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斷線紙鳶
不知過了多久,夏意冒了頭,已然一副花簇錦攢,草木葳蕤的樣子。
麥子開始嚷嚷着夏天到了,那就是酸梅湯的季節了。起初麥子纏着景竹,想讨點酸梅湯喝,可總是被他這個便宜爹爹選擇性無視。
不得已,麥子只得求助神仙爹爹。明玄钰倒是相當大氣,直接掏出一枚金錠,讓麥子多買點,請豆子一起喝。
喝了兩頓外面街邊小販的酸梅湯,麥子就膩了,總覺得欠了點火候。
景竹冷笑,當然欠火候了,又不是他景大廚親手做的。
于是麥子又打起了讨好他便宜爹爹的主意。
軟磨硬泡,死纏爛打,沒想到竟然皆不奏效。景竹以爹爹很忙為借口,實則只是每天忙着照顧明玄钰,仿佛一個狗腿子跟班。
還是搬出神仙爹爹最管用。
轉變目标,麥子開始去纏着明玄钰,撒嬌扮可愛,加上連哄帶騙,想讓明玄钰幫忙做做景竹的思想工作,可憐可憐孩子,做點自制酸梅湯喝。
相比之下,明玄钰可好說話多了。見識了麥子可憐兮兮的訴求,明玄钰摸了摸他的頭,答應這事交給神仙爹爹來辦了。
要不怎麽說,明玄钰是神仙爹爹呢?那必然是像神仙一樣,神通廣大,菩薩心腸的了。
還真別說,效果比麥子去撒潑打滾好得那不是一星半點。明玄钰只是像往常一樣站在景竹面前,眨巴着一雙大眼睛看着他,縱使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只是來了一句“我想喝你做的酸梅湯”,景竹立刻應了下來,開心得爽朗一笑,立馬去着手準備了。
這區別對待,令麥子過早地體會到了這個社會的險惡。
不知不覺間,似乎突然就到了夏日時節。明玄钰的性瘾發作過幾回,每次景竹都是很細心認真地在為他退燒,照料他一整夜,直到發病好轉徹底退了燒,才會順着他放縱欲望。雖然病症發作痛苦萬分,可明玄钰被這樣捧在手心對待,要比以前好得多了。
無波無瀾,過得倒也歲月靜好。直到明玄錦允諾的解藥一事有了着落。
子夜時分的初夏,已然多了幾分悶熱。正準備入睡的晏歸塵被緊急召見,且當是明玄錦遇到了什麽危險或難題,顧不上整理淩亂的發絲,晏歸塵以極快的速度奔進了明玄钰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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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燭火搖曳,看不清屋內的擺設,可晏歸塵對這裏太熟悉了,熟悉到就算閉着眼睛也能摸到床在哪裏。
望着燭光下影影綽綽的金絲騰龍雲紋床幔,晏歸塵快步趕去,沒走幾步,卻突然被竄至身後的人以黑色長條紗幔蒙住了眼睛,瞬間眼前連最後一點模糊景象也被覆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
憑借多年的刺客素養,晏歸塵怎麽可能不知道後面有人突襲,又怎麽會輕易讓人蒙了眼呢?一切不過是順遂他的好哥哥去玩罷了。
“想我了嗎?”
身後的人不斷湊近,暧昧地在耳邊呢喃發問。
“想了,一直都想哥哥。”
晏歸塵輕柔地用手指撫弄蒙眼的黑紗。
“這裏也想哥哥了嗎?”
明玄錦笑着,一手抓着綁好的黑紗,一手從晏歸塵的腰身一路向下撫摸。
輕佻的言語間,明玄錦還不忘從後面抱住晏歸塵,隔着衣料用高舉的肉棒頂了頂,權作挑逗。
“哥哥今天也想我了,是嗎?”
晏歸塵太清楚自己應該幹什麽了,反手去開始撫弄。
“晏歸塵,我每天都很想你。想到你夾緊的肉穴,你被我幹得癫狂的表情,你在我身下沉淪淫語的樣子,我就想狠狠幹你,全都射給你。”
明玄錦微微低頭,從身後捏着晏歸塵的下巴,将手指滑入他口中。
身下,也開始和手指一樣開始了行動。
“哥哥,哥哥……別太快,疼。”
身下的痛感令晏歸塵不禁皺眉。
可是明玄錦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顧着自己的發洩,保持着這種令晏歸塵會感到痛苦的速度。順便還将晏歸塵抵在附近的牆壁上,以更深的角度在體內肆虐。
這下已不只是皺眉,疼痛劇烈地順着身下的觸感蔓延,一種撕裂的痛感瘋狂擴散。明玄錦總是這樣陰晴不定,之前還溫柔地幫晏歸塵用嘴服務,可現在又突然再次變得殘忍粗暴。
可是,晏歸塵不能反抗。無力反抗,也不知怎樣反抗,抑或說不想反抗。在他的心裏,明玄錦不僅是一代帝王,九五之尊,更是從他年少時起便存于心底的唯一的光。
逼迫自己去忍耐,哭泣與抗拒皆是無用。被抵在冰冷的牆上,晏歸塵的神情早已麻木,眼底仿佛散盡了光芒。且由他吧,只要他還需要,就足夠當做慰藉了。
興許是撕裂後的血液起到了潤滑的作用,後續的抽插相對順暢了許多。盡管一舉一動都牽連着痛處,對晏歸塵來說已然輕松一點了。可是明玄錦的一句話,卻突然令他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
“晏歸塵,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明玄錦冷冷地說着,加快了身下的擺動。
“……我對哥哥,絕無欺騙。”
晏歸塵沒料到會在此番境地被突然發問,迅速反應過來僞裝堅定地回應。
“那就好,我信你。你知道的,我最讨厭的就是背叛與欺騙。這樣對我的人下場如何……呵,你最清楚不過了。”
明玄錦冷笑,順便在晏歸塵的耳垂上嘬了一口。
生理性的癢後,便是本能地倒吸一口涼氣。晏歸塵不知道那個大膽的決定還能瞞得了多久,只能以出發點都是為了他和明玄錦的未來為理由,不住地安慰勸解着自己,以求心安。
不知道過了多久,燭火搖曳了幾次,晏歸塵迷離地被動,像極了幹涸瀕死的魚。随着一陣劇烈的抽動,明玄錦将積攢的欲望悉數傾瀉,抽離而出。
仿佛一個斷線紙鳶,沒了力量支撐的晏歸塵癱坐在冰冷的地上,血水和着白濁沿着他的大腿根部流下,像是殘忍的圖騰。
口幹舌燥,疼痛難忍,拖着狼狽不堪的身軀,晏歸塵咬牙爬到明玄錦的腳邊,擡頭仰望着他心底的光,搖尾乞憐。
清理完了自己,明玄錦低下頭俯視着晏歸塵,眼底盡是一位帝王的高傲。半晌,他蹲下身來,像是在褒獎一條聽話的狗般,笑着撫摸晏歸塵淩亂的發絲,又将他被撕扯開來的一襲黑衣簡單整理。
“過了夏至以後,讓玄钰來找我,是時候好好獎勵他了。”
明玄錦笑眯眯地說道。
“哥哥,這樣做的話,太後那邊會不會為難你?畢竟……”
晏歸塵擔心地抿了抿嘴。
“太後?呵,怕她做甚。哦對了,他那個友人,也一并叫着來。此等好消息,既然關系這般要好,可定要讓他親眼見證,為襄王親賀呢。”
說罷,明玄錦冷笑了起來。
知道明玄錦心裏打得什麽算盤,他無非是想制造痛苦讓比他幸福的人去感受。關于明玄钰的一舉一動,素來明玄錦都是皆在掌握之中,對于這位非同一般的友人,明玄錦更是不可能毫不知情。
那麽,這只能算作明玄錦的惡趣味了,別無他由。
可是哥哥,你也很幸福的,你為什麽不願意回頭看看我啊。
晏歸塵本想這樣去追問,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往事歷歷在目,他不禁回想起年少懵懂時,那個羞紅着臉,遞給他一方繡了鴛鴦的絲質手帕的小宮女。晏歸塵并不記得這小宮女姓甚名誰,只知道每次陪明玄錦去狩場禦馬打獵,總能碰到她,應該是在狩場附近做活的新來的小宮女。
誰曾想這一方鴛鴦手帕,和她對晏歸塵嬌羞的一笑,竟成了她被索命的緣由。
論誰都能看出這個小宮女的心思,晏歸塵其實也明白,但他的心裏從被撿走的那一刻,便真真切切地只有明玄錦一人在了。
也只是因為這些單方面的情愫,送了手帕的翌日清晨,小宮女的屍首被發現漚在狩場旁的水井裏,嘴裏塞着那條她自制的送給晏歸塵的鴛鴦手帕,全身浮腫,死不瞑目。
宮裏的人忙前忙後地清理現場,為了免得讓明玄錦沾了晦氣,他們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便繞開這段路繼續進場打獵了。
“啧,死得好慘,不知道是犯了什麽事要這樣以死謝罪呢。”
明玄錦笑着,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狀。
那是第一次,晏歸塵對這個被他視作神明的二皇子明玄錦感到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