妻子懷孕了,我只是他的情人而已吧?那他可憐的母親會被吓得暈過去的。
“他……他已經結婚了。”這也也不算跟母親撒謊吧?
“結婚了?”母親的動作滞了一下,“那……”
“有聯系也不代表會發生什麽事。”雖然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那……你要結婚嗎?”母親小心翼翼地問,江栾還沒回答,就傳來了開門聲。
江栾翻了個白眼,坐在小板凳削小絲瓜:“老頭子回來咯。”
“燒什麽呢這麽香?”好嘛,江栾本來想等到飯上桌再出去的,結果人自個就進來了,“江栾?你怎麽來了?”
江栾舉着手裏的絲瓜,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來給我媽削絲瓜來了,她說某人日理萬機沒空幫她分擔家務。”
“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談一談。”父親一臉嚴肅地說。
“Take.it.easy,”江栾挑着眉看着父親,反正母親站在自己身邊他心裏一點也不怵,“什麽事吃完飯再說嘛,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您別破壞氣氛啊。”
父親被江栾噎了回去,瞪了他一眼就準備出廚房。江栾看着父親要出去,又補了一刀:“哎喲媽诶,你看看,這誰家的老公,老婆這麽辛苦地做菜不來幫忙,就等吃現成飯。媽,你說,他的小孩以後要是真結婚了,那跟他結婚的人該多倒黴啊!”
“你別貧嘴,”父親瞪了他一眼,搶過江栾手裏的絲瓜,“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別在這礙事。”
江栾看着父親笨拙地削着絲瓜,想笑又不敢笑:“得,那我這個礙事的人就先回去了,您慢慢削,希望我媽做湯的時候還能有瓜給她熬。”
“欸,這都要吃飯了,你怎麽要走啊。”母親聽到兒子要走裏面急了。
“這不是不太歡迎我嘛,搬了新家都不告訴我,擺明了不想我來。”說不介意是假的,江栾打心裏對這個事相當介懷。
“知道自己不受歡迎就該做些受歡迎的事。”父親削絲瓜還不消停,非要說句話讓人心裏不舒坦。
江栾看着父親頭發已經冒出了不少白發,頓時不想跟父親多争論,他也不是小孩子了,這麽跟父親置氣總是不好的。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明天就去相親。”
江栾無力的扶額,老小孩老小孩,非得逼着自己跟他吵,江栾順了口氣,半開玩笑地說:“您當去菜市場買菜呢,說去就去。再說了,我這樣的去結婚,這不是禍害人家女孩子嘛?”
“你什麽樣?你是我兒子,怎麽就是禍害人家了?”
“就因為是你兒子,更不能去禍害人家了。”
母親沒忍住,笑了出聲,她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你也別逼孩子太緊了,孩子都這麽大了,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
“成年人也不見得有多懂事。”
母親無奈地放下鍋鏟:“江老先生您在說你自己嗎?”
一家子坐在桌上吃飯,本來應該是其樂融融的氣氛,硬生生被搞成了首腦會談般的嚴肅場面。江栾只管吃飯,不想多說什麽。吃完飯,母親在廚房刷碗,江栾剛要去幫忙就被父親攔下:“我說過我有話要說。”
江栾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應該對我母親好一點。”
父親并不接他的茬:“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就一直在門診部做個小醫生?”
江栾冷笑了一聲:“您兒子現在在住院部給當初捅我刀子的人端屎擦尿呢!”
“怎麽又到住院部了?”
“Heen.konws。”江栾攤了攤手。
“別給我拽英文,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父親不死心地問道。
“事到如今你覺得我還可以結婚嗎?”
“可你有什麽拒絕結婚的正當理由嗎?從以前到現在,你不都是一個人在反抗嗎?”父親将江栾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你連一份能堅持的感情都沒有,拿什麽來打動我?”
“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江栾反問道。
“如果有的話你會不帶回來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有,那也是見不得人的感情,”父親頓了一下,“江栾,你走歪了這麽多年了,該正回來了。不是所有時候都需要你彰顯你的個性,這條路不算錯誤,但是太與衆不同,你覺得你一個人怎麽走?”父親果然是父親,看事情太毒。
江栾匆匆跟父母道了別,這個季節的風已經相當不友善了,江栾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如果只是需要等待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結果,江栾一定會等,只要等得到,時間算不了什麽,可宋楠西,他真的能等得到嗎?不對,宋楠西明明是愛着自己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對,那個女人是宋楠西不能跟自己真正在一起的羁絆,只要她消失就好了。江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消失,怎麽消失?江栾打了個呵欠,裹緊了衣服繼續往地鐵站走,他眼皮都快睜不開了。
奇怪,明明一直睡得很早,為什麽還會越——來——越——困……
☆、49章 有病就要治
江栾的頭猛地一沉,他睜開眼:“我剛剛怎麽睡着了?”
阮橙一臉錯愕地看着他:“你丫有病吧?”
“怎麽了?”江栾揉了揉太陽穴,“我最近很嗜睡罷了。”
“你剛剛……”阮橙剛想說,又停住,“你是他派過來勸我的?”
“是!我是面癱先生派過來的說客。你看——”
“我不看。”阮橙把頭扭到一邊,“我不會去複健,他要是覺得我一輩子癱在床上他覺得很累贅的話,那就把我丢掉好了,我不care。”
“我從沒聽說過老祖先直立行走是為了取悅另一半的。”江栾呵呵幹笑幾聲,“面癱先生要是把你當成累贅,也不用天天花着普通人一個月的生活費來供你在這裏混吃等死了。再說了,你不想反攻嗎?每天被面癱先生壓在身下?”
“就算我能站起來,你覺得我能反攻他?”阮橙反問道。
江栾看着阮橙瘦削的身形,竟無言以對。
“癱着,受的傷會少很多。”阮橙別有深意地說。
“我不明白。”江栾歪着頭,“你的故事從來不跟我講。”
“你這麽想聽嗎?”
“我什麽沒跟你講過?”
“好。”阮橙笑了笑,給他講述了他與陸喬認識迄今發生過的所有故事。看着江栾瞪大眼張大嘴,阮橙忍不住笑出了聲:“聽過瘾了?”
“全賴我忍受,才叫你享受。”江栾喃喃自語道。
阮橙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那又如何?”
“我看你樂在其中。”江栾盯着阮橙,才發現他耳背到脖子有一道細細長長的疤痕,如果不是仔細看,完全看不出。
“那又如何?”
“所以你是在變相折磨他嗎?”
“你覺得我折磨他我會有快感麽?”阮橙苦笑道,“我跟他不一樣。”
“那就不要再折磨他了啊!”江栾不自覺地提高了聲音,可以被自己所愛的人折磨,這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看阮橙依舊沒有反應,江栾起身準備走。
“複健的地方在哪啊?”阮橙懶洋洋地問道。
阮橙抓着兩邊的扶手,能勉強站穩已是不容易,此刻的他萬分後悔剛剛一時腦熱答應江栾的話。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江栾背到康複中心,于是便有了現在遭罪的境遇。
“感覺怎麽樣?”江栾細心地給阮橙擦了擦汗。
“我能罵髒話嗎?”阮橙用手臂撐着扶手,咬牙切齒地看着這個罪魁禍首。
“不能。”江栾直截了當地拒絕。
“那我就沒話說了。”
“哎喲,”江栾趴在扶杆上,一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樣子,“看我是不是特別賤?是不是特想踹我?趕緊站起來,用你的拖鞋狠狠地踹我的屁股吧!”
“你個抖M!”
“彼此彼此。”江栾沖他做了個鬼臉,又對旁邊的醫生解釋了一下,表達了讓他對阮橙好好上心的願望。
陸喬去病房的時候發現并沒有人,後背出了一身冷汗,跟醫護人員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江栾已經把阮橙忽悠到康複中心了,他松了口氣,果然當初沒有看錯。這人長得像了,連性格都有幾分相似。
他到了康複中心,一眼就看到阮橙一臉痛苦地接受治療,心裏說不出的心疼。江栾全程在旁邊盯着,瞥見陸喬來了,沖阮橙說:“嘿,你的面癱先生來了,我就撤了啊。”
陸喬走到阮橙旁邊:“橙子……”
“別感動,我不是為了你。”阮橙沒有打岔,賭氣似的往前走了兩步,結果摔在了地上。
陸喬趕緊上前把他抱起來:“今天先到這吧,凡事需要循序漸進。”
阮橙摔痛了,也不別扭了,任陸喬把他抱回去。
江栾坐在辦公室,回憶着今天發生的事,怎麽會毫無症狀地睡着呢?一定是壓力太大了,需要去看看醫生了。真可恥,作為醫生還得去看醫生,翻了錢包,發現一張年代久遠的名片,宋立,不知道這個名醫生還記不記得自己。
“江醫生。”聽見這個聲音江栾吓得差點把名片撕了。
“面癱先生?”不是吧?不去陪他的阮狐貍來找自己麻煩何苦。
“謝謝你。”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挺正常一句話,被陸喬說出來只能讓他起一身雞皮疙瘩。
“不……不客氣,你還是多陪陪阮橙吧?”不要再來吓我們小老百姓了!
“欸!”陸喬走後,江栾倚着椅背,再可怕,面癱也是愛着他的狐貍的啊,可宋楠西呢?明明他一直都有在回應自己,也有主動的時候,為什麽自己就是感受不到他哪怕一絲的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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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可以回家啦(;;;);如果明天晚上九點半之前我能到家我就會更文。不過不知道我們家的無線網能不能上的去耽中了,暑假就從未能上過。希望可以啦,實在不行就請米那桑忍一忍,待我國慶歸來一天兩更謝罪。;;;給裏萌一個大大的微笑。
明天我将乘着內蒙古的車去向北方。
☆、50章 有病就去吃藥
當江栾向主任提出要請假的時候,可憐主人的老花鏡差點吓掉到了地上。別的不說,光說江栾的上班态度,這近兩個月看得出來他是一個認真嚴謹的人,即使是休息的時候江栾也會時不時來醫院,這樣一個工作狂,到底是什麽事讓他請假,老主任也很好奇。
“咳咳咳,”江栾用手掩住嘴唇,“最近精神不濟,身體不大好了,想休息半天。”
主人一邊批假條一邊說:“年輕人有沖勁是好的,別一開始就用力過猛,現在年輕沒關系,等到你年紀大了就該受不了了。”
“我會注意的。”江栾接過假條,走了。
走出醫院,他掏出口袋裏宋立的名片按這個地址打車過去。結果等他過去,人家早就搬走了,江栾只好又問大樓保安,清潔阿姨,兜兜轉轉終于找到他新的心理診所。
宋立剛送走一位客人,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江栾就闖進來了。宋立一臉驚訝的看着江栾和旁邊無奈的助手:“我記得……我待會沒有病人了吧?”
助手連忙說道:“我問他有沒有預約,他自己就進來了,攔都攔不住。”
江栾擡着下巴,俯視坐在椅子上的宋立:“我來複診。”
宋立看着這個人有些眼熟,也不清楚是哪位病人,就拿過記錄開始翻。
“別翻了,”江栾把女助理推出去,關上門,反鎖上,“你當時是。”
宋立的手停住,把東西收好,狐疑地看着慢慢走近的江栾。江栾也不急,慢悠悠坐下來:“您當初給我削的蘋果不錯,刀工也很專業。”
“江栾?”多少年,宋立不記得江栾的長相,但是一直對他的行為記憶猶新。
“您終于記起來了?”江栾故作誇張。
“長大了。”
“我今天找你不是敘舊的,我是來看病的。”江栾翹着二郎腿,一點沒正形。
“什麽病?失眠?”
“恩……”江栾想了想,“我最近好像很容易嗜睡,還會出現幻聽幻覺,老記不起事,就好像人家是連續的活着,我是一段一段間歇性活着一樣。”
“你還真是會造詞呢,還間歇性活着。”宋立搶白了一句,“聽你的描述,最近壓力大嗎?還是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過?”
“啊并沒有呢,”江栾敲了敲腦袋,“啊……”
聽江栾講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宋立皺着眉頭:“你的意思是,他跟你吵架之後走了,你卻在桌上發現了兩碗粥?”
“是啊。”江栾連連點頭。
“會不會他裝好了走的?”宋立又問道。
“他有病啊裝兩碗自己走了,再說了,我看着他走的。”
“那就是你裝的你忘了?”
“怎麽可能我一直在衛生間不可能出去過。”
宋立翻了個白眼:“出門右拐巷子裏五十米左拐三十米,你去吧。”
“那是哪?”
“家裏蹲道學專業,專攻驅鬼。”
“呸,我跟你說正事呢!”
宋立直直地看着他,心裏有種不好的感覺:“你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麽事?”
“以前?”江栾愣了一下,“好像也沒什麽特別深刻的事情。”
“真的?”
“是啊。”江栾動了下肩。
“大概最近工作太累了吧,給你開點藥,別亂吃啊,小心副作用。”
“我又沒病重,你別亂開。”
“你要是病重,”宋立寫單子的手停了下來,擡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我會直接打電話給火葬場的。”
“咱倆好賴算同行,”江栾近來手賤買了不少沒用的東西,手頭緊得很,“算便宜點。”
“一個星期後來複診,治療費一個療程後結算。”
“宋醫生真是好人。”江栾笑嘻嘻地拿着方子就走了。沒事就行,他才不想吃藥。
在家呆着也無聊,江栾出了診所就回了醫院,忙一點才好,不用老想着有的沒的。
江栾回到辦公室卻發現外面圍了好多人,江栾剛想進去看個究竟就被一個醫生拉到一邊,他悄悄地問:“江醫生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能來?”江栾好笑地反問。
“有病人家屬來鬧事,就那個要你專門照顧的王科,現在病情惡化,家屬正在找你,要你負責呢。”
江栾不置一詞,一邊笑一邊往辦公室走:“那我更要過去了,看他能那我怎麽樣。”他推開圍觀的人,瞧着那兩個衣冠楚楚的夫婦,徑直走過去:“我是江栾,聽說你們找我。”
王父看見江栾,氣不打一處來,一把拎起他的領子:“我還以為你不敢來了呢,你把我家小孩治成這樣——”
“老大不小了都改三十了還叫小孩?”江栾打掉他的手,“您家兒子可真夠心智不成熟的。費盡心思把我從門診部弄到住院部,又要我這麽個沒什麽經驗的新手來專門照顧他。我也跟他說過,如果出了事不要讓我負責。”
“你這是要推卸責任嗎?”王父惡狠狠地看着眼前這個人。
江栾明白了,就王科那樣,他父母能是什麽好東西,語氣更加不屑了:“是啊,這個鍋,我不背。”
“你——”
“就是你把我家小孩害成這樣,你這人怎麽這麽惡毒啊!”王父還未說完,他妻子便沖過來,扯着江栾的頭發照着他臉就是一巴掌,“我家小孩前途無量,都怪你!把他治壞了!”
這個女人想來平時也是嚣張慣了,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江栾最惜他那張臉,現在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給打了,他的怒氣值也是達到了巅峰。他的拳頭攥了松,松了攥,終究沒有還手,還手了就真的是自己的錯了。江栾只能抓住女人的手:“适可而止。”男人見自己的妻子處于弱勢,趕緊把江栾推開:“你這人憑什麽對我老婆動手動腳!”
男人是沖着櫃子把江栾推過去的,江栾冷不防撞到櫃子,上面擺着的花瓶剛好砸在他腦袋上。男人看着江栾的頭上流了好多血,心滿意足地帶着他妻子罵罵咧咧地走了。
江栾倚着櫃子捂着頭,看着圍上來的一群人越來越模糊,眼前一片猩紅,然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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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蒼茫的大草原上………我被風吹到了天邊(開個玩笑,國慶快樂!)
☆、51章 滿眼盡是小菊花
江栾醒過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天花板,得,平常都得照看病人,今天也能風水輪流轉。他轉頭,得,這是鬧大了,連父母都來了。
還是方源反應快,見江栾醒了立馬問:“感覺怎麽樣了?要不要喝水。”
江栾看着方源,委屈地說:“疼。我餓,我想吃烤鴨。”
阮橙在旁邊笑出了聲:“難得江醫生也會撒嬌。”
江栾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阮橙,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陸喬,愣生生把一堆吐槽的話給咽了下去。江栾又轉回去看着父母,扯出了一個笑容:“看來我這次傷得蠻重啊。”
江栾這一說不要緊,江母直接哭了起來:“這是誰啊下手這麽狠心,他的孩子是孩子我的孩子就不是了嗎?”
江栾笑了笑,對站在一旁眉頭緊鎖的父親說:“還記得那個匿名的告密的嗎?是他爸爸打的。”
“你只管休息就是了。”父親看了看表,在江栾床邊放了一張卡“我們該走了,你好好休息。這個你拿着,多買些吃的,你看你瘦的。”
“那我就不送了,你們自便吧。”江栾拿着卡,喜滋滋地說。
父母走後,阮橙在旁邊又說:“我說江醫生,您還真見錢眼開,這人都走了這麽久了,您還樂得跟朵花似的。”
“你不懂,”江栾一邊樂一邊說,“我這是得到了久違了的父愛。他可好久沒跟我說句軟話了——欸,方源呢?”
“不是給你買烤鴨去了嗎?”陸喬有些不耐煩,“看你也沒大事,我跟阮橙就先走了。”
“別啊,”一聽要走,阮橙不樂意了,“我還想跟江醫生說話呢!”
“他需要靜養。”
“我以醫生的職業素養告訴你,不需要。”江栾依着自己是個病人,得意地說,“要走你走咯,橙子要留下來!”
陸喬瞪了他一眼,不吭聲地走了。
目送着陸喬出去,江栾松了口氣:“我真怕他一拳打過來,我這張臉就真廢了。”
阮橙不理解,就算是醫鬧也得有個限度,怎麽這就要照死裏打了?“你是不是……得罪他家了?”
江栾不屑地笑了:“也許吧。”
“準備怎麽解決?”阮橙手托着腮看着江栾,“怎麽看你怎麽也是以牙還牙的人。”
江栾顧着發信息,半天才反應了一句:“啊?我爸都讓我好好休息了,那我只好好好休息了。”
“你小情人呢?怎麽半天不見他來?”阮橙對江栾的情人實在好奇。
江栾剛剛還明朗的心情瞬間變冷,他把手機扔給阮橙,冷冷地說:“你自己看吧。”
阮橙不明就裏的拿起手機,得,難怪江大醫生要生氣了。都住進醫院了,人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表示工作忙脫不開身。
“真不值!”阮橙憤憤地把手機扔回去。
“嘿!老子的普拉斯!”江栾肉疼地拿回手機,中間差點扯掉手背上的針。
“你可長點心吧,”阮橙撇了撇嘴,“為這種男人,值得麽?”
“我覺得值得,就值得。”
“那你就別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開心點啦——喂,你哥回來了,你可以吃烤鴨了。”
江栾聽到吃東西眼睛都放光了:“還是方爺對我好!”
兩個人看起來其樂融融,可能那個神秘的小情人不來也是好事,阮橙推着輪椅就告辭了。
剛出門就發現陸喬等在外面:“聊完了?”
阮橙伸了個懶腰:“能幫我個忙嗎?”
“幫你還是幫那個醫生?”
“你懂我。”阮橙笑眯眯地對陸喬放電,這些年他也是摸明白了,要想自己的生活得以維系,就得放下節操讨好眼前這個男人。
陸喬沒說話,推着阮橙就去了電梯,阮橙心裏就有數了,任憑他把自己推出去曬太陽。
“慢點吃,餓死鬼似的。”方源看着江栾狂野的吃相,鄙夷的說,“呆會你的小情人來了該吓到了。”
“他不來。”江栾放慢速度,“他忙得很。”
“這人怎麽這樣!”方源有點不明白,“你都躺醫院了他憑什麽不來看你?”
“他憑什麽來看我呢?”江栾打斷了他,“好了,別提了,你看我頭被包得這樣,他要來我也不能讓啊。我跟他的感情還沒到我可以在他面前自毀形象呢!”
“算了,随你們去吧,只好倒黴我,今晚做陪護。”
江栾看着方源一副冤大頭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在開門聲中變了臉。
“請問是江栾江先生嗎?”一位女孩抱着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