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但洞府內的三人并不知道什麽情況,聽到這聲炸響,再看到洞府外面冒起的火光和滾滾濃煙,只當是慕家來趕盡殺絕了。
秦頤瞬間起身,先将沈清棠護在身後,便問慕飛:“小飛,大門上的禁制都落下了麽?”
慕飛道:“落下了!”
秦頤稍微安心了幾分,這時他閉眼朝外面用靈識探查了一番,唇角便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來了一個練氣九層,一個練氣五層。”
慕飛眉頭一皺:“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秦頤眸中一道冷光靜靜閃過,瞬間便做出了決斷。
這時他先一把抱起沈清棠,便對慕飛道:“你在這等我,我馬上回來。”
說完,秦頤便抱着沈清棠,大步流星就朝密室的方向走去。
沈清棠何等聰慧,一猜就知道秦頤要做什麽,這時他忍不住攥緊了秦頤的手,焦灼道:“蘭庭,若是洞府的防禦足夠,又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就千萬不要去硬碰硬。我不想你受傷。”
秦頤聽着沈清棠的話,眸色暗了暗,最終他收斂住了那一抹稍縱即逝的殺意,低聲道:“我盡量。”
沈清棠看着秦頤堅決的樣子,心頭很是糾結難受,但最終他也沒有再勸。
其實沈清棠并不是擔心秦頤會殺人,他只是在擔心秦頤會受傷。
現在極品金紋草才剛剛成熟,沈家那邊還沒人過來,一旦那兩人闖入洞府,要想極品金紋草不被發現,秦頤只能斬草除根。
可對方……一個練氣九層一個練氣五層。
要一舉擊斃,實在是太難。
而他,什麽忙也幫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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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個時候,沈清棠不想因為自己的脆弱給秦頤拖後腿,于是他便堅決地點點頭道:“我信你。”
秦頤罕見地淡淡笑了一下:“放心吧,你夫君沒那麽沒用。”
一個練氣九層而已。
上次是陰差陽錯,狂暴粉引發了他的舊傷,才導致他不敵慕家那個老匹夫,現在他全盛時期……殺掉一個練氣九層還是沒問題的。
至于剩下那個,交給慕飛就好。
沈清棠看着秦頤沉穩的神色,再想到書中秦頤以化神修為力戰五大帝都高手的場景,一顆心也慢慢穩了下來。
是了,他該相信秦頤的。
進了密室後,秦頤把沈清棠輕輕放下,便要鎖門出去。
但沈清棠這時抿了一下唇,卻忽然拉住了秦頤。
秦頤回頭,微微挑了眉,略微露出一點詢問的神色。
沈清棠低頭從儲物戒裏拿出了一樣東西,神情嚴肅地遞給了秦頤。
一杆黑漆漆的東西,看起來不起眼,但若是現代人一見,必然會驚訝——這不是火槍麽?
秦頤自然也不認識火槍,但憑借着外形,大約也知道是武器。
只是這武器似乎并不是靈器,毫無靈力存在,只是普通的熟鐵鍛成,外觀也奇形怪狀的。
看着這樣一個東西,秦頤抿了唇,表情有些古怪。
但沈清棠卻堅持道:“蘭庭你拿着這個,若是抵擋不住的時候,瞄準對方,按動這個位置,可以打出一枚火彈,威力極大。保命應該是夠了。”
聽着沈清棠的描述,秦頤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最終他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沈清棠種植極品金紋草的能力秦頤是見過的,所以秦頤并不懷疑沈清棠的能力,只是秦頤自己也有殺手锏,不一定需要這個東西就能殺練氣九層。
但秦頤什麽都沒說,只接了過來。
沈清棠看着秦頤的神色,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在秦頤就要轉身走出密室的那一剎那,他湊上去輕輕親了一下秦頤的臉頰。
用一點羞赧但無比堅定的柔軟嗓音低低道:“夫君加油。”
秦頤整個人驟然繃緊了一下,接着他唇角微微一勾,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清棠的錯覺,在密室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他總覺得秦頤那修長的身影上似乎燃起了一點淡淡的紅光,迎着日照,就宛如一個即将出征獲勝的将軍一般。
·
密室外,沈清棠看不見的地方,秦頤身上血氣蒸騰而起,确實像極了紅光。
此刻秦頤一雙赤色眸子逐漸變成了猩紅,瞳孔也變成了野獸般的豎瞳,面具下的皮膚更是悄然發生了一絲絲詭異的改變,透出一點淡淡的金色紋樣,可面具遮擋了秦頤大半張臉,若是不細看,遠處也看不出來。
只會覺得秦頤滿身血氣殺意,确實像個邪修。
慕飛本來有些焦灼地守在外面,見到秦頤出來,頓時有了底氣。
這時秦頤面無表情地靜靜走上前來,慕飛連忙上前一步道:“秦大哥,我們怎麽辦?”
秦頤眸中閃過一抹殺意,冷冷一笑:“去殺人。”
慕飛怔了一瞬,立刻身上也爆發出一股野性的膨脹氣息來,叫道:“走走走,還真以為我們好欺負呢!”
·
門外
沈霆連扔了好幾個霹靂彈,卻引不出秦頤和慕飛,不由得有些焦躁。
“這倆小子,是縮頭烏龜麽?自己洞府都要被燒了,居然還窩在裏面不出來。”
一旁的沈清岸有些無奈,遲疑了片刻,他看了看緊閉的石門,便低聲道:“父親,您這個修為,他們會怕也是應該的。我們要不要想想別的辦法?總不能真的打破門闖進去吧?”
沈霆冷哼一聲:“真是晦氣!”
沈清岸怔了怔,差點沒笑出來,可又不敢笑,只能忍着。
而偏偏就在這時,秦頤洞府方才一直嚴絲合縫,緊緊關閉着的石門轟隆轟隆,竟是從裏面打開了。
而且石門大敞,一副迎客的架勢,似乎根本就沒把沈霆和沈清岸放在眼裏。
秦頤和慕飛,就這麽走了出來。
沈霆和沈清岸對視一眼,兩人都不再說話,而是縱身躍起,分別便朝秦頤和慕飛攻了過去!
沈霆和沈清岸一出手,秦頤沒有露出任何異樣,但慕飛卻一眼就認出了沈清岸出手的套路,頓時神情變得古怪極了。
可這時慕飛也不敢确定來人到底是誰,秉着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心态,慕飛還是挺身迎了上去。
幾個正面交鋒下來,彼此四人都有些心驚。
沈霆是世家出身,不同于陳岳靠豢獸投機取巧,修為底子極好,穩打穩紮,對上秦頤,秦頤竟然也一時間沒有辦法靠自己的“特殊能力”把沈霆壓制下去。
而沈霆也更是驚疑不定——秦頤一個練氣七層的散修,居然一出手就能跟他打平,再加上秦頤身上有股奇怪的血氣,難道秦頤真的是邪修?
至于慕飛跟沈清岸則是……越打越眼熟,越打越覺得似曾相識。
慕飛看着沈清岸狐疑的眼神都要把沈清岸瞪穿了,弄得沈清岸都快要不好意思繼續下手。
最終,還是秦頤那邊最先出現了變局。
秦頤見久攻不下,心頭焦慮,想起沈清棠給他的那把奇怪武器,便心一橫,拿了出來,對準沈霆的胸口就是一槍!
沈霆沒見過槍這種武器,見到秦頤掏出,他猶豫了一瞬。
但感受到槍身上毫無靈氣,沈霆便再不猶豫,硬生生擡手朝秦頤抓了過去!想要一把擒住秦頤!
轟然一聲悶響在二人中間爆炸開。
沈霆猝不及防被這強大的轟擊力給彈飛了出去,一下子就撞到了不遠處的樹林中。
沈清岸見到時局有變,也變了臉色,下意識就嘶聲道:“父親!”
沈清岸這聲“父親”一出口,秦頤和慕飛同時變了臉色。
旁人的聲音他們聽不出,可沈清岸的,他們是聽得出的。
而沈清岸也怕秦頤和慕飛再出手,情急之中,索性就朝着兩人扯下了蒙臉布:“自己人,自己人!別動手了!”
秦頤:……
慕飛:!!!
好家夥,真的只能說好家夥了。
最終,秦頤只得默默停了手,但他也沒有上前,只是皺着眉,神色古怪地立在了不遠處。
慕飛則是一臉扭曲地看着沈清岸跌跌撞撞地沖進了樹林裏,把沈霆扶了出來。
沈霆出來的時候,吐了一口血,便面色陰晴不定地望着秦頤道:“好小子,修為不錯,邪門歪道也弄得不少啊。”
秦頤其實方才就已經用靈識探查過了,沈霆氣息還算健旺,應當傷得不重,這時他就不卑不亢地冷冷道:“多謝岳父誇獎,只是小婿不知道岳父和兄長有深夜來找人比試的習慣,一時疏忽,招待不周了。”
秦頤這人,向來脾氣就是冷硬且古怪的,面對沈清棠時已經是他最大的溫柔了。
雖然沈霆是沈清棠的父親,按常理來說他是應該給點面子,但沈霆這次做的事,實在是讓他有點不想給面子。
沈霆聽了秦頤的話,頓時氣得把臉一歪,但這事也确實是他理虧。
龇牙咧嘴了半晌,沈霆理不直氣不壯地怒道:“這就是你對岳父說話的态度?!棠兒呢?你們倆把他關哪了?!”
秦頤瞥了沈霆一眼,眸色清冷,淡淡道:“岳父請放心,清棠很好。”
“方才我情急動手只是沒認清人。”
“我這人沒有把道侶關起來這種癖好,更沒有殺岳父證道的癖好。您不必如此試探我。”
被內涵的沈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