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第34章 chapter (2)

報到。”

“……我知道了。”雖然很想罵人但他總不能對他老子說髒話，江栾挂掉了手機，開始刷牙洗臉。看了看衣櫃裏，并沒有一件事可以在正式場合穿出去的，江栾翻找着衣服頭都大了，最後破罐子破摔随便穿了個黑襯衫，帶上并沒有裝什麽東西的包就出門了。

江栾打了個的去了醫院，到那給院長打了個電話，因為父親的提前關照，江栾的入職手續辦得還算順利。醫院總是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忙，江栾剛坐下就開始有病人擠着來看病。醫院的系統跟江栾以前在Chasel那呆過的私人診所完全不在一個level上，出了好幾次錯江栾才慢慢能夠熟練操作這個系統。忙活了一上午，江栾覺得自己要胃抽搐而死了，習慣了慢悠悠的生活突然讓他一上午就接這麽多病人的高強度流水線工作，他還真有些适應不過來。還好不是在兒科，不然他得被煩得一頭撞死。看來是得熟練這種電子化藥方的系統了，江栾暗自思忖，可惜肚子并不給他這個勵志的機會。江父催他催得緊，江栾早上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趕了過來，現在到了中午，邊上的人都眉頭緊鎖記錄着什麽東西，他想去喝口水也不好意思。

正當江栾餓得胃抽搐，趴在桌子上想着烤鴨牛排的時候，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江栾偏了偏頭，瞄着都在收拾東西衆人。真是的，該死的老頭子為什麽不能讓我先熟悉熟悉就趕鴨子上架，太狼狽了。

“小江啊，你怎麽還不走？下班了。”江栾聞聲擡頭，看到了一個中年女人，看起來親切得很，只不過他剛被安排過來，并不能叫出她的名字。女醫生見他一臉尴尬，笑了笑，又說，“我叫秦梅，叫我秦醫生就好。你剛來這，還不熟悉吧？”

江栾像是看到了如母親般可愛的長輩，開始大倒苦水：“是啊，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班什麽時候上班，對這個操作系統也不熟悉，來看病的人也多，我都怕出錯，心裏一直吊着。怎麽說呢，有點不習慣。”

秦醫生笑了笑，說：“看你年紀輕輕的，怎麽一點活力都沒有？快點習慣這個工作節奏吧，你等得了病人可等不了。牆上的是排的值班表，上面也有上下班時間，醫院裏有食堂，如果你家離得遠的話可以在食堂裏吃。不早了我得回去買菜了，我家小孩今年高三，我得回去給他做飯。”

“秦醫生再見，預祝你孩子考個好成績。”江栾笑着目送走秦醫生，然後去看值班表，在備忘錄裏記下值班時間，然後回到位置上開始研究這個操作系統。

“啊……”江栾一腦袋砸在桌子上，“好餓啊！”在國外吃食堂吃出了陰影，現在江栾聽到食堂兩個字就惶恐，他也不知道這附近有什麽地方可以送外賣，就只能這麽幹餓着，對他這種饞嘴實在是一種折磨。

在江栾喝了第三杯水的時候，他聞到了一陣飯香，啊……餓得太過都餓出幻覺了，下班後一定要去吃頓好的慰勞一下自己，那些好吃的光是想想江栾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喲，江醫生，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江栾一擡頭，方源正拎着一堆好吃的看着他。江栾盯着那堆熱菜熱飯眼睛都綠了，也不管方源怎麽嘲笑他了，搶過來掰開一次性筷子就往嘴裏扒。

“我說你餓死鬼投胎嗎？”方源看着江栾這個樣子着實被吓了一跳，要知道江栾以前可是最注重個人形象的人，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看來這幾天在國外他還真是吧包袱徹底扔了啊。

“裏管我！”江栾白了他一眼嘴裏還不忘嚼着雞腿。

“得得得，您慢慢吃，我也不管你吃了一嘴醬，您那心上人要是看到你現在這樣，不得吓死？”

江栾扒飯的動作一僵，然後繼續扒着飯，一口沒嚼完另一口就送進了嘴裏。

“嘿，我說，你也不至于一提到他就表現的這麽明顯吧？回都回來了，還這麽堵着，你也太慫了吧？怎麽年紀越長越大，膽子越來越小了？”

“我昨兒個看到他了。”江栾喝了口飲料，臉上看不出表情，“就在那家店裏。”

“然後你們幹了什麽？”

“寒暄了幾句。”只是方式比較狂野而已。

方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撲上去把他辦了呢！”

“你以為我不想嗎？”江栾冷笑着說，“人家結婚了。”

“我也不覺得你有任何排斥當小三的思想。”方源一邊為江栾收拾桌子一邊嘀咕着。

“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麽一個沒有節操沒有底線的人？”

“難道不是嗎？”方源擡頭跟江栾對視，表情說不上是嘲笑還是認真。

“是啊。”江栾倚着椅子，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嗝~啊……吃多了。正常人的價值觀放在我這不适用，既然還忘不了他我就得繼續努力把他搶過來。”

“搶過來？”方源這次的表情是真嘲諷，“怎麽你攻讀了什麽秘籍修煉了七十二式手冊？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

“我呸！你這人思想怎麽這麽龌龊？”

“對什麽人說什麽話，行了，”方源給他扔了一堆小卡片，“給你的福利。”

“什麽東西？，激情一夜？”

“你還說你思想不龌龊？我知道某人對食堂有陰影，給你搜集了一堆外賣卡，還有奶茶的——不用謝。”

“我知道，應該的。”江栾又喝了口果汁，“差不多了吧？你該走了。”

“那好，我先走了，你下班怎麽回家？”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呆會我就去辦張交通卡，我只是不會開車罷了，腿還沒斷，腦子也能用。”

“那就行。”

方源走後，江栾撐着腦袋看着窗外的風景。

可以的吧？如果是你，我倒是很樂意放棄羞恥心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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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要呆的地方沒有網，所以今天早點更。

☆、38章 你的內褲材質不錯

今晚江栾不用值班，于是他掐着下班的點就收拾好，跟衆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在地鐵站辦好交通卡，江栾随便在地鐵站裏找了一家店坐了下來，看着往來的人群，江栾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打開地圖，确認好路線，幾口吃完碗裏的酸辣粉，買了些面包就進了地鐵站。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鐵裏人擠人的讓江栾十分不舒服，他把面包護在胸前，倚着不常開的門，盯着一閃一閃的小紅點，心裏盼望着地鐵趕緊到站。

雖然只做了兩站但江栾感覺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樣的煎熬，想着自己以後都要做着人擠人的地鐵，江栾就覺得他的人生一片黑暗。倚在電扶梯上，江栾在心裏感慨着人生，有些後悔自己幹嘛說回來就回來。江栾嘆了口氣，最近自己越來越喜歡嘆氣了。他擡頭伸了伸筋骨，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下樓梯，江栾猛地回頭喊了一句“宋楠西”，可惜人聲嘈雜，前面的人并沒有聽見。江栾一急，撐着電扶帶就跳了過去，他抱着面包跑下去，在地鐵門開始亮燈的時候沖了進去，看着某人的背就撞了上去。

宋楠西正拿着手機準備刷微博，後面一陣巨大的沖擊力直接把他撞到對面的門玻璃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剛買的手機也該報廢了。他揉着額回頭，正想罵那個不長眼的東西時，看到抱着面包鼻子紅紅可憐兮兮看着他的江栾，怎麽也罵不出來了：“……這麽巧。”

“一點也不巧，”江栾揉了揉鼻子又吸了一下，說，“我剛剛喊你你沒有聽到，我就沖進來了。”

“所以……”

“我剛剛已經到站了。”

“那你幹嘛沖進來？”宋楠西覺得好笑，揉了揉江栾的頭發，這麽多年不見了，他還是改不了揉江栾頭發的習慣。

“想見你。”江栾依舊抱着他的面包，“你說，這個城市雖然不大，但是不靠任何方式能遇見的幾率實在太小，所以我想，每次看見你，都應該好好說幾句話。”

宋楠西笑了，雙手環胸看着江栾：“上一次見面甩了我一臉水，這一次見面把我撞到玻璃上，你好好說話的方式可真是特別。”

江栾左嘴角向上扯了一下：“特殊物種，特殊對待。”

“那……你要怎麽個特殊對待法？”

江栾低下了頭，明明人就在眼前，反而不如小時候坦率了，江栾撇了撇嘴，厚臉皮的事做得還少嗎，根本不差這一次。在心裏說服了自己，江栾擡頭對一直等着他回答的宋楠西說：“那……我就不客氣了，反正已經過站了，就去你家吃飯好了。”

宋楠西愣了一下，沒有想到江栾會提出要去他們家，讓沙理和江栾見面實在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宋楠西在腦子裏快速地搜索拒絕的說辭，然後說道：“好啊。”話說出口宋楠西就後悔了，他一定是有病才會江栾說什麽他就答應什麽。

“沙理我回來了。”宋楠西換了拖鞋，轉身給江栾遞了一雙。

“你回來了啊，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番茄牛肉面。”沙理從廚房裏出來，看到江栾，有些意外，“這位是……”

“還記得我上次說我遇到的朋友嘛，帶過來讓你認識認識。”宋楠西雙手搭在江栾的肩上，“介紹一下，江栾，我高中最好的朋友，沙理，我妻子。”

“嫂子你好。”江栾笑得很有深意。

沙理看着江栾，對宋楠西說道：“你朋友長得真是眉清目秀啊，女朋友一定很漂亮吧？”

江栾愣了一下，說：“我沒有女朋友。”

“這樣啊，不過你條件這麽好，女朋友挑了挑也是應該的，”沙理招呼江栾坐下，差宋楠西給他倒水，“趕明嫂子給你介紹介紹吧！老大不小了也該找女朋友了。”

宋楠西從廚房出來聽到這段話吓得差點沒把杯子摔了，江栾偷偷瞄了宋楠西一眼，笑着說：“那就麻煩嫂子了，以前我倒是有過喜歡的人，不過他沒看上我，這不，我就單到現在了。還是嫂子你有福氣，宋楠西以前那可是有目共睹的花心，看他現在對你這麽好，真是不知道要嫉妒死多少人咯。”

沙理還沒來得及說話，宋楠西就出來了，及時阻止了這場在他眼裏看來簡直是末日戰争般的談話。

“我看面煮得差不多了，我就給裝起來涼着了，現在應該涼得差不多了，我去端過來，別光顧着說話，餓着了人家。”

江栾笑嘻嘻起來跟着宋楠西去廚房，說：“你醋勁真大，我跟嫂子說幾句話你都不樂意，得，我啊，自己端，萬一累着嫂子我可擔不起。”

兩人進了廚房，宋楠西看着已經脫離了沙理的視線，把江栾壓到牆上，壓低聲音說：“你別亂來啊。”

“你心裏有鬼，不然怎麽我說什麽，你都覺得我說的有問題？”江栾端着碗就要出去，宋楠西拉住他，瞄了一眼餐廳，快速在他耳垂上親了一口。江栾笑了一下，在沙理走過來的時候迅速收起笑容，把面端到餐桌上。

“嫂子做飯真好吃，宋楠西果然有福氣。”江栾笑着恭維着，這個面，一看就是宋楠西教她的。

“你喜歡就經常來吃，不要跟我見外，楠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那到時候嫂子可別嫌我煩啊。”江栾笑着點頭。心裏說不出的滋味，果然空有外表一定吸引不了宋楠西，這樣的女人，任誰都讨厭不起來吧？江栾有些動搖了，是啊，人家兩口子過得好好的，自己幹嘛要過來橫插一腳，想想也叫人生厭啊。

吃完飯宋楠西在廚房裏刷碗，江栾和沙理又随便聊了幾句，等宋楠西洗完出來的時候，江栾就站起來告辭。

“今天謝謝嫂子的款待了，我就先告辭了。”

“楠西你送送啊。”

“嗯。”宋楠西拿上鑰匙就跟着江栾下樓了。

“她人挺好的。”兩個人悶悶地走在路上，路燈昏暗得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嗯。”宋楠西含混不清得應了一句，“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啊？”

像是知道江栾在奇怪什麽，宋楠西向她解釋道：“她上班的地方離家比較遠，平時都是她開車，我坐地鐵。”

“你可真是個好男人。”江栾苦笑着說。

“這麽說在你看來我，我跟她是模範夫妻了？”宋楠西把江栾的面包放到後座，又給他寄上安全帶。

“不然呢？”

“那我為什麽在這？”宋楠西看着江栾的眼睛，嚴肅地問。

“是啊，你為什麽在這，我又為什麽在這？”江栾把額頭貼在宋楠西的嘴唇上，“大概……是因為這個吧？”

“呼……”宋楠西坐回駕駛位，發動起車，“你指路吧。”

錯開了下班高峰期，現在的馬路上根本沒有多少車，很快宋楠西就把江栾送到了家。

“不上去坐坐嗎？”江栾看着玻璃上映着的宋楠西的臉，突然就笑了，“也是，你該早點回去。”

“好啊。”

宋楠西掃視了江栾的家，簡簡單單沒一點多餘的裝飾，果然是江栾的風格，只不過……“你這個房子，價格不低吧？”

“不知道，老頭子用他的棺材本給我買來娶媳婦用的，随便坐我給你倒杯水。”

“不用了。”宋楠西坐在沙發上，一把把江栾拉到他懷裏，“那你準備什麽時候結婚？我好給你準備紅包。”

“我要是樂意随便找個人湊合過一輩子，我回來幹什麽？”江栾倚在宋楠西身上，頭發蹭得宋楠西脖子癢癢的。

“這麽多年你想法一點沒變嗎？”宋楠西皺着眉頭看着懷裏的人。

“至少跟你比起來，我一點也沒變，不對，”江栾把手覆在宋楠西手上，“你也沒變。”

宋楠西一轉身把他壓在身下，呼吸打在江栾的後頸上，用帶着胡青的下巴摩挲着江栾的脊椎。

“嗯……”江栾的後背敏感得很，這一點倒是跟宋楠西如出一轍。

“江栾啊……”

“怎麽辦？”

“什麽？”

“我其實挺矛盾的。”江栾把頭埋在沙發裏，接受着宋楠西的刺激。

“是嗎？”宋楠西把手伸進江栾的褲子裏，摩擦了一會，得出了一個結論，“你內褲材質不錯啊，摸着真舒服，純棉的嗎？”

“不，蕾絲的。”江栾翻了個白眼，指着牆上的表，“喂，時間不早了，你怎麽還不滾蛋！”

“呵，”宋楠西從他褲包掏出手機，想都沒想就輸了四個數字，撥了自己的手機號然後挂掉，說，“以後，你要是再把我拉進各種黑名單裏，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是你先說的老死不相往來的，還他媽怪我咯？”江栾趴在沙發上，歪着頭，瞪着騎在他身上的宋楠西，“你他媽什麽時候下來！”

“嘿，老子就不下來了，你有本事起來啊！”

“……怕了你了，快起來吧，不早了。”

“嗯，那我回去了。”确實不早了，“再不回去，沙理該擔心了。我走了。”

宋楠西正要開門的時候，江栾悶悶地問了一句：“你說咱倆，這算什麽？”

宋楠西的手一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江栾的背影：“你覺得呢？”

“容我想想，等你下次來了，說不定，說不定我就有結論了。”

宋楠西定定得看着他，說：“好。”

宋楠西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沙理還沒有睡，坐在鏡子面前發呆。宋楠西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她：“這麽晚了還不睡，等我啊？”

“是啊。”沙理臉上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幸福，從抽屜裏拿出一張化驗單給宋楠西，倚在他身上，說，“你啊，要做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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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似不似更sin過了？難道今天二更了？老了老了（手動再見）

哦，如果我似呂森，我一定會愛上他的。

☆、39章 蘋果和餃子

“江醫生，你幫我把這個送到住院部嗎？”一個年輕的小醫生把一堆檔案放到江栾桌子上，“就後面那棟，7樓護士站那就行。”

“好啊。”江栾正在喝牛奶，聽了這話，猛地一吸把牛奶喝光，拿起檔案問道，“但是要送這個幹什麽？”

“這是剛辦了住院手續病人的一些檢查情況，把這個交給住院部那邊的醫生交由他們負責。上次忘了拿過去。”

“行，我呆會給送過去。”今天難得人比較少，江栾也不想待在辦公室裏發呆，拿了檔案就出去了，權當呼吸新鮮空氣了。

一路上江栾一邊走一邊翻着看，大多數都是割闌尾，骨折一些小毛病，住一段時間就能出院。翻着翻着江栾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怎麽是他？江栾皺着好看的眉頭，停了下來，仔細看着這份檢查單上的照片，不過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江栾也不太記得他的長相了，也就當自己認錯了人。

跟着一群病患家屬等着電梯，江栾聽着嘈雜的方言，暗自辨別着他們的親人遭受着多重的折磨。他最看不得這些死別，看到電視上有這樣的情節他也會迅速轉臺，不過看來以後是會經常遇到，還好現在自己只是個沒什麽經驗的外科醫生，還沒有操作手術的資歷，大抵也可以再自我催眠當幾年“白衣天使”吧。

思考間電梯已經到了七樓，江栾把東西送到護士站，跟大家打了個招呼做了個自我介紹才離開，不管怎麽說，多認識些人總是好的。

“醫生，6床的病人傷口出血了。”江栾剛要走，一個小護士就一路小跑到值班醫生的辦公室。

醫生像是見慣了這些一樣，叫了個護士推着放藥的車就去了。“需要幫忙嗎？”江栾在後面問道。

“江醫生你也過來看看吧。”值班醫生一邊往病房走一邊又問江栾，“大學是在哪個醫學院？”

“英國愛丁堡大學，碩士畢業，學的分子和臨床醫學。”

“哎呀，高材生啊，怎麽會選擇來這裏上班？實在是大材小用了。”确實，不去研究所是很屈才。

“離家近，挺好的，我也沒那個耐心去做什麽臨床研究，讀碩士的就已經很頭痛了。”江栾笑着解釋道，“也是實在受不了太費腦子的工作。”

“年輕人好好幹啊！”醫生鼓勵道。

這是個VIP單人間，進病房之前江栾還腹诽了一下，現在的有錢人真是大爺。進去之後，江栾在旁邊觀摩學習醫生換藥的方式，卻總覺得有人盯着他看，一擡頭，正對上病患意味深長的目光。江栾有些不舒服，轉頭看他床位挂着的病號卡。

王科。肋骨骨折，腹部刀傷。

江栾不自覺打了個寒噤，插在白大褂兜裏的手不自覺攥緊，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

“醫生你什麽時候配了個助理？”王科躺在病床上任護士換藥。

“我是醫生。”江栾睥睨着他，冷冷地說。

“如果以後能由你來照顧我的傷口——”

“一我不是護士，二我只在門診部。您要是想讓我給您瞧瞧，等您出院了找根柱子撞上三撞再來找我我一定用最好的紗布給您包紮。”

“江醫生。”醫生明顯對江栾的措辭有些不滿，這個病人家裏算是有錢，得罪了可不會有好結果。

江栾向醫生笑了笑，說：“不好意思，遇上了老相識，一時激動，沒注意好措辭，我下次會注意了。”

“是啊，”換好了紗布，王科在護士的幫助下坐了起來，“醫生，我想跟我的高中同學單獨聊聊可以嗎？”

醫生和護士走之後，王科卸下笑容，毫不掩飾眼裏的不屑：“好久不見啊江栾，你看來過得挺滋潤啊。”

“你過得也不賴啊，”江栾拿着刀開始削蘋果，“單人間，還有人專門伺候你。”

“專人伺候就罷了，您削得蘋果我是真不敢吃。”王科冷笑了一聲，心裏并不踏實，他一直覺得自己莫名被一群醉鬼圍住打了一頓不是偶然，現在看到江栾，他心中大概有了個數。

“呵，”江栾笑着看着病床上的人，咬了一口蘋果，“您別多想，我只是覺得您桌上這蘋果不錯，來給您試個毒而已。”

“有意思嗎？”王科看着江栾的笑容就火大，隔了這麽多年還不放過自己，找人把自己打了一頓，他江栾最後居然還能笑着坐在自己面前吃蘋果。

“什麽？”

“是你找人打得我吧？”

江栾站了起來，倚着窗邊的桌子，鄙夷地看着他：“我大老遠飛回來，難不成是為了找你報仇？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你不會以為你在我人生中留下了多麽不可磨滅的陰影了吧？好啊那我告訴你，并、沒、有。如果我要找你報仇，現在手上拿得應該是針管而不是蘋果。誰知道你還得罪了什麽人，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OK？”江栾看着王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裏十分開心，接着刺激他，“忘了告訴你，我這幾年過得有多順風順水了，碩士畢業，無實習期直接上崗，哦對了，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不大，140平，一個人住剛好伸得開腿。好了我的情況已經報備完畢，這位病患你可還滿意？您要是覺着住在這裏悶得慌，我可以幫你申請去負一樓，那裏通風還涼快，關鍵是人多。好了我該走了。”江栾收起笑容，正準備走，突然又回過頭。

“你又想幹什麽？”

“你這蘋果真不錯，又脆又甜。”

“拿走吧拿走吧。”王科真是怕了江栾，真不知道這小子以後還會想出什麽法子整他。

“那多不好意思，你說你這人，老同學一場，沒給你帶東西，你還偏給我塞東西，真是，下次我保證給你帶點好的。”不等王科說話，江栾就帶着一大袋蘋果一颠一颠地走了。

“來，吃蘋果。”回到科室，江栾心情大好，一人桌上放了個蘋果。

“喲，江醫生，你送個東西還順便跑了個水果攤？”

“在住院部遇到了老同學，剛好去看看他，你說他吧，沒給他帶東西他還非塞給我一袋蘋果，呵呵。”

“你那同學人真不錯。”

“是啊，你說那麽好的人，欸，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啊。”江栾裝作惋惜的樣子，心裏已經樂開了花。

最近的好事連連，是時候該去買注彩票了。江栾下班之後特意走一個彩票中心買了10注彩票，往兜裏一揣就去趕地鐵。今天地鐵裏人多得不像話江栾依然覺得這些人可愛至極。兩站過後江栾下了車，還沒出地鐵口就被飄進來的雨糊了一臉。江栾抹了一把臉，暗自罵了一聲，還好我昨日夜觀天象發現自己要下雨帶了傘，呵我真是太厲害了。江栾看着周圍一群人被困在地鐵口出不去，繞着圈打着傘就蹭蹭蹭地上了樓。

像是想到了什麽，江栾掏出了手機給宋楠西打了個電話：“喂，你進地鐵站了嗎？外面下雨了。”

“我在公司門口賞雨呢，你要一起嗎？”

“好啊，你說在哪，我過去。”

宋楠西愣了一下，報了大樓的名字。江栾環顧了四周，不錯，地标明顯相當好找。

“先生好興致啊，這人來人往的還靜得下心在此賞雨，好境界好境界。”江栾看着站在大樓門口的宋楠西，又望了一眼門後一架子的公共雨傘，忍不住搶白了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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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帶傘。”宋楠西微笑着看着江栾。

江栾又向他身後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我也沒人接。”宋楠西繼續微笑着看着江栾。

“我不是人嗎？”江栾斜了他一眼，“拿着，走吧。”

“去哪啊？”

“我家。”

江栾的傘顯然擠不下兩個人，到家之後宋楠西半邊身子都淋濕了，江栾看見了，從卧室拿了條新浴巾，往他身上一扔：“作貨。”

宋楠西也不惱，接過浴巾。

江栾又從衣帽間拿了一套衣服，往他身上一扔：“制杖。”

宋楠西依舊不惱，接過衣服。

“鞋脫了進來，浴室在那邊，洗澡去。”

宋楠西乖乖拿着一堆衣服就進去洗澡了，江栾坐在沙發上，聽着細細的水聲，心裏打起了鼓。江栾站起來，深呼吸一口，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只有一些速凍水餃，看來今晚只能湊合吃這個了。江栾拿了兩袋出來化着，又燒上了水。這些年江栾雖然一個人生活，但是他并沒有學會做飯這些求生技能，如果非要說會的話，燒得開水味道還不錯的。

“喲，下餃子呢？”江栾正往鍋裏下餃子，冷不防地就被人從後面抱住，吓得江栾差點把包裝袋也扔進去。

“你看不見嘛。”江栾生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

“你老吃這些不健康。”

“我不像你，我可沒人給我做飯吃。”不等宋楠西說話江栾又繼續說，“我今天看到王科了，在住院部，看他傷成那樣，我心裏那叫一個爽啊。活生生血淋淋的現世報啊！”

“你看起來很開心嘛！”

“當然。”

“親我一口。”宋楠西把下巴墊在江栾肩膀上，歪着頭近距離欣賞着江栾的側臉。

“你一邊去！”

“臉紅了啊！”

“我呸——”

“我今晚不走了。”宋楠西的手伸進了江栾的衣服裏，慢慢往上游移。

“公然在我這裏——嘶——過夜，那你老婆怎麽辦？”江栾的頭不自覺往後仰。

“這雨這麽大，你忍心趕我走？”宋楠西吻着江栾的喉結，啞着嗓子問道。

“餃子！湯都溢出來了煮爛了還吃什麽啊！”江栾伸手就要揭鍋蓋。

宋楠西制止住他的手，關掉電磁爐，打了個橫抱把江栾抱到卧室：“吃你。”

☆、40章 因為你只能是我的

半夜江栾醒過來，看了看枕邊宋楠西的睡顏，多少年過去了，他們又睡到了一張床上。江栾坐了起來，下身的黏膩感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起身去了廁所，打開花灑，為了不吵醒宋楠西，江栾特意沒有開熱水器，把水流放小。細細的涼水流流過他的大腿，沖洗掉江栾身上污濁的粘液，減輕了他不少疼痛感。

擦幹身子，江栾穿上褲子，從桌上拿起一包煙走到陽臺上，點了一支。雨還在下，一點沒有變小的意思，江栾很懶，除了晾衣服收衣服平時很少有閑情逸致在陽臺上看風景。江栾吸了一口煙，滿口的薄荷味，他很喜歡。從17樓俯視這座城市的感覺很棒，不會因為太高使建築變得過于渺小，也不會因為過低看不清全部。

淩晨三點，路上已經沒了車，昏暗的路燈映出了雨的軌跡，本該安靜下的城市因為這場雨從無聲的油畫變成了有生氣的動圖。很好看，江栾在窗框上碾滅煙頭扔在一邊的垃圾桶，然後又點了一支，明明困得眼皮都打架，大腦卻是絕對的清醒。想回去抱着那個傻瓜，把頭放在他胸口，但又本能的退縮，太貪婪的人，總歸得付出代價。這些年江栾別的沒長，光長了一堆沒必要的顧慮。

宋楠西站到江栾身後的時候，江栾還沒知覺地又準備點煙，宋楠西走上前把他壓在窗邊，故意抓住他還捏着煙的手扶住窗框不讓他動彈。

“你吓到我了。”江栾被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宋楠西的嗤笑聲江栾一定會以為家裏進了賊。

“呵，”宋楠西把他的煙扔到樓下，順便跟他十指交握，“什麽時候學會抽煙了。”

“自然而然就會了，跟你們這些從小就學着抽煙的不一樣。”

“你看我抽過煙？”宋楠西反問道。

江栾回憶了一下，他确實沒有看到過宋楠西抽過煙，只好不情不願地說：“沒有。”

“抽煙會早洩。”宋楠西淡淡地說。

“你想說你的X功能很好咯？”江栾抓住宋楠西使壞的手，他還不想在窗邊太失态，即使沒有人能看見他。

“好不好，”宋楠西猛地抱住他，在他耳邊說，“你不知道嗎？”

江栾想起幾個小時前的事，紅了臉，掙開宋楠西，說：“不知道你說什麽，我去睡覺了。”

宋楠西倚着窗臺，沒有要跟江栾一起回卧室的意思。江栾回頭看着他：“你幹什麽？給我當窗神啊。”

宋楠西笑着把玩着江栾的打火機，小巧精致，跟主人一樣。他點了一支，嘗試着吸了一口。“薄荷味，咳咳……”宋楠西被嗆得皺了皺眉頭，碾滅了扔進了垃圾桶，“真不知道你喜歡它什麽，抽煙又不好，扔了得了。”

江栾心疼他的煙，踹了宋楠西一腳：“你管我！”

宋楠西笑着挑起他的下巴：“我不管你管誰？”

“宋楠西先生，你別忘了你家裏可還有個如花似玉的妻子啊！”江栾打掉宋楠西的手，輕輕握住，這雙手，他怎麽也舍不得就這麽放開。

宋楠西把江栾抱在懷裏：“我挺想你的其實，你走那天，我去了，圍在你身邊的人太多了，我過不去。我不敢過去。”

江栾任他抱着，他不知道宋楠西對他有多少喜歡，但他知道，他太喜歡眼前這個男人了，只有這一個人，只有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