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
第19章 chapter 19
萬欣語反應很快, 趕緊追上去拉住他，一看, 發現小孩已經淚流滿面, 于是整顆心都軟下來, 苦笑不得地說：“你哭什麽？該哭的人是我才對吧。”
聶可不肯給她看自己哭得一臉狼狽的樣子，低着頭拿袖子胡亂地抹了抹, 抽了幾下鼻子：“你才不會哭呢, 你一點都不心疼你自己的。”
萬欣語表示很委屈。
她其實有哭過的，最開始被鐵棍敲下去的時候疼痛難忍，她沒有哭；到了醫院, 醫生說能治好, 以後還可以打球就更不會哭；可當醫生說她恢複良好，打球也可以, 但她興奮地跑去籃球場，結果才打了十多分鐘手就痛得承受不住，跑去問醫生，得到一個“不要超過半小時”的答複，之後一而再, 再而三地出現這種情況時，她才真的害怕得哭了。
她也是消沉很久, 才慢慢接受自己不能打球的事實，然後大哭一場，發奮學習，費盡千辛萬苦才考入聶楓所在的學校。
只是, 這樣反而害怕出現在他面前了，怕他一開口就是“欣語，來打球吧”，那她可能會崩潰得大哭。
而她最終還是沒忍住，跑去籃球場找他。重新站在球場上，她才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一直在逃避，卻從未真正放下。
她還是想打球，不甘心什麽努力都沒有做，就先自我放棄。
想到這些，萬欣語沒哭反笑，并哄騙似地說：“我不能打球這件事，小可不要告訴你哥哥好不好？”
“為什麽？”聶可帶着濃濃的鼻音問：“你是為了哥哥才會這樣，為什麽不告訴他，還讓他和那個壞女人在一起？”
“我并不想獲得他的同情。”萬欣語說：“告訴他就好像我在博取他同情，需要他對我感激似的。我才不要呢。”
聶可知道她說得沒錯，但心裏卻更加難過，他抽泣着說：“那欣語姐豈不是太委屈了？”
“對啊，可委屈了。”萬欣語說：“所以需要聶可小天使經常對我笑笑我才能好。”
聶可被她誇張的委屈表情逗笑：“那我天天纏着欣語姐。”
萬欣語摸摸他柔軟的頭發：“這才是小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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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聶可還是很難過：“欣語姐不能打籃球了，你那麽那麽喜歡的籃球。”
“沒關系的。”萬欣語說：“而且也不是完全不能打了啊，我可以打半小時嘛。再說了，就算不能打籃球了，我還可以看小說啊。我最近發現了一種很有趣的網文題材。”萬欣語捏着下巴看着聶可若有所思，“我們小可在這種文裏面肯定是主角，敲可愛了。”
聶可不知道為何竟紅了臉，強行把話題轉回去：“所以欣語姐之所以參加5000米比賽，是為了躲開哥哥和阿輝哥嗎？”
“嗯。”萬欣語索性承認了：“所以小可要幫我忙哦，幫我一起瞞住你哥。”
“那阿輝哥呢？”聶可揪住她的袖子問：“我總覺得他猜到了。”
“先瞞着吧，能瞞多久是多久。”她嘴上這樣說，但心裏卻覺得聶楓好瞞，藍宇輝估計瞞不了多久，甚至現在已經猜到了，只不過沒有确切的證據。
不過，和他們見面以後，她也沒打算能瞞多久。畢竟，沒有永遠的秘密。
而且，她不肯服輸，不想随随便便就放棄自己喜歡的事。所以昨天晚上她下定了決心要克服心理障礙，決定無論多痛，每天都必須練球，先堅持半小時，然後争取第二天練習的時間超過第一天，哪怕只多一秒也是好的。
痛苦雖然很難挨，但比之于永失所愛，她覺得那點痛也不算什麽了。而且，她逃避得夠久了。
“好。”聶可總是站在他欣語姐這一邊的，但他還是很小心地問：“那……欣語姐以後再也不打球了嗎？”
“不啊。”萬欣語說：“我至少不能輸給林玲那個壞女人吧，所以……”她湊到聶可耳邊說，“我只告訴小可哦，我打算偷偷練球的。”
聶可很興奮地跟着壓低聲音說：“那我可以陪欣語姐一起練嗎？”
“可以的。”萬欣語把他當小孩，伸出小指跟他勾了勾：“這是我和小可的秘密哦，不能告訴別人。等我可以打球了，我們吓他們一跳。”
“好。”聶可開心地說：“那我去把哥哥和那個壞女人拆散掉，我本來就不喜歡她，她居然那麽壞，還欺負欣語姐。”
小可很上道啊，萬欣語哈哈哈笑：“對對對，我們一起拆散他們哈哈哈哈。”
他們達成統一戰線後，說好的要練習跑步的人卻拉着聶可去學校外面吃飯去了。她早上起來收拾好自己後就直往教室去，根本沒吃早飯。上完兩節課後又跑了三圈，這會兒終于感覺到饑餓了。
萬欣語點了一堆吃的，豆漿油條餡餅麻圓的等等，看起來飯量很大的樣子。對面要是坐了個陌生人，估計要被她這陣勢吓跑。
但聶可知道，經常運動的人飯量大多比一般人大，聶楓一頓飯就能吃三大碗。林玲曾經就有嫌棄過聶楓吃飯像個莽夫，氣得一向乖巧的聶可當場就說：“又沒吃你家的。”
所以萬欣語這飯量在他這裏反而很刷好感，再加上他有弟弟濾鏡，更覺得欣語姐不愧是能把哥哥，阿輝哥和那個冷冰冰的沈哥都壓住的人，飯量都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
結果萬欣語排場很大，吃起飯來卻細嚼慢咽的。聶可怔了一下過後眼睛又紅了：他的欣語姐以前不是這樣吃飯的。
他把難過忍下去，卻又忍不住打量萬欣語。他之前沒發現，現在知道真相後，才發現他的欣語姐穿衣風格都變了，以前她都穿着寬大的衣服，頭發才剛及肩。聶可以前覺得她每次訓練完後甩頭發的動作特別酷。
可是現在的萬欣語會穿裙子和高跟鞋了，頭發留長做卷，還會化妝了。她可能真的有一段時間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打球的事實，從而不得不去尋找另一種人生。
幸好，籃球喚醒了她。聶可心裏由衷感激，不然，他覺得這會是萬欣語一輩子的遺憾。于是他又露出笑容來，決心要陪着他的欣語姐努力練球。
聶可在桌底下做了個握拳的動作，暗暗給自己也加油打氣。
萬欣語卻沒注意到對面的人經過怎樣一番起伏的心裏活動。她就着豆漿啃餡餅，啃完又去拿油條，等油條和豆漿都吃完了，肚子終于不再餓之後，開始慢吞吞地剝茶葉蛋。
蛋還沒剝完，聶楓和藍宇輝進來了，後面還跟了個沈璿冰。萬欣語眉毛一挑，對這三人同框有點意外，畢竟沈璿冰是個冷淡面癱人設，非常地不合群。
沈璿冰和藍宇輝毫不客氣地坐下了，藍宇輝甚至還一點都不客氣地剝了筷子，吃她點的小籠包，還評價說：“欣語會享受，這小籠包味道太棒了。”
沈璿冰則直挺挺坐着，臉上是标志性的無表情。但萬欣語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發呆。
這很稀奇，萬欣語心裏的八卦之火開始燃燒，剛張口喊了聲“小璿”，幾乎是同時，聶楓說了句話。
萬欣語扭頭看着唯一站着的聶楓，眯着眼問：“你剛剛說什麽？”
“你像個潑婦，你為什麽打林玲？”聶楓覺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負了，身為男朋友，肯定要替女朋友讨回公道。于是問清了林玲怎麽回事後他就和藍宇輝一起過來了，路上遇到了同樣找萬欣語的沈璿冰。
萬欣語把茶葉蛋塞給聶可吃，拍了拍手，斜眼看着他，毫無感情地說：“你再說一遍。”
聶楓竟然有些害怕，腦海裏想起他曾經見過萬欣語這麽副樣子。
那次是因為自己和別校的人一起打球，開頭打的好好的，後來大概是因為對方說了類似于罵他智障這樣的話，他跟人打了起來。結果萬欣語比他更生氣，他都還沒動手，萬欣語已經抽了人一耳光。
聶楓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覺得，萬欣語必須是自己的兄弟！
然而此時，他的兄弟卻用這種表情看着自己。聶楓心裏委屈，覺得兄弟消失一年後變了，不僅打他女朋友，還想打自己，于是他果真生氣地再說了一遍：“你像個潑婦，你打我女朋友。”
“啪！”響亮的耳光聲證明打人者的力度用得很大，萬欣語甩了甩有一些疼痛的右手，黑亮的瞳孔裏沒有半點情緒，只是很平靜地說：“我現在不僅打你女朋友了，我還打你，你是不是要打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