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守活寡挺好的(穿上花裙子,就是小姑娘
第81章 守活寡挺好的(穿上花裙子,就是小姑娘。...)
可憐的迎春被白鲛咬得遍體鱗傷, 痛苦得不光晚上沒吃東西,整夜都沒有睡好。
鲛人毒在身體裏釋放,她實在痛苦不堪, 想她胡混半生,混到了蓮夢宮宮主的位置上, 常年打雁, 到最後卻被雁啄了眼,往後再想胡混,是不可能了。
而且白鲛是守陣者, 根本出不去這水魔陣,若是迎春走下去, 最後出了這五行誅邪陣,那他們注定天人永隔,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
難不成她要一輩子守活寡嗎?
再者說了,南榮元奚說得很明确, 只要她敢和白鲛做,那她就會被同化成鲛人,到時候一輩子只能在水裏。
迎春很喜歡她自己的大長腿,她覺得要是雙腿從此變成了魚尾, 那比讓她守活寡還要難以忍受。
這是個難解的死局, 比點翠和蒼舒的局還要難解。
白鲛太狠了,明明出不去,卻哪怕畢生不能相見,也不許她再找別人。
迎春悔得腸子都青了。
只可惜再怎麽後悔, 事已至此, 她現在除了痛苦地在沙灘上翻滾,也做不了什麽。
半夜三更, 大部分人都睡了,還有小部分人沒有睡,這小部分人裏面,就包括了疼得睡不着的迎春和胡思亂想睡不着的溫蓉蓉。
遠處礁石上,白鲛注視着迎春,但是迎春不想看他。
海浪伴着海風在夜裏輕輕地拂面而過,其實是很舒服的,但是迎春很憂愁,而這樣的夜裏,憂愁的不只她自己。
溫蓉蓉也睡不着。
明晚就是滿月了,下一個陣法叫做火炎陣,若是連南榮元奚覺醒之後,都不能從這水魔陣之中出去,那麽火炎陣之中,注定會有一個火靈根的人留下。
溫蓉蓉又想起妖樹阿爸說的那些,關于陣法對應靈根,要留在陣中作為祭品的事情。
溫蓉蓉已經許久沒有思考這麽沉重的問題了,但是現在由不得她不想,幕後推手到底是不是雲無常,雲無常的身後還有沒有人,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
她和她的同伴們被逼着走到這裏,卻還對這裏知之甚少。
但是現在僅存的同伴之中,唯二的火靈根,就只剩下南榮慎和齊滿月。
如果注定留下的是南榮慎,溫蓉蓉真的要崩潰,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怎麽走,南榮慎和她互通心意,一路護着她照顧他,溫蓉蓉已經徹底确定了她愛他,不能失去他。
但如果留下的是齊滿月,溫蓉蓉一樣難以忍受。
她從最開始進入魔獸領地的時候,齊滿月對她來說,還是有過沖突的陌生人,可是現在,他們一路走來,生死相依,任憑失去誰,都是他們不能承受的。
溫蓉蓉難受極了,又不想把南榮慎吵醒,便從他的懷中悄悄起身,走到了迎春身邊。
坐在迎春的身邊,也不說話,就深深地嘆氣。
迎春本來就難受呢,溫蓉蓉一來,她撐着手臂坐起來,兩個人相互靠着,都不需要說,便知道彼此為什麽這樣,靠着彼此唉聲嘆氣。
有人陪着,溫蓉蓉心中好受了不少,過了好一陣子,她先開口,說:“其實你不用怕,守活寡挺好的。”
迎春就知道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瞪了她一眼,“你知道個屁。”
溫蓉蓉覺得這件事她比較有話語權,于是頭頭是道地把她的不結婚、不伺候公婆、不生子的新時代女性言論,給迎春科普了一遍。
迎春有些感慨,但是絲毫不見驚訝,拍了拍溫蓉蓉的肩膀說:“難得啊,你居然和我的想法一樣,我就覺得,為了男人放棄自我簡直蠢透了,他們早晚會變心啊……”。
溫蓉蓉贊同地點頭,迎春頓了頓又說:“不過你家那位不太一樣,他是為了你放棄他自己的。”
“這樣的男人不好找,”迎春用肩膀撞了下溫蓉蓉,結果自己疼得不行。
溫蓉蓉提起南榮慎的臉上不自覺帶上笑意,啧了一聲說:“那當然。”
迎春被她那顯擺的樣子給噎了下,哼了一聲,沒再說話,看向遠處,正看見海中一晃而過的白色身影。
白鲛好像走了,迎春看着他消失在海面的魚尾出神。
“我下半輩子,大概要真的守活寡了……”
“那也挺好啊。”
“你是不知道男女之間那事兒的好處。”迎春附耳到溫蓉蓉的耳邊,給她上了一課。
溫蓉蓉兩只眼睛瞪得像兩個銅鈴,有好長的時間,連憂愁都忘了,啧啧稱奇地想,迎春說的可和她在南榮慎的幻境感受到的不一樣哎……
迎春和溫蓉蓉叽叽咕咕說了好久,最後兩人躺在一塊睡着了,南榮慎臨近天亮的時候驚醒,懷裏沒有溫蓉蓉,吓得他立刻坐起來,看到溫蓉蓉在距離他不遠處的地方躺着,這才将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回去。
他走到溫蓉蓉的身邊,把溫蓉蓉給抱起來,溫蓉蓉還睡得很沉,南榮慎把她抱回了自己躺着的地方,重新摟進了懷裏,這才又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天很快就亮了,溫蓉蓉在南榮慎的懷裏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抻了抻腰,又朝着他懷裏鑽去。
這一整天衆人的情緒顯然都有些低落,溫蓉蓉憂愁的事情,他們自然都比溫蓉蓉想得要多。
當然其中不包括身懷火靈根的南榮慎和齊滿月兩個人,涉及自身生命安危,他們居然是最淡定的。
衆人這些天在島上,準備了一些吃食和水,都放進了儲物袋中,只等入夜,滿月到來,開啓陣眼。
關于下一個陣法之中的各種禁忌,南榮元奚能夠透露的并不多,只不過水魔陣中已經這麽艱難,他們覺醒了一個魚傲天,才能無傷亡的平安過陣,火炎陣難度可想而知。
溫蓉蓉這一次将乾坤袋之中,所有的靈器全部都拿出來分發給衆人,她沒有為後面的陣法考慮,他們也暫時沒有為後面陣法考慮的必要,因為平安度過火炎陣,才是他們目前最緊要的事。
這些壓箱底的東西,溫蓉蓉曾經連拿出來看一看,都覺得昂貴的燒手的靈器,現在毫不吝啬分給衆人。
溫蓉蓉又想起了她當初,用價值十座城的血靈器,換取南榮慎一條命,而現在正如當初,他們之中任何人的一個人的性命,對于溫蓉蓉來說都無比珍貴。
夜晚的來臨,滿月的升起,承載着所有人的不安和決絕,很快到來。
南榮元奚化為了原形,如海中蛟龍一般,帶着他的部族們,不停地在海中穿梭,翻攪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
整個島嶼幾乎要被巨浪淹沒,他們所有人都站在最高的一塊礁石之上,看着海中的鲛人如月下起舞一般,在越來越高的水浪之中穿梭游弋。
天地之間罡風四起,半空之中聚集起了層層疊疊的陰雲,電閃如蛛網一般,在半空之中蔓延,幾乎覆蓋了整片天幕,像某種神秘而古老的符文。
水中漩渦越來越高,幾乎通天徹地,雷電的轟隆聲中,暴雨傾盆而下。
南榮元奚所到之處,水流的漩渦承托着他碩大的原形,朝着衆人的方向卷來。
一波巨浪過後,礁石之上站着的衆人,消失在海裏的漩渦之中,衆人趴伏在南榮元奚的原形之上,扒着他的鱗甲,随着他的身形在漩渦之中急速地穿梭向海底。
鲛人全部都在漩渦之中拼命地擺動魚尾,維持着這漩渦不斷地朝着深海而去,周遭漆黑一片,空氣越來越稀薄,天地之間只剩下同伴們劇烈地喘息,和海浪不斷被翻攪的巨大水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在衆人即将窒息的時候,他們在海底的深處,看到了陣眼符文散發出的金光。
溫蓉蓉被南榮慎緊緊地抱在懷中,壓在南榮元奚的背脊之上,剩下的人也都相互拉着彼此,蛇女和點翠因為原形的優勢,纏繞着衆人,避免有人因為海中漩渦太急太猛而掉隊。
但是就在衆人即将抵達陣眼之前,齊滿月突然驚叫了一聲,她一直拉着的迎春,被漩渦之中的白鲛給掠走,衆人紛紛回頭,就見白鲛抱着迎春,張開嘴,口中爆出了一道白光,接着這白光迅速飛入了迎春的口中,下一瞬迎春就又被甩回了南榮元奚的背脊之上。
白鲛迅速被漩渦卷走,迎春分不清自己臉上是海水是雨水還是淚水,窒息的感覺從她身上徹底退去,白鲛将他自己的鲛珠給了迎春。
鲛珠是鲛人的妖丹。
鲛人失去妖丹并不會馬上死去,但如果一直拿不回來,他就會像人族一樣,慢慢地衰老死去。
在鲛人沒有在人間徹底絕跡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食用了鲛人的肉,就能夠長生不死,百病不侵。
但勇于嘗試的權貴,最後全都化為了鲛人,從此以後在海中不得出,有口不能言。
其實通過鲛人長生不老的方式,只有一種,那就是讓鲛人心甘情願地獻出鲛珠。
迎春看過很多關于鲛人的古籍,她對鲛人非常地感興趣,所以她才會在這水魔陣之中,跟白鲛接觸過密,但她自認對于白鲛,有的只是好奇,并沒有感情可言。
畢竟他們相遇的時間非常地短暫,而迎春這半生見識了太多的背叛與辜負,也早已經看透了癡男怨女的愛情戲碼。
她知道鲛人至情至性,但她并不知道,鲛人會這麽地決絕,他們可以無情地将你拖入深海殺死,吞噬你的血肉,但一旦鲛人愛上了你,他也可以為你獻出一切,前提是你不可以離開他。
迎春不可能留在白鲛的身邊,白鲛不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但他依舊選擇将妖丹給了迎春,雖然他口不能言,卻歇斯底裏地用所有能夠在迎春身上留下痕跡的方式,将他自己和迎春捆縛在一起。
迎春朝着漩渦中看,卻再也看不到白鲛的身影,轉眼他們已經到了陣眼的邊緣,南榮元奚身上帶着守陣者的印記,他無法穿越陣眼,但他在陣眼的邊緣,迅速翻身,将衆人全都甩下了亮着赤色金光的符文之上。
而後,他懸浮于半空,看着消失在陣眼之中的衆人,微微張開了嘴,口中發出了一種從沒有發出過的聲音。
這聲音格外地悠遠綿長,乍一聽幾乎與海浪混在一處,卻能夠穿透洶湧的波濤,抵達水魔陣所有的角落。
就在南榮元奚發出這聲音的瞬息,海面之上驟然掀起了狂潮,海中的漩渦因為這聲音,更加急速的轉動,天空之上驚雷陣陣,電閃不斷的劈打在海面,海水瘋狂的暴漲,朝着天際倒流而去。
在海天幾乎相接的瞬間,這海水又驟然化為一股通天徹底的巨流,順着南榮元奚撐開的海中漩渦,如一柄長槍,勢不可擋地朝着海底的陣眼中紮去――
“轟――”
“長槍”刺入了還未來得及閉合的陣眼,海水瘋狂傾倒進了火炎陣之中。
衆人越過陣眼,落在地上,很快便感覺到一陣難以忍受的焦灼滾燙,連鞋底都迅速因為這滾燙融化,周遭的所有光亮,全部來源于被炙烤得泛紅的四方牆壁,牆壁之上,甚至有融化過後的赤紅色熔岩朝着下方流動。
白虎一落地,就痛苦地咆哮趴伏,腳掌全部被這熱度灼傷,而衆人的眼前,是一條長長的,熔岩之路,通向遠處更加赤紅的地方,沒有回頭路。
就在衆人從地上站起來,遍尋不到其他出路的時候,突然“轟”的一聲,他們腳下的地面震顫起來,牆壁之上的岩漿如同赤紅的眼淚,因為這震動不斷地流淌在地上。
空氣像一把把刀子,割傷了衆人每一寸皮膚,若說水魔陣,至少他們還能硬拼,這火炎陣,就能直接将他們焚化。
不過地面的震顫,很快結束,下一瞬,他們身後的符文陣再度亮起,衆人一驚,已經迅速抓住了彼此。
但是海水順着陣眼勢不可擋地倒灌進了這通道之中的時候,衆人還是沒能抗住水流的沖擊,迅速被沖散,朝着通道盡頭不同的方向卷了進去。
溫蓉蓉被南榮慎死死抱着,她慌急之中抓住了紅煙,三個人随着水流在通道之中不斷地撞擊,溫蓉蓉被紅煙和南榮慎包裹在中間,也幾次撞到了膝蓋,疼得幾欲昏厥。
她在昏死過去之前,在翻滾的海水之中,看到了紅煙為了護着她,胸腔被牆壁之上的什麽東西穿透。
溫蓉蓉張了張嘴,口中灌進了渾濁的水,她的頭則狠狠撞在了一處堅硬牆壁之上,登時昏死了過去――
再度醒過來的時候,溫蓉蓉是被活活熱醒的,睜開眼,她躺在一處堅硬硌人的地方,頭疼欲裂。
撐着手臂爬起來一看,她正身處一間……墓室。
周遭的牆壁之上,亮着長明燈,光線很足,她很快看清她躺着的地方是一處石棺,硌着她的,便是這石棺之上繁複的花紋。
溫蓉蓉連忙四處看,很快見到南榮慎躺在她身邊不遠處的石棺之上,生死不知,一條腿上的寄生藤蔫蔫地耷拉在水中,大部分已經死了,但是南榮慎呼吸起伏還算均勻,現在只是還昏着。
而白虎正在不遠處的一處石臺上對着他們低低咆哮,溫蓉蓉按了按頭,想到昏死之前,她分明看到了紅煙……
“紅煙!”
“紅煙――”
溫蓉蓉喊的聲音很大,回蕩在這處墓室之中,帶着顫音和哭腔,她汗如雨下,這裏的溫度很高,非常高,但是石棺之下全都是水,水面正冒着熱氣,溫蓉蓉碰了一下,被燙得縮回來。
這裏就像一個巨大的蒸籠!
“紅煙!你在哪!”
溫蓉蓉心中彌漫出一種難言的恐懼,她頭疼得厲害,無法确認昏死前一秒,在水中看到的一幕是不是真實的。
溫蓉蓉喊着喊着,便淚流滿面,紅煙在她身邊這麽多年了,是幫她最多,對她最好的人,她心裏早就把紅煙當成家人,當成她的姐姐,她無法想象紅煙要是真的……
溫蓉蓉聲音越來越小,但是就在她要崩潰的時候,紅煙的聲音突然從外面響起,“小姐,小姐,你別急,等一等,我正來。”
溫蓉蓉嗓子裏發出的小狗一樣的嗚嗚聲戛然而止,飛快抹了下眼淚,面露喜色。
沒一會,外面牆壁之上産生了輕微的撞擊聲,紅煙居然撐着一條,像船一樣的東西過來了,手裏用一個鐵鏟一樣的東西劃着水。
“小姐別急,我去尋路了,現在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
溫蓉蓉坐在越來越熱的石棺之上,看着紅煙身下形狀怪異,兩頭尖尖的東西,很大,但卻分明不是船。
紅煙似乎知道溫蓉蓉在疑惑什麽,解答道:“是棺材蓋,不知道什麽材質,能在水上浮起來,還挺穩的,隔熱,小姐,你等等。”
紅煙很快劃到了溫蓉蓉身邊,溫蓉蓉踩上去,這棺材蓋也不見翻,紅煙和溫蓉蓉劃着棺材蓋,朝着南榮慎那邊去,南榮慎被溫蓉蓉拍着臉弄醒,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十分用力地抱了下溫蓉蓉,迅速搞清楚他們現在的處境,然後對溫蓉蓉道:“你先走,這水越來越熱了。”
溫蓉蓉将乾坤袋裏面藤蔓又放出來一些,替換掉死去的藤蔓,寄生在南榮慎的腿上,這才跟着紅煙劃了出去。
整個墓道之中,全都是海水,氣溫高得令人窒息,好在每隔一段,牆壁之上便有長明燈,倒是給他們提供了行路的光亮,溫蓉蓉抹着汗,要跟紅煙換換手,紅煙卻拒絕了。
她語氣很淡然,耐心地像是對着自己心愛的孩子說,“不用的,我不累,我來吧。”
溫蓉蓉坐在紅煙的身後,總覺得哪裏不對勁,紅煙和平常對她的态度沒有什麽區別,但是這一次,紅煙見着了她,并沒有擁抱她。
溫蓉蓉看着紅煙的衣服,完好無損,尤其是後背上,沒有她昏死之前看到的那貫穿傷該留下的痕跡,心裏又是放心又是不安。
在又拐過一處地方,她從紅煙的身後抱住了她,“你沒事吧,吓死我了,我之前在水下看到你受傷了。”
紅煙動作一頓,沒有轉過頭,而是摸了摸溫蓉蓉抱着她腰間的手。
“小姐定然看錯了,”紅煙頭發散亂不少,看上去像是來的時候草草用發帶束上了,那張素來溫婉的小臉之上與從前別無二致
,只多了一分不該屬于她對此刻處境的游刃有餘。
只可惜這一絲詭異,溫蓉蓉根本看不到,很快他們劃過了這條墓道,停在了一處階梯邊上,溫蓉蓉終于看到了失散的衆人,心中對于紅煙那一點詭異之感,就顧不上了。
“大家都沒事吧?”溫蓉蓉上了臺階,在一處寬大的石臺之上,擁抱着衆人,挨個數過去,劫後餘生地狠狠出了一口氣。
紅煙很快返回去接南榮慎,但是白虎個頭太大了,不太好帶,折騰了好一陣子,衆人才總算是聚集到了一處。
這間墓室的地勢最高,也最大,正中心有一具非常大的石棺,除此之外,四外的長明燈将整間墓室照得燈火通明。
這裏依舊很熱,但是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衆人沒有輕舉妄動,因為嵇若說,他們在這個大墓穴聚集之前,在墓道之中不小心碰了一個燈座,結果爆出了箭雨,還都是燃着火焰的箭雨。
“我們險些死在那裏,那火焰根本弄不熄。”
嵇若提醒衆人不要亂碰的時候,衆人也在看着他,一錯不錯地看着。
一直走到了這裏了,嵇若始終是捂着他不見真容的黑袍,但是方才箭雨密集,他的黑袍乃是法袍,能阻隔水火,不得不解下來,給他身後的迎春和齊滿月等人擋箭。
結果擋完了,那沾染在黑袍之上的火苗雖然燒不毀他的法袍,卻也不肯熄滅。
穿不了了,就只能扔了,嵇若現在是一身勁裝,面上常年覆蓋着的黑袍沒了,連南榮元奚都沒有見過嵇若的真容,現在毫無遮掩地暴露在衆人的面前。
雖然這場合不太合适,但是溫蓉蓉心中不得不感嘆一句,這個世界的人均普遍顏值太高了。
另外嵇若看着也太小了,頂多十六七!
他身量是成年男子的身量,但是格外纖瘦些,這些平日擋在黑袍之中看不清,現在連他臉蛋上的紅色朱砂痣都很真切。
他皮膚白的不見一點血色,一雙鳳眼算是唯一霸氣的地方,剩下的小鼻子,小嘴,嘴唇還帶着豔色的唇珠,用一句面若好女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穿上花裙子,就是小姑娘。
衆人都被他的樣子震了震,感情他們進來走了這麽遠,還帶了個孩子?
“你們這是什麽表情!”嵇若才意識到自己容貌暴露,皺起眉毛,卻看着更像是小女孩鬧脾氣。
他十分不喜歡他自己的容貌,當初要不是因為這張臉太過稚嫩,他心愛的女人也不會嫁給旁人,他因為修煉巫蠱,血液之中養着數不清的蠱蟲,也包含數不清的蠱毒,巫蠱一族,成蠱的時候是什麽模樣,那便永遠是什麽模樣。
他被當成蠱人養大,過早成蠱,永遠像是長不大,至死是少年,可他現在分明已過而立。
衆人的視線讓他想起棄他而去的姐姐,他表情非常難看,齊滿月手裏斬魔刀拄在地上,自從嵇若袍子沒了,忍了半天沒敢問的話,這會兒終于忍不住順嘴溜出來。
“小弟弟,你多大了?”
嵇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