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回營地
第54章 回營地
要将糧食運到前方賀戚駱的軍隊,必須得經過途中朝廷的駐紮點,老田有些忐忑,搓着手無措的看向沈謙,他要錢更惜命吶!
“前面還有鎮子嗎?”沈謙問。
“只有一個陶家村了,村子裏的人跑了大半,剩下沒走的就是些不能遠行的老人家和孩子了。
”老田說。
沈謙點頭,童顏拎着水壺前來,遞給沈謙,“才打的水,幹淨着呢!”
沈謙接過,童顏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觀察着四周的狀況,這是杜立德教他的,随時随地注意周圍的情況,不過嘛,童顏小朋友做得太不專業了。
老田撓了撓頭,覺得眼前這漢子不像是尋常人,但這面容卻是再尋常不過的了,可怎麽就覺出不一樣了呢?他納悶兒了。
陶家村的确如老田所說的,戰争讓這座邊境小鎮荒涼得不像話,以往應該是商人絡繹不絕的歇腳之處,如今看來卻蕭瑟一片。嗷嗷待哺的幼子,白發蒼蒼的老人,觸目所及竟是沒有絲毫歡愉之色。
沈謙招來季康,耳語了幾句。
老田不解的看着他下了七八口袋的大米,疑惑的看向沈謙,“這是怎麽個說法?”
“我讓他用白米跟村子裏的人換糠,路過朝廷的駐紮點時用糠來解困!”沈謙一笑,看向遠方白發蒼蒼的老人不可置信後又喜不自勝的容顏,只覺得心情舒暢。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沒說,賀戚駱的營地有那麽多的戰馬,當然還可以用糠來飼馬啦!
季康将用七八袋大米換了十幾袋糠,又掏了幾錠銀子買了許多,車隊的漢子幫忙卸貨上貨,竟也沒有問為什麽。
“哎,等等,等等!”
季康停住腳步,看向颠颠跑過來的老太太,盡量放緩了面部表情,說:“老人家,您還有糠要賣?”
“不是,是我隔壁家的小子,他爹娘去世的早,阿公阿婆年紀也大了,他虛歲才九歲,家裏本是放羊為生的,這半大的小子也顧不過來……”老太太氣喘籲籲的說道,偶爾還為了緩氣停頓一下,季康倒是很有耐心,并沒有打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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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想問問您,您可要買羊?都是精瘦的好羊啊,朝廷官兵打這裏過的時候也沒敢拿出來,放在後山吃草還跑丢賒了一兩只……”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生怕季康對隔壁家的羊沒有興趣似的。
“老太太您等會兒,我得去請教我們主家才行,您稍等?”季康說。
“好勒好勒,我就在這兒等着!”老太太一笑,為數不多的牙齒也露了出來。
季康跑過去将也沒像老太太講的那麽仔細,直接說:“村裏有人家要賣羊,公子買不?”
沈謙吃驚:“還有羊?沒賣掉換糧嗎?”
“嗯,應該還不少呢!”季康回頭,就見着老太太翹首以盼的站在原地,也不挪個步。
“買吧,有多少買多少。”沈謙想了一下點頭,季康嘴角一抽,笑着跑開。
“記得大方點!”沈謙囑咐他。
“知道勒!”季康頭也不回的跑走了,沈謙無奈搖頭。
等小孩兒把羊全部趕來才知道,這一數下來竟有十八只之多,沈謙也不問他們是怎麽保存下來的,看着這些精氣神兒十足的羊,再看看主人家面黃肌瘦的模樣,嘆息着搖搖頭,這是把這群小羊仔看得比命還重啊!
“你給了人家多少?”沈謙示意季康到一邊來說話。
季康笑:“反正不少,走的時候看他家還有一個小嬰孩,在他襁褓裏還塞了幾塊銀錠子呢!”
沈謙放心了,童顏高興了。
“這麽多養我們怎麽吃啊!”這厮完全沒有想到要養着它們。
老田苦了一張臉,這本來帶着糧食過營地都有些懸乎了,怎麽還能趕着一群羊呢?
等到距離前面的營地不過十幾裏了,老田詢問的眼神看向沈謙,“咋整啊?”
沈謙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愣了片刻才說:“別慌,我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先行!”
老田也反駁不了他,看着沈謙氣定神閑的模樣,幹這種“陽奉陰違”的事兒大概也不是頭一次了,老田卻是個生手難免有些手抖。
沈謙帶着一群車隊大搖大擺的從營地的防區過,果不其然被巡邏的士兵也攔下了。
“幹什麽的?不知道前方打仗不能走嗎?還要不要命啊!”
老田長了一副憨相,畢恭畢敬的說:“大爺,我是商隊的頭頭,咱是奉命給前面軍隊運送糧食的,還請借個道?”
“哦,是送糧食的啊,那還走的啥!這裏就是啊!”士兵放下警惕,大手一揮,指着前面飄揚的旗幟。
沈謙抱拳:“大爺怕是誤會了,我們這批送的糧食是給魏家軍的,朝廷的糧草還在後邊兒呢!”
士兵瞪眼:“送魏家軍?我怎麽沒聽過?”
沈謙又說:“上邊兒是這樣說的,咱也只是領命行事罷了,您不信瞧瞧,這一車隊的糧食可全是糠啊……”沈謙的聲音低了些,似是說着什麽秘密一般的。
士兵一個眼神,後面就有人圍了上來,用矛戳開了幾袋,果不其然,露出來的全是難以下咽的糠,離白花花的大米十萬八千裏。
“啧,這種東西給豬都不吃吧,上邊兒怎麽想的!”士兵露出鄙夷的神色。
“前面的士兵流血流淚官府就用這個打發他們?還是不是人了!”有人小聲嘀咕,被領頭的一個眼神給制止。
“你們,可以走了!”領頭的大兵上下打量了這一隊人,揮退圍着的其他士兵,站成一排給他們讓道。
老田大呼一口氣,揮起馬鞭就要離開……
“等等!”
老田只覺得腦袋裏的血逆湧而上,膝蓋有些軟,眼睛瞪得通紅,看了一眼旁邊的沈謙,遲疑的放下馬鞭。
“大爺還有什麽吩咐?”
“送完了前面的糧食回去的時候問問,咱們的糧食什麽時候送來,這都有好幾天沒見過新鮮貨了!”領頭的大兵不耐煩的說。
“好叻好叻,回去就問,回去将幫大爺您問問!”老田幾乎要點頭哈腰了,被吓得慘白的面色立刻恢複了正常。
揮鞭離開,沈謙笑他:“怎麽這麽緊張,不是跟你說不會有事嗎?他們怎麽會看得起這種吃的!”
老田擦了一把汗水,說:“咱果然不是賺大錢的材料,剛才差點沒把尿給抖出來!”
沈謙很少聽到這般粗俗的話,竟也哈哈大笑了起來,落日餘晖,他們的身影被拉得斜長。
季康估摸着沈謙他們走遠了,跟着童顏從後面的小山坡鑽出來。
“你綁好了嗎?別把羊給燒了!”季康不放心的檢查了一遍。
“我手巧着呢,比你綁得牢固多了!”童顏皺皺鼻子,摸了摸腳邊的羊羔,低聲說,“就看你們跑得好不好啦!”
“說不準!”季康持懷疑态度。
童顏說:“公子一路都撒了香料去,這些羊應該會照着路線跑的。”
“他怎麽就知道羊愛聞那味兒呢?”季康很好奇。
童顏不屑的看着他:“公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你這都不知道?!”
“盲目崇拜!”
童顏氣呼呼的趕着羊跑了,季康大驚失色,立馬追了上去……
老田和沈謙一行人已經走得老遠了,彎彎曲曲的道路,前方不明,後面又是漆黑一片,縱然是老田這般的漢子心裏也咯噔了一下。
“原地休息一下吧,我們等着他們上來。”沈謙說。
老田指揮漢子們生火歸攏馬車,将随時備着的幹糧拿出來,提着壺燒了一點熱水混着嚼了下去。
“給!”老田給沈謙撕了一半,黑黢黢的東西,拿在手裏*的。
沈謙道謝接過,學着他們一口水一口幹糧咽了下去。
“你不像是做這行的人吶,怎麽跑這裏來了?”有機會好好說幾句話了,老田靠着火堆坐在沈謙的身側,看沈謙的舉止風範覺得他不像是缺這口飯的人。
“哦?我還不像嗎?”沈謙覺得他易容得很像了,起碼雙手伸出來也是黝黑粗糙的,露出來的地方也沒有露餡啊。
老田搖頭,又努嘴示意他看看旁邊,說:“看看他們再看看你,你覺得你跟他們像嗎?”
漢子們熱火朝天的用粗俗的話聊着天,沈謙仔細一聽,大家正在交流逛過的窯子以及在草垛裏睡過的女人,言辭之間頗有自豪的神色。
“的确不像,呵呵,你倒是好眼力!”沈謙得出結論。
老田:“跑多了,自然看多了,不足為奇!”
又想起還沒有“歸隊”的二人和一群羊,老田擔心的說道:“他們沒事吧?你說的火牛陣有用嗎?”
“都是書上的古人用過的招數,應該還不賴!”沈謙笑着回答。
“你是讀書人?”老田雙眼放光,“您可有功名在身?”
沈謙笑:“怎麽?你有事相求?”
老田搓了搓手,又顯得不好意思起來,指着旁邊的一群漢子,又點着自己說:“我一路都在琢磨你和魏家軍是什麽關系?咱也簡單,想不清楚就直接問啦!倘若你是秀才就更好了,幫咱兄弟幾個舉薦舉薦,咱們也想入魏家軍當兵!”
沈謙倒沒有料到是這件事,突然一哂,暢懷大笑:“你們都是這樣想的?放着朝廷的正規軍不去要去魏家軍?”
老田也笑:“都是七尺高的男兒,若是到朝廷的軍隊光是混那口飯吃也不必把命拴在褲腰上,有手有腳的哪裏賺不到身家呢?只是,這也看到了,天下亂成這樣,咱們不早日把那群野蠻子趕出去,這也沒法過日子啊!”
“我帶着弟兄們來往數趟,這誰能打仗誰是軟蛋,這還看不明白嘛!”老田略有感觸,旁邊的漢子們聽到頭頭的話也将談話的聲音放低了些,都在豎着耳朵聽沈謙的回答。
沈謙拍着他的肩膀,說:“男子漢頂天立地于世,理應如此!”
老田擡頭:“那舉薦的事兒?”
“可以啊,我可以幫你們說!”沈謙爽快答應,老田喜上眉梢,旁邊圍着的漢子們也紛紛上前,勾肩搭背笑嘻嘻的。
這是一群質樸的人,卻絕不是普通人,沈謙艱難的吞咽下幹糧,笑着為他們解答。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季康和童顏才汗流浃背的趕來,季康武功不錯,并不感覺到吃力,可苦了童顏了,一頂帽子戴歪了半邊,耳發全都是染濕了的,紅着臉蛋兒将一群尾巴毛被多多少少燒掉一點的羊群趕過來。
“順利嗎?”沈謙将自己的外袍搭在他身上。
童顏笑眯眯的點頭:“看着火光一沖過來,那群人驚得不的了,哪裏還顧得上追了?!”
季康也不得不佩服沈謙,見童顏整眉飛色舞的講述當時的情景,他淡淡一笑,轉身回去将帶回來的羊群用一根長繩跟全部拴在一起,又将一頭拴在馬車上,一溜下來看着像大過年胖嘟嘟的餃子,喜慶得很。
“走吧,可以啓程了。”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沈謙也不敢在這裏逗留太久。
拍拍身上的土,将童顏安置在馬車內睡覺,沈謙出來和老田一起趕車。
伴随着黑夜與春寒,沈謙緊了緊披風,擡頭望了望頭頂放大的月亮,微微一笑,他想,這是一份兒大禮,他即将将這一群人羊組合一起送往他的營地與他會合,希望到時候給他的是喜而非驚!
待到日頭漸漸上來的時候,沈謙一行人終于遇到了第一隊巡邏的士兵。
童顏還是染上了風寒,咳嗽不說還有點發燒,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誰在給他擦身。
老田跑過來掀開簾子:“秀才公快出來,大兵來問話了!”
沈謙點頭,将童顏好生的安置在馬車上,掀開簾子下來,一車隊的馬和人都被包圍了,淩厲的長矛對準他們。
沈謙對着領頭的招手:“大劉,是我。”
被叫大劉的領隊驚奇的上前,“你咋個知道我叫大劉的,哎,你看着有點眼熟啊!”
沈謙摸摸被易容毀得不成樣兒的臉,咳了一聲,說:“我是沈謙。”
“噗!”大劉噴了。
沈謙負手而立,無語。大劉走近揮手,一隊人放下兵器。
“哎喲我的個娘哎,真的是公子您吶!”大劉瞪着圓眼睛瞧了半天,聽聽聲再看看這身形,終于認出來了。
沈謙說:“派個人前面領路,回營地。”
大劉笑着撫掌,大叫:“還派什麽人領啊,我就得了!”
沈謙說:“擅離職守,你們老大問起來我是不會為你打晃子的。”
“娘哎,副隊!”大劉一嗓子。
“到!”
“還杵在這兒幹啥,送公子回營地!”大劉嚴肅的下令。
“額,是!”被點到的副隊壓力很大。
55章 有人告白有人耍流氓
營地的士兵們用詫異的眼光掃視着這些外來者,馬車陸陸續續的進入營地,老田一行人興奮又緊張的東張西望,像毛頭小子一樣。
“公子,您先去換身衣服?這裏我來就好了。”一副隊笑呵呵的說。
沈謙點頭,指着後面的漢子說:“将他們都編入你們隊吧,都是些勇猛實誠的大個兒,會是好兵的!”
老田上前一步做自我介紹,副隊雖然奇怪沈謙竟然還召回來士兵,但手下有兵還是件非常舒爽的事情,聽了老田的話,毫無生疏的熱情洋溢的開始交談起來。
季康小心翼翼的抱下暈乎乎的童顏,看了看他紅紅的臉蛋兒,着急的說道:“這燒怎麽還沒退呢,崔大夫呢?”
副隊自覺領路,又看了老田一行人還等着自己安排呢,中氣十足的朝着巡邏的人吼了一嗓子:“來個人帶他們!”
“來了!”
沈謙擦了擦童顏臉上的汗,說:“發發汗就好了,還不算太壞。”
季康點頭,副隊帶着他們進入營地的腹地,站直身子在主帳外面報告。
沈謙掀開簾子進去,一屋子的老少爺們兒的眼光都聚集了過來。
沈謙問:“崔大夫呢?”
賀戚駱從一衆人當中直起了身子,身材依舊魁梧高大,認了半天才發現是沈謙,想笑又覺得場合不對,收回了嘴角的笑意,聽見他開口問崔吉鈕,這才大步上前去。
“怎麽了,誰生病了?”
季康抱着童顏走進來,杜立德眼睛一亮,嗖得一下就沖到了季康的面前,幾乎是跟搶的一樣把人抱了過來。
“嘤…”童顏不适的皺眉,感覺自己忽冷忽熱的。
杜立德着急了:“他這是怎麽了?”
“夜間着涼了,發燒,不礙事的。”季康說。
賀戚駱:“來人,将崔大夫尋回來!”
“是!”
杜立德用下巴感受了一下童顏額頭的溫度,燙得不像話。
“我帳子裏還有烈酒,先用那個給他降降溫吧!”說完,也不顧沈謙是怎麽想的,抱着人就跑了出去,連季康在後面喊他都不理。
賀戚駱揉了揉沈謙的腦袋,沈謙瞪他。
“咳,先散了吧,晚上再議!”
“是!”
陸陸續續的散去,沈謙掃視了一圈都沒發現宋家兩兄弟,問:“繼宗和華陽呢?他們有任務嗎?”
“華陽是前鋒,駐紮在前面,繼宗帶兵巡視去了。”賀戚駱摸着沈謙粗粝的臉蛋兒皺眉。
“怎麽了?”
“趕緊換一身吧,這樣的裝扮我實在是不好下口啊!”賀戚駱略微嫌棄的看着沈謙,一頭淩亂的黑發加之黝黑粗粝的皮膚,他不得不說是膈應得很。
沈謙踹了他一腳,衣袍下擺轉出一個優美的弧度,拎着季康放下的包袱出了帳篷。
“哎,右邊那頂帳篷才是我的!”賀戚駱攬着他的肩膀帶着他往右邊走,動作幾乎是邊走邊拽。
熱水還沒有來,沈謙只好先問一問現在的戰事情況。
“還好,糧草充足士氣旺盛!”賀戚駱動手收拾案桌上的圖紙簡稿。
“朝廷就沒給你使什麽絆子?”沈謙試探。
“你不都知道嘛,他們現在就怕攔了我的路,等着我盡快收拾了匈奴人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呢!”賀戚駱挑眉。
小兵将浴桶內的熱水摻滿了,沈謙拎着包袱往後面去。
臉上的東西使不出大力也搓不下來,賀戚駱見不得他那麽蹂躏自己,擺正他的腦袋對着自己,努力忽視面前的人光着的這個事實,雙手用力,黑色的東西伴着熱水流了下來。
“啧,疼!”沈謙握着他的手腕。
賀戚駱拍他:“現在知道疼了?啧,這抹上去的時候怎麽不見你有這麽有聰明呢!”
沈謙皺眉,賀戚駱用幹淨的巾子來回擦拭,沈謙面部肌肉抖動,鼓着一雙大眼瞪着他。
“好了,我的心肝兒又回來了!”賀戚駱滿意的盯着這張臉,情不自禁的狠狠的親了一口。
“哼,虛僞!”沈謙唾棄他,你有本事剛剛親爺一個呀!
賀戚駱要是和他計較再把自己給憋屈死了,打散了他一頭黑發,舀了一瓢熱水從頭灌了下去。
“呸呸!”沈謙幾乎吞了幾口自己的洗澡水,惱怒的看着他,“你幹嘛呢!”
賀戚駱理順他的發絲,雙手沾上香膏抹了上去,揉搓:“伺候你呢,沒看出來?”
沈謙:“有你這麽伺候人的嗎?”
“有啊,你不就這樣伺候我的嗎?!”賀戚駱飽盡了眼福,自然脾氣特別好的任他指責。
沈謙拍開他的手,轉過身子将巾子遞給他,“擦背,我自己來洗頭發!”
“得勒!”賀戚駱色眯眯的盯着光滑白皙的玉背,上下游移。
沈謙用水澆了幾遍才确定恢複如常了,又感覺背後的人不規矩,就差沒把手伸到水下邊兒去了。
賀戚駱見他不反對,得寸進尺的把人從桶裏拎了起來,抱着濕漉漉的沈謙,賀戚駱笑得異常開懷。
“我還沒洗幹淨……”
“不用不用,完事兒了再洗!”賀戚駱此刻倒是絲毫不嫌棄了。
沈謙撐着他的肩膀雙腳懸空,嚴肅的看着他,說:“洗了再做!”
“做了再洗是一樣的!”賀戚駱眼睛泛綠光。
沈謙雙手纏繞上他的脖子,主動給貼上賀戚駱的嘴唇,上下厮磨,輕輕咬了一口,雙唇緊挨着,呢喃的聲音魅惑而低啞:“聽我的,洗了再做。”
賀戚駱腦袋哄的一聲炸響了驚雷,抱着沈謙躺倒在屏風後面的簡易床上,不由分說的将自己褪了個幹幹淨淨,粗壯的大腿壓着沈謙讓他動彈不得。
沈謙驚詫,看着賀戚駱眼花缭亂的動作,他本以為使個美男計什麽的就可以成功的,誰知道還提早的天雷勾動地火了??
“我的乖謙兒,你可折騰死了我!”賀戚駱火熱的身子覆上沈謙的□,動作熱情似火。
沈謙招架不住他,眼角落淚,泣着聲搖頭:“你放我下來,這樣太……羞恥了!”
賀戚駱摟着沈謙的腰往下一按,沈謙仰頭,脖頸一個優美的弧度,雙目緊閉雙唇要緊,而後顫抖着趴在了賀戚駱的身上。
陷入情,欲的沼澤之際,沈謙看到了串成一隊的羊羔正憨态可掬的朝自己走來,而自己也成為了它們之間的一員……
沈謙被賀戚駱沖撞得幾近失語,洩憤似的張嘴咬上他精壯的手臂,他可不是那只送入虎口的羊麽!
提水的小兵也很困惑,一天洗兩次澡,沈公子果然不是普通的愛幹淨啊!
這邊童顏模模糊糊的醒來了,蓋着松軟的被子,他終于感覺好受了一些。
“杜哥?”童顏眨了眨眼睛。
杜立德擡頭,伸手摸了摸童顏的腦袋,說:“吉鈕已經給你看過了,多吃幾副藥就會大好了。”
童顏帶着病中虛弱的神色一笑,說:“謝謝你照顧我,公子呢?”
杜立德握着他的手,看着他:“自己都還病着還有閑心擔心你家公子?他好着呢,也用不着你操心。”
童顏耳朵微微一紅,将骨骼纖細的手從他的大手中抽離出來。
杜立德握緊不肯放,坐得離他更近了些,彎下腰仔細的看着這張臉,盡管不複往日的白皙卻依舊稚嫩的很,臉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小巧的嘴巴和挺直的鼻梁,笑的時候會彎成小月牙兒一樣的眼睛,淡淡的眉毛。
杜立德不由自主的吻上他微微發燙的額頭,童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連推開他都忘記了。
“我喜歡你……童顏。”
杜立德的聲音像是從天外傳來的一樣,童顏飄飄忽忽的聽在耳邊,覺得像是夢中一樣,他真的閉上了眼睛,他肯定這是一個病入膏肓之人做的夢。
“你這是什麽見鬼的反應!”杜立德暴躁的看着童顏閉上眼睛,然後,不理自己。
童顏被他震得逃回了現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怎麽還在啊!”
要不是杜立德知道童顏有幾斤幾兩,他真的會以為這是在變相的拒絕他。
“我喜歡你,你不應該給點反應嗎?好的壞的都可以啊!”杜立德将他抱了起來,連被子帶人的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然後,童顏才察覺到自己是光着的,沒穿衣服??
“我的衣服呢!”童顏驚訝的大叫。
杜立德腦仁突突的泛疼,他的寶貝兒到底有沒有正在接受人家示愛的自覺啊!
童顏只覺得光着身子裹在被子裏很窘迫,單線的他根本就選擇性的忽視了杜立德的“神來之筆”。
按着童顏的後腦勺,杜立德低頭兇狠的吻了下去,唇齒磨合之間,他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咚咚咚”的聲音。
童顏一張臉憋得通紅,還是童子雞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做出反應,只得一個勁兒的推着杜立德的身子。
杜立德的手探入了被子裏面,光裸的身子,滑膩的觸感,讓他熱血沸騰。
“你住手……住手!”童顏氣憤的張嘴就咬,杜立德戳到了他腰上的癢肉,然後他又咯咯的笑了起來。
“小傻子……”杜立德無奈的與他拉開距離,伸手抹去了他嘴角的銀絲。
童顏鎮定下來,仔細的摸了一遍杜立德額頭,不确定的問:“是你發燒還是我發燒,我怎麽覺得你比我還不對勁兒?”
杜立德眼睛一眯,說:“好好說話,不然我……”
“咯咯!”童顏被戳到癢肉又開始扭來扭去的發笑,像個白嫩的包子,裹着被子在杜立德的腿上扭來扭去。
杜立德覺得這樣估計永遠也談不了話了,将他放回床上,看着童顏水靈靈的大眼睛,嗓子眼兒一癢。
“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不會有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欺負你,我的銀子是你的,我的宅子身家都是你的,連我的命也将是你的,我們死後會葬在一塊兒,我們到死都不會分離,這樣不好嗎?何況,我...愛你。”我都泥足深陷了,你怎麽能隔岸觀火呢?
童顏雙手略抖,因為他終于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玩笑了,這是一個男人這輩子最莊重的承諾,而他竟然被吓得無法做出反應?簡直糟糕透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快要happy engding的節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