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素衣沒有想到白秀衣會約她在秋千園裏見面。
當她看見秋千園裏的許願樹和許願池時,除了難以置信,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感覺。
“你小時候跟我講過,希望在這座園子裏看到為你栽的許願樹和許願池,然後在許願樹下把自己的願望扔進許願池裏。”白秀衣開口。
看着他,心裏清楚他的好,只是心裏的天平已經傾斜了,就算他再怎麽做,她也無可奈何。
“你不用這麽做的。”
“只要能讓你開心,我做什麽都無所謂。”秀衣拉起她的手放在胸前,說;“因為這裏除了你沒有其他人的位置。”
素衣收回手。“不可以,你怎麽可以這樣做,你明明知道我和青衣——”
秀衣打斷她的話。“我知道。只是,為什麽你就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素衣搖搖頭,說:“不是不給你機會,而是不能給你機會。”
“為什麽不能?難道就因為我是青衣的哥哥嗎?”秀衣追問。
“不是。”素衣接着開口“因為我愛的人不是你。”
秀衣呆靠在許願樹上,這就是他苦苦等待的結果嗎?
素衣出了秋千園,卻聽見後面傳來一句。“難道你連看着我都難受嗎?”
素衣停住腳步,說:“為什麽我們不能回到從前?”
一路上,素衣和秀衣只是靜靜的走着,她怕她一開口就會打破這好不容易的靜谧,掀開原本的傷疤。
而在林羽軒門口等着的青衣沒有想到素衣會和他一起回來。
青衣一把拉過素衣,對着秀衣,厲聲地說:“哥難道還是不願放手嗎?”
“青衣。”素衣想阻止他說一些殘忍的話。
“我說的沒錯吧,哥是不打算退出吧。”青衣不理會素衣,繼續無理的開口。
秀衣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準備用遺忘來掩飾自己的心傷。
“哥。”見到他的落寞,白素衣不忍心,準備去安慰他,卻見白青衣拉住她。
“白素衣,不準去。”
“白青衣,你無理取鬧。”
“我就是無理取鬧,總之,你不能去。”青衣大吼。
素衣懶得跟他理論,準備回家睡覺,便說:“我累了,你回去吧。”
青衣一愣,接着一把将她拉進懷裏。“對不起,素衣,我不該對你吼的。我實在是太怕你會離開我了。”
素衣嘆了口氣,說:“你相信我,對吧?”
青衣點點頭。
“那就要相信我不會離開你。”素衣堅定的說。
雖然和青衣在一起很快樂,但是素衣總覺得缺了什麽。五年了,青衣還是那個青衣,為什麽總覺得有很大的區別?小時候去的秋千園為什麽青衣到現在都沒有提過?還有那個承諾?難道是時間太久了,傷了心,再也不願想起嗎?還是根本不屑一顧,認為已經在一起了,回憶也只是徒增傷感?
一切無頭緒的事情在素衣腦中回繞,而桑諾的問題也沒有解決,奈介已經好幾次希望她勸桑諾和他見面了。但是,從那天晚上,已經三天了,空弦都沒有任何消息,會是出事了嗎?應該不會,梭邪文雖然會消失三個月,但是他事先一定做了周密的安排,他一定不會讓空弦出事的。可是,空弦的突然消失,又意味着什麽?
看見桑諾急匆匆地往外走,素衣叫住她,問:“你去哪?”
桑諾笑道:“羽軒叫我到學校附近的大樹下,說是會給我驚喜。”說完,就走了。
素衣一愣。嘀咕:真的會是他嗎?還是—
桑諾一邊走着一邊和林羽軒通着電話。“羽軒,我快到了,到時不要讓我失望哦。”
“你一定會失望的。”羽軒小聲開口。
由于聲音太小,桑諾沒有聽清,忙問:“羽軒?你說什麽?”
桑諾突然愣在原地,因為出現在她面前的不是林羽軒而是早已死去邱淩雲。
他們就這樣的站着,一切都仿佛靜止一般——
還是桑諾回過神,率先打破沉默。問:“為什麽?”
“嗯?”奈介疑惑,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麽?
“我問你為什麽要找羽軒?為什麽要我和你見面?見了面又能怎麽樣?一切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嗎?”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桑諾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那樣矛盾,那樣複雜,那樣徘徊——
“小諾?”奈介無語的看着她。
“既然沒死為什麽這個時候回來?這個時候你知道意味着什麽嗎?你在提前送一個快要死的人走,這些你都知道嗎?到底為了什麽?我寧願當初你已經死了。至少我不會覺得你現在很殘忍。”桑諾一直在哭仿佛将這兩年的不滿,恨與怨,追憶與思念都抒發出來。
奈介将桑諾摟進懷裏,不停的說:“對不起。”
而桑諾還是在哭,哭這麽長時間的無奈與辛酸——
素衣懷疑約桑諾的根本不是羽軒,所以在桑諾出家門的時候,自己也跟着出來了,當她看見不遠處相擁的男女時,她也明白了大概。又看見馬路對面的林羽軒,她這才明白一切。
素衣走到林羽軒的面前。說:“不要再看了。”
羽軒只是站着,不說話,仿佛已成為一樽雕像。
素衣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麽要那麽做?原本她以為邱淩雲是桑諾的幸福,可是,那次桑諾的撕心裂肺,這次羽軒眼裏的凄楚時,她才發現,也許空弦說的話沒有錯。
桑諾是在羽軒的縱容之下才幸福的——
但,這麽殘忍的畫面,為什麽他還是不願離開?
“為什麽這麽傷害自己?”素衣不舍得問。
羽軒無奈的笑道:“你不也是嗎?”
“哥,走吧。”白素衣拉了好久,羽軒這才轉過身,準備離開。
“素衣,放棄報仇吧。”羽軒突然開口。
素衣放開他的手,沒有回答,只是一直走,好像沒有聽到似的。
“我只是希望你們每個人都幸福。”林羽軒虛弱的苦笑。
素衣依舊在走,但卻沒有發現他沒有跟來。走了一會,見後面沒有動靜,轉過身,才發現,昏倒在不遠處的林羽軒。
如果不是還有呼吸,素衣會以為這是一個已經死了好久的人——
素衣答應林羽軒不告訴桑諾他昏倒的事,而是告訴桑諾這幾天他會在奈羨家裏。
而林羽軒也不準素衣到醫院看他,他叫奈羨派人在病房門口守着,除了奈羨、奈靈,任何人都不準進去。
看見林羽軒這麽辛苦,素衣才發現自己當初真的好殘忍。
“羽軒,我已經叫劍逸在美國請了最好的醫生,要不,我們明天就過去吧。”奈羨說。
羽軒輕“咳”了兩聲。虛弱的開口:“不用了,反正也救不活了,純粹的拖延時間只會讓我更加痛苦。”
“可是,你——”當初天雅也是,寧願等死也不肯接受治療。奈羨無奈的嘆氣,不知該拿他怎麽辦。
“哥?”
“嗯?”
“兩個星期後,送我去上野幫吧,我想看看我姐姐,這樣我就沒有任何牽挂了。”林羽軒說。
“羽軒,這樣好嗎?如果以後絡悠知道了,會恨我一輩子的。”奈羨曾經答應過他,不會将他患病這件事告訴林絡悠。但是,最後,豈不是傷害更多的人。
“恨就恨吧,畢竟短暫的痛苦比不上長期的折磨。”羽軒苦笑。
奈羨一愣,笑道:“你又在引誘我犯罪。”
而在門外聽着的奈靈只是靠在牆上,低聲抽泣—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