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你的臉呢
莫小夢也不想一個人呆在這兒，她已經認不出這個家了，就像一個巨大的垃圾場。
面對莫小夢幽怨的眼光，古月衣聳聳肩膀，表示無奈，因為重傷的莫不谷，他有點施展不開，來的這群人裏有個硬角色，好在對方也知難而退了。
“就跟着他去吧，這警官有點意思。”古月衣朝莫小夢點點頭。
“叔叔。”莫小夢搖搖陸明的手臂，順勢倚靠在上面，“我想我爸爸，你帶我走吧。”
陸明右手舉着手機僵在半空，很快反應過來，說一聲好，拉着莫小夢的手下樓了。
古月衣翻白眼抗議，可惜沒什麽用，莫小夢頭也不回，根本看不見。
剛出大門，陸明突然想到，警局可能沒有小孩子的衣服，他把莫小夢送上警車，又回去一趟，一口氣跑到二樓，随手收拾了幾樣東西，又飛速跑下去。
莫小夢還在警車的後排，不哭不鬧，還抱着一只雪白的貓，陸明緊張的問：“哪裏來的貓？”
這句話是說給警員聽的，不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這個細節，紛紛搖頭。
莫小夢乖巧的回答：“叔叔，貓是我們家的，我能帶着它一起去看爸爸？”
陸明哦了一聲，也沒再多說什麽，幫她系好安全帶，坐進副駕駛，跟司機簡短說道：“醫院。”
古月衣舒服的在莫小膝蓋上翻個身，壓低聲音說：“今天晚上是不能消停了。”
“先過了今天再說吧，以後的麻煩多着呢。”莫小夢也抱着胳膊發愁。
到了醫院以後，他們只有幾分鐘的時間看望莫不谷，他情況以及穩定下來了，醫生說了不用擔心，住院觀察幾天，警方也安排了人員留守。
莫小夢徹底放心了，跟着陸明回警局，做完筆錄的時候，天就快亮了。
陸明心疼小姑娘，爸爸受傷，自己也受了驚吓，還要熬夜作筆錄，中間他催促了幾次，問詢結束後負責記錄的同事就半開玩笑的說陸警官精神出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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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心疼陳娟警官一秒！”另一位同事也笑嘻嘻的調侃。
這個玩笑就有點過分了，陸明有個不好的習慣，喜怒都寫在臉上，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的人也能很輕易就看出他的真實情緒。
當時大家都在走廊裏，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太對，善意的哄笑聲戛然而止。
陸明當然知道這又是自己的緣故，不過他沒打算解釋，淡淡的說了句：“忙了一夜，大家都辛苦了，早點休息，陳警官，你找間空宿舍，安排孩子住幾天。”
陳娟回答“是”的時候，眼睛格外閃亮，抱起莫小夢跟在陸明身後下樓去了。
莫小夢一點都不覺得累，也可能是換了個新環境的緣故，這裏太安靜了，窗戶也比家裏的要小很多，黑暗中書桌，椅子，衣櫥都顯得很不真實，她緩緩掃視一圈，最後對上了一雙黃藍異瞳的眼眸。
“你不是已經恢複法力了麽，怎麽還要附身在貓的身上？”
莫小夢抱了這白貓一路，現在胳膊還有點酸，古月衣似乎還挺享受這具身體的，他以後不會不當鬼，要一直當貓了吧。
白貓打個大大的哈欠，嘴巴裏發出古月衣的聲音：“今晚那幫人裏有一個比較特別，他好像能看到我，感知到我的存在，這只貓就當掩護好了，沒人會在意的。”
莫小夢翻了個身不再看他：“我看你是嘴饞，想吃好吃的，就找這麽一個借口。”
“這也是其中一個原因。”古月衣的心思被看穿，依舊很坦然。
“你的臉呢？”
“這兒呢，你摸摸，這屋子又黑又潮，住着太難受了。”
“我是說你長了多大的臉啊，還說你什麽你就認什麽……”
“無所謂了，我剛才看到食堂了，你明天記得跟陸警官說想吃糖醋魚，我看他很喜歡你的。”
“我才不去……”
鬥了半天嘴，一人一貓在陸警官和陳警官之間有沒有可能的讨論過程中睡着了。
第二天，陳娟給莫小夢送來了早餐，豆漿加油條，還陪着她聊了一會兒，莫小夢對這位大眼睛的女警官印象也很好，乖乖的把送來的東西全吃完，問什麽就說什麽，一不小心還表現的有點太成熟了，一點沒有那種離開家人就六神無主的悲慘像，這讓陳娟心生狐疑，談論的話題也就越來越大膽了。
“夢夢。”這是陳娟對她的愛稱，莫小夢也默認了，“你爸爸平時賭錢？有沒有通宵不回家的時候？”
“他不賭錢，通宵不回家也是為了跑長途，送客人，賺錢養家。”
陳娟手一軟，喝豆漿的勺子掉桌子上了，這孩子還是太聽話了。
“那他有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朋友，經常來家裏鬧事的那種……混混。”3
莫小夢搖搖頭，決心要把莫不谷塑造成絕世好爸爸，回答道：“我爸爸的朋友很少的，就跟鄰居關系好一點，其他時間都是在陪我玩。”
陳娟皺眉，問了一個自己最不想問的問題：“那你媽媽為什麽跟你爸爸離婚？”
莫小夢對這位女警的好感瞬間下降到零，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了。
白貓跳到莫小夢的腿上，不斷用腦袋在她懷裏拱來拱去，暗示她挑重點的事情說。
這也替莫小夢解了圍，在警官眼裏她畢竟是小孩子，可以耍賴啊，這簡直就是小孩子的特權。
“陳姐姐，中午有沒有魚啊，我想吃魚。”
莫小夢瞪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充滿期望，而古月衣很不滿的喵了一聲，發出糾正，是糖醋魚，不要紅燒魚！
陳娟本來還有點可憐莫小夢，這麽小的孩子，沒有媽媽，老爸又這麽不成器，她那個家弄得跟豬窩似得，這可怎麽辦才好。
一聽小孩最擔心的事情居然是能不能吃魚，陳娟有一種說不出的失望，很快她又安慰自己，畢竟是小孩子麽，要求也不能太高。
“好的，中午姐姐讓食堂的師傅專門給你做魚吃！”陳娟鼓勵的拍拍莫小夢的小腦袋瓜，收拾起飯盒，出門找陸明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