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方靜的猜測
第23章 方靜的猜測
這是陸惜傑第一次跟陳源一起下館子,并且還是在有另外一個人的情況下。
趙明吉一開始覺得有點兒詫異,但接觸了一會兒發現陸惜傑這人年紀小,但沒有這個年紀特有的浮躁跟好奇心便也就明白了。陳源這人朋友不多,但都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很沉穩,很講義氣。至于年紀,陸惜傑确實是最小的一個。
陸惜傑說:“我這也是緣份,不過還是謝謝趙哥幫忙找回我朋友的車子,不然還真是麻煩了。那車樣停産了,我之前着實愁了一陣兒。”
陳源笑笑沒說什麽,趙明吉卻是個比較能說的。他說:“陳源是我好哥們兒,他的事就是我的事。這不,我還能借你光宰他一頓,值了!”
陸惜傑給趙明吉滿上一杯,“那你就多喝點兒,我只當借花獻佛了。”
趙明吉幹了,幹完手機就響了。他挂了電話一臉哭喪着說:“隊裏有事,我得先回去,你們倆慢慢吃吧。”
陳源“嗯”一聲,陸惜傑擺了擺手。
趙明吉就這樣只來得及喝了三杯啤酒就走了,桌上六個菜,包廂裏卻只剩下陸惜傑跟陳源兩個人。
不知怎麽的,陸惜傑的笑容慢慢淡了下來,許是裝得累了,又或者其它什麽,總之他很是靜了一會兒,包括表情。
陳源遞過去一支煙說:“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陸惜傑勾了勾唇角,接過來卻并沒有抽,他只是聞了聞味道,說:“其實我沒想這麽早戳穿他們,但是他們有些事做得确實惡心人。剛才那個女人,對了,她叫方娴,她的丈夫是一名軍官。但是在大概七八年前吧,那人出任務,好像是在抗洪搶險的時候,殉職了。大家都以為方娴的兩個孩子是那名軍官的,平時就多有照顧。但其實呢?那兩個孩子是方娴跟陸勝天的,所以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件事讓那位軍官的家人知道,畢竟我覺着用一名烈士的撫恤金來養一個人渣的孩子跟個婊子,這事有點兒說不過去。要不是因為不想影響那位軍官的名聲,我之前在派出所就能讓他倆被唾沫星子淹死。”
陳源聽完是覺得夠惡心人的。他本身就是個當兵的出身,所以這種事幾乎讓他憤怒!
陸惜傑也是說完才猛地想起來陳源原來當過兵,“抱歉,我沒別的意思,一方面是覺着不管大人怎麽缺德,孩子總是無辜的,還有一方面是,我不知道那位軍官的家屬怎麽聯系,所以如果真想聯系他們肯定要經過其他人,這事搞不好就會被更多人知道,可這樣好像也對那名軍官有些不敬,畢竟議論聲再倒向一片也會牽連他不是麽?”
陳源卻說:“孩子是無辜的不假,但那是他們父母的責任,而不是別人的。至于你說的那名軍官的名聲,你想得很周全,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沒錯,這種事說着也不好聽。那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原來在哪個編制麽?”
陸惜傑想了想,“叫駱忠良,在哪個編制……這我還真想不起來了。不過好像以前有人說過是董存瑞班的?”
Advertisement
陳源的臉這下更黑了。
不過要說到臉黑,這時候恐怕難有人像陸勝天一樣黑,簡直快趕上家裏擺放的煤堆,因為他突然發現事情不在他掌控了,方靜跟他離了婚,他不但一分錢沒拿到,還把自己名下的房子給了方靜!他現在什麽都沒有了,最可恨的是回家之後他連個人影子都沒見着,現在這房子真的就跟個倉庫一樣,一點人氣兒也沒有!
方娴在電話裏也是怨氣頗多,“那你說怎麽辦?這下子一分錢都沒有拿到不說,你的房子還給了他們娘倆,難不成你讓我拿錢買新房?”
陸勝天也是憋氣得要命,“我這不是還沒見着方靜麽!等我見着她非好好問問她不可,她總不能一直不回來吧?”
方娴說:“她回來有什麽用!你忘了你公證過什麽嗎?!離婚協議上說得明明白白的,房子歸方靜,陸惜傑的撫養權歸方靜!現在都過完戶了,她連房産證都拿到手了,我們還能怎麽辦?我當時就說咱們得多留個心眼兒吧,你偏說方靜那傻子怕跟你離婚不會想到那麽多!現在好了,我看你怎麽辦!”
陸勝天覺着這是詐騙,他可以告方靜,便說:“我至少讓她把我的房子吐出來!不行到時候咱們賣了那房子再添點兒。”
方娴還是不樂意。她的錢還想着自個兒用呢,如果要買房子的話那得多大一筆錢啊!
陸勝天說:“小娴,依我說,不如咱倆幹脆結婚算了,這樣以後也能光明正大在一起,思思跟念念也能叫我一聲爸。”
方娴卻不樂意,“你才剛離婚,我倆要是真現在結了婚以後還不得讓人戳脊梁骨?再說了,我要是真跟你結了婚,那思思跟念念的爺爺奶奶還能再給他倆生活費麽?!到時候孩子可就得全靠我倆養了。”
陸勝天一想倒也是這麽個道理便不再堅持了,只是想到這次被方靜跟陸惜傑擺了一道,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恨不得生生掐死他們才甘心,這種不甘心堆積在心裏,最後變成了憤恨,“最好別讓我見着他們,否則看我不打折他們的腿!”
方娴一撇嘴,“你有本事先見到他們再說吧。”
而這時,方靜才從卓欣欣家回來。本來她是要在那裏住一宿的,但是想到晚上孩子還要自己忙活弄餅坯的事呢,她便沒在那兒睡,想着能幫上一點忙也是好的。只是她沒想到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自己的兒子,而且兒子旁邊還有個高高大大的男生!
那男生光是從後面看就已經覺得十分出色,他發型利落,背影透着一股沉着的派頭,白色的短袖襯衫配着淺色的牛仔褲,褲子款式跟她兒子穿得很像,這麽一看,她兒子上面穿的也是白色的,不過是t恤。
不知怎麽的,在卓欣欣的女兒口中聽來不久的“情侶裝”三個字在腦子裏轉了一圈,方靜不由自主地皺着眉看了好一會兒。
陸惜傑跟陳源都喝了點酒,但是很少,兩個人還能保持清醒地閑聊。要說起來他們也是挺無聊的,因為他們從吃完飯的地方一直走到了這兒。
陳源面不改色地說:“後面有人跟着我們,你認識麽?”
陸惜傑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下,“暈,是我媽!”
陳源也停下了,方靜也發現自己被發現了,于是快幾步走過來說:“兒子,你這是打哪兒回來啊?”
陸惜傑說:“哦,出去跟朋友吃頓飯。”
陳源朝方靜點點頭,“阿姨您好,我是陳源。”
方靜“嗯”了一聲不知在想什麽。
陸惜傑知道母親可能是想多了,便朝陳源說:“那明天再聊吧,你回去的時候注意安全。”
陳源于是轉身走了。
方靜看了會兒陳源的背影,這才問兒子,“喝酒了?”
陸惜傑說:“是啊媽,不過很少,您別擔心,我心裏有數的。”
方靜看了一會兒發現孩子說話清楚走路也正常便不說什麽了。不過回去之後她仍忍不住多想。
陸惜傑把床鋪好了說:“媽,您睡這兒,我就睡地上了。雖然現在條件是差了些,但是等新房子下來就好了,咱們再堅持一下。”
這才八月,天還不冷,但是讓孩子睡地上當媽的總是不忍心,便說:“兒子你睡床,媽睡地上就行,地上涼快。”
張棟見狀忍不住嘆氣,“我說阿姨,小傑,你們倆就別争了,我那屋是雙人床,小傑過來跟我一起睡不就行了麽?反正都是男的,我不會輕薄他的,哈哈哈哈。”
本來一件很簡單的玩笑,張棟說完之後陸惜傑跟方靜卻愣了一下,并且幾乎是異口同聲說:“不用。”
張棟簡直不知道這娘倆為什麽如此倔,但是陸惜傑卻明白他媽媽為什麽也拒絕。大概還是想到了莊少風的事情吧,所以……
果然,夜裏睡覺的時候,方靜小聲問:“兒子,你、你是就喜歡莊少風還是就喜歡男生啊?”
陸惜傑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再一次面對這個問題,但他實在沒辦法欺騙自己,因此只想了片刻便回答:“媽,對不起。”
方靜沉默了一會兒,不太确定地問:“你該不會是,不會是喜歡今天來送你的那個人吧?”
陸惜傑無語了,哭笑不得地說:“媽您說什麽呢?我跟他就是朋友。如果有一天我真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我會帶回來給您看看的。”
方靜其實想說如果是男孩兒的話那就算了,但是想了想,她還是什麽都沒說。
陸惜傑暗暗松口氣,卻不由想到陳源。說起來他跟陳源确實挺有緣的,這樣大的城市裏數次不約而遇還都有助于他,真是讓人想忘了也難。這次陳源說了駱家那邊的事由他去解決,還不知道結果怎麽樣呢。
對了,明天陳源還要上門來殺螞蟻,他媽媽不會又多心吧?
想到剛才被母親問到的問題,陸惜傑有點頭疼,因此翻來覆去好一會兒都沒能睡着。十點多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悄然起身,把陳源給他的那支煙從兜裏掏出來聞了一聞,最後放到了一個滿是小動物的陶瓷糖罐子裏。那罐子裏赫然還有着另一支煙,卻也是跟他剛放進去的一模一樣。他把罐子重新放好才又躺回去,然後這一晚,他做了個十分坑爹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