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第13章 chapter 13

“嘩——”涼水沖下來總算是把江栾那顆發熱的腦子沖冷了。江栾抹了一把臉上的水，關了水龍頭，回了教室。

“喂，”江栾推了推他的同桌，小聲問道，“那什麽，我問你啊，你要是一不小心對你喜歡的人做了什麽沖動的事，你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難不成，江栾你——”同桌剛要說便被江栾捂住嘴扯到了桌子底下。

“你丫小聲點，一驚一乍的幹嘛呢！”

“江栾你，你，你該不會是？”同桌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快說說，是哪班的美女？多久了啊？哎呀，看不出來你小子正經的外表下還有顆悶騷的內心啊！”

江栾拍了他的腦袋說：“你丫腦子裏天天都想些什麽呢，我還沒說完呢！”

“那爺爺你快說啊！”八卦是人類的第二本能，更何況還是出在江栾這種不茍言笑的人身上。

“我哥啦，”江栾一邊裝作無奈地樣子，一邊在心裏慶幸自己說謊不臉紅的技能，“他大學裏喜歡上一個女孩子，那個女孩子有很多人追。反正就那麽老一套，搭讪套近乎，然而我哥把那女的強吻了，也不叫強吻，就趁她不注意……”

“你哥這麽6，怎麽你一點沒受他影響呢？”八卦不是出在江栾身上，同桌還是有些惋惜的，不過本着“助人為樂”的精神，他又給江栾支招，“追人這種事，肯定得看臉啊，不過看你這樣你哥應該不用擔心。你記住，耍流氓，也得耍得理直氣壯，絕對絕對不能虛你懂嗎？要讓人家姑娘覺得，哦，這個人好霸道，好有男子氣概，我好喜歡啊！你，你明白了嗎？”

江栾愣了半天，嘴張張合合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同桌以為他被自己的話震住了，又說：“記住，耍流氓這種事，耍好了，你那叫霸道，耍不好，你你你也就一流氓。可懂？”

江栾一開始還覺得他的話無理取鬧，現在聽來簡直是句句金言。

“耍流氓這種事，耍好了，你那叫霸道，耍不好，你你你也就一流氓。”一整節英語課江栾的腦子裏都回蕩着這句話。

一下課江栾就踢了他同桌一腳：“都是你，現在被你那句話洗腦了，剛剛一節課我腦子無限循環你那句耍流氓理論！”

“這說明哥說得是箴言啊！”

“箴言你大爺啊，吵得我腦子都疼！睡一覺好了。”江栾打了個哈欠，剛趴下去就被同桌拽起來。

“睡你大爺啊，起來寫題！”同桌硬是把江栾拎起來，“競賽沒幾天了，你不緊張嘞？”

“怎麽可能不緊張？事關我身家前程啊！不過全國那麽多人才，我恐怕也就是去打個醬油，過幾天去借幾本高數好了。”

“你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緊張的嗎？”

“算是吧？”江栾撐在額頭，苦苦思索着上午老陸留下來的試題，“你說，連這些題目都做不出來的話，競賽也是可以不參加了。”

“你說你數學這麽好選文科幹嘛呢？”

“保送。”

“欸，你加油吧。我繼續看我的拜占庭帝國咯。”

接下來的歷史課，江栾就在同桌的掩護下把早上的題目給解決了。放學鈴響後，老師剛出門，後面江栾就把筆往桌上一扔，得意地說：“我就知道，我還這麽機智一定有辦法解決這些個破題目的，哦吼吼吼！”

“诶诶诶，江栾，這題怎麽寫，我做了好多輔助線都不行。”一個戴着眼鏡的女生湊過來問道。

“啊，你這樣，在這裏做垂線，用等比例來做，”江栾拿過筆，詳細地講起來。期間又有幾個數學相當好的人加入進來一起讨論。

幾個人熱火朝天地讨論了近半個小時，江栾滿足地收起了試卷，心裏想着果然幾個人一起讨論收獲要大些。

江栾收好書包出門，就看到倚着欄杆的宋楠西，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嗨，等我一起回家嗎？”耍流氓這種事，耍好了，你那叫霸道，耍不好，你你你也就一流氓。江栾在心中又把這句話輪了好幾遍。

“不看你剛剛跟別人讨論題目，我還真忘了你是個學霸。”

“你等很久了？”

“一下課就過來了，怕你先走了。”宋楠西習慣性地抖了抖肩，“那個……今天下午，你，就是那個，幹嘛要？”

“親你嗎？”江栾一邊走一邊歪頭看着宋楠西。

“啊？呃，嗯。”

“誰讓你嘲笑我了，再說了手邊就你一個人，我就就近原則咯。”江栾在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說得這叫什麽話，什麽邏輯！

“那要是別人嘲笑你你也親上去啊？”

江栾就怕宋楠西這麽問，這下他是徹底不知道怎麽回答了：“你想說什麽？”

“我就是想說，”宋楠西蹲下開車鎖，推了車，努努頭，“坐。”宋楠西載着江栾從學校後門竄了出去，等紅燈之際，宋楠西停下，回頭看着江栾說：“我就是不希望你因為這個再去親別人。”

“你腦子瓦特咯，當我什麽人啊，見人就親啊？我還沒說你呢，賠我初吻。”

“嘿，怪我咯？我該死？”

“是啊。”江栾真是把他同桌那句話發揮到了極致。

“得，我的江大美人，小的有錯，小的該死，說吧，您讓小的幹啥都成，小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想吃美食街那邊的煎餅果子了。”

“吃吃吃，小的這就載您去。”宋楠西一蹬腳蹬，刺溜一下就竄出去了。

“老板煎餅果子加裏脊，不要香菜不要蔥，”兩個人齊口同聲地說。

“你也不吃香菜啊？”宋楠西相當驚喜，對于周圍一圈香菜dang，每次吃飯都要受到迫害。

“是啊，也不喜歡蔥。”江栾點點頭，又對老板說，“我這個多放辣。”

“我們家這辣椒可辣了啊。”老板笑呵呵地應着。

“沒事他不怕。”宋楠西話語中透着一絲得意，畢竟江栾吃辣的水平他是見識過的。

“哎喲還真有點辣。”江栾拿着餅吃了好幾口才後知後覺地說。

“哎喲要你放那麽多辣。”

“刺激腦垂體下丘腦。”

“沒半毛錢關系好嗎？”宋楠西從書包裏掏啊掏，掏出一包紙遞給他。

“謝謝，”江栾擦了擦鼻涕，把紙丢進垃圾桶，又說，“過些日子我要參加數學競賽了。”

“是嗎？什麽時候？”

“這個星期天。”

“……那叫過些日子嗎？這看着就要考了啊，你不着急嗎？”

“你什麽時候看到我沒學習啊？”說話間江栾又買了一個黑米糕，“這黑米糕真好吃，宋楠西你要不要嘗嘗？”說着江栾就把咬了一半的黑米糕遞了過去。宋楠西剛要咬下去江栾就縮回了手，看着江栾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宋楠西拉過江栾的手，咬了一口：“嗯，太甜了。”

“嘁，不懂欣賞。”

“好啦！”宋楠西笑着揉了揉江栾的頭發，“還想吃什麽哥請客，考者為大。嘿，你頭發真軟，用的什麽洗發水啊。”

“霸王。我還想吃章魚小丸子，芥末的。”

“你真重口。”宋楠西一邊付錢一邊感慨。

“宋楠西。”江栾轉過頭嚴肅地看着他，搞得後者十分惶恐。

“幹……幹嘛？”

“請安安靜靜地當個付錢的——我想吃酸辣粉了。”

“都說酸兒辣女，你這以後該生個什麽樣的孩子呢？”

“宋楠西就你嘴欠！”江栾順手從筷籠裏拿了根筷子敲了他的頭。

“哎喲，江大美人，小的這頭該被您老敲滲水啦，你聽你聽，還咕嘟咕嘟冒泡呢！”看江栾笑得見牙不見眼，宋楠西也笑開了，“你說，這陣子你都沒這麽開心的笑過了？別太緊張了，競賽嘛，對我們江大學霸簡直是小case不是嗎？我還等着你拿個一等獎來請我吃飯呢。”

“那借你吉言咯。”

“不過他們都說我是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你閉嘴！”江栾白了他一眼，三兩口吃完剩下的米粉，“走吧。”

宋楠西看了下表，推了車：“坐。抓穩了，我會騎很快的。”

“幹嘛騎那麽快，我可不想那麽早死。”

“我媽七點半回家，我得在她之前回去。”

“那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坐公交。”江栾看了下表，快七點了，他也不想宋楠西太趕，太急容易出事。

“沒事，哥技術杠杠的，抓穩了啊！”

宋楠西騎得是真快，在七點前把江栾送到了家樓下，倒是江栾被吓得面無血色，一副虛脫的樣子。

“看坐哥的車是不是有種兜風的舒爽感！”

江栾用手在胸口上順了好幾下：“只有抽風的感覺——好啦好啦你快回去吧，別騎那麽快了。”

“好啦，你上去吧。”

“嗯，明天見。”

“明天見——江栾！”宋楠西又突然叫住江栾，後者回頭，不明就裏地看着他。

宋楠西停了車，走過去抱了抱江栾：“小美人加油，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