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伽櫻（5）
第八章 伽櫻（5）
于成風昨晚找不到那些女人，在公司裏叫了幾個經常一起出去鬼混的高管去嫖.妓下火。
第二天精神抖擻去上班，還在想着那五個女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幹脆找下個目标好了。
之前打算瞄準姬神愛，結果他掃興而歸，在那時見到的小女生似乎也不錯。看樣子還是個高中生，稚嫩青澀，比那些化濃妝，跟無數個男人上過床的黑木耳好太多了。
想通後心情就更好了，中午回去的時候，何楚儀仍然準時的備好了飯菜。
今天沒有紅燒肉，而是各種內髒炒成的大雜燴，還有糖醋排骨和梅菜扣肉。不知道最近何楚儀吹的什麽風，隔三差五做些這麽豐盛的飯菜。是不是她察覺到什麽了？他自認掩飾得很好，不會被捉到馬腳才對。
一晃神的時候，嘴裏又咬到了一個硬物。他吐出來一看，又是那個海洋之心的戒指。要他說多少次何楚儀才長點心？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正待要罵出口，何楚儀卻率先出聲了：“成風，我打電話到過公司了，他們說今天公司不忙，你可以早些回家。”
“我之前不是說過嗎？你不要随便的電話到公司去，這對我影響不好。你有什麽事打我手機不就好了。”于成風不高興的斥責道。
“你有做什麽虧心事怕我知道嗎，反應這麽大。“何楚儀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走到流理臺邊上：“那我晚上就煮你的飯了。”
于成風心虛，緩和了語氣：“不用了，我今晚約了客戶。”
何楚儀嘆息一聲，小聲道：“事不過三，我明明給了機會你悔改，你卻……你別怪我，于成風。”
于成風拿着剛才吐出來的戒指看了看，突然看到了戒指內面刻着的名字，是昨天他打電話給那個女人的名字。
于成風全身都冒起了冷汗，那個女人的戒指怎麽會在扣肉裏？難道……于成風想起了那些肉的味道，整個人霎那間直犯惡心。可是頭卻在這時候暈乎乎的，他仿佛看到何楚儀拿着菜刀從流理臺那邊走近他：“楚儀，你……想幹什麽？”接着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冷空氣刮到皮膚上像刀割一樣。褲檔下涼嗖嗖的，隐隐約約還有非常奇妙的刺疼感。
于成風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整個人躺在了卧室的床上。上身穿着襯衣，下身卻全部脫光了。他想動動身子，發現下身完全動彈不得。他只好半坐起身往褲檔那裏看了過去。
像是驚雷從空中直直劈到了他的天靈蓋——他男人的标志沒有了，沒有了……床下幹涸的血和隐隐的刺疼都讓他沒有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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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麽？他男人的尊嚴就這樣沒有了？！
何楚儀拖了五個布偶進來卧室。看見于成風醒了，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對他笑着說：“你醒了？我給你打了麻藥，下身暫時動不了。”
于成風怒吼道：“何楚儀，你對我做了什麽？”
何楚儀一臉驚愕的表情。她把布偶甩到了地上，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胡小五拍的照片扔到了床上去：“你又對我做了什麽？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說完，把從那幾個女人手上拿到的戒指也一并扔到了床上去：“既然你喜歡拈花惹草，我就讓你再也拈不起花惹不到草。”
于成風從憤怒瞬間轉化成驚恐。他顫聲問：“她們……”面前這個女人是何楚儀，是他的結發妻子嗎？為何他覺得她如此可怕如此恐怖？
于成風在驚恐的目光裏似乎看到了伽櫻站在何楚儀的身後，雙手扯着何楚儀的褲腿，眨巴着一雙靈動的深紅色眼睛一臉燦爛笑容的盯着他。
他吓得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這哪算是燦爛，簡直是怪異！可等他再望過去的時候，何楚儀的褲腿沒有任何東西，反而更加令他提心吊膽。
“她們？她們的頭在這裏，肉在你的肚子裏。你不是還吃得很香嗎？”
于成風已經有了預感，還是感到一陣惡心。立刻伸手往嘴裏去摳，希望能全吐出來。何楚儀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她蹲到床邊，擁住他：“你沒有去拈花惹草的本事就會把心思都放到這個家裏了。”
于成風用力推開她，結果用勁過猛，整個人側翻到了地上去。他像一條被裹住下身的幼蟲不斷蠕動着上身，叫道：“你不是楚儀，你是個蛇蠍毒婦！快滾出我的家，滾出去！！”
被推開的何楚儀漠然地看着激動的于成風，半晌才冷冷道：“于成風，要我滾也可以。只要你回答我這個問題。你……還愛我嗎？”
于成風此刻被何楚儀吓壞了，他覺得何楚儀就像個着了魔的瘋子，如果她繼續留在他身邊，不止要割掉他的小弟弟，還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他沒有理由再跟一個瘋子在一起，也不願意：“早就不愛了，你這個瘋子，快滾出去！”
何楚儀怎麽也想不到于成風那句不愛會這麽幹脆決絕的說出口，她呆愣住地癡笑着，“好，我滾。于成風，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下。”丢下這句話，何楚儀決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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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氣溫下降許多，原因是下雨了。細細密密的牛毛小雨，沒什麽殺傷力卻能讓人冷入骨髓，惹得人發懶不想動。
百六螢縮着脖子給姬神愛切草莓蛋糕。她說了，冬天吃蛋糕，要一小塊一小塊的含進嘴裏才好吃。
他是不理解姬神愛這種特殊的喜好，也不想理解。
姬神愛忽然用手掌覆到百六螢切蛋糕的手上，那溫度讓百六螢心頭一暖，竟然不想縮回去：“你握我的手幹嘛？”
“真冰，你很冷麽？弄得好像我虧待你一樣。”
他才覺得奇怪呢，姬神愛明明穿得這麽單薄，體溫卻比他還高，不科學：“我出門忘記圍圍巾了。”
“這麽大個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姬神愛妖嗔着，那口吻就像是妻子埋怨丈夫不解風情般。
百六螢想說讓她少管他的事電話就很會挑時候的響了起來。是胡小五打來的，他的聲音抽噎，說話模糊：“小六，我表姐她死了。”
聽到何楚儀的死訊，百六螢很震驚。自從胡小五把于成風外遇的照片地址給了何楚儀後就沒聽胡小五說起過他表姐，而何楚儀也沒找過胡小五。
過了這麽久，他們還以為何楚儀和于成風已經和好如初或是攤牌各過各的了，怎麽也想不到何楚儀會死。
“怎麽會死？”一着急，百六螢忘記要避開姬神愛講電話。
“我姐她……她跳進南七橋的長雲江，淹死了。今早打撈起來，已經救不活了。”胡小五說着說着嗚咽起來，聽聲音哭得很厲害。
百六螢繼續追問道：“那你現在在哪裏？你表姐夫呢？”
“我在警察局，表姐夫還沒有過來。跟我姐打撈上來的，還有一具人偶。據說是綁在我姐背後沉下江的，”胡小五在那頭盡量控制哭聲，吸了吸氣繼續說：“路警官說，要是可以讓你家老板來一趟警察局。”
百六螢挂了電話，姬神愛已經吃好蛋糕，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起身說：“那走吧。”
“走？”百六螢不解，難道她耳朵這麽靈，聽到胡小五在手機那頭說話的聲音？
“不是要到警察局嗎？”姬神愛反問道。
她真的聽到了！百六螢找來兩把傘和她一起關店出門去警察局。到了警察局的時候，于成風已經跟着警員進了一間審訊室。
路西澤本來還打算把百六螢和姬神愛招待到自己的辦公室，但是于成風帶來的證詞讓警局的人非常重視，所以讓胡小五和他們倆在招待室裏待着。
百六螢坐在胡小五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人死不能複生，你不要難過了。”
胡小五紅着眼睛僵硬的點了點頭。
姬神愛在招待室裏走來走去，研究似的摸摸百葉窗，桌椅，挂着的山水字畫。聽到百六螢出聲安慰胡小五，她才平靜的步到胡小五面前問他：“通知她的父母了嗎？”
胡小五低着頭不看姬神愛，“通知了，已經在往這邊趕。”
“老來喪女，想是很難過了。”
百六螢對姬神愛這種置身事外的說法看不過去：“你別說了，沒看別人這麽難過嗎？小五，到底怎麽回事，你表姐為什麽要自殺？”
胡小五搖了搖頭，才開口說：“我也不知道。後來表姐夫他過來說我姐……我姐……”說到這裏胡小五欲言又止。
百六螢着急道：“你姐怎麽了？”
“她殺人了，把和表姐夫外遇的那五個女人都殺了，還……還……割了表姐夫的睾.丸，後來她就跳江了。”
百六螢倒吸了一口氣：“有證據嗎？”那個看着很乖巧聽話的何楚儀竟然殺人還割掉男人的睾.丸，難以置信。
姬神愛聽到後卻輕淺的笑了笑。無論什麽樣的女人，一旦狠了心，任何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知道，只大概聽到表姐夫說家裏有那些被殺的女人的東西。我表姐怎麽可能會殺人，怎麽可能會做那些事……”一想到這裏，胡小五又難過起來，百六螢連忙在旁邊安慰。
和于成風的談話結束了，路西澤安排好人去于成風的家取證，然後找百六螢和姬神愛他們。胡小五和何楚儀的父母是死者家屬，所以另外帶他們去安排怎麽處理遺體了。
路西澤還沒開口問姬神愛，她就知道要說些什麽：“她确實從我這裏買了人偶，還說要當成是自己的孩子。”
說得這麽清楚，路西澤的懷疑方向又被打亂了：“你沒有唆使她犯罪？”
姬神愛好笑的出聲：“路警官，公事公辦當然很好。只是你不覺得這問題很愚蠢麽？我可是做着愛和希望的生意，沒理由去唆使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犯罪。”
路西澤當然也知道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正在沉吟的時候，姬神愛又說道：“既然是自己家的孩子，那個人偶可不能當成遺物燒掉，要把她交給死者的丈夫，這樣才能讓死者含笑九泉。”
百六螢在一旁阻止她：“當遺物還是當孩子別人會判斷，你不要插手。”
姬神愛很幹脆的答應了：“那我就在一旁看着好了。” 除非于成風死去，不然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
何楚儀的案件最終在于成風的家裏搜出被害人頭顱和碎肉若幹等而宣告破獲，她因畏罪而自殺。這件事情就在繼林零和少女殺人狂事件後又再一次轟動全城。于成風出軌的醜聞也在這麽轟動的輿論中變得無足輕重，一筆帶過。
而那個跟随何楚儀一起墜江的人偶就是施加給于成風的懲罰。于成風帶着人偶回去後，一直對人偶心存厭惡。看到人偶就想起自己被何楚儀毀掉後半生的痛楚，讓他難堪，恥辱。
然而這還不是最折磨人的事情，最折磨人的是人偶的陰魂不散。他一次次趁沒有人知道的時候把人偶扔到垃圾堆，到郊野，到隔避的小城，他以為這樣就能擺脫人偶。可當他回家時，就能看到人偶靜靜的躺在嬰兒床上或是坐在他和何楚儀卧室的床頭櫃對着他笑，讓他幾近崩潰。
一定是何楚儀的鬼魂附在了人遇身上作祟。他偷偷請了風水先生和道士來驅邪，但都沒有任何作用。
于成風真的快要被逼瘋了，他曾找過姬神愛要求退掉人偶，姬神愛卻說什麽也不退，倒貼錢也沒有用。
他幹脆放棄了，不再丢人偶也不再請人驅邪，随着時間的流逝安安靜靜地退出了
人們的視線。
而那句詛咒般的話一直存在。
“于成風，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