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不是真的
第50章 這不是真的
警方一直在通緝趙禮程,但是卻始終沒有什麽有利的消息,這也就說明有人幫趙禮程藏了起來,不然不可能過了這麽長時間警方都沒有線索。是人他就得吃喝拉撒,但是從沒人見過趙禮程,這不是很奇怪麽?現在b市的各個要道也每天都有人把關,但并沒有發現他離開的跡象,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趙禮程還在b市,并且有人供應他吃喝。
陸惜傑記下了趙禮程的來電號碼,但是再撥過去時卻是無法接通。這人既然想要出國那麽肯定還會再主動聯系,可是他卻覺得一刻都難熬。只要想到母親不定在受着什麽樣的非人待遇,他就恨不得去弄死趙生河!
陸惜傑說:“陳源你幫我想想辦法,我再去讓萌萌試着接着找。它能準确地到市裏它一定也能發現其它蹤跡。”
陳源哪能放心讓陸惜傑一個人離開,便讓嚴肆過來開車帶陸惜傑回去,而他則直接去了市公安局。
陸惜傑坐在副駕位上沉默不語,嚴肆覺得這孩子身上有股說不出的危險感,明明他很安靜,但是卻像在醞釀着什麽狂風暴雨。他開始突然明白陳源的感情是從哪兒來,原來總有些人是特別的,他們跟你認識的的大多數差不多年紀的人表現得不一樣,所以才會特別吸引人注意力。
在醫院的時候嚴肆便覺得陸惜傑有種與他的實際年紀完全不相符的沉着,但是他覺得人不遇事時能表現得淡然些也不是沒有,可看到陸惜傑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鎮定,哪怕是表面上,他也覺得服了。
陸惜傑突然說:“嚴哥,麻煩你停下車。”
嚴肆看着陸惜傑抱着萌萌下去了,而這裏正是去往陳家村的方向。這裏是陳家村與市區的交界點,陸惜傑拍拍萌萌的頭,“萌萌,去找多多,找媽媽,找到了給你吃排骨啊。”
萌萌之前連走帶跑三四十裏,都已經要累成蠢萌了,但是聽到陸惜傑的話它還是搖晃着站起來開始四下嗅。陸惜傑仔細觀察着它的反應,不管面上如何淡定,揣在兜裏的手還是忍不住握得死緊。
嚴肆說:“陳源會找到阿姨的,你放松點。”
身體繃得這麽緊,隔着兩米都能感覺到了。
陸惜傑點點頭,跟着萌萌離開的方向走了一會兒,冷不丁擡起頭來。被緊緊盯住的感覺讓他向南看去,就見之前在l市見過的一個黃發外國人笑着看了過來。那人很快拿起手機給陸惜傑發了條短信,陸惜傑低頭看了眼信息,再擡眼時那人便不見了。
嚴肆發現異常忙問:“怎麽了?”
陸惜傑說:“有個外國人跟着我們,金發,身高應該跟你差不多。他剛才就站在那兒,我跟陳源在l市見過他。”
嚴肆朝着陸惜傑指的方向看過去時并沒有見到這樣一個人,但是陸惜傑這樣說他自然是要過去察看一下。他叫過陸惜傑讓他一起去,可陸惜傑卻說:“萌萌難得又找準方向,嚴哥你去看完再回來吧,我總覺着這附近或許能找着線索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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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惜傑說得很平靜,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可信一些。
嚴肆沒想過他會騙自己,又想着周圍人不少,陸惜傑應該不會有問題,這才過去看看,誰知他再回來的時候陸惜傑跟狗都不見了!還有他的車!
到底是陸惜傑自己跑了還是被人抓了?但是才這麽短的時間而已!嚴肆問了人才知道,是陸惜傑自己上車開車走了。他于是趕緊給陳源打電話,“我說你怎麽沒告訴我你媳婦兒會開車?他開我車跑了啊!靠!”
陳源并不知道陸惜傑會開車,就他所知他應該不會才是,但是這是怎麽一回事?
陸惜傑也知道他不該如此,但是看到信息上的內容他就管不了那麽多了。他一手控制着方向盤一手将信息轉發給陳源,之後猛地深踩油門,加快了速度往信息上的地址飚去!
陳源收到信息就知道怎麽一回事了,趙禮程那個王八蛋留了個地址居然說讓陸惜傑一個人去,不然就要給方靜注射毒品。這換了哪個做兒子的能忍?!陳源趕緊開車按照信息上的地址殺過去,後面有人喊他他也聽不見了。
沒一會兒,市公安局裏緊急出動了許多輛警車,剛得已喘口氣的趙生河又被控制在人群裏。
陳源在路上便給陸惜傑打電話,“小傑你不許亂來!我馬上就到你不能一個人去聽見沒有?”
陸惜傑已經拐入開往目的地的岔路口了,他挂斷電話将手機死死握在手裏,直至指尖泛了白也依然沒有松動油門。
短信裏留的地址是開辦在縣城裏的一處舊紡織廠,年初就已經賣給了一家汽車配件公司,陸惜傑開到那裏時卻并沒有将車停在那兒,而是直接開了過去!因為他跟萌萌都看到多多在不遠處一瘸一拐地趕過來!
多多似乎腿腳受了傷,走路有些東倒西歪,身上的毛也被弄得不像在家裏時那麽光亮,灰頭土臉的,不過陸惜傑跟萌萌還是一眼将它認了出來。陸惜傑一個急剎車将車停下,下去就把多多抱了上來。多多蹲在副駕駛位上直哼唧,聽起來又像是抱屈又像是在哭,但它很快又振作起來,兩只前爪扒着置物臺看向前方,完全就是要給陸惜傑指路的模樣。
其實也就是一條路筆直,陸惜傑一直往前開,多多也沒有叫出聲,看樣子應該是沒錯的。不過又往前開了大約五公裏之後就又出現茬路口了,陸惜傑于是開了門,多多也很聰明地自己跑下去,緊接着它就向右面的那條道沖去。
前方是幾間廢棄的板房,和還尚未施工完畢的幾幢二三層的小樓,看樣子停工的時間并不很長。陸惜傑下了車示意多多跟萌萌別叫,便悄然跟着多多接近一處尚未收尾的三層水泥樓。
二樓的主卧室裏這時有人皺着眉說:“丹尼爾怎麽還不來電話?”
趙禮程面色陰沉地看着坐在一邊興奮至有些癫狂的方靜,又看向那人,“你打一下問問不就知道了麽?”
那人似乎對趙禮程這種态度有些不滿,但并沒有反駁他,而是在問了窗口上坐着擺弄撲克牌的青年之後,便真的把電話打到了丹尼爾那裏,最後得到的回複是,陸惜傑還沒來。那人于是又問丹尼爾,“你确定他一個人往你們那兒去了?”
丹尼爾正是陸惜傑跟陳源在l市見過的兩個老外之一,這時聞言說:“ken是這樣跟我說的,但是他……什麽人?!”丹尼爾聽到腳步聲猛地尋問,結果外面那人一腳踢開門走了進來,在丹尼爾只來得及叫一個“你”字時,便一腳踢飛了他的手機!
而這廂,一直默不作聲坐在窗邊的青年卻冷笑一聲告訴趙禮程,“陸惜傑到這兒來了,丹尼爾那個蠢貨。”
此人剃着板寸,身形極為高壯,跟陳源比起來身高差不多,但是要比他更壯一些。而且明明天已經很涼,此刻卻也只不過穿個短袖t恤。他身上露出的手臂肌肉隆起,爆發力十足的模樣,下身則穿着迷彩褲跟軍靴,從窗臺取了個牛仔帽戴上。
陸惜傑擡頭時已經看見這人了,這裏四周都比較空曠,幾乎很難躲。他于是在門口頓了一下,叫多多跟萌萌回去。
趙禮程朝方靜努了下下巴,對之前打電話給丹尼爾的人說了句:“看住她。”之後朝着窗邊一勾手指,帶着那個梳着板寸的年輕人下樓了,只留下卧室裏一個看着傻笑不停的方靜,還有一個躺在床上睡得跟死豬一樣。
陸惜傑剛進了院就看見趙禮程身後跟着個人一起走了出來,他問:“我媽呢?”
趙禮程笑了一聲,似在嘲諷陸惜傑的天真,“你小子膽子倒是不小,怎麽陳源沒過來麽?我以為我之前說得很清楚,想要見你媽就必須讓陳源安排我出國。”
陸惜傑還是那句話,“我媽呢?”
趙禮程被他這種目中無人的态度惹怒了,擡手就要給陸惜傑一巴掌,結果陸惜傑迅雷般扭住他的手腕便狠狠一腳踢了過去,直接給趙禮程踢到了院裏。保镖見到他這模樣哪裏還能再讓他給老板身上加傷?丢下煙頭便朝陸惜傑攻了過來。
陸惜傑沒有他高,但是他比他靈巧,他一措身避過去單腳點在牆上借力一退,見旁邊有舊鋼筋直接摸過來一條短的甩手便揮。
趙禮程呸一聲吐掉了嘴裏的灰,擡腕看了眼手表說:“我要活的。”說罷轉身便進了屋。丹尼爾那邊電話沒人接顯然是出了麻煩,他們必須趕緊離開這裏。
陸惜傑卻把鋼筋狠狠一擲,那東西直接釘在了趙禮程前面!他冷聲說:“我媽呢?”
趙禮程被攔住腳步,氣得對保镖大喝,“還愣着幹什麽?!”
于是那人動了,陸惜傑也跟着動了,他松了松拳活動了一下指關節猛地出擊,但是卻又在對面的人出手格擋時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來并且腳下用力一踢,直接踹上那人的命根子!
那人雙手一格再也不敢大意,他摘了帽子朝着陸惜傑的臉上狠狠一甩,趁着陸惜傑短暫回避的空隙一腳踢向陸惜傑的胃!陸惜傑左臂屈起擋下這一擊,一轉身便把那人狠狠一個過肩摔!那人沒想到陸惜傑居然能有這樣大的力氣,但依舊用最快的速度從地上爬起來,陸惜傑這時使了陰招抓起一把沙子往人臉上一揚,照着那人的頸側便是一個帶着勁風的回旋踢,直接把那人踢得撞在了磚牆上。
空的一聲,剛進屋的趙禮程聽到這聲皺緊眉頭,心裏忍不住罵了句光長個子不長腦子的東西,随即他用最快的速度上樓,把地上睡得跟豬似的人踢醒,“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快點兒!”
看守方靜的人方才便知此地已然不安全,馬上把方靜扯過來,而地上的人則懶洋洋地爬起,還很自在地打了個哈欠,一臉散漫的樣子。但即便如此,趙禮程也沒敢說兩句,而是還算有耐心地告訴他,“喬林,我們得離開這兒。”
喬林是個混血兒,有一雙極迷人的眼睛,不過他眯着眼看人的時候卻會給人一種冷到骨子裏的感覺。他的耳朵輕微地動了一下,聽到外面的動靜,不由去窗口站着看了一會兒,然後全然沒有半點擔心同夥的語氣,笑着說:“趙總,麻煩下次有這錢都給我,這種蠢得只配做骨灰的人,還是少用為妙。”
趙禮程輕皺了下眉說:“走吧。”
方靜依然人很高興,她好像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無法自拔。趙禮程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打頭走了出去。喬林則在窗口繼續看了一會兒,然後從窗子向下一躍,他輕輕一點地,靈巧得就像只黑貓!
陸惜傑抹了把唇角上的血,看向只比自己高了半頭的人,而後他又看到大門一擰,趙禮程便從裏頭走了出來,在他身後則是拉着他母親的另一個人!陸惜傑見狀喊了聲:“媽!”喬林便迅速向前攔了陸惜傑一下!
方靜似乎聽見了這聲叫喊,但是她歪頭又聽了一會兒就沒有聲音了。而這反應明顯不正常。陸惜傑看得眼角通紅,趙禮程這時卻帶着助理跟方靜上了一輛越野車。眼看着車就要開出去,陸惜傑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院子裏的水泥袋子拎起來一腳踢過去。袋子帶着一片灰蒙飛向越野車,喬林飛起一腳又将它踢回了原地!
車子重新啓動,就在陸惜傑眼皮子底下開了出去,陸惜傑一咬牙翻身便要跳牆追上,喬林卻一把拉住了他,直接給他拽到了地面。陸惜傑急得不行,只能打!不過他不多糾纏,只要能逼退對方就用盡全力去追母親。
陸惜傑已然翻過了牆,但是他突然發現那車子居然停下不走了,直到迎面而來的兩輛黑色轎車與其錯過,那車才又緩緩調轉了一個方向。
黑色的車裏一共走下來八個人,其中有一個對趙禮程說了些什麽,這下趙禮程徹底不走了,他笑着讓這些人按着陸惜傑,當着他的面給方靜補了一針,而這一針之後,本來還挺興奮的方靜卻漸漸失去意識。
“趙禮程我草你大爺!”陸惜傑拼命掙紮,額頭上的汗就像沒擰緊的自來水一樣,滴嗒落到地下。他的聲音嘶啞,滑到臉上的東西已然分不清是汗還是淚了,亦或是血?
“留口氣埋了。”趙禮程笑得陰森,他讓人把方靜帶上,又重新上車了。
“媽!媽!我是小傑啊!”陸惜傑大喊,眼睜睜看着母親被帶上車,那車再一次調轉車頭就要走了。他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難道重生一次他逃過了劫難,卻要讓母親受難麽?那樣他還重生回來幹嘛!
“啊————!”陸惜傑突然一聲狂喊,所有的郁結突然不知該如何宣洩了。只要想到他曾經遭受過的痛苦,不能擺脫的夢魇和折磨即将要發生在母親身上,他寧願直接死了算了啊。
“小傑!”陳源不知在哪裏突然喊了一聲,緊接着所有人都看見有個小小黑影突然像只豹子一樣跑了過來,然後沒多長時間,趙停禮才開出去不遠的車上就傳來“砰!”的一聲,不知從什麽地方飛過來一塊大石頭把他的前擋風玻璃砸了!
“陳源?”陸惜傑恍惚中回過神,突然瘋了似的喊:“我媽,我媽在車上!”
“閉嘴!”之前被陸惜傑收拾的人狠狠給了陸惜傑一巴掌,陳源則以飛一般的速度直接躍到了趙禮程越野車的引擎蓋上一把扯住他的頭發将人從裏頭拖了出來,他一腳踩住他的手,将他的頭按在玻璃碎片上,只要稍微一用力,趙禮程的脖子就得被前擋風玻璃碎片對穿。
這絕對是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速度,以至于趙禮程跟旁邊的司機都沒有反應過來!喬林眼看不妙,反手就要去攻擊陸惜傑,陸惜傑發現奮力向右一撞,喬林被撞得身體微晃,而陳源卻在這個時候掰下手邊的玻璃咻一聲擲了出去,緊接着所有人就聽“呃啊!”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喬林身後的人眼睛被紮了個正着!
喬林躲得快,而他後面那人想碰又不敢碰,痛得不行的樣子,陸惜傑趁着這空檔猛然一掙,連忙一膝蓋踢在喬林肚子上。喬林剛要動,陳源便迅速地把趙禮程的頭向下壓了一些,趙禮程痛苦的哀嚎一下子飄向四周。喬林不得不停下,這時陳源告訴趙禮程,“他們有一個動,我就向下一公分,趙總看着辦。”
趙禮程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來了,他朝着左邊擺手示意手下快點說話不要讓外面的人動了,但是那手下一看這勢态不妙,很有些猶豫。陳源見狀掃過去一眼,默默地掰下了一塊玻璃,那人吓得當即朝外喊:“你們別動!都別動!”
陳源大喊:“小傑,快過來!”
陸惜傑隐約發現陳源額頭上全是汗,心裏突然一陣亂。他記得陳源很少會出汗,甚至連急促的呼吸都是罕見異常,就好像這人身上從來不會累。但是現在這是怎麽了?陸惜傑趕忙跑過去把駕駛位上的人拖了下來自己坐進了後座,他叫陳源進來。多多跟萌萌一直偷偷躲在暗處這時也跳上了車。
陳源卻有好一會兒沒動,直到陸惜傑懷疑他可能根本動不了的時候,他才咬着牙把趙禮程狠狠往裏一推,利落地鑽進駕駛位。
陸惜傑本來抱着後車座上的母親,這一下看趙禮程又回到了副架上,當時便忍不住抓着他的頭往玻璃上一陣撞!他失控地大喊:“人渣!王八蛋!去死吧你!”
趙禮程捂着頭,“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們好過!啊!我等着看你媽毒瘾發作!”
陸惜傑沒忘記那條短信,于是發了神經一樣從後座死死勒着趙禮程,就像他上次用皮帶差點勒死趙生河時那樣,只不過這次換成了手臂。
趙禮程不一會兒就開始翻起白眼來,失血加上頭被撞暈,沒一會兒他就沒有了反抗的力氣。
陳源說:“好了小傑,你不能弄死他!”
陸惜傑大喝:“憑什麽不能?!就因為王法嗎?就因為我們要合法行事所以才處處吃虧他們可以為所欲為但是我們就得處處被制!我真是他媽的受夠了!”
潛意識裏,陸惜傑也知道陳源是對的,可只要一想到母親可能會受戒斷反應的苦,他就恨不得當場殺了趙禮程。可也正是因為這種瘋狂,所以他沒發現,陳源額頭上的汗水沿着他剛毅的線條順勢而下,他一手把着方向盤,一手不由的緊緊揪住自己的褲腿。
還好這時候遠處有警車過來了,陳源停下了車,松口氣的樣子朝對面的嚴肆招了招手。
嚴肆看見陳源的模樣眉頭一擰,不過這時候顯然是方靜的問題最大。他一把接過陸惜傑懷裏的方靜放到急救車上,而趙禮程也被相繼過來的警察控制住了。
陸惜傑跟多多還有萌萌都下了車,唯有陳源沒動。但是就在陸惜傑出聲要問問他怎麽樣了的時候,陳源卻突然下了車。他的步伐有些滞澀,陸惜傑這才突然發現今天天陰得厲害,不但濕氣重,就連風也是吹得異常兇猛。
陳源後來也坐上了急救車,他就靠在車座上休息。陸惜傑此時則手一直把着母親,但是他的目光卻沒有一刻在陳源身上遠離。
陳源并沒有告訴陸惜傑,他到了短信上說的那個地方并沒有見着他而是遇上了八個打手,他也沒告訴陸惜傑,那些人為了阻止他離開把他的車開走,他更沒告訴陸惜傑,為了在最快的時間內找到,他幾乎是不停地在跑。他只是給嚴肆打電話,跟他說:“去現場找找有沒有藥瓶之類的。”方靜行為失常應該就是因為他們給她打了什麽藥不是麽。
不過陸惜傑到了醫院之後還是從那個嘴快的醫護人員口中得知,陳源到底為他做了什麽。因為那個小護士對他說,他們當時就是按着血腳印找來的,那腳印從那個舊針織廠開始,一直到他們相遇的地方,而那個針織廠裏,到處都是血跡。
陸惜傑見母親還沒醒過來,便去推開處置室的門。小護士告訴他陳源剛才就在那兒包紮完傷口休息。
為了更加準确地判斷方靜體內的毒品成份和含量,院方取了她的頭發跟唾液還有血液來化驗。而在化驗結果還沒完全出來前,陸惜傑的精神還是一直緊繃的,因為他無法想象母親也許會像上一世的他一樣,受毒瘾的折磨。
陳源大概能理解這種心情,所以他躺在床上并沒有想過陸惜傑能過來看他。但是門推開之後進來的,确實是陸惜傑。于是他靠到床頭問:“阿姨醒了?”算起來離開那片事發區都已經有三四個小時了,方靜醒來了也說不定。
陸惜傑坐到他床邊,突然一把摟住了他,旋即說:“我來的時候還沒醒。”
陳源撫了撫陸惜傑的背,“阿姨不會有事的。如果是純度高的毒品,猛然用注射的方式很容易猝死,畢竟阿姨以前沒有過用毒史。但是你看阿姨看起來身體狀況尚可,而且你已經為她盡量争取時間了,所以咱們要往好的地方想。”
陸惜傑點點頭,強抑住眼裏的澀意,問陳源,“腿還疼不疼?”
陳源笑說:“沒什麽,過幾天就好了。你要實在心疼就幫我摸摸?”
陸惜傑說行,當真開始幫陳源捏腿,結果也就是十五分鐘的功夫,外面突然有人喊:“方靜,方靜你不能跑啊!”
那是護士的聲音!
陸惜傑吓得趕緊沖出去,就連陳源也不顧一瘸一拐下了床,結果一開門,他們就看見方靜臉色詭異的紅潤,而從她病房裏出來的李主任更是,一臉尴尬的要命的表情!
陳源趕緊問:“李主任,我姨她怎麽了?”
李主任咬咬唇說:“沒事,她、她就是有點醒過來了。”
陸惜傑趕忙抓住了母親,心裏是擔憂得不行,他在方靜面前晃晃手,“媽,媽您怎麽樣?有沒有哪裏難受?”
方靜紅着臉頭都沒敢擡起,說話都結巴起來,“兒,兒子,媽、媽媽媽沒事,咱們、咱們回家行嗎?”
陸惜傑哪裏敢就這樣帶着母親回去!但是又不敢讓她知道她被注射過毒品,他于是靈機一動指向陳源,“這不行,媽,您看陳源受傷了,他,他得住院!您幫我一起在這兒照顧照顧他?”
方靜為難地看着陳源,半晌居然對兒子說:“你在這兒照顧他就行,媽還是想回家。”
陸惜傑更加奇怪了,難道母親是知道了自己可能要出現一些令人難堪的戒斷反應?不然她那麽熱心善良怎麽可能不照顧陳源?
方靜見孩子愣神,趕緊往樓梯口走去。
陳源看看李主任,李主任最後只得過來小聲說:“她血液裏有微量嗎啡,還不至于成瘾,應該是注射的毒品純度非常低,頂多最近幾天會有些心煩跟焦躁,但也能靠輔助治療頂過去。”
陳源問:“那為什麽沒告訴小傑?”
李主任這下子更不自在了,嗫嚅半晌才說:“因為,因為血液科的負責人說她的血液裏還有另一種成份待确定。”不過他現在已經知道那是什麽了!
陳源看着李主任的表情,片刻後猜測,“興奮劑?”
李主任說:“差、差不多吧。”說完便輕咳一聲,“陳總,詳細的結果回頭血液科的人會給出化驗報告的。至于外傷方面也沒什麽大問題。那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陳源:“……”
這廂,陸惜傑都快崩潰了,他媽這個倔強勁兒又上來了,死活不肯再留在醫院!他怎麽勸就是沒用,這都跟他發火了,“我說你還把不把我當成你媽?!我就要回家!”
陸惜傑好言好語不管用,只能來狠的,“媽,您忘了之前被抓去有人給您打過針?咱們總得檢查一下那是什麽啊,不然我怎麽放心!”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方靜就臊得要命!剛才李主任進來給她做檢查,結果她居然,她居然抱住李主任對他……對他……
天爺啊,這、這還不如讓她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