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六
陰歷新年是二月七日，莫家衆人早在二月初便都已趕回莫宅，莫嘯凡今年三十六歲，他的女兒凱若才十二歲，在莫嘯凡到達美國兩天後飛來美國。
要說凱若最喜歡的人，絕對是親愛的小姨莫晨，而最讨厭的人則是舅舅伊諾，小時候莫晨便總愛哄着凱若玩，領着小小年紀的凱若出席各個宴會，調戲美男，其實主要是凱若在莫晨面前的所有要求都會得到滿足，不像其父莫嘯凡對她管教嚴格，至于伊諾，這位少爺對孩子從來沒有耐心，凱若也不喜歡總是哭鼻子的小舅舅。
凱若來到莫宅見過爺爺奶奶後，直接來找莫晨，此時莫晨正陪着蔣離看電視。
凱若馬上就要進入青春期，自己組建了一個搖滾樂隊，這次沒與父親一同前來就是因為臨時有演出，凱若全身上下一股搖滾範，胸前巨大的金屬飾品都快晃瞎衆人的眼睛。
“我去，什麽時候走搖滾路線了。”莫晨看着侄女，這麽冷的冬天，就穿一件單衣，這是要作死的節奏嗎？
“不讓抽煙，還不準我玩搖滾。”凱若的樣貌更多肖似母親，東方面孔不顯著，扯着嘴角冷笑。
莫晨一巴掌拍在凱若頭上，“怎麽說話呢。”“小姑，你是不知道，我現在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學開車，不許，吸煙，不許，就連打架都要被臭罵一頓，真搞不懂家裏的老巫男是怎麽想的。”凱若口中的老巫男是其祖父，也就是伊諾的父親。
其實這些事莫嘯凡也一定管着凱若，但凱若不敢當着小姑的面說父親壞話，只能把第二大壞人祖父交代出去了。
“就你這矮矬子，有架子鼓高嗎？”莫晨覺得好笑，一眨眼凱若都要長成大姑娘了，而她也要做母親了。
“本小姐這是沒發育呢好不好。”凱若翻着白眼，她小姑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凱若不想與莫晨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移道：“這男人就是你情人？氣走我小舅的那個？”
“別這男人這男人的叫，這是你叔。”莫晨又一次敲着凱若的頭，真是沒大沒小。
凱若見小姑不像是在開玩笑，想着叔就叔吧，她有一個比她大六歲的舅舅，怎麽就不能再有個比她大八歲的叔。
“小叔好。”凱若叫的還挺順溜，倒是弄得蔣離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
晚上莫晨爬上蔣離的大床，湊到蔣離近前，打趣道：“他叔啊，你白天臉紅什麽？”白天凱若叫得蔣離都沒答上話，弄得凱若爆笑當場。
“你還敢說我，混蛋。”蔣離非常氣憤，擡起粉拳敲打着莫晨，真是難堪死了，那小女孩看着也就比弟弟小兩歲，張口就管他叫叔，他要是能應出聲才真是怪事。
莫晨發現蔣離越來越孩子氣，要是以前的蔣離，絕對做不出現在的動作，還和自己撒嬌，不揍她一頓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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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錯，都是我的錯，誰讓我輩份這麽高，連帶着莫子離的父親輩份也這麽高。”莫晨拽住蔣離的小手，放在嘴下親吻着。
“臭無賴。”蔣離躲在莫晨懷中，依舊紅着臉，再也找不到比莫晨更不着調的長輩了。
莫晨摟着男人哈哈大笑，随着蔣離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男人的性格也越來越柔和，眼看着就要七個月了，肚子裏的小家夥越發好動，莫晨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小家夥出世。
陰歷三十的夜晚，莫家衆人圍在一起吃團圓飯，蔣離這次沒有搞特殊，而是與莫家衆人一同進餐。
葉泉瞧着蔣離的肚子，滿臉笑意，而莫晨更是直接将蔣離安排在她和父親的中間，葉泉不停地給蔣離夾菜，溫柔細致地照顧着小輩。
至于莫晨，正被她那不着調的大姐、二姐灌酒，一年就一次這樣的機會，莫允良從來不管，以前葉泉還會攔着點，可現在有了蔣離，葉泉照顧蔣離都照顧不過來，哪有空閑去替莫晨擋酒，所以莫家四小姐就這樣被大姐、二姐、外加時而出現的三哥和一衆小輩給灌趴下了。
莫晨倒在飯桌上，本來答應陪着蔣離看煙火的許諾，都被莫晨給抛在腦後，最後還是莫山和莫千把主人架回房間。
蔣離看到身旁酒醉的莫晨，睡得很安穩，平日裏翹着的嘴角，此時正銜着安穩的笑容。
看到如此沉靜溫暖的莫晨，蔣離有些煩躁，他能感覺到莫晨對他的感情正在加深，否則莫晨也不會冷落伊諾，将伊諾氣回意大利。
以前莫晨對他并不專一，只把他當作孩子的父親，所以他覺得即使背叛莫晨也沒什麽不對，可莫晨現在的轉變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對于缺少關愛的蔣離來說，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的真情，因為他根本無以為報。
蔣離煩躁得無法入睡，輕輕地下床，披上外套，朝外面走去，莫晨告訴他莫宅今晚會在半夜放一個小時的煙火。
明亮如晝的走廊，與卧室內的昏暗形成鮮明的對比，守門的莫千見蔣離從內卧出來，躬身道：“阿離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我想去看煙火。”阿離又緊了緊領口的拽繩，莫千歷來一根筋，自然主子吩咐過阿離少爺的要求要無條件執行，莫千也就沒想過阿離少爺是否可以獨自行動。
“是，少爺，這邊請。”莫千領路，三樓觀看煙火的最佳位置在會議室的落地窗處。
蔣離跟在莫千身後，一邊走一邊觀察莫家的布局，來到莫家一個月，蔣離很少出卧室，對莫家的壞境并不熟悉。
莫千将人送到地方，吩咐留守的傭人用心伺候，傭人知曉蔣離懷有身孕，身子金貴，完全不敢掉以輕心。
“煙火好看？”莫嘯凡不知何時進來，正立在蔣離身後。
蔣離點了點頭，道：“很凄美。”莫嘯凡見狀笑道：“我希望你不要做這煙火，只有短暫的美麗。”
“即使凄美，我也曾存在過。”不知道為什麽，蔣離并不懼怕莫嘯凡，好似莫嘯凡知曉他所有的事情，卻又沒有惡意。
莫嘯凡精致的臉龐笑意更濃，“在別人眼裏你不一定存在過。”有些人可以輕而易舉地抹殺不重要的人或背叛者的存在。
蔣離也是聽懂了莫嘯凡的意思，“沒有辦法，既然選擇了，便只能走下去。”即使孩子将來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也不能放棄弟弟。
“其實。。。”莫嘯凡頓了頓，接着道，“其實你也可以選擇與我合作，你要的那些東西，不在莫老大、莫老二手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蔣離覺得自己真是傻的可以，怎麽會認為莫嘯凡人好，這位明明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
“不必急着答複我。”莫嘯凡清楚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你想要什麽，可以與他合作，但如果膽敢傷害背叛莫晨，那麽蔣離這個人便可以從來沒在世界上存在過。
新年過後，莫嘯坤一家三口飛回法國，凱若在父親嚴厲的眼神中不情不願地飛回意大利，而莫嘯凡卻因為生意留在了美國。
莫晨開始接手莫家的部分勢力，各地家族已經漸漸摸準四小姐的喜好，要說難伺候，絕對比不上二小姐，但要說好伺候，那也不可能，比如四小姐要是查賬，必須就要查公司将近十年的賬簿，若是研發新産品，則要求每個産品最少提供五種銷售方案，等等類似浪費人力物力財力的事情。
莫晨忙碌了将近兩個月，而此時蔣離懷孕正好滿九個月，預産期已經過去兩天，可男人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莫晨這兩天根本不敢去公司，寸步不離地守着蔣離。
“莫晨，我可能要生了。”蔣離的聲音還算沉穩，倒是一旁的莫晨急的不知該怎麽辦好。
得知消息的葉泉領着莫嘯凡進入房間，對莫晨招呼道：“傻孩子，還愣着做什麽，快把阿離送到醫院去。”醫院離莫宅很近，是莫家開的私人醫院，裏面早已為蔣離的生産準備好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