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霧（4）
第六章 霧（4）
原來是人偶嗎？變得很奇怪是指什麽？難道是……百六螢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連忙問道：“你能詳細跟我說說嗎？”
“哈？我為什麽要跟你說這些？你只要管好你的女朋友就好了。真虧你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單獨相處。”剛開始覺得百六螢沖到姬神愛面前擋刀還挺有男子氣概，現在接觸後就覺得他也不過如此。
“你一定要跟我說，這可關系到你哥和你的未來。”萬一是那種危險的人偶，百六螢有必要在事情沒有進一步惡化之前阻止。
被百六螢這麽認真的眼神盯着，東和聖有點消受不起，才迫不得已點頭答應百六螢。
兩個人找了個清靜的餐廳坐下點了兩杯飲料，東和聖才對百六螢說道：“我哥本來是個對可愛的東西很嫌惡的人，兩個月前我和他經過‘魂’的時候，他像被什麽東西吸引了目光，一進店裏就遇到了你女朋友。”
東和聖說到這裏就不再說下去，弄得百六螢心癢癢的：“然後呢？”
“我哥似乎對霧很鐘情，一眼相中就買了。那時你女朋友說價錢随便給我就覺得她很奇怪。但是我沒有多想，如果知道後來我哥會變成那樣，我當時就應該阻止他買下霧。”
百六螢正色道：“說重點。”
東和聖瞪了百六螢一眼，才繼續說道：“剛開始哥哥還很好，後來他越來越奇怪。有事沒事就跟人偶說話，就連上班去公司也帶着人偶，俨然已經把他當成人看了。這樣是不是很奇怪？吃飯還會帶着人偶，給人偶點餐。”
這麽說百六螢也有同感。确實不像是正常人會做出來的事情。可是單純是這樣的話，似乎并沒什麽害處。
“那你有跟你哥哥說過嗎？”
“我怎麽可能跟我哥說，我可不想被他讨厭。我覺得他這麽做完全就是想讨你女朋友歡心。我說，你去跟我哥說說怎麽樣，讓他不要糾纏你的女朋友。”
讓他去說他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呀，而且姬神愛根本就不是他的女朋友。這不都是百莫在一旁亂說造成的誤會：“其實我跟她不是……”
“這樣下去我哥會毀了的，被那個女人當成玩具。我東和聖從來沒求過人，我只求你一個人，幫幫我哥！！”東和聖認真說。明明不願意的樣子，還是勉強自己低着頭懇求百六螢。
百六螢說到底還是嘴硬心軟，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說：“我是可以跟你哥說說，只是擔心沒那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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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百六螢有意思幫自己，東和聖急忙道：“這點你不用擔心，我會安排。請你一定務必讓我哥恢複原來的樣子！”
百六螢不敢保證，可在東和聖這麽熱切的目光中他只好為難的點着頭當作答應了。
姬神愛從東和都那裏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找百六螢去泡溫泉，百六螢找借口說遲些去，姬神愛沒多在意就撇下百六螢自己一個人走了。
百六螢已經跟東和聖約好趁姬神愛去泡溫泉的時候跟東和都見一面。他按照東和聖留給他的地址找到了東和都在度假村外不遠的小型別墅。
東和聖已經在別墅門口等着他了。一見面就搭上他的肩膀說：“我已經跟哥哥說了你的事情，好好幹！”
這口吻一點也不像是拜托人的态度。百六螢有些後悔過來。但已經過來了就等于上了賊船，想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他只好僵硬的點頭：“我知道了。”
東和聖帶着他進門，穿過簡約幾何風格的大廳，來到飯廳。東和都正坐在長方形的餐桌邊喝紅酒，對面坐着一個人偶，人偶的面前也放了一杯紅酒。
看到東和聖帶着百六螢進來了，東和都朝百六螢說：“歡迎光臨，百先生，請坐。”眼睛投向餐桌靠近百六螢那邊的椅子。
百六螢也不客氣的坐下來，目光落到了人偶的身上。
那個人偶應該是個男性。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裝，金發金眸，兩道濃眉飛揚，有種霸氣威武的體态。
人偶水靈靈的眼睛似乎感受到了百六螢的視線，用不可察覺的角度轉動了一下往百六螢身上望了過去，随即又恢複成原來直視的角度。
百六螢咽了咽口水，他是眼花了還是人偶真的動了？它就是姬神愛賣給東和都的人偶，霧嗎？并不像之前的人偶那樣能讓他感覺到危險。
東和都注意到百六螢在盯着人偶看，不禁笑道：“這就是從姬老板那裏買的人偶。抱歉，霧，這是我的客人，你別生氣。”後面的話完全是對人偶說的。
東和聖朝百六螢那邊看了過去，剛好和百六螢四目相對：你看，我沒說錯吧，他完全把人偶當成了一個人。
讀懂東和聖意思的百六螢也覺得這樣下去不好。聽東和聖說的時候還沒什麽，現在親眼看到還真有點讓人不舒服。
東和聖對東和都說道：“哥，我先走了，你和百先生好好聊聊。”
“聖，你要走了嗎？”東和都用不舍的神情盯着東和聖看。那樣子看在百六螢眼裏就是個在向主人讨賞的小狗。
“我只是去泡泡溫泉，很快會回來。”
“那你早去早回。”只是去泡溫泉而已呀，東和都像是放心了才放他走。
在百六螢這個外人看來，這兩兄弟感情真好。比起自己和百莫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聽聖說了，百先生你跟我弟弟感情真好。”東和都自顧自拿起一旁的紅酒瓶倒了一杯酒，随後才想起來百六螢桌面空空的：“對不起，忘記給你倒酒了。”說完起身走到後面的廚房櫃打開，找了個紅酒杯回來給百六螢倒了一杯。
“謝謝。”百六螢本來想說他跟東和聖關系并不好，但被東和都轉了話題而默認了。
“俗話說不打不相識，看來還真沒錯。”
那是打嗎？那叫單方面施暴才對。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東和先生，其實我來是想跟你說……”
“我知道了，”東和都毫不客氣的打斷百六螢欲往下說的話：“你是姬老板的男朋友對不對？其實你不必擔心，我對姬老板沒有非分之想。我只是很崇拜姬老板，而且姬老板是分享我秘密的惟一一個人，我很感激她。”
不是東和聖說的那樣嗎？百六螢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不是像東和聖說的那樣，那他們豈不是誤會了他和姬神愛？
“你說的秘密是……”這關系是越理越亂了。東和都和姬神愛給人的感覺其實就像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現在又說是分享秘密的惟一，百六螢覺得很頭疼。
“霧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說的。對不起，百先生，霧說不能告訴你。”
百六螢指了指霧，小心翼翼地問：“它會說話？”
“很奇怪嗎？”東和都很自然的反問道。那坦然的态度讓百六螢都誤會了是自己不正常。
很奇怪好不好？百六螢卻不知道怎麽接過他的話茬，猶豫了一會兒才決定說：“那個，我能看看這個人偶麽？”
東和都意想不到的愣了愣，然後望向人偶，似乎在跟人偶說話。這看在百六螢眼裏有些吓人。
過了一會兒，東和都才笑道：“你等等。”他又起身走到人偶身邊，輕手輕腳的抱起人偶走到百六螢的身旁說：“你輕點，不要弄疼他。”
百六螢苦着臉笑，也無可奈何的跟着輕手輕腳的抱過人偶。如果姬神愛之前說的話是真的，那麽他能追溯到根源也不一定。
一道白光從腦海略過，百六螢心裏猛地一跳，來了來了，就是這種感覺。白光過後百六螢看到一片純白的世界，所有東西都失去了顏色。四周靜悄悄的，什麽也沒有。
百六螢在這片純白的世界漫無目的的走着，原以為會看到什麽，可是走了很久一段路後還是什麽都沒有。他不由感到心慌，是不是弄錯了什麽步驟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而且要怎麽走出去？正在躊躇的時候腳下像踩空了什麽，身子一滞就往下掉。他下意識想捉住可以停止往下掉的東西，四處摸索的時候目光落到了他的腳下。那是一片濃濃的黑色旋渦，百六螢有種被吸進去就永遠出不來的預感。
不行，沒有任何可以拽住的東西，要被吸進去了！！
就在百六螢絕望，放棄掙紮的時候有一只白皙而冰涼的柔荑拉住了往下掉的他的手。他的身子就這樣懸空在純白與暗黑之間。
他擡頭看了過去，怎麽也沒有想到救他的人是姬神愛。
“你怎麽會在這裏？！”百六螢驚訝出聲。
姬神愛把他輕易拉了上去，百六螢攤坐在地上驚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氣。她只是往那坍塌的黑色旋渦看了一眼，支着下巴自言自語說：“原來如此。小子，你還好麽？”
百六螢喘夠氣了，才爬起身回答她說：“嗯，你怎麽也在這裏？”
“人偶是我制作的，我在這裏不是很正常麽？我們快離開這裏，你也不要多管閑事了，不然又會像歌詠那時候一樣吃苦頭。”
“那你呢？”先不管她是怎麽在這裏的，她出現在這裏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我是來帶你出去的。”姬神愛拉過百六螢的手，腳尖輕輕一拈，兩個人的身體像是脫離了地球引力那樣飛上了天。
“可是……”百六螢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這樣走掉那不是白來一趟嗎？
“窺視秘密的人最終都會死在沒有人知曉的地方。”姬神愛淡淡說完，拉過百六螢靠到自己身邊，用食指往百六螢腦門一彈，百六螢吃疼回過神來。
東和都在一旁問：“百先生，你臉色不怎麽好，怎麽了？”
姬神愛呢？她沒在這裏？百六螢心裏湧出許多疑問，他把人偶交還到東和都手裏說：“東和先生，對不起，我想起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聊。”
東和都征征看着百六螢離開的背影，不知道他忽然這是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