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男後 (1)
沈烈知道樂生和那些冰冷的寶物不一樣,?他更珍貴,即使用最好的籠子也不能關,否則,?樂生會傷心,?會反抗,會弄傷自己。
真讓人頭疼。
索性沈烈已今非昔比,?對于看上的寶貝,即使不藏起來也無人敢觊觎,他便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但讓樂生意識到自己是有主的,?卻很有必要。
好在後者也把他當做純正的古人,親親抱抱就認定一輩子的那種,不僅沒多麽讨厭,反而喜歡這種負責任的。
樂生望着沈烈俊美的臉龐,?小聲問道:“你家中可有妾室?或者養在別處的美嬌娘?”
即使文中所言反派攝政王未娶妻,可誰知道他私底下有沒有一大堆妾?
厚重的鬥篷太礙事,?沈烈指尖微動,便給他解開了,?然後把樂生抱到腿上,按在懷中,藏在自己的鬥篷裏:“當然沒有,?從小到大,?我只有你一個人。”
樂生想掙紮,?但大冷天的這樣抱真舒服,?而且沈烈的話他愛聽,最終沒舍得從男人懷裏鑽出去,反而抱着對方精瘦的腰,?把臉埋在了他懷中。
圍觀的系統幽幽道:[你不覺得他的喜歡很突兀,快的不正常嗎?]
樂生:[沒有啊,我對他的感官也挺好的,喜歡這種事哪能控制?最多覺得發展太快,有點接受不了。]
不待系統接話他又繼續說道:[但沈烈是古人,大多數古人都秉承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前都沒見過面呢,這樣想想,他的行為舉止就不奇怪了吧?沈烈已經把我當成了他的人,自然就……你懂的。]
[……]系統說不過他,只好道:[你還真會給沈烈找借口。]
樂生沒接話,望着男人,沒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一觸即分。
後者立刻捏着他的下巴,深深覆蓋了上去。
樂生象征性的反抗了幾下,便跟沈烈糾纏了起來。
伸出舌頭的親吻,對于樂生來說還挺新奇,他感覺自己有點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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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相喜歡的前提下,兩人在馬車上差點兒擦槍走火,好在樂生作為一只雛雞,是真的很害怕那種事,才沒讓沈烈得逞。
大冬天的,外面冷,今日沈烈便将樂生帶到了自己的一處別院,這兒被布置的十分暖和,他們在此渡過了愉快的一天。
臨別前,沈烈說要去樂家提親,畢竟這個時代,親都親了抱也抱了,只要不是始亂終棄之人,都會有這種想法。
但沈烈剛起個頭,還未說第二句,樂生就立刻拒絕道:“不行!”
沈烈指尖一頓。
樂生感覺自己反應有些大,趕緊補救說:“我們剛認識,我還沒準備好。”
沈烈沒有說話,很多道理也不用說,從兩人同浴那天開始,樂生其實已經算不得清白之身,若是女子,估計早就哭喊着要他負責。
但樂生是男子,沈烈也沒想要将他當做女子對待,可他穿着女裝,帶着花簪,雖不清楚個中緣由,想來樂家是要将他當做女子一樣嫁人的。
這種事不算光彩,有些官員家裏就會将庶子或私生子當女子來養,長大後當做官途的籌碼送出去。
只要想到這一點,沈烈就想将光祿寺少卿一家連根拔起!但那好歹是樂生的家人,他便沒有輕舉妄動。
從昨天到今日,沈烈沒看出樂生對女裝打扮有絲毫排斥感,應當是從小到大習慣了,如此想來,他應當對嫁人之事也沒有排斥才對。
所以沈烈想把樂生娶回自己的府邸,結果樂生卻想也沒想的拒絕了。
為什麽?沈烈目光幽深的望着他。
樂生被盯的很心虛,便接着說道:“是我的問題,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我去說服我爹娘,然後你再到我家提親。”
言外之意他拒絕是擔心父母反對?
沈烈本打算直接亮出身份的,想必樂家會十分願意将樂生送到自己府上。
但……他一眼就看出樂生不願嫁給自己絕對另有原因。更何況樂生應該是明白父母為什麽将他如此教養吧,他怎麽靠一張嘴說服?
沈烈沉默片刻:“好,我給你時間,但是最後的結果,寶貝兒不要讓我失望。”
也不知出于什麽心理,他并未戳破對方的謊言,或許是想看看樂生到底要幹什麽?
後者似乎因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的十分甜美,暗地裏卻跟系統不緊不慢的嘀咕道:[他真配合啊,明知道我在說謊。]
系統:[什麽?]
……
晚上回去之後,周語柔好好訓了他一頓,身體沒好就往外跑!最近幾天不要再出門了,好好在家休養。
阿梅吐吐舌頭,她實在沒周旋過周語柔的法眼,因為後者今天回娘家把南海夜明珠要來了,當然第一時間要拿給樂生,便發現他偷溜了出去。
其實樂生得知沈烈真實身份後,已經改變了計劃,不再需要南海夜明珠,但此等寶物,他是不介意私藏進小金庫據為己有的。
接下來兩三天,樂生依舊往外溜,當然是去見沈烈,直到正月十九這天,皇上問了聲他那便宜父親,樂生的病還沒好嗎?實在不行,就派禦醫過去瞧瞧。
皇上要為樂生找禦醫,起碼說明了對其頗為寵愛,樂少卿可高興壞了,連忙道樂生身體已無大礙,這兩天就能進宮。
樂少卿回到家裏立刻通知周語柔趕緊為樂生收拾收拾,最遲後天,宮裏會來接人。
聽到這個消息的樂生當天一句話沒說,系統都以為他是要認命進宮了咋地?結果第二天大清早就鬧了起來,揚言自己有喜歡的人,絕不進宮,被樂少卿一巴掌給打哭了。
要進宮為妃的人,豈能将心儀他人挂在嘴邊?
系統:[……你是瘋了嗎?不想進宮跟沈烈說去啊,惹你這唯利是圖父親幹嘛?]
樂生被罰跪祠堂,他倒沒有表示出要跑路的意圖,所以身邊無人看守,樂少卿只吩咐着今天不給樂生飯吃而已。
後者從祠堂溜了出去,順便回了系統一句:[沈烈想保住我簡單,但我總得為接下來撮他篡位做點兒準備,而且……想要一次性搞的樂少卿翻不了身,肯定得付出點代價。]
系統:[?]
樂生溜走後去的地方是臨鄲寺,沈烈每個月的今天會來此見他生母一面。
樂家離臨鄲寺不遠,但徒步怎麽着都得走半個多時辰,到達目的地後,才發現門口有重兵把守,此地今日不接待其他香客。
系統立刻道:[定位顯示,攝政王在後山崖頂,我們可以從側面繞過去。]
樂生笑了:[很好。]
系統又說了一句:[皇上也在。]
樂生腳步一頓:[嗯?他來幹嘛?]
系統:[皇上正是少年心性,經常溜出宮,否則也不會碰見女主,今天是邊出來玩邊上香的,他知道每月二十攝政王會來這裏,就也來了。]
樂生走路的速度慢了些許,腦海中在盤算着什麽。
快到後山時,他伸手拿下了頭上的玉簪,将原本打理好的發髻松散些許,雖然相對來說有些不大得體,但對于失意之人而言,卻剛剛好。
系統沒忍住問道:[你這到底要幹什麽?不去找沈烈嗎?]
[嘻嘻,當然是繼續給男主的坑挖深一點啊。]樂生左臉上的五指印已經消失,但他一路都在用手不停的揉着,以确保這兒紅彤彤的,好讓沈烈看見。
系統:[……]行趴。
樂生之前挨巴掌的時候哭了一場,眼睛到現在還有餘紅,此時又小聲的哼唧起來,确保遠處的沈烈和皇上能聽見,卻沒再往裏走,而是慢慢來到懸崖邊上。
正在談論朝堂之事的攝政王和皇帝第一時間聽到了哭泣聲,兩人對視一眼,後者率先開口道:“皇叔,這是?”
沈烈面無表情:“去看看。”
今天依舊很冷,但樂生出來的急,沒有披鬥篷,他看了一眼腳下的距離,再次向崖邊走了一步。
系統:[你小心……]
“樂生!”沈烈幾乎和系統同時出聲,後者頓時閉上了嘴巴。
樂生猛然回眸,他的臉上還挂着淚痕,鼻子一抽一抽的,面上滿是驚訝的神色,似乎沒想到在這裏會碰到沈烈。
接着他又看到了皇上,眼神立刻變的驚恐起來,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小步。
“樂生!別動!”沈烈神情肅然,下一刻便用輕功飛到他身邊,快速将人帶離崖邊。
皇上:“樂生……你為什麽要跳崖?”他其實更想問你為什麽認識皇叔?而且還一副有J情的樣子!
沈烈将樂生抱在懷裏,後者眼淚不停的流着,渾身發抖,想要推開身邊的男人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皇上面色難看,張了張口想說這是我沒進宮的妃子,但眼瞅着沈烈身上氣息又冷了幾分,他愣是沒說出口。
沈烈知道樂生現在情緒不對,彎腰将人抱了起來:“其他事待會兒再說。”這句話是跟皇上說的,随後便帶着樂生走向禪房的方向。
皇上看着漸行漸遠的兩人,目光陰蟄了起來,每次都是這樣!攝政王向來說一不二,多年來,對方從未将他放在眼裏過!
……
直到出了皇上的目視範圍,樂生才像是猛然驚醒了似的:“放我下來,沈烈,那是皇上,我們被皇上看到了!”
他的表情非常激動,沈烈加快速度,将樂生帶到了禪房內,放在床上:“樂生,你怎麽了?為什麽見到皇上那麽恐懼?還有,為什麽要跳崖?”
問最後一個問題時,沈烈眼神有些可怕,如果他今天沒碰到樂生,這人就出事了。
樂生有些受驚的縮了縮腦袋:“我沒跳崖……”他支支吾吾的,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實話:“之前我貪玩跑出家裏,遇到了皇上,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可後來皇上傳口谕要我進宮為妃,我不願意,還說已經有喜歡的人,爹就打我……”
他說着狀似無意間将手放在了通紅的臉頰上:“我從家裏跑了出來,想來這裏上香求菩薩保佑的,但是前面有人看守不讓進,我就想到後山吹吹風……可是,皇上為什麽也在這裏?”
樂生神情又激動了起來:“現在被他看到你抱着我,你會被問罪的,是我連累了你……”
“樂生!”沈烈打斷了他的話,幹脆坐到床上将人抱在懷中,伸出指尖厮磨着他的臉頰,目光閃過一絲心疼,随後眼神更加狠厲道:“別擔心,有我在,你不會進宮的,這一巴掌,我也一定為你讨回公道。”
巴掌若不是樂生父親的傑作,他現在就能讓人去抄家!産生這種情緒是因喜歡樂生,也是因他對私有物的執着。
樂生眼淚怎麽都止不住,他生的極好,哭起來說是梨花帶雨也不為過,聲音忍不住顫抖了起來:“他是皇上,你就算是再大的官也不能跟皇上鬥,我如果不進宮,爹娘說我們全家會被滿門抄斬。”
沈烈安撫的擦拭着他的淚水,在樂生眼角印下一吻:“抱歉,之前沒告訴你,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慕容烈,皇上該叫我一聲皇叔,我只需要告訴他,你是我的人就行了。”
樂生聞言一時間有些怔愣:“皇叔?”他就算只是小小的庶子,也明白這兩個字還帶着別的身份,小聲道:“攝政王?”
沈烈:“嗯。”
樂生哭泣的聲音漸漸止住,但因為慣性的原因,還有些抽噎,他半天沒說話,過了會兒才茫然的開口問:“……你不是故意安慰我才編造的謊言吧?”
沈烈搖頭:“當然不是。”說着還拿了塊令牌出來給他,以此證明自己的身份。
樂生看了半天,張口咬了一下,印了一排牙印:“金的!”
沈烈:“……”
樂生擡眼希冀的望着他:“所以你真的是攝政王,我可以不用進宮了嗎?”
沈烈點頭:“嗯,你之前不願意嫁給我,也是因為要進宮的事?”
樂生剛收住的淚水再次出現在眼眶中,他委屈的撲到沈烈懷裏:“我娘很疼我的,我想回去求她別送我進宮,然後你再去我家提親,可是娘說她也沒辦法。”
接着樂生将他跳河,在家躺到元宵節才出門的事兒,都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
沈烈臉色一直沒好過,他輕撫着樂生的後背幽幽道:“是我沒教好他,堂堂九五之尊,出宮不體恤民情,反而強搶民女,樂生別怕,此事,我自會為你做主。”
後者将臉蛋埋在男人胸膛,唇角不經意間勾起一抹笑容,轉瞬即逝。
系統看到現在,震驚的感嘆出聲:[宿主,你演技什麽時候變的那麽好?]畢竟在他心中,樂生分明就是個小菜雞,這句話不能說,說了要炸毛。
[演技?什麽演技?我又沒有說謊,只不過把自己的遭遇都擺在了沈烈面前而已。]樂生氣定神若道。
系統張口想反駁,但下一刻他忽然發現樂生的話好像沒毛病,剛才發生的事看着誇張,可掰開來算,樂生确實沒有說謊,比如皇上出宮看上他,傳口谕讓樂生進宮,他不樂意,還被自己父親打了一巴掌,都是真的啊!
反正至少有九分真,樂生只不過把自己的委屈放大了,事後任誰去查也找不到毛病。
系統最終詫異的說了兩個字:[牛批!]
樂生在沈烈懷中找到最舒适的姿勢,像沒有安全感似的哼哼兩聲,男人便将人抱的更緊,小聲在他耳邊低語了些什麽,哄了半天才讓人徹底停止抽泣。
沈烈在他的眉眼處細細親吻着,樂生一擡頭,張口咬住了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
兩人唇舌糾纏了起來,之前沈烈的吻雖然霸道,但還在樂生的承受範圍,今天也不知怎麽的,對方像是要吞了他似的。
“唔……”樂生感覺自己要被咬壞了,趕緊推拒着說:“我好餓,從早上開始我就被關在了祠堂裏……”所以他到現在沒有吃任何東西。
沈烈立刻吩咐道:“來人,備些膳食,再拿來一瓶傷藥。”
門外立即有人應聲是。
樂生:“傷藥?”
沈烈的指尖厮磨着他的臉頰:“這裏還很紅,寶貝受苦了,”他的目光猶如寒冰,但語氣卻堪稱溫柔:“如果……我做出一些傷害你父親的事,寶貝兒會怪我嗎?”
系統忽然支棱起了耳朵,他覺得沈烈狀态有點不對,越來越像末世那變态了!
樂生神情落寞:“那好歹是我父親,雖然從小對我就不好,經常不給我吃的,還打我罵我,說我不配做個男人……但是……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死。”
系統:[……他什麽時候說你不配做男人了?除了今天,也沒不給你吃的呀?]
樂生沒理會他,雙眼無辜的望着沈烈:“不管你要做什麽,答應我,留他一條命好嗎?哪怕他下半輩子凄苦無依,食不果腹,也比死了好。”
系統:[……]好吧,這坑挖的,是擔心他那便宜爹活的不夠慘啊!
沈烈不知有沒有看穿他,又在樂生唇角印了一吻:“好,我答應你。”
活着,有時候遠比死亡痛苦的多。
……
此時已是正午,沈烈陪他一起吃過午飯,當樂生睡午覺時,男人從房間走了出來。
“不準任何人接近這間屋子,樂生醒來後第一時間通知我。”沈烈冷冷的吩咐着門口的守衛道。
守衛:“是!”
沈烈這個時間抽空離去,當然是找皇帝算賬!
男主名為慕容明輝,他眼睜睜看着沈烈帶走樂生,卻到現在都沒問一句話,最大的原因就是忌憚攝政王。
或者說忌憚都輕的,準确而言是害怕。
先皇是沈烈的兄長,但兩人沒什麽交集,畢竟先皇從小被當成太子培養,言行皆受管束,不可能跟着別人在宮內欺負一個私生子。
後來老皇帝去世,太子順理成章登基,彼時沈烈才十四歲,便請纓跟随将軍去往邊疆。
先皇剛登基時,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空理會沈烈,既然他想去邊疆吃苦,就沒攔着。
将軍跟沈烈不熟,更何況他也沒有母族勢力,便無人因沈烈是皇子特意照顧多少,可以說他的戰神之名是實打實靠自己拼出來的,那句可止小兒夜啼雖有誇張,卻足以說明沈烈的戾氣之重。
十年一過,誰曾想先皇早逝,當他班師回朝,被命為攝政王時,慕容明輝才十五歲,第一眼看到沈烈便被其氣勢壓的喘不過氣來。
打那以後,沈烈便開始教導慕容明輝,可他越教導越覺得這人爛泥扶不上牆,一篇千字賦一天還背不下來?宮裏的練功師傅擔心會傷到皇上,幾年下來只學會一些花拳繡腿。
所以每次沈烈在見到慕容明輝,總是不自覺的釋放出低氣壓,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不滿意!導致皇帝一直挺怕他的,即使現在長大,也多少有點兒發憷。
至于為什麽沈烈沒放多少權給慕容明輝?純粹是對方沒達到他的要求而已。
禪房院落中,一道尖細的聲音響起:“皇上,攝政王來了。”
此地并非皇宮,其實無需通傳,但随行的太監知道皇上對沈烈有忌憚,便提前知會一聲。
随着話音剛落,沈烈殺氣騰騰的身影已經出現,他手中還拿着一根鞭子。
坐在石椅上的慕容明輝一頓,下意識起身,這一幕頗為眼熟,十五歲他剛登基那年,以為自己是皇帝,天不怕地不怕的,做了許多蠢事。
其他大臣敢怒不敢言,只有攝政王,毫無畏懼的拿着鞭子抽了他一頓,從那以後慕容明輝脾氣秉性就收斂了。
他此時有種不妙的感覺,立刻問道:“皇叔怎麽來了?”
“你經常出宮就是為了強搶民女?”沈烈面色陰沉,說着便擡起鞭子抽向慕容明輝。
“皇叔!啊——”
沈烈:“還搶到了長輩的頭上,讀了那麽多年聖賢書,連最基本的倫理廉恥都沒學會!”
以沈烈的速度,皇上完全躲不開,他大叫一聲,絲毫沒想到自己已是弱冠年歲,對方還敢這麽做。
鞭子還在繼續,沈烈并未手軟,慕容明輝被抽了好幾下才疼的龇牙咧嘴道:“住手!朕可是皇上,朕什麽時候敗壞了倫理廉恥!來人,救駕!”
他這次出宮,身邊就帶了個太監,而沈烈不同,寺廟門口留的都有守衛,那個太監也在第一時間被沈烈的人給拖了下去,自然無人搭理慕容明輝。
“樂生是我的人,”沈烈邊抽他邊道:“不問強娶便是搶,連皇叔的人都要搶,你說你可是敗壞了倫理?”
慕容明輝此時再也沒有任何風度,被抽的上蹿下跳,沈烈力道大,每一條抽痕都皮開肉綻的,他大叫着:“朕分明問過樂少卿,樂生未曾許配過任何人家!皇叔,此事并非朕的錯!”
“那便是樂少卿欺君了?”沈烈最後一鞭子落下,給樂生的父親定了個大罪,想必對方一定會狡辯,死不死倒不一定,但皇上今天吃了那麽大的虧,一定會好好報複發洩。
慕容明輝幾乎趴在了地上,他臉色漲的通紅,咬牙切齒的開口:“朕一定會好好處置樂少卿!但朕好歹是皇上,皇叔将朕置于何地?”
沈烈如同被深淵侵蝕的黑眸,此時終于輕了些許,他淡淡道:“朝堂之上你是皇帝,私下也要知禮義廉恥,帶頭強搶民女,作為長輩,我不教訓你,誰教訓你?”
“朕沒有強搶民女……”慕容明輝再次和沈烈對視了一眼,忽然噤聲,對方的話他能反駁十句,但那又怎樣?他根本無法定攝政王的罪,誰讓這人權傾朝野!
此時有守衛走了進來,像是沒看見皇上受傷了一樣,低聲在沈烈耳邊說了幾句話。
沈烈轉身向院外走去:“來人,送皇上回宮,以後沒什麽大事,就不要出宮了。”
這是要軟禁他?
慕容明輝低着頭沒再說話,眼中滿是恨意,攝政王!攝政王!
……
樂生在沈烈離開沒多久就醒了過來,秉承着‘受驚’的原則,他立刻不安的找沈烈。
但系統給他直播了沈烈抽皇帝的一幕,樂生又有些後悔,他不應該找沈烈的,應該讓他多抽一會兒嘛!
不過爽歸爽,這個男人那麽輕易的就能抽皇帝,并不像多麽守規矩的人,但文中卻到死都沒有半點兒謀反的心,怎麽感覺那麽不正常呢?
樂生想着便把疑惑說了出來,系統作為一個旁觀者,着急的很:[有些事情你忘記了,我就沒跟你說,但是……]
樂生疑惑:[什麽意思?]
系統無奈道:[沈烈其實在上個世界出現過,他腦子有病!雖然我沒有詳細了解過,但是他很容易發瘋,不管不顧滅世的那種。]
樂生表情一副你在逗我的樣子。
系統:[我說真的!我騙你幹什麽?要不是他毀滅了世界,你也不用失憶,這就是我為什麽一開始就反對你接近沈烈的原因。]
樂生:[那他為什麽會來這個世界?]
系統嘆氣:[我不知道,我查不出來,鬼知道什麽原因。]
樂生:“……”算了他不指望這坑系統,但說道沈烈,樂生本人也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坐在床邊想了半天才慢慢道:[不怕,只要他喜歡我,就落了下風。]
系統:[你不是也喜歡他嗎?]
樂生笑了:[那不一樣,他有病,沈烈可以為了我去抽皇帝,如果我說我想做皇後呢?]
系統:[……]
樂生:[不急,事情得慢慢來。]
……
沈烈推開房門,手中長鞭已不知所蹤,樂生從床邊站了起來,委屈的走到他面前:“你去哪兒了?”
沈烈伸手将人輕輕拉入懷中:“回去我就去樂家提親,我們盡快成親好不好?”
emmmm……這話題轉的,樂生依舊感覺太快了,而且現在時代不同,沈烈又是攝政王,成親後絕對沒有反悔的機會,想離婚?這年頭沒那個說法,休夫?做夢吧,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但是從樂生開始計劃時,其實就沒有回頭路,雖然他起初是想先搞的男主退位,自己才跟沈烈成親,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樂生心思轉的很快,其實也就過了一瞬而已,便笑了起來:“好啊。”
下午沈烈去見了一趟他的母妃,随後就帶着樂生離開此地,當晚他并未回樂家,而是留宿了攝政王府。
樂生失蹤,可把樂少卿和周語柔給急壞了,前者是擔心作為皇上未進宮的妃子失蹤,他要承擔多大的罪過,而後者卻實實在在着急自己兒子別出了什麽事。
但沈烈故意沒讓人去樂家通知人在自己府邸,反正一時間樂少卿絕不敢聲張樂生失蹤之事。
晚上的時候,系統給樂生看了一段畫面,他那個便宜爹因為找不到他,憤怒的打了周語柔一頓,邊打邊說都是你教出來的逆子!扮成女人十幾年不說,還敢逃跑。
周語柔的父親是商籍,雖然還算有錢,但在這年頭,實在沒什麽地位,而且她已經被逼到将樂生扮成女子的地步,想也知道在樂府過的什麽日子。
被打也不是一次兩次,即使早寒了心,卻沒有別的路做選擇,周語柔只能求饒,随後便被關了起來。
樂生氣的要命,可他現在在攝政王府,此時趕回樂家也晚了,旁邊的男人察覺到樂生情緒不對,自然的将人抱在懷裏問道:“怎麽了?”
樂生眼眶一紅:“之前每回犯了錯,爹都要打我的,今天我偷偷從家裏跑出來,爹肯定會把我那份氣撒在娘身上。”
沈烈目光鋒利:“他還會跟你動手?”
樂生:“會,但是今天,我要連累娘了,對不起,我剛想起來這件事,我……我得回去!”他說着就要撥開男人抱住自己的手。
沈烈的胳膊巍然不動,低聲道:“我跟你一起回去。”
樂生要的就是這個目的,他面色難過的點點頭。
到了樂家之後,有沈烈在,樂生得以第一時間去往周語柔的小別院,看着她躺倒床上,身邊只有阿梅一個伺候的人,沒傳過大夫。
阿梅本就是她娘家帶來的,因為周語柔擔心兒子,才讓人平日裏伺候樂生。
“娘。”樂生喊了一聲,這次眼眶的紅倒是真心實意,是他連累了周語柔。
後者被木棍狠狠在身上抽了幾下,雖然疼,卻沒被打壞,不請大夫也可以,這麽多年周語柔早習慣了,但心裏還是難過,甚至麻木。
樂生是她唯一的寄托,這時看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連忙下床斥責又心疼道:“你這孩子,跑哪兒去了?就讓娘擔心,早上你那個不是東西的爹還打了你,讓娘看看臉好了沒有?”
樂生心中又是一酸。
沈烈身邊帶的人還挺多,此時在前廳,直接讓人把樂少卿給抓起來,輕描淡寫道:“經探查,樂少卿與江南私鹽一案有關,現帶往大理寺詳審。”
後者根本沒反應過來,他原本還因攝政的到來疑惑震驚呢,此時趕緊跪倒在地:“臣冤枉!攝政王大人,臣哪來那個膽子販賣私鹽?”
沈烈冷笑:“所以你最好交代清楚背後的主謀,否則有的是苦頭要吃。”
私鹽一案其實他已經查清楚,當然跟樂少卿無關,沈烈只不過找個借口暫時把人關起來而已。
樂少卿被帶下去時臉色煞白,還沒再次開口喊冤,便被堵住了嘴巴。
随後,樂生帶走了周語柔和阿梅,把她們安置在沈烈的一處別院,由于攝政王身份擺在這裏,一切都變的簡單的多。
不過樂少卿的悲劇沒那麽容易結束,沈烈第二天就放了人,他卻轉眼被稱病沒上早朝的皇上傳去了內殿。
慕容明輝當然不能讓人知道攝政王打了自己,他丢不起這個人,但樂生是沈烈的人這件事,必須好好問罪樂少卿。
當天,樂少卿便被皇上随意找了個理由革職查辦抄家了,十分迅速,至于他要接樂生進宮這事兒?再也沒提過。
也是從這天開始,樂生住進了攝政王府,沈烈很快放話,下月中旬,娶他為攝政王妃。
擡為妾室倒正常,攝政王妃?!
樁樁件件的事兒,發生的讓人猝不及防,雖然皇上稱病上朝,但他受傷傳禦醫不可能半點不透風,而且樂生之前要被接進皇宮的事知道的人多,現在忽然要嫁給沈烈。
這!
攝政王搶了皇帝的人,明眼人都推測出來了!只是沒人敢說出來,有背地裏偷笑的,更有撮合皇帝盡快解決攝政王的,淩駕于皇權之上,成何體統?
慕容明輝之前不是沒動過殺沈烈的念頭,一來江山社稷需要攝政王,二來實在沒機會下手,直到現在,這件事刺激的他不輕。
慕容明輝光着背脊,後面是剛敷的藥,他狠狠捶着龍床道:“攝政王,我要讓他死,我要讓他死!”
可惜的是,連着一個多月,慕容明輝都沒找着機會,因為最近沈烈一直在陪着樂生,朝廷上的事兒也沒管多少,但男主的感情戲上演的熱烈,這段時間他又跟女主杠上了。
沈烈不讓慕容明輝出宮,他完全可以把女主接近宮啊,後者前不久才知道男主的身份,傷心欲絕,覺得自己被渣男騙了,此時對方來這一出,女主算是徹底恨上了他。
而樂生正歡快的躺在床上,端了盤點心看系統投放的男女主視頻直播呢,這種你愛我我對你已死心卻逃離不掉的戲碼,看的他拍被子直笑。
天色已經很晚了,沈烈走了進來,自然的摟着他:“什麽事這麽高興?”
樂生面露羞澀,小聲道:“我們要成親了,當然高興。”
這段時間樂生的嘴巴跟吃了蜜一樣甜,每句話都能讓沈烈瘋狂,他将人壓在柔軟的床上,在樂生耳邊輕聲問了句:“今天可以嗎?”
說來讓人難以置信,堂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攝政王大人,跟未婚妻,哦不夫同床多日,竟然只是親親抱抱,連進一步的動作都沒有。
原因是每次樂生都露出害怕的表情,這讓沈烈越來越壓抑,強烈的占有欲讓他只想給自己寶貝最好的,所以并不想強迫對方,但也是占有欲讓沈烈十分想要他,想讓樂生徹徹底底成為自己的人。
樂生把臉埋在男人懷中,不說話。
沈烈親吻着他,最終兩人依舊和衣而眠。
系統問着樂生:[你不是很喜歡沈烈嗎?為什麽不同意?]
後者淡淡道:[有點害怕。]
系統:[沈烈最近搜集了好多關于那方面的話本呢,你不會難受的,放心吧。]
樂生閉上了眼睛,沒再理會系統。
半夜,樂生迷迷糊糊中發現沈烈不在身邊,猛然驚醒了過來。
屋子裏有點黑,他問着系統:[沈烈呢?]
系統随口回答道:[沖冷水澡去了。]
樂生:[這個天氣沖冷水澡?不怕凍壞嗎!]
系統:[額。他身強體壯的,不會凍壞,畢竟憋的難受,再加上沈烈那副神經病的樣子,估計也是怕傷了你,才半夜跑出去冷靜會兒。]
樂生沉默了半晌,等男人回來時,推門而入帶進來一陣寒氣,對方似乎想到了自己這樣會讓樂生冷,便用內裏将身上發熱了些才進被窩。
樂生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