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促銷很詭異
夢知懷裏揣着一大把銀票心裏早就樂開了花,什麽叫名利雙收!以後江湖誰人不識她夢知神醫,奪了她爹的稱號,好叫那老頭子氣死!
她轉頭看着旁側的栖雪,遺憾的搖頭,恐怕這江湖也很快就會知道自已一個妙齡女子二八佳人居然攜帶美少年到處放肆。呃……她的節操啊……
“你有沒有想起什麽?家人?戀人?”夢知期待的問。
少年還是一副茫然的表情:“我什麽都不知道。”
天!難道這家夥要賴我一輩子?夢知很無奈,美少年雖然很賞心悅目,但如果是弱智美少年那就另當別論了!這是少年盯着一處又在發呆,夢知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眼前一黑,“想吃糖葫蘆?”
“糖葫蘆?”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女子點頭:“就是那種一串一串的,紅彤彤的,可愛的那個!”
“像血中浸泡過的那個?”
這家夥能不能不用懵懂無知的表情說這麽血腥的話?
夢知不待多說,直接買下一串不由分說的塞進他嘴裏,咬牙切齒的吐出一個字:“吃!”說罷便再也不管那個家夥,自顧自的向前走去,走了沒幾步,只感覺一陣風刮過,天旋地轉間就被撞倒在地,回過神兒來,就看見一個小乞丐消失在小巷的盡頭。夢知簡直要暴走,她用不用這麽衰啊!
這時她仰頭,發現少年正面不改色的啃咬着糖葫蘆,淡粉色的薄唇與猩紅的糖葫蘆湊到一起,陽光化作無數光點落在他飄逸的紅衣上,發絲漆黑如墨與紅衣相襯如同嬌貴的牡丹。只不過他在陽光下的陰影不偏不倚的籠罩在地上女子的身上,夢知看着兀自品嘗美味的人,憤怒,“還不快扶我起來!”
于是,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個弱不禁風的少年走過去,一把抓住女子的衣領把她提了起來,然後淡定的松手。夢知呆:“你怎麽有這麽大的力氣?”
少年淡淡道:“小時候飯量很好。”
就你這種身板也是飯量很好的那種?過了會兒,少年又吐出幾個字:“有點鹹。”
“……”老娘頭一次聽說吃糖葫蘆吃出鹹味兒來的!
夢知習慣性的去摸懷裏的銀票,頓時一陣慌亂:“錢沒了!那是小偷!”一眨眼又變成窮光蛋,夢知把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是哪個沒良心的!詛咒他被鬼追!嗚嗚,這山窮路遠的,怎麽去落城啊!
此時,不遠處一陣鑼鼓喧天,有人扯着嗓子吼:“金縷樓年度有獎競賽開始了,您有戀人嗎?您有妻子或者有丈夫嗎?如果您有,如果你們恩愛,那麽請盡快前來報名,最高獎項是為金縷閣全新推出的衣裳【九蝶抱彩】并且附贈白銀千兩!”
這個瘋狂的江湖啊!難道在她不在的幾年裏,江湖已經變得這麽開放了嗎?
反正湊熱鬧不去白不去,這不是有栖雪嘛,就拿他湊個數。
金縷樓真不愧為金縷樓,裝修之奢華到處都是金光燦燦! 原本以為這種開放式的活動應該沒多少人加入才是,沒想到那些平時表現的極為矜持的少男少女居然都是些可愛的悶騷!穿着淡金色服飾的女子是金縷樓的婢女,她有條不紊的将每一個寫着數字的牌子分發到每一對的手中,當她走到夢知面前時根本沒有向其他人一樣露出奇怪暧昧的表情,而是非常禮貌的将木牌遞給她,并解釋:“等會兒會有人點名,請您在聽到您的所屬數字之後,按照指示進行。”然後又接着發下一組。
夢知手握着木牌,是“二十三”號。緊接着從幕後走出來一位身着紫衣的姑娘。女子一頭如墨的長發極為仔細的挽起,發間隐約可見一朵暗金色的蝴蝶發飾,紫色的薄衫看上去如鴻羽一般輕盈,腰肢用一條玉帶束緊,顯得身形極為纖細的同時整個人都透着一股子幹練。臺上那人微微含笑,用充滿熱情的聲音說着什麽,盡管大部分的言語都被夢知自動忽略了,但最後一句她聽清楚了,“……請一至二十號入後堂。”緊接着就有些人尾随了一名金衣女子走到了臺後,一刻鐘之後,這些人背分成了男女兩隊并且被蒙上了眼睛,分別有人領着走了上來。所有的人都露出了迷惑的神情,不曉得這個金縷樓樓主在搞些什麽名堂。這時候那個“金縷樓樓主”,也就是剛才主持的哪個紫衣女子,開始介紹她的游戲。
“……由于時間的有限,有許多客人反映金縷樓的競賽太拖拉,為了一次性解決問題,我們決定制定以下規則……由男方首先辨認女方……如果她是你的戀人請抓緊她的手,當然,不許發出聲音和任何提示信號,我方有專人監督……最先找到伴侶的那位将成為獲勝者。”她介紹完規則就退到了一邊,其他的事情都交給婢女去做。
夢知聽完這段介紹只覺得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雖熱大部分聽得懂,可是就是有一些詞似乎沒聽說過……難道她已經孤陋寡聞到了這種地步麽?她轉頭,發現周圍的人似乎也透着一股子茫然,不過馬上又煙消雲散,只因為接下來的游戲實在是很有趣。
臺上的人已經被黑色的布遮住了眼睛,他們無法用眼睛和耳朵來辨別出自己的戀人,所以場面一度混亂……就這樣進行了一炷香的時間,這個時間已經相當充足了。有一對一的情侶站了出來,卻還有些人縮在一邊手足無措。然後紫衣女子叫衆人揭開黑布,人們錯愕的看着周圍的人,有些人露出尴尬的表情,因為他們找錯了人;有些人露出憤怒的表情,因為他們的心上人牽着別人的手;有些人眉一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種篩選下來竟然只剩下了一對獲勝者。
“很幸運,兩位成了本場比賽的獲勝者,那麽……”
當大家都在感嘆這對男女的真情時,一個男子沖了上來:“小夕,你怎麽在這裏!你幹什麽!跟我回去!”臺上的女子明顯一怔,眉毛都擰成了一團。她旁邊那個剛剛還和她牽着手的男子立刻松開了手,“誤會誤會。”
那個女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我才不回去!跟着你這個窮鬼有什麽好!別的女人穿金戴銀,你連一根竹筷子都不肯賣!跟着你是我瞎了眼!”
男子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想說什麽卻又無法說出口。
這時,那個紫衣女子恰當的站出來,露出一個典雅的微笑,遺憾道:“看來這其中出了點小問題,我想金縷樓的比賽規則上已經說的很明确了,既然二位不是戀人,那麽您的參賽資格被取消了。”
此話一出,那個女子立刻露出怨恨不滿的情緒,吼道:“憑什麽!我參加比賽跟他有什麽關系!我臨時換人了怎樣!”于是夢知徹底無語了,她從來沒見過這麽不講理不要臉的人。且要看看那臺上的紫衣女子如何應對。
那位紫衣女子依舊面不改色,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這位姑娘,我非常遺憾的是你不能參加比賽獲得獎品,不過這樣的活動金縷樓每年都會舉辦,并且獎品會越加豐厚,姑娘不必為這次的失敗感到遺憾。況且,現下似乎有些事情需要姑娘處理,姑娘的舉動會對您的聲譽造成影響。再者,我金縷樓雖然無權無勢也不會任人撒潑,希望姑娘明智些。”
她這一席話權衡利弊,相信只要是有思考的人都不會再不識好歹,像金縷樓這樣的財富,在江湖中也是立得住腳跟的,而且必然會發展一些暗中勢力對自身進行保護。
那姑娘好歹也是有些腦子的,不甘的一聲冷哼便走了。
然後紫衣女子又開始主持大局:“剛才出了一些小差錯,現在開始第二組比賽,請二十號到三十號到後臺準備。”
底下立刻響起了吵雜的聲音,這太有難度了,誰有那個本事,在蒙上眼睛聽不見聲音且不能做任何接觸的情況下準确的認人,哪怕是自己的戀人也相當有難度吧?于是衆人都感嘆這金縷樓樓主太腹黑,果真這金縷樓的銀子不是那麽容易賺的,而且似乎聽樓主解釋,這整個金縷樓都被點上了熏香,靠特定的香氣來識別幾乎是不可能的,太陰險太陰險啊!
夢知抱着必定慘敗的打算與栖雪走進了後臺,栖雪似乎根本就沒把注意力放在這裏,任憑來人給他蒙住了雙眼。夢知心裏吶喊:傻瓜!這麽聽話?被騙了怎麽辦!這時,一塊黑布輕柔的蒙上了她的眼睛,只是在這一瞬間,突然她感到一抹白色的影子與自己重合,這種場景非常熟悉,非常溫暖,當然,也非常令人心寒。
夢知忍着心悸,糊裏糊塗的被牽着走上了臺,讓後只是糊裏糊塗的聽見有人說了“開始”兩個字,然後她的周圍出現了嘈雜的腳步聲,她突然感到害怕,一種很奇怪的情緒,那并不是在見到妖魔鬼怪猛禽兇獸似的害怕,是對虛假的害怕。正在胡思亂想之際,一雙溫暖的手忽然握住了她的,然後一步一步的帶着她向前走,雖然熏香十分濃烈,但十分不可思議的她還是聞到了那一縷異香。
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又是那個紫衣女子的聲音叫大家摘下黑布。夢知扯下黑布,果真看見少年沉靜的臉龐,心裏五味陳雜,覺不出是什麽感情占了多數,感動?錯愕?欣喜?當然,只有一點還是很清楚的,她真的好開心!她似乎看見了漫天的銀票在飄!
現在,跟之前的場景一樣,這一組只剩下了一對男女辨識了對方。大家一片鄙夷,呀呀呀,這不會是騙人的吧,怎麽可能會認得出來嘛!上一對就是假的嘛!這次不會又有一個窮書生來認妻吧,或者,是一個富家少爺來找他偷跑的侍寵?衆人不斷露出戲谑的眼神,可是他們所期待的鬧劇卻沒有發生。
紫衣女子按照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很高興兩位辨識出了對方,不過為了避免剛才的情況再次發生,兩位不介意再做一個小小的測試吧?”
夢知感覺後背涼飕飕的,似乎那個女子的眼睛是泛着狡詐的,就像一只狐貍。她機敏的反問:“你确定不會是很過分的事情?”
“自然不會。”停頓,“為了以示二位的真心,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可否當衆接吻呢?”
夢知愣了半秒,然後暴跳如雷,大喊:“老娘介意!老娘十分介意!老娘介意得要死!”可能是哪個女子被夢知忽然的動作驚訝到了,讪讪的笑了,正說:“其實不這樣(也可以)”沒說完,只是更加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個似乎除了美貌比較惹人注目而為人根本不具有吸引力的男子,微微的向前移動了一步,然後十分沒有征兆的,十分淡漠的攬住了那個正在咆哮的女子的肩膀,将唇印了上去。
夢知本來正在進行着強烈的不滿抗議,此時卻完全消音了,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好似被人點上了穴道。男子溫熱的唇瓣柔軟的覆上她的,帶着一縷奇異的香氣,誘人沉淪。
清醒後,夢知一把推開兀自擁着她的男子,臉頰微紅,惱怒:“你幹什麽!”
然後讓她更加惱怒的事情發生了,那個美少年悠悠的轉頭,淡然的對一旁的紫衣女子說:“給錢。”
于是,夢知清晰的聽見了在場所有人石化的聲音。這家夥實在是太絕了啊太絕了!
紫衣女子僵硬的微笑:“好的,禮物請到後臺領取。”
随後夢知成功的獲得了她的第二筆財富,白銀千兩。當然還伴随着一件金縷樓的頂級作品【九蝶抱彩】,不過卻是一套男裝,也詭異的是一件紅衣,不過這件紅衣的品質自然是好得沒話說,從款式到材料無一不是好到極點。左肩處點綴着一朵紅蝶很是特別,翅膀用暗黑色的線縫制成複雜的紋路,通過夢知的觀察,這種紋路應該是金縷樓的标志。不過這樓主真是坑,除了像栖雪這樣的美男子,誰敢穿這衣裳,純粹是在找受虐感。
過了很久,夢知突然問栖雪:“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少年停頓半秒:“你好冷。”
就知道這家夥思想不正常,什麽冷不冷的!你才冷!你全家都好冷!
“你身上的寒氣很重。”
夢知頭上有邪火在飄,怒,“你的意思是說老娘是冰窖,走哪兒凍哪兒!你就是被我凍着了才發覺是我的!”
少年靜靜的等着女子發飙消氣,又繼續說:“冰窖沒你冷。”
夢知暴走了,她早就知道這家夥話語中的另類幽默感,可還是忍不住火冒三丈,索性一股腦的向前走,再不理那個混蛋家夥!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