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鳴三件套]藍色荒野

第8章 ☆、九尾篇

佐助坐在藤椅上，搖晃兩只小短腿，眨眨眼睛，眼巴巴看着路的盡頭。

一個身材高大，長頭發的男人經過這裏。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剛剛洗完澡，□□着上身，脖子上搭了一條毛巾，頭發在地板上留下不少水痕，夕陽照在他的肌肉上像是塗了一層蜜一樣。他對佐助說：“看什麽看，跟個女孩子一樣。”

佐助轉頭眯眼睛，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男人眼裏有暗光閃過，把手裏桃子扔給佐助，“柱間說給你的。”

“……謝謝斑爺爺。”

“你信不信再管我叫爺爺，我就掐死你？”

男人也眯眼睛，看起來和佐助神情真有幾分相似。

斑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大發善心，讓一個八歲不到的小鬼來到自己的地盤。

自己已經從宇智波族長的位置上退下好久了，本來在終結谷頤養天年，但人年齡越大越容易心軟，新任的族長宇智波富岳帶着他的妻子拜訪自己，說自己和妻子工作繁忙，能否請自己替自己照顧一下幼子佐助。

在富岳後面的小男孩怯生生的，對着他腼腆的笑了笑。

他本來也是不同意的，沒想到柱間卻眼裏冒了光，對小宇智波招了招手。細細打量了小宇智波，對他說：“佐助和你小時候長的多像啊！留下來吧，吧，吧，吧。”

富岳連忙說謝謝初代火影大人。

他別過頭，有些惱怒柱間替他下這個決定。但柱間說的話也不能不慎重考慮，只能甚為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從此後，宇智波佐助小朋友早上被他哥哥帶到這裏，晚上再由他哥哥接回去。

從此，斑的生活也變了樣子。

斑和柱間的查克拉可以保持容顏不老，雖然年紀已經可以做佐助這小子的太太太爺爺了，但是聽見佐助叫自己爺爺，還是微妙的覺得不爽。

“你可以叫我斑叔叔。”斑咳了咳，教導小孩子。

佐助一臉為難，顯然不能對着這張臉叫出“叔叔”二字。看見佐助這幅為難的樣子斑又冒火，眼睛剛一眯，就被人從背後按住了肩膀。

“你呀……”柱間搖搖頭，看着斑的表情，咽了咽口水，還是說完後面的句子，“你都這麽大歲數了，和小孩子計較什麽。”

自從佐助來了，這句話就成了柱間的口頭禪。

吃飯的時候把自己喜歡的番茄留給佐助，面對冒火的斑說的是這句；找他一起去活動筋骨的時候他說沒空，轉頭坐在佐助旁邊給他講故事，解釋的也是這句；最可惡的是有一次晚上柱間沒有回來，他披着衣服去找他的時候，看見柱間躺在搖椅上，佐助縮在柱間懷裏——他把佐助扔回自己的房間，柱間揉揉眼睛，無視他随時可能引爆的脾氣，也是這麽無奈的說了一句：

你都這麽大了，和佐助計較什麽。

荒唐！

可笑！

斑後悔自己當時太過好心，引了一個小魔王回來。

當然，宇智波佐助得罪他的事情，還不止這些小事。

那件事足以讓斑一輩子記得這個小鬼了。

宇智波佐助放走了自己最愛的寵物——九尾。

說道這裏就不得不提到佐助的協同犯罪者，四代火影的寶貝兒子，漩渦鳴人。

四代火影不僅是最年輕的火影，也是最為浪漫的火影。他少年成名，二十多歲擔任火影高位，在火影位上不過幹了幾年，就把位子傳給了第五代火影宇智波帶土，然後帶着嬌妻四海雲游。

夫妻兩人過着神仙眷侶一般的生活，卻把鳴人這個小皮蛋留在木葉。

鳴人一般是由現任火影和暗部隊長卡卡西看護，某天偶爾發現終結谷這個好地方，而且還有個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小孩子在這裏住，一下就愛上了這個地方。

鳴人小小年紀十分有志氣，看見初代火影也毫不客氣的說，“我以後會成為火影！比以往火影更強大的火影！”

柱間頓時覺得新的火之意志在村莊裏成長，孩子們都如此有理想，真是不枉費當年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彼時佐助淡淡瞄了一眼吵鬧的金發小子。佐助和鳴人不同，小佐助的夢想很簡單，變得和哥哥一樣強，得到爸爸的認可，保護自己重要的人。

柱間聽到佐助所說，若有所思，看向旁邊一言不發的斑。夕陽照在斑的長發上，這個平時板着一張臉看起來非常不好相處的男人眼裏竟有幾分溫情。

“看見他們……總是能想起當初的我們啊。”

斑吃完桃子，将桃核當做石頭，擺出打水漂的姿勢，向遠方扔去，撇嘴眼裏卻帶着笑意。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比他們強多了。”

之後帶土和卡卡西工作忙，無人看管鳴人，鳴人沒事就跑到這裏來玩。一來二去，也和佐助成為好友。兩個孩子正是皮實的年紀，趁着兩個大人不在就進行終結谷的探秘，柱間的花房被摸得通透，可是還不夠，兩個小家夥瞄上了斑的寵物。

選擇在終結谷安家也有獨特的考量。斑喜愛飼養動物，從鷹到蛇到猛虎，越是兇猛的動物馴服起來就越有成就感。柱間喜歡園藝，沒事侍弄侍弄花草，當然他的花房也包括各種□□藥草——柱間的另一大愛好就是懸壺濟世。兩人的愛好一武一文，但都是需要巨型場地作為支持的，因此選擇在終結谷這處有山有水有林，還有兩人的巨大雕像的地方安家。

斑最引以為豪的寵物不是那些猛虎野獸，那些雖然看着兇猛，但三流的忍者都可以解決掉它們。斑養的是尾獸。傳聞六道仙人講十尾分為九份，分別是一到九尾，每一個尾獸都有開天辟地的厲害。

在終結谷，斑就豢養了七只。一尾在沙忍，八尾在雲隐，斑的想法是集齊九只尾獸召喚十尾，結果柱間死活不同意斑去人家那裏奪回尾獸。後來，也就作罷了。

佐助剛來的時候，斑就警告過他，他關尾獸的地方是禁地，沒事不要去那裏。斑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那裏有漩渦一族的封印，除了世上幾個稀少的漩渦族人還有他和柱間，無人能進入。

一時沒留意到沒到八歲的鳴人，也算半個漩渦。

佐助和鳴人咬耳朵，“要不要去看看尾獸？”

鳴人睜大眼睛，“尾獸？”

“就是你想的那個尾獸！那麽大！那麽厲害！”佐助比劃着，看着鳴人越來越激動的小臉笑了，“如果你不怕的話，我們就去！”

鳴人還是第一次被兄弟如此信任，小男孩腦子裏都是龍與勇士以及種種冒險故事，興奮的臉都紅了。

“好！”

鳴人少時就對四代信誓旦旦，自己忍道是說到做到。佐助身為宇智波，行動力也不用多說。兩人鬼鬼祟祟謀劃，挑了一個斑絕對不會追出來的時間，偷偷摸摸來到了斑的禁地。

鳴人還有些猶豫：“他們真的不會追出來？”

佐助眨眨眼，“他們在屋裏面……沒有幾個小時不會出來的。”

“他們在做什麽？”

佐助有些別扭的說，“就是那種事情！”

鳴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看着佐助的眼光有點羨慕，也有點崇拜。佐助只比他大一點，看上去卻很厲害，懂很多東西。當然他不知道的是，佐助其實也不太懂，不過他宇智波的天賦總讓他不懂看上去也是很懂的樣子。

佐助向前走去，留給鳴人一個背影。

鳴人在後方對着佐助揮舞起拳頭。他是遇強則強的人，此時已經下定目标，将來一定要趕上佐助！

瀑布後面還有一方洞穴，裏面陰森森，頗有幾分恐怖氣氛。一開始便有封印，鳴人咬破自己手指滴在上面，兩個人才得以前行。洞穴裏根據高低地形設置了栅欄，裏面關着尾獸。濕潤的地上是一條羊腸小路蜿蜒的通向裏面。兩個人緊挨着對方向裏面走去，雖然黑暗卻也安靜，時不時向左右的監牢看去，根據裏面的尾巴判斷是什麽尾獸。

偶爾有銅鈴一樣大的眼睛睜開，尾巴甩過一陣陰風，然後又歸于沉寂。

來之前佐助和鳴人就已經說好，這次要看就看最厲害的尾獸——九尾。說來這九尾也和鳴人有幾分淵源，當日斑捉來九尾，後被初代封印在水戶身上，之後水戶傳給玖辛奈，玖辛奈生鳴人的時候難産，不得已只能将九尾一半查克拉拿出，自此九尾分為陰陽兩部分，在玖辛奈體內的時陰九尾，陽九尾又被斑拎着耳朵關在終結谷。

只是這些淵源，鳴人并不知道。斑當時初見鳴人似乎也忘了這茬。

洞穴最深處一方空地，籠子也比前面的更大，黑魆魆的巨大陰影趴在地上。佐助吐了個小火球在指間旋轉，鳴人就着亮光掰着手指數着尾巴：一， 二，三……九……

雖然不太清晰，但也能分明的看見九尾皮毛是橘黃色的，油得發亮，兩個又長又尖的耳朵聳拉着。九尾動了動尾巴，咧開嘴看着兩個人：“小鬼，你們竟然來到這裏了。”說一句話就吹起不少灰塵。

“啧，又是一個宇智波，咦……你是……”它看着鳴人眼睛眯緊，“你竟然來了？”

鳴人指着自己，“你認識我？”

九尾咧嘴，露出腥紅的嘴肉，狐貍眼眯眯着，怎麽看怎麽是一副要算計人的樣子。

九尾笑而不語，然後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故事說起來就很長了。

佐助還保留着每晚讓哥哥講故事的習慣，鳴人每天也纏着卡卡西給他講故事。故事裏的英雄生活在亂世，開創木葉，一個個盡是風流英雄。

九尾講的故事和鼬和卡卡西講的故事不同，那些被歷史淹沒的真實，大家都沉默裝作不知，但總有人還記得。

比如:

“不信你們可以問柱間，只要有人現在斑身後，他就尿不出來。”九尾一只爪子撐着頭，咧嘴笑道。

“如果你把我放出去，我就告訴你那個故事的結尾。”九尾說。

“如果你把我放出去，我就告訴你玖辛奈的秘密。”九尾加大籌碼。

“放心吧我逃不出去，只是很久沒出去了想活動一下。”

鳴人有些猶豫，佐助一開始攔着鳴人，從聽見那個故事就開始猶豫。

畢竟講的主角是當時身為宇智波族長的斑，當年終結谷終結發生了什麽？為什麽終結谷會叫終結谷，而又是又什麽斑和柱間住在這裏？

這些疑問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大人對此都語焉不詳。

佐助眼睛亮亮的。

九尾咬牙。

一陣黑霧閃過，體型龐大的九尾變小了……小到身高連鳴人的膝蓋還不夠。九尾睜着大眼睛，爪子搭着栅欄，聲音也變得脆脆的:“求求你了T_T”

斑躺在柱間身邊。

柱間舉着一本叫做“如何用植物養出一顆蛋”的書，他用手指纏着柱間的頭發玩。

平常得像每一個事後。

今天和以前沒什麽兩樣，柱間在他身邊，終結谷的瀑布也在，佐助不知道去哪玩了也不管他，但就是不知道怎麽回事覺得有點不對勁。

柱間放下書。

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接着他眼皮一跳。

九尾維持着那副小身形，四只短腿捯饬着比鳴人還快。

他耳朵一跳對鳴人喊:“斑來了快點跑！”

鳴人吓得一機靈，跑得更快了。佐助腦袋閃過什麽，他突然停住腳步，看着兩個向他走來的衣衫不整的男人。他們比他大得太多，壓迫感太強，身軀幾乎遮擋了太陽。

佐助要擡頭才能看見他們的眼睛，從這裏可以聽見終結谷的瀑布轟鳴聲，遠遠的可以模糊的看見兩座雕像。

佐助突然想起來那本書寫什麽了。

宇智波斑，于終結谷卒。

佐助偶爾也會抱怨斑脾氣不好，鼬每每點佐助額頭，他哄你玩呢。怎麽說也比你大這麽多，怎麽可能真和你生氣。

佐助撇嘴。

每次柱間替佐助說話，斑都會抱臂，閉着眼睛說：“我哪有和他生氣，哪有大人和孩子生氣的。”

佐助向斑做鬼臉。

那時候還不相信，這次看見了斑的臉色第一次有了死亡的恐懼。

……

……

兩個人分別被趕回家禁閉，皮肉之苦也沒少吃，不過結果已經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九尾之前騙鳴人和它簽訂通靈契約，有了鳴人這個保護符九尾就大搖大擺和鳴人去了帶土家。

計劃通。

當時柱間聽聞事情經過，最後只能感嘆:“看來這孩子真的和九尾有緣。斑，你也別強求了。”

陽性九尾之前被封印在玖辛奈身體中，算是看着鳴人從一個綠豆大小慢慢成長，鳴人也因此受了九尾的影響，面上有貓須。

當時玖辛奈難産，一半九尾從體內抽出來，本來是打算封印在鳴人身上，後來被聞迅趕來的斑阻止。

斑當初和九尾簽訂契約通靈，雖然是強迫的，但好歹也看在六道仙人的面子上，也是有查克拉約束的。

說起來這又是一筆糊塗賬，當年水戶肚子裏的九尾也是柱間從斑手裏奪來的。

不過這些安排都沒和九尾商量過，看着鳴人單薄小身影攔在九尾身前，明明自己害怕的不行，聲音都在打顫，可還是對斑大聲說:“你對它不好，所以我要救他！”

斑挑起眉毛，漸覺這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這麽多年很少有人會和他這麽說話了。

九尾抖了抖毛，繞過鳴人，看着斑和柱間。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我們不如談談吧。”

九尾知道的不多，但隐約記得斑和柱間訂立了什麽約定，九尾對斑是讨厭又畏懼，對柱間是讨厭——不過要論人品靠譜程度，還是柱間比較靠譜。果然斑的臉色看上去就不太好，輕蔑的笑了笑，又看了看柱間，最後低下頭嘆了口氣。

看見斑不開心，九尾開心的笑了。

現在怎麽說世道也比當年公平多了。

九尾窩在帶土家溫暖的壁爐前，鳴人抱着它，不停的撫摸他背部的毛。它想對小鬼說別把我當寵物，可是那撫摸的力度實在是太好了，摸得它昏昏欲睡。

鳴人的小臉被壁爐映得通紅。

帶土凝重的看了看卡卡西，自從當上火影後他處理了不少難事，但這件事顯然是難事中的難事。只是想起斑發現九尾飛了的臉色，帶土就忍不住翹起嘴角。

鳴人倒渾然不覺。

“那個，九尾很厲害嗎？”他看着小小只的狐貍，懷疑的問。

帶土咳了咳，“你可以帶着九尾找佐助玩，畢竟這回也是有佐助的幫忙不是嗎？”

睡夢中的九尾打了個寒顫。

之後鳴人用血淚教訓終于找到認識宇智波的正确方式，簡單的說，他們是沒有什麽同族愛的，大的坑小的，小的坑大的，大概他們看見長得和自己相近的同族人吃癟的表情十分享受。

不過，他們偶爾也會聯合起來坑別人。

比如鳴人。

之後的鳴人的童年階段，就是在誤解和背黑鍋中度過的。今天九尾摘了柱間種的果實，明天九尾偷偷去搔斑的腳心，後天九尾跑到宇智波警衛部裏，用尾巴擋住标志上的團扇，不知道的還以為宇智波的族徽是一只狐貍……

九尾不教，鳴人之過。

每次犯下錯九尾都會可憐兮兮看着鳴人，水汪汪的眼睛看上去都要流眼淚的，鳴人這孩子素來心軟，險些相信這只狐貍。轉頭看旁邊的佐助，佐助裝作沒事人一樣，接觸到鳴人目光瞬間炸毛，簡直是不打自招，“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上次就是你用寫輪眼控制九尾去摘柱間爺爺的果子，結果柱間爺爺以為是我指使九尾幹的……”

佐助挑挑眉，”你有證據嗎？“

“九尾可以做人證！”

“得了把那果子明明它也肖想很久，柱間說丢了五個果子，可是我明明只讓他摘了一個……”

鳴人睜大眼睛，“你說謊！”

“你才說謊！”

九尾打個哈欠，躍上旁邊的樹枝，頭埋在尾巴裏面。

太陽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