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憶過去&展望未來
沈初水帶着碧雲、碧月兩個人回到院子的時候,白管家已經領着整整齊齊五排傭人等在那裏了。
大至五六十歲的婆子媽媽,小到十一二歲的小丫頭。
看她們的樣子,像是等了一會兒了。
而白管家看起來也像是習以為常,靜靜站在隊首,一言不發。
沈初水帶着碧雲、碧月走到衆人前面的時候,白管家并沒有露出奇怪的表情,只恭敬行了禮,道:“請王妃安,奴才已經嚴格篩選出最優秀的傭人,請王妃過目。”
這就是古代,傭人如用品,主人家用着順手,就多用幾年,用着不順手,随随便便就扔出去。什麽尊嚴、尊重、平等、人權之類的概念,完全不存在。
沈初水有些不太适應,但是她必須适應。
因為有異能,她倒是不擔心會放進內鬼,認認真真把每個人都打量了一會兒,挑出五個婆子十二個丫鬟,琢磨着大概和以前人數差不多,就行了。
白管家念出這些人的名字,遣散了剩下的人,對這些人說了一遍規矩,無非是對待上司要像夏天般熱情,對待同事要像春天般溫暖之類的話雲雲。說完,他才有些猶豫地說:“王妃,上次王爺說,傭人可以随時遣散,但是遣散走了的,便不能重新要回來了……”
然後,看了看碧雲、碧月。
沈初水點頭:“王爺的話,我自然是要遵循的。不過這兩個是我的陪嫁丫鬟,給個特例,總是可以的吧?”
白管家踟蹰:“這……”
沈初水商量道:“這樣吧,等王爺回來,我親自跟他說,你不用擔責任,可以了嗎?”
王妃幾時這樣和善地對自己說過話?白管家覺得見了鬼了,不敢不依,連忙笑道:“既然王妃這樣說了,奴才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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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丫鬟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伺候碧雲、碧月沐浴換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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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主子特別寵信的仆人,是有資格享受這樣的待遇的。
兩個人換了幹淨衣裳,到主卧來請安。
就着燭光看,兩人還是很養眼的,難怪有資格在原主那般貌若天仙的人身邊,一待就是這麽多年。
沈初水琢磨着開口道:“前些天大病一場,回想起到王府來的這些年,感覺竟像是一場夢一般。許多事情,我都記不真切了。現在喊你們過來,一方面,是想說說過去,另一方面,也想說說,未來的打算。總不能夠,一輩子,就這樣了罷?”
碧雲、碧月兩人一聽,都不禁垂下淚來,可見感觸頗深。
于是,在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中,沈初水了解到原主那些風花雪月的過去,堪比現代某水果臺每晚黃金時段的電視連續劇,其狗血翻滾、天雷轟轟的事跡,更是讓一邊嗑瓜子一邊聽故事的沈初水,将一顆飽滿圓潤的瓜子硬生生吞了下去。
故事的梗概大致是這樣的——
蒼瑜王,也就是傳說中的京城四公子之一,生得一表人才不說,還文武雙全,據說七歲會作詩,十歲上過戰場;
又因為現在蒼瑜王他老爹的老爹的老爹的老爹,曾跟随先帝打下江山,立下汗馬功勞,被封為異姓王。也就是說,未來的蒼瑜王妃,能夠享受皇室一脈王妃的頭銜和榮譽,但是不用擔心卷入宮廷鬥争。
所以他從小就是一塊熱騰騰香噴噴的肉馍馍,不知多少人家眼巴巴等着到了年紀把女兒給嫁過去。也不知多少待字閨中的少女,從會做少女夢開始,就把他當做夢中情人了。
就在蒼瑜王十六歲的時候,很幸運地,被人給盯上了。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丞相府千金,年方十三的京城第一美人,沈初水小姐是也。
按理,郎才女貌,門當戶對,天經地義。
可是這蒼瑜王一代貴族公子,興許是從小到大吃過的正兒八經食物太多,口味養得很奇葩,在這樣關鍵的時刻,對一個小小的村姑(沈初水很懷疑這是碧月的偏見引導下的描述,當然,不影響結果)動心了。
現代人常常說,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這名蒼瑜王公子,偏偏就是要采。當然,采也不是不行,迎進府,随便給個姨娘的稱號那也就算了。可是他太重視這只野花了,覺得天上地下,只有她才是最純淨的那個,好在他沒有完全被愛情沖昏頭腦,于是,堅持要給野花“側妃”的名號。
那,京城第一美人怎麽肯依呢?她是那樣的美麗萬方、雍容華貴、內外兼修(此處沈初水也覺着碧月使用了誇張的修辭手法),怎麽能夠容忍一個粗俗無比、長相醜陋、大字不識(……)的村姑以側妃的名義,和自己共事一夫?!
于是,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進宮求見了當今聖上,獲得了天子賜婚的聖旨。然後求見了老蒼瑜王夫婦,将蒼瑜王的劣跡含淚訴說一遍。
老蒼瑜王夫婦覺得兒子實在太荒唐了,加上本來身體底子就弱,在秘密處置了村姑、怒罵了兒子、要求他必須娶丞相千金過門、并且不許立任何側妃夫人之後,四腳一瞪,駕鶴西去。
年輕的蒼瑜王從此無理地視美麗的丞相千金為間接地殺害父母仇人,三年孝期一過,将她娶進門之後,又鑽了死去老爹老娘遺囑的空子,接二連三娶姨娘,時不時外任個把月才回一趟王府,無視高貴王妃的熱情,不斷地給她拉仇恨值,放縱姨娘們不尊敬她,卻又不許她立太過分的規矩限制姨娘們。
從此善良可憐的王妃過着悲傷的日子……
The end.
“所以,之所以夫妻不和,完全是因為王爺誤會了我?”沈初水努力将瓜子咽了下去。
碧月忿忿道:“可不就是?那些事情,再加上春姨娘她們常常在王爺耳邊灌迷湯,王爺怎麽還會喜歡姑娘?”
碧雲公正許多,道:“也不完全是王爺的錯,姑娘一開始打罵春姨娘,鬧得大了,也不對。”
碧月反駁:“身為主母,管教姨娘有何不可?倒是王爺,直接批評姑娘,當着阖府上下人的面下姑娘的面子,讓姑娘如何當好主母?”
碧雲搖搖頭:“主母本就不那麽好當,姑娘到底是沉不住氣了些。王爺是一家之主,自古以來,女子都要遵守三從四德,出嫁從夫這一點,姑娘沒有做好。雖然王爺過于無情了一點,奴婢相信,以姑娘的才貌,換一個方式相處,王爺反而更能動心。”
碧月不滿:“喜歡一個人,就要喜歡那個人的一切。讨厭一個人,那個人做什麽都覺得讨厭!王爺已經很讨厭姑娘了,再伏小做低,也不見得有什麽改變!”
“……好了,別吵了。”沈初水道,“你們兩個,說得都對!我來總結一下吧,不管出于什麽原因,什麽過程,我在這個王府,就是沒什麽地位,那個王爺,就是不怎麽喜歡我。對不對?”
“……這個……”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
沈初水明白:“那就是‘對’。那麽我做一些事情,可以不用面對這些糟心事,也是情理之中,對不對?”
兩人再次對視,不太懂:“……這。”
沈初水點頭:“那就是‘對’”然後擺出了個笑臉,勾勾手指,“過來,聽我的計劃!”
兩人頓時有種不太妙的預感,但還是将信将疑地,靠近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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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剛剛呈現出魚肚白,朦朦胧胧将亮不亮,使得景色有些許神秘和清涼。
一群人馬風塵仆仆到了城門口。
行在隊首的那人,騎着高頭大馬,一對濃眉特征顯著,下面是漆黑炯亮的大眼,淩厲有神,鼻梁微挺,嘴唇略厚,整個人英氣勃發,器宇軒昂。
進城門的時候,城門守兵利索地行了個禮,語氣無比尊敬激昂:“參見蒼瑜王!”
“起來!”聲音飽滿渾厚,如同一口古鐘敲響般的深沉。
秦慕則目不斜視騎着馬慢慢進了城。
城門守兵卻很激動,一直敬仰地目送秦慕則越走越遠。
秦慕則旁邊騎着馬的,是他的心腹護衛忠乙,他偷偷瞥了秦慕則一眼,又回頭看了看隊伍,難得外任回來的隊伍裏沒有轎子,也不知王爺是怎麽想的。
這樣想着,也就問了出來:“王爺,這是先回……?”
秦慕則看了他一眼,仿佛洞察了他的心思:“回王府,把行李放下,換了官服去面聖。”
官服放在書房,那就是不用去王妃那裏了?
“聖上前日派人傳了信。”深沉地聲音響起。
忠乙茫然地看過來。
秦慕則難得有一絲笑意:“采城新送進宮一批宮女,姿色上乘。”
難怪王爺昨日拒絕了燕州知府的“禮物”,跟宮中的鮮花相比,燕州的美女就是野草,只配起個襯托作用。他就說嘛,王爺外任回來,怎麽可能不娶進一房新的姨娘?
忠乙兀自點點頭,不知怎的又想起王妃來,最開始的時候,聽說王爺娶新姨娘,這位王妃竟直接沖到新房去鬧,甚至暴力相向,把新姨娘打得鼻青臉腫。越到後來,娶進的越多,王妃也不會去新房鬧了,但是要麽彈一整夜的琴、唱一整晚的歌,要麽哭到天亮、砸一屋子的東西。也不知道這一回……會有什麽反應?
“讓開!讓開!家人重病,急着醫治,快些閃開!”一輛馬車橫空竄了出來,車夫高高揚起馬鞭驅趕馬車狂奔。
秦慕則皺了皺眉,還是讓到了一邊。
遐想中的忠乙慢了一拍,馬被沖撞到,暈頭暈腦掉下馬背,正回頭準備破口大罵一番,卻看到車簾被風掀起一道縫,馬車裏依稀閃過一張絕色面孔……
怎麽感覺有點像王妃?
忠乙暗忖。
那邊秦慕則喊了一聲,忠乙回過神,自嘲笑笑,肯定是剛才想到王妃,所以眼花了。畢竟王妃美貌名聲在外,有人模仿着裝扮,也是有的。況且……王妃對王爺用情那麽深,怎麽可能離府嘛?
搖搖頭,躍上馬背,忠乙驅馬前進:“王爺,等等屬下!”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為什麽你們都不收藏我……!!!
每次放到存稿箱都會被JJ這個賤受給抽掉!!!
我決定以後直接發,不放存稿箱了。
收藏嗷嗷嗷嗷!!!
來個小劇場——
有一天,月色很好,楠竹拉着女主逛園子。
逛着逛着,楠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你以前為什麽總想着逃跑?”
女主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廢話,不然留下來看你跟其他姨娘親熱啊?”
楠竹沉吟道:
“我記得,我以前并沒有當着你的面,和其他姨娘親近過。”
女主,默,尼瑪誰知道啊,勞資是半路穿越過來的!
楠竹又問:“我記得,當時你雇的那個馬車,喊的是‘家人重病,急需醫治’,為什麽這麽喊?”
女主:“咳咳,這個問題……我已經忘了,不要追究啦,往事!往事!”
犯了強迫症的楠竹:“不行,你必須告訴我!”
女主不耐煩了,叉腰道:“廢話!你娶那麽多姨娘!誰知道你那個地方有沒有被折騰出毛病啊?!我這麽喊有什麽錯!”
楠竹沉下臉,一把把女主扛到肩頭往房裏走:“看來,是我之前晚上對你太客氣了……”
女主,淚目,窩錯了,窩只是一時沖動,您最厲害了,您百步穿楊年輕力強!!
——拉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