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後的燭光搖曳,撒在蘇厭衾瓷白無暇的臉上,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暖光,襯着眉色深柔淺漠,嘴角的笑意更是溫柔至極。
顧辭主動拉起她的手,頓了頓,黑眸如深不見底的寒潭,刺骨冰涼,但是在女人柔美似暖陽的眸中漸漸軟化,嗓音沉沉帶着些沉重:“爺答應你,不論日後府裏有幾人,都會護着你,可好?”
蘇厭衾眸色未變,嘴角笑意加深,嗓音還有一絲哭狠之後的沙啞:“當然好啦,侯爺能護着妾身,那是再好不過的,畢竟爺可是侯府的天,若有侯爺照拂,妾身自然是感激不盡的。”
顧辭見她眸底一片平靜,笑意未達眼底,便知這是沒有将他的話放進心裏。
還想多言,卻被蘇厭衾含笑打斷了:“爺,不餓嗎?妾身這麽胡鬧一通,妾身餓了。”
顧辭斂了斂神色,清冷的眉眼更加冷峻了:“那便傳膳吧。”
兩人恍若剛剛的争吵沒有發生,蘇厭衾言笑晏晏,為顧辭布着菜,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半點不見剛剛回來的棱角鋒利。
顧辭則是依舊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但是蘇厭衾為他夾得菜,卻一點不剩的吃完了。
待兩人躺在羅漢床上,蘇厭衾微微往顧辭身邊靠着,趴在顧辭胸前,勾着他的衣領,嬌憨的說着:“侯爺,妾身想要侯爺幫個忙。”
“何事?”平躺在床上,右手撫在蘇厭衾細若柳枝的腰上,輕輕的拍着,蘇厭衾很輕,趴在他身上像是沒有重量一般。
“妾身的姨娘一直便是體弱多病,生了妾身以後,更是被掏空了身體,來了這侯府這麽多日,也一直未曾再見。妾身想向侯爺求個恩典,可否讓府醫去相府瞧瞧,打着侯爺的名號。”女人紅唇翹舌,氣吐如蘭,在耳邊靡靡之音。
顧辭耳畔微熱,在還沒答應之前,心裏已經軟了幾分,這軟玉溫香在懷,哪還能拒絕,便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答應了。
顧辭暗自思量:這便是傳說中的枕邊風吧。
女人淺笑嫣然,攥緊了衣領,湊近男人唇瓣,兩人近在咫尺,随着她一字一句說着,兩人唇齒相碰,宛若情人低語。
“侯爺如此慷慨,妾身身無長物,只能以身相許了呀。”
男人神色幽深暗啞,性感的喉結滾動,翻身扣住蘇厭衾的頭,将她壓在身下,如一只蓄勢待發的豹子,危險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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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招惹爺。”
青絲在床榻散落,成了一朵糜爛的鮮花,而蘇厭衾眉梢彎月,若這花中的妖女,蠱惑人心,粲然奪目。
她伸腿勾着顧辭的勁腰,輕輕的蹭着他的腰窩,神情妩媚,朱唇輕啓:“為何不許?爺不喜歡嗎?”
顧辭手心滑過她的肚子,神情透着一絲陳然,帶着明知故問的意味。
“誰告訴爺,只有一個法子可以讓爺舒服的?”蘇厭衾勾唇莞爾一笑,脖子微微用力,擡頭輕咬住了顧辭的喉結,輾轉輕咬,男人微微吸氣,神色暗啞,喉結上下滾動。
因為他這個微小的動作,喉結從蘇厭衾唇間滾出,帶出一絲清響。
顧辭低頭,只見蘇厭衾唇瓣微紅,晶瑩剔透,甚是誘人。她勾起一抹笑意,手向下探去。
男人的腿不受控制的一曲,壓在了蘇厭衾身上,低低的喘着氣。
半晌,聲音漸歇,蘇厭衾身後輕輕推了推身上不願動彈的男人,嗓音帶着絲絲委屈:“侯爺,您壓的妾身喘不過氣來了。”
顧辭埋在蘇厭衾頸間,呼吸一頓,聞言,飛快起身,背過身去穿鞋,因為動作太快,蘇厭衾都沒有看清他的表情。
蘇厭衾笑意盎然,攥着顧辭的衣角嗓音輕柔的說道:“侯爺,您就走了?妾身手酸。”
這句話讓原本已經漸漸平息的燥熱,一瞬間又席卷上頭,他不看她,只是冷沉的說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段都是哪裏學的?”
蘇厭衾見他耳根紅的滴血,語氣還要裝作冷漠無情的唬人,手指又攥緊了一寸:“侯爺不喜歡,下次厭衾不弄了便是,但是侯爺,為何要出去?”
“沐浴。”語氣沉沉,神色難明。
“那妾身也要去,我身上也髒了,還都是侯爺弄……唔……”蘇厭衾話未說完,便被顧辭捂住了嘴。
顧辭眉頭狠狠皺起,臉如黑炭,這次帶上了咬牙切齒的意味:“蘇氏!”
蘇厭衾卻不怕他,只露出了一雙水潤的眸子,無辜眨了眨眼,如兩只振翅的彩蝶,眸底深處閃過一絲狡黠。
兩人對視片刻,顧辭将攔腰抱了起來,像抱孩子一般的姿勢,拖住了她的臀,讓她坐在手臂上。
蘇厭衾攬住顧辭的脖子,眉眼帶笑,嗓音又帶上了那絲嬌柔:“侯爺,剛剛反應可大吶……”
顧辭腳步一頓,臉上又黑了三分,一副馬上就要發火的模樣。
蘇厭衾連忙抱着他脖子,蹭了蹭,乖乖認慫:“妾身錯了,妾身不說了,侯爺不生氣哈。”
顧辭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眸色一暗,做出來一個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幹的事情,他狠狠咬了一口蘇厭衾如花似玉的臉。
在蘇厭衾驚呼聲中,留下了一個淺淺的牙印,見她終于不再調笑,顧辭雖覺得這種行為非常幼稚,但是卻又感覺心中舒暢。
蘇厭衾捂着臉,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滿臉難以置信的模樣,那烏黑晶瑩的黑眸都是控訴:“侯爺屬狗的嗎?”
顧辭眉眼淡淡,語氣長長:“你可知辱罵侯爺是什麽懲罰?”
“不知。”她搖了搖頭,揉着被咬左臉。
“賞三十大板,然後趕出侯府。”
“打死我算了,明日老夫人還叫妾身去禪緣寺燒香的,反正已經沒臉見人了,還不如死了幹淨。”蘇厭衾不滿的說着,破罐子破摔了,用力的掐了掐顧辭的腱子肉。
顧辭懲罰的拍了拍蘇厭衾的屁.股,教訓着:“這口無遮攔動不動就說死的毛病,得改。”
“是是是,妾身知道了,謝侯爺教誨……”
兩人的聲音消失在了水聲起落之間,水滴滴答之中。屋內燭火通明,屋外彎月懸于蒼穹,梧桐樹上兩只烏鸫依偎在一起,映出纏綿的影子。
随着昨日太後娘娘的賞賜進入安國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安國侯納了一門貌美的小妾,如今已經有了好幾月的身孕。
蘇厭衾露在外面的手臂,瑩白纖細,勾着男人的腰,纏着他撒嬌。
“侯爺,今日就不去見老夫人了吧。”她看着他喉間那一抹豔紅,是她昨日不小心留下的,若是老夫人看見,還不得說她魅惑夫君啊。
再看昨日顧辭咬的痕跡早就消散,而她吮出的紅痕則是異常明顯的挂在他瓷白凸出的喉結上。
顧辭睨了一眼趴在他懷裏一臉懊惱的女人,心情有些愉悅,嘴上卻說着:“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胡鬧了。”
蘇厭衾心中撇了撇嘴,日日說她胡鬧,胡鬧,也不想想她胡鬧,享受的是誰?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語氣服軟,但是手上卻拿着一绺青絲往他的俊臉上掃去,帶來一陣輕癢。
顧辭臉色微變,黑眸閃了閃,于蘇厭衾的水眸對上,絲毫不覺得她這是不敢了,而是更敢了才是。
但是到底沒有去和安堂,不讓人抓到她的把柄,甚至穿了一件高領的裏衣,堪堪遮住那一抹紅色。
在這還有些燥熱的秋日裏,顯得十分格格不入。
蘇厭衾坐在銅鏡前,癡癡的笑着,任由巧香和書珠為她梳妝,語氣頗為感動:“侯爺為了成全妾身的名聲,委曲了自己,實乃李朝夫君的典範吶。”
顧辭自己打理着衣領,這女人在前些日子都在說伺候侯爺是她榮幸,今日起來便已經懶得敷衍他了,将這份“榮幸”送給了他自己。
“讓夫君自己穿衣佩劍,掩羞遮醜的,這整個京城,也只此侯府一家了吧,你說是吧?蘇大娘子?”站在身後居高臨下的睨着蘇厭衾,語氣淡然,卻又有一絲笑意。
巧香和書珠當做自己耳朵落在了外面,不敢聽兩位主子的對話,這對話給她們兩個腦袋也不敢想。
“侯爺說笑了,什麽蘇大娘子,如今都是侯爺的顧家小娘子了。”蘇厭衾彎了彎唇角,媚眼輕睨,對于這樣的相處頗覺有些有趣。
顧辭見她面如白玉,五官出挑,雖不着顏色,卻已是絕色,手指微動,想起了昨晚那軟綿的觸感。
手随心動,伸手捏了捏的臉,還順手将她海棠簪子拿走了,将她剛剛擺好的嬌媚表情破壞了個幹淨,臉上的肉肉被捏了起來,剛剛梳好的頭發,瞬間散落。
見她炸毛樣子,顧辭收手,将簪子把玩在手裏,心情愉快的擡腳出了門。
“啊!氣死我了,我的妝花了!啊!我的頭發!侯爺你太幼稚了呀!”蘇厭衾瞬間變臉,剛剛還甚是滿意的發髻,轉眼就沒了,連簪子都沒了。
“主子,沒事,奴婢再給您梳個好看的,不生氣不生氣。”巧香連忙勸道安撫着,她也沒想到自家侯爺,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
書珠也是在一旁拍個蘇厭衾的肩膀,安慰她。
“真的是,受不了這委屈!下次一定要重重地咬他的臉,讓他沒臉見人!”蘇厭衾嘀咕着,此刻倒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