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自帶防淫防黃賭毒防黑插件
程願正欲起身,後知後覺自己壓根起不來。
被打廢了的雙腿此刻使不上半分力氣,一用力還牽扯着全身的傷口,疼的不行。
他在現世雖然也是舔刀口過日子的,卻從沒受過這樣的折磨。
額角汗水混着血水流下。
他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大大小小全是創痕,烙鐵烙的,鞭打的,棍棒打的,釘子紮的。
當真是全部都還回來了,他苦笑。
外邊兩位差大哥似乎也知道這位犯人的地位,壓根就不想給什麽好臉色。
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出來,遂進來,一人一邊胳膊,又跟提豬一樣把人提了出去。
身着華服的陵野雙手背在身後,背對着他,似乎在處理公務。
身邊站着晌午及時趕來救了他一命的老頭。
“陵王,人已帶到。”
“下去吧。”
“是。”兩小厮退的極快。
程願趴在地上,狼狽不堪,淩亂的發絲糊了一臉。
老頭是陵野身邊的謀士,主文方面的,專門出謀劃策,姓秦。
陵野喊他秦太傅,也是當年燕國僥幸逃生的幸存者。
秦太傅看了一眼地上的程願。
“陵王,這般樣子,怕是不行……”秦太傅說。
“他要的是人,未曾說過完不完整。”陵野說。
秦太傅欲言又止,止又開言,“菁國定安侯斷袖成癖,此番向您要人,怕不是跟您一樣,只為了折磨人。”
秦太傅頓頓,繼續說,“就這般送過去,怕是顯得我們不夠誠意。”
程願算是聽明白了,菁國有個老不死的侯爺,是個斷袖,看上了他,現在正在問陵野要人。
而陵野,也許剛好想要從人家那裏得到好處,所以留他一條狗命,用以交換。
陵野終于回頭看了一眼程願。
程願對他笑笑。
程願的模樣無疑是好的,不然當初也不會有這麽多姑娘公子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後宮一大部分佳麗都是被他的顏主動吸引過來的。
當然也有很多是跟陵野一樣被強行擄過來。
“定安侯何時要人?”陵野問。
“下半旬。”秦太傅答。
“換皮吧。”陵野輕飄飄。“找最好的醫師。”
秦太傅倒吸一口涼氣,随後答道,“也只能這樣了,那這雙腿?”
陵野看了一眼殘廢不堪的腿,聲音冰冷。“能治就治,不能治也無妨,躺床上幹的那事,不需要用腿。”
平平很貼心地給程願調出科普,關于‘換皮’。
為了在短時間內除去身上的刀疤,獲得一副鮮嫩的皮膚,用刀把身上壞死的皮肉剔掉,再把新皮移植上去。
過程說起來也不複雜,就一個特點,疼,賊疼。
畢竟事關剝皮剔骨。
程願突然有一個想法。
“我能放棄這個重生的機會嗎?我能幹脆死了算了嗎?”他問腦海裏的平平。
平平猶豫了會,似乎也不清楚這個問題的标準答案,“他們希望能得到您的反饋,先生,不建議您臨時退出。”
合着那名自稱月老的其實就是把他當成一個試驗品。
“會有什麽後果?”程願問。
“不知。”平平說。
“要不你帶我出去吧,不玩了。”
“稍等。”平平說。
過了好一會兒,“……先生,我好像不會……他們沒給我安裝這個程序。”
程願:“……”
這邊還沒商量完,那邊秦太傅已經揖手退出,大殿內只剩下他和陵野。
陵野走到他跟前,蹲下,居高臨下地看着他,像看一只蝼蟻一樣。
程願依舊對他笑笑。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也當過這麽多夜的夫妻,當真一點情面不留?”程願笑着說。
當初看記憶的時候有看到過,自己跟這位陵野其實是幹過好幾回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他幹陵野還是陵野幹他,因為記憶一旦放到那個場景,畫面便開始模糊,啥也看不清。
平平的解釋是,“我們是綠色健康系統,自帶防***防黃賭毒防黑插件,老少皆宜。”
程願表示去你媽的老少皆宜。
“你該感謝定安侯,若不是他,你今日已經離開人世,身首分離。”陵野說。
程願說是啊。
“定安侯癖好怪異,死在他床上的男人不計其數,此番送你過去,也是讓你死的體面點,總比五馬分屍強些。”
程願未答。
“這樣可還算留了份情面?”陵野說。
“那我是否,還需向王上道一聲謝?”
陵野并不理會他的調侃。
“當初有想過今天嗎?”陵野問。
“說實話,有想過。”程願說。
“卻依舊不知收斂。”陵野說。
“畢竟王上絕色,牡丹裙下死,做鬼也風流。”程願說。
陵野嗤笑一聲,不理會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子。
“來人,帶下去,請最好的醫師,換皮。”
陵野揮一揮衣袖,起身,再不多看地上衣衫褴褛之人一眼。
屋門大開,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
進去的丫鬟端着一盆清水,不到片刻出來,那盆水便已成了深不見底的血紅色。
程願覺得自己死了好幾遭,每每昏睡過去又被撕裂般的疼痛弄醒。
将近一夜。
程願終于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經晌午。
程願察覺到有一雙手在自己的腰跡流連,指腹觸及新換上的皮膚,感覺微妙。
程願其實有些震驚于這個時代的醫術水平,只一夜,就将他全身的皮換幹淨了。
他高中歷史挺好,知道這鐵定不是已有的時代,怕是個亂皺的架空的時代。
他高中生物也挺好,知道無論怎麽換皮,都得有個軟組織重新生長期,少則三月,多則一年。
但是這畢竟是個系統吧,好像怎麽随意都不過分。
他扭頭看人,發現正在撫摸他新皮肉的,正是讓他遭此罪的罪魁禍首。
“章醫師的換皮術果然非同凡響。”陵野說。
“這麽嫩的皮肉,可是又勾起了王上某方面的心思?”程願嘴角含笑。
“雙腿如何?”陵野收手,不理會他,臉上無一絲波瀾,似乎剛才只是在摸一張豬皮。
“傷筋動骨,養養能好,過幾日應該能走,再練上幾天,可與旁人無異。”程願覺得自己過分乖巧。
陵野看他一會,“這般急着好?”
“畢竟是王上的門面,要給您掙些面子。”程願說。
“呵。”陵野用一個字表示他的不屑。
“你這幾日就在這好好養着,莫要生事。”陵野說。
程願心想自己能生什麽事。
許是陵野對程願的态度過于随意,導致陵野身邊的人對程願大多都不屑一顧。
上次的兵差是,這次差遣過來照顧程願的丫鬟也是。
門口不知是叫小翠還是小紅的丫鬟正跟旁邊的路過的小厮聊的歡快。
程願咳了咳,“姐姐?”
人沒聽到,發出的笑聲像農人院子裏的老母雞。
“小紅姐姐??”程願又喊。
姑娘終于扭頭,“誰你姐姐?還有我叫小翠!”
程願趴着,尚且還虛弱着,連忙說是。“小翠妹妹。”
對方好像依舊不滿意。
程願想着要不喊個美女吧媽的。
“小翠姑娘,能麻煩給在下倒杯水嗎?”程願說。
他實在渴的慌,從昨天開始就沒喝過一口水,牢房裏估計也是喝不夠的。
不僅渴,還餓。
小翠瞪他一眼,煩他打擾自己的事,一歪一扭地來到桌前,要替他倒水。
“水沒了,你先等着,我去給你弄壺新的。”小翠說。
程願道謝,心想這姑娘其實還蠻善良。
然而天都快黑了,那姑娘依舊不知所蹤。
程願渴的嘴唇都要開裂,嗓子幹的不行。
說話都說不利索。
“小翠姑娘?”無人應答。
這偏院似乎就他一個,再無他人,陰森恐怖如斯。
他嘆口氣,挪了挪自己的雙腿。
其實是能走了的,只不過得攀着東西半爬。
程願想着再不自力更生可能就得渴死,披了件袍子就下了床。
攀着一旁的物件哆哆嗦嗦地挪着,足足磨蹭了小半個時辰在挪到房門口。
看見外邊院子石桌上放着的水。
……
這姑娘怕不是半路又忘了,又跟哪個小厮聊了起來,徹底把屋子裏快渴死的程願忘了個幹淨。
出了房門四周空曠,程願琢磨着怎麽才能過去,好像只剩下地上爬這一條手段了。
他看着夜晚透着涼意的石地板猶豫了下。
倒不是怕冷或者失了風度,主要是怕有人經過被他活活吓死。
畢竟大半夜的,披頭散發一身白袍在地上爬。
左看右看都有點像那啥。
程願最終還是爬了過去,事實證明陵野身邊的人膽子都大的很。
他爬到石凳上,哆哆嗦嗦地扶着石凳起身。
身邊響起一聲不大不小的“天呢。”
帶着點驚訝和嫌棄,獨獨沒有驚恐。
“姑娘許久不來,我實在口渴的緊。”
小翠臉上的嫌棄半分不減,“你這不是自己能出來喝水的嘛,還要我們伺候,金貴的很。”
“是,不勞煩姑娘費心了。”程願說,一口灌下了茶水。
啊,解渴!
程願坐那喝了個夠,小翠一直在旁邊看着,程願不知她意欲何為,以為她也想喝,結果小翠卻嫌棄地搖搖頭。
直到程願要爬回去的時候,他終于知道了小翠的用意。
小翠不知道從哪招呼過來一群丫鬟小厮。
像看馬戲團一樣。
“天呢,真的爬……”
“他當年不也是世子嘛……”
“這爬的太難看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
……
程願倒沒覺得什麽,左右這又不是他,他雖然長的和人家一模一樣,但是別人指指點點的,一直都是程怨,而不是他程願。
依舊锲而不舍地爬。
程願從來沒想過自己爬個地板還能成為陵野家的景點……
連遠在正殿準備歇息的陵野都被驚動。
陵野随人流,前去一探究竟。
剛一進門,恰好程願擡頭轉身看身後的盛況。
兩人四目相對。
一個站着,一個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