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用心不是用眼睛
第二天上午9點鐘藜夏提着旅行箱下樓,早已在樓下等候的司機小王連忙下車幫藜夏提箱子。拉開黑色商務車的車門,藜夏才發現坐在後座上的于凜冽。正打算關門坐到副駕駛座,原本閉目假寐的男人伸手将藜夏拉上車,藜夏只得上車坐好。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飛機坐落在馬爾奔薩國際機場。陌生的國度,周圍充斥的陌生的語言。于凜冽看了一眼安靜跟在身後的藜夏,微微皺眉,伸手将藜夏的小手牽住。藜夏剛想抽手,于凜冽沉聲說,"一會兒擠散了小心被賣掉。"藜夏怔了一下,乖乖被于凜冽牽着,某男心情大好,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機場外有接機的車子,輕微地暈機加上長途飛行實在疲倦,一上車藜夏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腦袋歪在車窗上,皺着眉,似乎很不舒服。于凜冽輕輕将藜夏攬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藜夏身上有淡淡的栀子花香,很細微不是香水那樣濃烈的香氛,卻很宜人。
車子開到下榻的酒店,藜夏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于凜冽輕聲說,"開到停車場就可以了。"
藜夏張開眼睛,發現四周光線很暗。擡起手臂,有東西滑落下來。耳邊響起好聽地男低音,"睡好了?"
藜夏揉揉眼睛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車子裏,自己正靠在于凜冽懷裏。腦袋嗡的一下炸開了,小臉兒暴紅,"我……我睡着了,你應該叫醒我的。"
"看你睡得沉,就沒叫。"于凜冽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肩膀,"餓了嗎?"
藜夏點點頭,撿起剛才蓋在她身上的西裝外套,遞給于凜冽。于凜冽接過外套穿在身上,打開車門,"走,帶你去吃飯。"
安靜地用餐,藜夏吃的不多,剛打算放下刀叉,于凜冽将兩只意大利餃子放在她面前,"嘗嘗這個。"
餃子的餡料與通常吃到的餃子很不同有:菠菜、檸檬碎、培根、幹酪……而且外面還澆了濃郁的咖喱汁。雖然吃起來怪怪地,卻很美味。藜夏剛吃完餃子,面前又多了一份提拉米蘇蛋糕,褐色地可可粉散落在松軟的蛋糕上,還裝飾了鮮紅的櫻桃十分誘人,"吃。"
藜夏只好拿起小巧的銀湯匙,舀起蛋糕送到嘴裏,吃了一半她放下湯匙,"我真的吃不下了。"
于凜冽也用餐巾試試嘴角,站起身來。回到客房門口,"換件衣服,半個小時後去秀場。"
"哦。"藜夏點點頭。
回到房間藜夏發現自己的行李已經被送了上來。打開箱子,拿出一條白色哈倫褲和一件孔雀藍木耳邊雪紡衫(這件衣服是藜夏自己設計的,雖然是服裝設計師,但是平日要工作都穿得比較低調,所以一直沒機會穿。出發前她就料想到一定會到秀場,所以特意帶了幾件設計感強的衣服,不要自己跟其他設計師太格格不入。)
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門。藜夏打開門,于凜冽被眼前的漂亮女人吓了一跳。藜夏化淡妝,沒有染燙過的長發挽成蓬松的發髻,她平日不常穿的豔麗顏色将她雪白的肌膚映襯得吹彈可破,那副古板的黑框眼鏡也換成了無框眼鏡,為她增添了幾分知性美。三公分高的羅馬鞋,既顯高挑又适合走路。
"要出發了嗎?"于凜冽點點頭,藜夏折到房間裏拿了一只大包包才出來。
"走了。"于凜冽牽過藜夏的手。一直覺得她不過是樣貌清秀而已,沒想到她可以美得這樣奪目。
現代感十足的米蘭國際展覽中心由鋁合金跟玻璃建成,在夜幕中晶瑩剔透,像是一座童話王國。于凜冽牽着藜夏走近一個展廳,出示過邀請卡之後才走進去。
坐在前排嘉賓席上,環視四周,來參加米蘭時裝周開幕的都是世界頂級的設計師和時尚風雲人物,他身邊小女人卻絲毫不顯遜色。于凜冽才開口,"平時為什麽不打扮。"
"外表的美麗都是膚淺且容易逝去的,只有內心的美麗才是永恒的。"記得小時候生活拮據,藜夏總是沒漂亮衣服穿,小朋友都不怎麽願意跟她一起玩兒,她哭着向媽媽要新裙子,媽媽揉着她的頭發輕聲說,"藜兒要記住,因為你打扮得漂亮才願意跟你在一起的,不是真的朋友,真正喜歡你的人,無論你是美是醜總會待在你身邊,因為喜歡是用心不是用眼睛。"小時候還不是真正地明白,等到長大一些才懂得,媽媽說的沒錯。所以即使自己是很棒的造型師,也不會刻意打扮,她希望可以遇到一個對的人,喜歡她是用心不是用眼睛。
"至少外表要招人喜歡人家才願意去探索內心。"于凜冽揶揄道。
"真的喜歡是用心不是用眼睛。"藜夏淡淡地回答。
這時嘉賓席的燈光調暗了一些,聚光燈打到T臺,動感十足的音樂響起,觀衆席都安靜下來。于凜冽皺眉,是什麽時候自己被藜夏吸引--那時她看起來是那麽不起眼,還帶着一副難看的眼鏡,那句話回蕩在耳邊,"喜歡是用心不是用眼睛。"是喜歡嗎?于凜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連忙否定:不是的,只是吸引而已。自己什麽漂亮女人沒見過,怎麽會喜歡她。
米蘭時裝周向來都是時尚界的晴雨表,而這場發布會--ALEXANDER MCQUEEN,是英國的時尚教父亞歷山大麥昆所創立的品牌,一向以設計大膽剪裁大氣而著稱。于凜冽看看身側的藜夏,她在手中的速寫本上寥寥數筆就将模特身上的服裝勾勒出來了,很寫意的筆觸,只将自己欣賞的部分着重描繪出來。
兩個小時後發布會結束了,藜夏也合上速寫本,她記錄下來十幾幅中意的作品。于凜冽拿過她的速寫本,她的美術功底絕對深厚,"畫的不錯,怎麽不去當畫家。"
"學費太貴,況且工作不好找。"藜夏淡然道來,像是談論天氣一樣随意。
于凜冽的心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一瞬間地窒息。他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就這樣注視着面前嬌小的女孩子,說不出的心疼。
藜夏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滞,扯出一個笑容,"不用這樣看着我,我很好。"
于凜冽伸出手将她抱在懷裏,"女孩子逞什麽強,哭鼻子不是你們的專利嗎!"人來人往的會展中心裏,高大英俊的男人擁着嬌小美麗的女人,定格成一個溫馨的畫面。
藜夏眼圈有些紅,卻不曾掉淚,微不可聞的嘆息,"哭有什麽用,有那種精力,還不如想想該如何解決問題。"在她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哭一哭撒撒嬌就可以解決問題的經歷。成人的世界跟孩子差不多,笑就是贏了,哭就是輸了,她不想輸,所以再苦再委屈也會以笑相對。
于凜冽第一次知道原來有那麽一個人,她不哭會比哭出來更讓人難過,越是堅強越讓人心疼。
"抱夠了嗎……你弄疼我了……"藜夏輕聲說。
于凜冽才發現自己将她抱得太緊,松了手,一聲不吭,牽起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