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清歡上線了
柳梢為了在幫會裏保持低調一直都只混了個小白馬褂，敲了雷神把她拉進管理頻道之後毫不意外的看見若似初見。
這對作死姐妹花真是你方唱罷我登場，不湊熱鬧的姐妹不是好姐妹！
yy裏雖然有很多管理在，也有很多聽說了這件事而特地進頻道來圍觀的權限馬甲，但顯然若似初見投訴得很不是時候。大家的精力都放在正在進行的渣男讨伐戰上，好多管理挂在這裏，人早就跟幫會的人打架去了。無非是戰雷神氣場太強，在這裏一鎮沒人敢太造次。
柳小梢：我來了。
縱歌一曲：“咳嗯，那個，柳小梢，若似初見來投訴，說你幫着夜火妖樓在野外殺人，是有這麽回事嗎？”
估計戰雷神根本懶得管雜事，把她拎進頻道丢了個小藍馬甲就不管了，于是縱歌一曲被推出來處理。
柳梢這兩天如同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見識的越多越飛快吸收經驗，打定主意裝傻到底——
柳小梢：我沒有幫誰殺人呀？我只是在野外看到具屍體就練了一下縫針給複活起來了，然後若似初見和那些人一起來殺我了，我不知道地上的屍體不能縫啊……
“咳噗噗——”
yy裏傳來一聲被水嗆到的聲音，柳梢一聽就知道這聲音是雷神的——他是這裏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了，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不知道他看到如今這樣裝傻充愣的柳小梢作何感想。
“雷神你怎麽了？”
“沒事，喝汽水嗆到。”
若似初見：“柳小梢你別裝傻充愣！你說你沒幫，那你還跟夜火妖樓殺了我們幾次？”
柳梢也開始覺得總在yy裏這麽打字也挺麻煩，是該考慮弄個高端洋氣的變聲器什麽的……
柳小梢：是你們來殺我，我只能跟他一起跑啊，我根本都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就被你們殺了。那我複活起來以後當然要給自己加血，順便給他也加上……我是哪裏做錯了嗎？還是被打不能加血的？哎哎人家剛開始玩pvp不太懂啊，奶媽不就是加血的嗎？
“噗——咳咳咳咳咳——”
Advertisement
“……雷神你沒事吧？怎麽又咳到了？”
“沒事……咳咳咳……今兒汽水氣兒太多有點嗆。”
縱歌一曲其實也愁啊，這麽屁大點事兒，不過就是帶人出去堵人結果人是堵了自己也跟着死個一兩次。玩pvp巡山尋仇打野戰，誰在乎這點事。可偏偏被堵的人是那個全人類公敵夜火妖樓啊，這人常年在殺手榜上名次高居不下，被殺的人遍及整個江湖各個幫會，若似初見非拿他做文章要找柳小梢讨個說話，不管也不行啊。
縱歌一曲：“我聽說花姐也是老號回歸剛畢業，一定是不太了解情況——夜火妖樓這個人到處開屠殺濫殺人，各個幫會見到都會追殺的，你還是不要跟他來往免得落人家口舌。不過這次既然不了解情況，就這麽算了……”
若似初見頓時嚷嚷起來：“說算了就算了，這麽大幫會有沒有點規矩了？”
雷神此時開口已經帶着十足的不耐煩：“有沒有規矩不用你來多事，管理既然做了決定就閉嘴聽着！”
戰雷神一開口哪有半個人敢吱聲，沈瑤側目瞥過來一眼，“怎麽真若相惜都退幫了，她還沒退啊？臉都打腫了還好意思留在幫裏，臉皮夠厚的啊。”
是啊，想想每次都是真若相惜裝巧扮乖一副柔弱可憐的樣子，若似初見就尖酸刻薄的沖在第一線替她出頭，真不知道兩個人什麽交情。
不管怎麽說這種時候戰雷神還是很給力的，若似初見沒讨到便宜，氣得哼了一聲退出頻道了。
有人隐約琢磨出點什麽味道，問：“雷神，怎麽覺着你挺維護柳小梢啊？她不會是……”
柳梢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頓時驚覺這的确不合雷神平時的作風啊，平時他要麽管都懶得管，一旦煩了，怎麽可能不沖她這個惹麻煩的狠罵一頓，才只光兇了若似初見了事？
雷神不是要穿幫吧！
她忐忑着，難得雷神倒沒賣了她，只啐了一句：“老子聽見唧唧歪歪的煩！”
其他人倒也接受了這個說法，開始閑聊起來——
“你真是老趕（方言，遲鈍落伍孤陋寡聞），幫會裏早就讨論過這個了，小梢才不可能是梢姐呢。”
“诶，雷神，你不會是看到小梢想起梢姐不忍心噴吧？”
“嘁，雷神幾時少噴梢姐了？”
“雷神，梢姐真不回來了？等她過陣子消消氣心情緩緩了，你還是去找她回來吧……”
柳梢默默聽着，感慨姐雖然已不在江湖，江湖卻有姐的傳說。
大家都還沒忘了她，真好。
只是雷神在yy裏沒回複他們，卻高大冰冷的丢過來一句私聊：看着辦。
柳梢那個心虛，趕忙打了句：“沒別的事我先退了。”匆匆退出管理頻道。
她坐在那裏琢磨了一會兒，“瑤瑤，你說我現在弄變聲器什麽的，開麥會不會露餡兒啊？”
“不會不會，你現在去幫裏喊一聲‘我是月上梢’都不帶有人信的。”
“……”
柳梢覺得她除了放下屠刀，其他的跟以前也沒多大差別啊……想着，她還是去下了個變聲器搗鼓着，以備不時之需。
她這兒忙着搗鼓變聲器就顧得上游戲，幫會裏追殺白衣摧城和真若相惜追殺得熱火朝天，誰出面勸和就一起砍誰，最後跟刑天的人混戰起來。
刑天雖然也算是個大幫但沒風雷怒這麽大這麽專業，只能算是個中惡pvx，于是喊來惡人幫手，幾個幫會聯手讓風雷怒一見就樂了，找到理由拉上聯盟，最終演變成浩氣惡人野外大戰。
而沈瑤正興致勃勃的跟幫會裏一班不擅長打架的姐妹一起研究怎麽發帖去818白衣摧城和真若相惜，直接給他們兩人搞到臭。
看到她這麽有精神，柳梢也就放心了。
等她搗鼓完變聲器切回游戲，手指頭一個哆嗦連摁了幾個鍵讓屏幕上的柳小梢一陣抽搐——她身邊，站着清歡昨日。
他上線了？
世界上這麽熱鬧，他沒看見嗎？跑她這兒來杵着幹嘛？？
昨晚那句“你是我回到這個游戲唯一的理由”瞬間就又紮進腦海。
她一動，清歡那邊的密語也就跟着過來——
【私語】清歡昨日：小梢，你回來了。(*^__^*)
【私語】柳小梢：…………
現在是這麽悠哉的打招呼的時候嗎？？
她才一動丫就立刻密過來，該不會一直盯着屏幕等她呢吧？？
她抖抖索索的打字：
【私語】柳小梢：二師傅……你在等我啊……？
【私語】清歡昨日：是啊。(*^__^*)
——是你個頭啊！你不忙嗎？難道沒人找你嗎？現在這種情況你一上線估計私聊都得被刷屏刷爆了吧！！
可是無論內心多麽翻滾糾結，作為柳小梢的她什麽話也不能說啊！！
【私語】清歡昨日：今天上線有點晚，不知道你已經來了，下次我會盡量早點。
【私語】柳小梢：…………
柳梢無語，她是再了解清歡的作息不過的，這個時間他已經是一上完課就趕來了吧？文化高校自然不像藝術高校時間這麽松散，他打算怎麽再早點？
【私語】清歡昨日：小梢你日常都做完了嗎？
【私語】柳小梢：我……沒……
她怎麽覺得連撒謊的力氣也沒有……
【私語】清歡昨日：那我們去做日常吧，看你身上基礎裝備已經都有了，真慚愧你滿級的時候我都沒陪着你。
【私語】柳小梢：不……那個……
真若相惜和白衣摧城正在風口浪尖，清歡就這麽悠哉悠哉的跟她去做日常真的好嗎……？
哥們你頭上那頂綠油油的帽子真的好顯眼，路過的人都在圍觀你啊……
【私語】清歡昨日：小梢你不喜歡做日常？那我也可以開團帶你打副本……
【私語】柳小梢：不，還是日常就好了！
這時候開團？那不是進團給人當猴看？
比較之下柳梢覺得還是去做個大戰好了，大家速刷速走幹脆利落。
【私語】清歡昨日：好，那我就喊人了。(*^__^*)
清歡甩過來組隊申請，柳梢剛猛然驚覺他說要做什麽，想說自己來喊就可以了，清歡的喊話卻已經出現在世界上：
【世界】清歡昨日：【大戰！英雄無量山！】大戰來t來治療——
orz。
果然，世界上瞬間又掀起了新熱潮。
【世界】五仁包子：啊啊啊我看到誰了！！清歡啊！！清歡你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媳婦都跟人跑了啊！！
【世界】惜舊夢：清歡我們就知道你不會一聲不響的afk！歡迎回來！
【世界】白羽绫：真若相惜！清歡現在在線，你敢出來說清楚嗎！
【世界】打打醬油：清歡昨日又是誰啊？
【世界】娃都打醬油了：【清歡昨日】這不是真若相惜的情緣嗎？？
【世界】風一樣的男紙：卧槽年度大戲啊！！
【世界】玲珑佩：【真若相惜】你正牌老公上線了！敢跟白衣摧城出來說清楚嗎？
柳梢一點也不想跟清歡去大戰了啊……好可怕……
可是再看當事人卻淡定到無以複加，仿佛根本就沒有開世界頻道，只是喊了那麽一聲就開始接受申請往隊裏加人——
【隊伍】狐貍在哪裏：年度大戲男二號！！我可以采訪你嗎！？
——狐貍在哪裏被踢出隊伍。
【隊伍】娃都打醬油了：哥們綠帽子戴的爽嗎？
——娃都打醬油了被踢出隊伍。
一連進隊幾個似乎都是來看熱鬧而不是想打大戰的，清歡絕口不提閑雜事，繼續加人，繼續踢。
柳梢被他的态度弄得有點莫名其妙，瞧着他這也不是對現狀一無所知，卻根本是視而不見。一副好像真若相惜不管做什麽都跟他無關的樣子，也不像是被甩受了刺激。
隊裏的人來來去去，柳梢趁又只剩他們兩個的時候忍不住問：
【隊伍】柳小梢：二師傅……你跟你情緣……？
她真的不想在意，可是是人都有好奇心的啊，尤其是清歡和真若相惜……啊啊其實她沒法不在意的啊！
【隊伍】清歡昨日：啊……讓你見笑了。
【隊伍】柳小梢：不……
——說重點啊啊！！她想聽的不是這個啊~~！！
清歡一句避過繼續加人，柳梢只得死心，又突然想起什麽，連忙說：
【隊伍】柳小梢：二師傅，你現在沒有需求，不是每天必須清cd的是嗎？
【隊伍】清歡昨日：是啊，我只是想來陪你。
額，她也無視掉這句好了……
【隊伍】柳小梢：那可以陪我黑一個cd嗎？
【隊伍】清歡昨日：好啊，你要救場？
【隊伍】柳小梢：嗯，能把隊長給我嗎？
隊長被轉交過來，柳梢立刻組了沈瑤和之前被白衣摧城黑了cd的那兩個野人。
沈瑤愕然轉頭盯着柳梢：“這什麽情況！？卧槽你把他勾搭上了？？”
柳梢沉重的盯着屏幕，“別問我……我現在一點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隊伍】風一樣的男紙：謝謝兩位啊，真不好意思還要黑你們的cd！
【隊伍】玲珑佩：嗯，謝謝你們~~！還是好人多~~！(^o^)/
沈瑤也裝模作樣的在隊裏打了個：謝謝。
倒是清歡見了沈瑤有些欲言又止——
【隊伍】清歡昨日：瑤姬……
【隊伍】瑤姬畫情：別問，問了我也不會說。你如果堅持我現在就退隊。
清歡于是不再說話，看樣子大概已經在沈瑤這裏碰過不少釘子，清楚不會有什麽結果。
一行人默默飛無量山，氣氛頓時變得沉重詭異，柳梢實在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其實她可以想到月上梢“afk”以後清歡也許會找她的。只是還有什麽好找的呢？
沈瑤什麽都沒說過，但她一定默默擋下了很多。
終于隊裏的兩個人還是沒有忍住人類追逐八卦的天性，進本之後開始聊起來——
【隊伍】玲珑佩：說起來【清歡昨日】不是那個小三的情緣嗎？【瑤姬畫情】又是渣男的媳婦，你們倆既然都被三了，剛好也湊一對氣死渣男和小三啊。
【隊伍】風一樣的男紙：這主意好啊！
【隊伍】瑤姬畫情：別，姐姐我算怕了男人了，從今以後堅決不在游戲裏找情緣！
【隊伍】風一樣的男紙：別啊，妹子別看不開啊，好男人還是有很多的，像哥這樣的就是！
沈瑤無視了這位風一樣的男紙的熱情自薦，話鋒一轉：
【隊伍】瑤姬畫情：哎，清歡，這是你徒弟吧？真若相惜不是還為這鬧騰過嗎？不如還是你倆湊一塊兒呗。
【隊伍】清歡昨日：別說笑了。
他的聲音淡淡的，還像過去一樣和煦，帶着點無奈，只是聽不出真實情緒。
玩笑開不下去，一行人速度撸完老二老三，互相加了好友各自散去，隊裏又只剩他們兩個。
【隊伍】清歡昨日：小梢，你然後打算做什麽？
——做什麽你都要陪着嗎？？
柳梢好糾結柳梢好郁悶，可是她又說不出什麽，想了半天發覺自己自從玩了小號之後根本每天上線都是無所事事的閑晃也沒什麽追求。
【隊伍】柳小梢：我大概練練采集和制作吧……
——這樣你也要跟着？
【隊伍】清歡昨日：生活技能？你都在練哪個？
【隊伍】柳小梢：全部……
【隊伍】清歡昨日：那體力精力一定不夠吧，我也去庖點肉，幫你做體精小吃。
……日。
清歡你到底在搞毛啊……？
“梢梢快看世界！真若相惜又出來哭喪了！”
沈瑤一句話讓柳梢的注意力又回到世界上，在那千篇一律的讨伐中果然看到了真若相惜的身影——
【世界】真若相惜：清歡你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不回複我？你也相信別人那些栽贓嗎？他們都不相信我，可是你應該相信我——我跟白衣摧城真的沒什麽的，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捕風捉影的來針對我？我們清清白白的，我做錯什麽了？qaq
柳梢頓時目瞪口呆掉了下巴——這樣都能睜眼說瞎話！？
她是把別人都當瞎子吧？？這是對人民群衆智商的侮辱！！
沈瑤冷哼了一聲，大快人心的說：“白衣摧城被殺的下線了。”
柳梢這才慢慢合上嘴巴，原來如此——丫一下線你就開始澄清，真是神一樣的打臉。真可惜白衣摧城沒有看到。
柳梢再看游戲裏的清歡，心情又複雜了幾分。
看到清歡被渣到如此，她為什麽一點也沒有爽快感？
她看不到清歡此時的聊天窗口上都在進行着怎樣的刷屏，就像她再也看不透清歡在想些什麽。他就像依然不知道世界上發生的一切，超然世外，淡淡的問她：
【隊伍】清歡昨日：小梢，你有yy嗎？
【隊伍】柳小梢：嗯……有。
為什麽不說沒有呢？這一刻，她是不是甚至在同情着清歡呢？偏偏遇上真若相惜，他也是個悲催的孩子啊……
柳梢報了yy號，被拉進一個似乎是新建的名為【小梢】的頻道。
熟悉的聲音低低叫了一聲“小梢”，柳梢微微恍惚，都不記得多久沒有聽過他的聲音，那麽熟悉，卻又遙遠，只覺得喉嚨一堵，輕輕敲出：
柳小梢：我沒麥。
“嗯，沒關系。就挂着。”
他們兩個人挂着yy，在同一個地圖你挖草我庖丁安安靜靜。
柳梢有點恍惚，好像有許多問題想問，卻又想要安于現狀。
突然yy裏響起叮咚的滴水聲，柳梢不等去看，就聽到yy裏真若相惜抽泣的聲音——
“清歡你真的不理我了？所有人都不理我了，連你也是……（抽泣）你以前難過的時候，是我陪着你的呀，現在你要丢下我了麽嗚嗚……”
那壓抑的，細細的哭聲，極盡了委屈和柔弱。
沈瑤一眼就瞪過來，可是柳梢竟然感覺不到生氣了。
是不是看她鬧得多了，也就麻木了。她只是聽着清歡那溫潤柔和的聲音透着濃濃的無奈和疲憊，“相惜，別說了……”
那一聲帶着鼻音柔柔的“清歡~~”，清歡終是輕嘆一聲，“說吧，你要我怎麽做？”
“清歡，你陪我離開風雷怒嘛，我們去惡人好不好？我們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柳梢只覺得自己的心又一次提了起來，連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麽，還有什麽可以擔心。
可是當她聽到清歡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得讓她以為這一次他應該會拒絕時卻終于開口說：“好吧，最後一次，我跟你去惡人。但是以前的事，我忘不掉。”
她的心也終于跟着沉下去，只有一絲苦澀和無奈浮上來——清歡啊，你到底，還要讓人失望幾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