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方靜好擔心
第28章 方靜好擔心
揣着滿腹疑惑,陸惜傑也不看瓷磚了。他回去的時候順路買了幾個水龍頭拿上,到家便給陳源打電話。正好母親沒在家,張棟也出去了。
陳源接電話的速度還挺快的,而且不知是因為什麽事,從語氣中便能聽出他的愉悅之意,他笑說:“終于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陸惜傑被他這語氣一感染心情也跟着變好了,問他,“陸勝天被開除了,這事你知道麽?”
陳源說:“知道,不過不是我做的,而是駱忠良的父親。”
陸惜傑擡頭看了看牆上的鐘表,見時間還不晚,便問:“你忙不忙?我請你吃飯再細聊?”
上次陳源來幫忙殺螞蟻,陸惜傑因為之前做的那個坑爹的春夢以及陸勝天的事都忘了給陳源錢了,他可記得當時陳源幫那個喜歡打反恐精英的表弟殺蟑螂時還收了一百呢,所以這事他還挺不好意思的。
陳源猶豫了片刻,然後才說:“行,你說去哪兒?”
陸惜傑帶着陳源找了一家大排當,能吃烤豬蹄喝啤酒,物美價廉。陳源平時着裝比較講究,雖然并不是那種各種名牌往上招呼的類型,但是衣服的做工一看便知不是便宜貨,所以陸惜傑一開始也不太确大排當行不行,但是到了才發現陳源似乎還挺喜歡的。
陳源就着啤酒瓶子直接喝,也沒用老板給拿的杯子。他放下酒瓶說:“駱忠良的父親是一位非常有身份的人,雖然他的勢力範圍不在這裏,但是很多事情做起來并不難。不過我想他應該暫時不會讓陸勝天坐牢,畢竟坐牢總需要一個理由,而陸勝天破壞軍婚這件事情雖然鐵證如山,但是他一但因為這個罪名入獄,那所有人都知道駱忠良戴了綠帽子,所以我想駱老可能會有其它打算。”
陸惜傑戴着一次性手套把剛烤好送上來的豬蹄分成了幾個小塊,遞到陳源面前說:“嘗嘗,這是他家的特色,味道挺好的。”遞完摘了一只手套又說:“反正我覺着這事只要不影響駱忠良,其它的都沒什麽。我估計陸勝天這次丢了工作,方娴那也有得磨,畢竟這世上可沒有那麽多有情飲水飽的事。”
陳源覺得陸惜傑說這些話并不是作作樣子,而是這人根本就是這麽想的。他不明白一個才十五歲的小子怎麽會給人一種看破紅塵的感覺,但是這種淡漠與無畏一同在陸惜傑身上展現的時候卻是如此和諧,非但一點也不突兀,甚至那無意中的一絲冷漠都讓他覺得奇特。因為陸惜傑的眼睛看着熟人的時候總是很溫暖的,十分像他所熟悉的一個人,但是有時候做的事又顯得很不近人情。
他矛盾而和諧着,就好像那天的答案一樣。
猶記得他問他:如果陸勝天可能要坐牢,後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他說: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陸惜傑不經意間一擡頭,便看見陳源好奇的神色,忍不住笑問:“怎麽了?”
Advertisement
陳源搖搖頭,“沒什麽,豬蹄挺好吃的,有點想起小時候吃過的那種肉皮凍,用豬皮熬完凍起來的,不知道你吃過沒有。現在賣的都是帶工業明膠的那種,味道不大好。”
皮凍陸惜傑不光吃過,他還會做各種各樣的,因為這東西又彈又q,吃着還香,他就特別喜歡,所以上一世有空就會做一些。不過莊少風那個王八蛋嫌這東吃着腥,就不大喜歡。其實腥個屁啊?又不是魚!
陸惜傑說:“不是有那種帶鹹淡的跟不帶的麽?你喜歡哪種?”
陳源失笑,“怎麽你會做?”說完見陸惜傑點頭,迫不及待地說:“不帶鹹淡的!”
陸惜傑于是點點頭,“那過兩天我空出時間來弄些,回頭你過……嗯,還是我給你送過去吧。如果你方便的話。”
于是這頓飯又是陳源花的錢,陳源說了,“你說我倆吃飯我讓你掏錢,老板還不得以為我欺負小弟?”
陸惜傑知道這是說他小呢,但是并沒有惡意。罷了罷了,大不了多給這小子做點皮凍就是。
兩人各吃了兩個豬蹄和一些其它的東西,酒一人兩瓶,不少不多,盡了興又不會太傷身。
往家走的時候,陳源還是和上次一樣把陸惜傑送到了家樓下。其實倒也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一起散散步聊個天罷了,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很多,聊起來也開心。但是無意中又一次看見的方靜卻有些愁了。兒子口口聲聲說他跟陳源是朋友,他們真的只是朋友嗎?
由于方靜是在後陽臺站着,而且後陽臺也沒開燈,所以陸惜傑并沒有發現,倒是陳源注意到了,告訴陸惜傑,“阿姨好像在後陽臺看你呢。”
陸惜傑張大嘴,“不是吧?!”
他都已經刻意留心了一下,确定他媽沒看着才沒讓陳源先走的。
陳源其實隐約覺着方靜好像不是太喜歡他,每次看着他的時候都帶着些防備,也不知是什麽原因。不過這種話說出來多少有些挑撥人母子感情之嫌,所以他也不方便說。
陸惜傑心想着這下又完了,肯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便擺起手來,“那你路上小心,我先回去了。”
陳源看着陸惜傑進了單元門才離開,而方靜見着孩子上樓,則趕緊從後陽臺跑進了屋裏,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陸惜傑又哪裏會猜不出母親那點小心思,卻也只能裝作什麽都沒看見。
方靜見兒子沒有坦白的意思,憋了好半天,最後還是沒忍住,用商量的語氣說:“兒子,以後天黑了還是早點回來吧,別讓媽擔心你啊?”
陸惜傑笑笑,“我又不是小姑娘,媽您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我以後盡量晚上不出去了,免得像您說的,讓您擔心。”
方靜幹笑兩聲,心說你确實不是小姑娘,可是你跟小姑娘一樣都喜歡男生!
以前吧,見陸惜傑跟莊少風走得近方靜也沒這麽擔心,因為莊少風小細胳膊小細腿的,長得好看但一看就不中用,他兒子一只手就能把他打趴下,那就好比狼跟小雞崽子,怎麽瞅她兒子都不會吃虧。可是再看看這個陳源!他能把她兒子整個兒裝下還綽綽有餘,就跟狼對上東北虎一樣,而且這狼他明明平時挺有心眼兒的,但是一對上這東北虎就愣,老是自己去找東北虎玩兒,她這當娘的能不擔心麽?!
陸惜傑沒聽明白母親嘴裏嘀咕什麽,他只是把兜裏的煙再一次拿出來放進了他的糖罐子裏。
張棟這時敲門進來說:“阿姨,小傑,剛才又有兩家增加訂單了,咱那餅坯的數量還夠麽?”
馬上就要十一長假了,到時候那些商業街上賣餅的生意肯定會更好,所以這兩天陸續就有人來電話說要多批一些餅坯。陸惜傑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已經做了不少出來了,再說商業街的客流量會增大,但是學校的銷量肯定不好,所以兩廂一抵其實也差不了多少。
可還是不得不說,這真是個異常忙碌的假期,因為趁着放假搞裝修要安櫥櫃的人多了,要趁着有時間來談加盟的人也多了,而且十一各大商場搞活動,買裝修材料便宜,陸惜傑還得趁着這功夫把裝修材料買了,于是他整個人忙得就跟準備過冬糧食的松鼠一樣,四處蹿。
早上,陸惜傑天不亮就起來把在早集市要賣餅用的材料都準備好,然後吃完飯幫張棟把東西送出去,之後他再回來繼續弄餅坯。然後到了七點,他就該去上門幫人安裝櫥櫃去了,如果快的話下午三點前他能安完兩家的,慢的話可能就是那種面積大的,一上午就把一家搞定,下午的時間他去裝修市場買材料,像大理石、瓷磚、洗手盆和門之類的。
本來陸惜傑的意思是讓方靜跟他一起去,但是方靜想着家裏還正是處處用錢的時候,她就不去了,在家裏能多幹點活便幹點活,而且她習慣了總坐在一個地方工作,冷不丁走太遠的路她還真走不動,便就讓陸惜傑自己拿主意了。
陸惜傑想了想也沒多勸,就按着上一世母親裝修時喜歡的風格把材料買了,像瓷磚什麽的,幾乎做到了與家裏原來用的顏色相差無幾。雖然設計上肯定沒有後世的那麽多樣化,但是至少在顏色搭配上用足了心思,務必讓母親覺得滿意。
陳源知道陸惜傑正在裝修房子之後還特意問過他有沒有需要幫忙的,陸惜傑也就沒跟他客氣,“我鋪地板之前你幫我撒些藥吧,要不有時候地板裏面愛生蟲子。”
這事情陳源還真沒做過,但是也不難,他便跟陸惜傑約了個日子,尋思順便去認認小兄弟家的門。
陸惜傑白天在新房子裏忙活的時候方靜很少在,方靜都是偶爾過來看一看,比如像瓷磚貼完的時候,她來看看貼得好不好看之類的。
這日,陳源知道陸惜傑在家裏正在改插座位置之後,便買了些吃的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能幫他的,然後發現這小子自己改得還挺好的,摳槽的時候也摳得十分利索,似乎沒什麽他能幫的東西,便幹脆把東西打開說:“過來吃完再整?”
陸惜傑忙活了一下午了,怪累的,而且他也是真餓了。中午過來的時候吃了點東西但是早就消耗沒了,陳源來得正是時候。
陳源說:“你這動作可夠快的,接下來是不是該弄牆了?”
陸惜傑忙咽下嘴裏的東西,“差不多,不過我打算貼牆壁紙。我媽眼睛不太好,牆要是大面積白,陽光照進來的時候白牆一反光肯定傷眼。”
陳源覺着有道理,不過貼牆壁紙價格可要比刮大白的成本高,陳源便想了想,“反正我往後都沒有多少事,牆壁紙我來幫你粘?”
“真假的啊?”陸惜傑失笑“能粘好麽?而且你為什麽往後都沒有多少事?”
陳源說:“我有兩份工作,但是其中一份過了十月就進入休整期,基本沒什麽事了,時間自然就會變得充裕。你就說你讓不讓我粘吧!”他小時候看別人家粘過,那刮除氣泡的刮板刮在壁紙上感覺挺有意思的,他一直想試試但是沒什麽機會。
陸惜傑說:“那必須讓啊,不過我只管飯不管工錢,你看着辦。”
陳源鬼使神差在陸惜傑頭上揉了一下,“摳吧你就,哥連午飯都自備了,這總行了吧?”
陸惜傑有些尴尬,他沒想到陳源會“動手動腳”,所以一時沒有防備,便也來不及阻止。最後只得“嗯”一聲不再說什麽,悶頭吃起陳源帶的飯來。
陳源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也是覺得挺奇怪的,他平時跟人不太親近,可剛才那種舉動已經算是十分親密的範疇了。還好陸惜傑年紀小,他覺得應該沒什麽問題,“對了,有件事我還得謝謝你。”
陸惜傑擡頭,“什麽?”
陳源說:“這個小區裏的綠化工程歸我做了,還多虧你的事情,駱老送了我一個人情。”
陸惜傑茫茫然,“你另一份工作是做綠化工程?”
陳源點頭,“對,我主職就是做園林行業的,這幾年發展得還可以。你們這個小區占地面積大,綠化區也不少,這一次應該能賺一筆。”
陸惜傑連忙笑起來,“恭喜恭喜。不過這行現在正應該是發展得好的時候,你幹嘛還做消殺?”倒不是說消殺行業有什麽不好,而是跟園林業比起來,實在是太不夠看啊,一天上門幫人殺蟲子能賺多少?而且這就跟他安裝櫥櫃一樣,路上就要費去不少時間。
陳源樂了,“這你就不懂了吧?其實消殺的活賺的本來就不是個人家的錢,而是像食品加工廠,四s店之類的地方,那種大面積消殺,即省事來錢又快。當然,跟園林業還是比不了的,不過肯定沒你想的那麽虧。”
陸惜傑漲見識了,他還真沒往那頭想。不過這樣一來倒是不得不承認,陳源可怪有本事的,比他強太多了,他上一世像陳源這麽大的時候還在開大貨車(?)他認真地說:“你懂得可真多,這麽年輕就能有現在的成就,以後肯定發展得更好。”
陳源把碗筷放到一邊,笑容略淡了,他說:“只能說是際遇不同吧,我跟你一樣,也沒什麽學歷,但是十多歲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貴人,他幫了我很多。”
陸惜傑不明白為什麽提到這個貴人的時候,陳源的眼裏流露的是悵然,但想着人活着本來就不是全都順心順意的,便沒再多問。
陳源吃東西一直都很快,所以每次後吃完的都是陸惜傑。但奇怪的是每次收拾東西的都是陳源。這次又是陳源收拾吃剩下的,陸惜傑擦了擦嘴巴,正準備休息一下接着幹活,哪曾想剛擡屁股,敲門聲就響起來了。
難道又被老娘發現?那也太寸了吧!
帶着這樣的無語感,陸惜傑去看了看門鏡,然後他發現,果然這世上的事就沒有最坑爹,只有更坑爹。只見莊少風拎着個什麽東西,站在外頭再次擡手敲門!
這是十一長假的最後一天,莊少風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