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齋裏撿毛絨絨

第33章 山市9

帶着《山市》逃走的道士，一個個自命不凡，以為能控制《山市》畢竟他只是《鬼談集》裏薄薄的一頁紙，一個故事而已。

可，《山市》卻反将他們一起拖入醉生夢死的夢境裏，沒來得及傳播，沒來得及把人蠱惑的更為沉迷，無法自拔。

動作太快，太過貪婪的結局就是，那些跟随一起逃走的道士裏，有少數幾個忽然清醒，聯手把它封印了。并在信裏反複強調《山市》的可怕。

“這東西比其他的故事更可怕，就算我們這次把它封印了，又有誰能保證自己內心真的不會動搖？不會蠱惑？”北辰側頭看向身邊的貓，“能當場燒掉嗎？”

“不行，必須要開壇做法，有一套流程。”玥戌搖搖頭，“當初也有人直接燒，沒用。”

“可在我眼裏，其他方法，不過是為了調動更強大的靈力，如果靈力足夠強的話……”北辰沒說完。

就被玥戌打斷，“是引天雷。”

“哦~”那東西就還真沒辦法幹，五雷咒他也被隗遜強化訓練過，因此明白他們日常用的天雷和引天雷完全不同。

引天雷是天道降懲，類似于天劫。

“但當一個人足夠強大時，也能獨自吟咒舞劍，降下天劫。”玥戌靠在椅背上，露出柔軟的肚皮，然後用爪子拍拍，“要摸嗎？”

這種要求，北辰哪會拒絕？

軟乎乎，又滾燙的小肚皮，那滋味可真是……嗯？北辰挑眉。

玥戌一扭身，把肚皮再次藏了起來，“《山市》也會蠱惑妖怪的，我這次理你不近不遠。”

“嗯。”

《山市》會蠱惑人心，狡詐，又貪婪。

當他重獲自由後會怎麽做？看到周圍都是可口的靈魂時又會怎麽做？

北辰走到垃圾桶那向，它會把整個小區當做自己的目标，而不是一個房子，一個小女孩。

就如同它當初會對整個村落下手一樣，偏遠，遠離市區的小區，或許在它眼裏和當初那些村落沒有區別。

而有了上次留在原地被抓的先例，北辰不認為它還會這麽蠢，再呆在那個女孩房間裏，隐藏起來，寸步不離。

同樣的錯誤《山市》不可能犯兩次。

也就是說它會離開女孩的房間，但它又會去哪裏？怎麽出去的？

“五天前是最後的時間點，那天有節目組的人，但節目組的人說沒去過。”

北辰到是想相信的，畢竟如果《山市》通過僞裝，跟着節目組的人走，那必然能返回市區，它會有更廣闊的的狩獵區。

可現在不是，它依舊在小區裏胡作非為。

“所以說，不論做人還是做妖，格局要大點。”北辰回頭對遠遠跟在自己身後的胖貓說，“對嗎？”要大點，它也不會被困在這小區了，他們抓起來難度更大了。

啧啧~北辰有些幸災樂禍的想。

玥戌亮出爪子，它總覺得崽兒在罵自己。

“不是節目組，那是什麽？”玥戌慢悠悠，慢悠悠晃着尾巴。

“比如，”北辰指了指眼前的小區垃圾桶，“女孩房間裏可是幹幹淨淨的，沒有什麽生活垃圾。”

玥戌□□臉：“……艹”

現在的妖怪都這麽不講究了？

北辰提了提垃圾桶，“一個女孩，餓成這樣，扔出來的垃圾你說是幹垃圾呢，還是濕垃圾還是可回收垃圾？”

“我哪知道？”圓滾滾的小胖貓小跑的湊過來，但沒考進，就被垃圾桶那股味道熏的掉頭就跑，“我頂不住了，你還是自己來吧。”

“哎，”北辰摸着下巴想，“大多數時間都在夢裏了，那就沒什麽快遞，應該幹垃圾。”

雖然小區的垃圾是一天一收，可《山市》想要安安靜靜的待在垃圾桶裏，也沒什麽難度。

北辰一腳踹翻兩垃圾桶，或許今天是工作日，白天收了垃圾後，托《山市》的福，晚上原本想下樓扔垃圾的人都困了，垃圾站裏的幹垃圾并不算特別多。

但再少也有兩個半垃圾桶呢，另外兩個幹幹淨淨的。

站在那些垃圾堆裏，東踹一腳，西翻翻。

垃圾站這有兩個路燈，但光線依舊昏暗。

北辰一邊看一邊嘀咕：“哪個呢？”他的推理應該不會有錯。

不遠處，黑貓與夜色融為一體，隐藏在黑暗之中。

北辰找了半天，腰酸背痛，身上還髒兮兮臭烘烘的，可依舊沒找到蛛絲馬跡。

“要不，一個個試？”玥戌看不到貓，但聽得到聲音。

北辰頭也沒擡，“這怎麽能試呢？”

這只能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否則，說不定它還會逃呢。

但現在腳底下有外賣包裝盒，幾個空啤酒皮，“這東西應該在可回收吧？”

“垃圾不分類我記得有些小區是要留下做義工的吧。”玥戌晃了下尾巴。

“這小區應該還沒跟上設施。”說完北辰忽然擡頭。

玥戌感覺北辰有所發現，立刻從黑暗中緩緩走出，黑色毛茸茸又圓潤的身體出現在路燈下：“怎麽了？”

“真是魔障了。”北辰再次回頭審視這自己的身後。

那是十幾個垃圾桶，一個有害垃圾，一個可回收，六個幹垃圾，五個濕垃圾……

北辰慢慢的踱步走到濕垃圾面前，淩厲的目光銳利的掃過那些垃圾桶，突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黃色的紙，貼在那垃圾桶的蓋子上。

與此同時，“太極之先，天地根源。”

“老君立教，密旨真傳。”

“二十六宿，九曜星官，三十六将，天将無邊……”[注：萬法歸宗]

那動作快入閃電，在玥戌明亮的琥珀色眼眸中，幾乎在北辰動手的瞬間，他身上就燃起了藍光。

那垃圾桶頓時抖動，掙紮，嘶鳴。

北辰腦海中閃現一副又一副的畫面，有自己抽卡到S級卡，有俊男美女圍繞這自己，更有成堆的金銀珠寶，豪宅豪車。

但他吟唱出的一字，一詞，充滿了堅定與不為所動。

手上那張紙，開始浮現黑色的墨跡，如同一個多月前。

同樣在黑夜之下，那少年如同他的名字，北辰之星，奪目而又聖潔。

《山市》沒有攻擊力，它只會迷惑，誘惑任何有智慧的生物為自己所用。

哪怕站在遠遠地玥戌都被它不抓到，腦海裏都是最美好的景色，最美好的期盼。

靈氣複蘇，修煉者的天堂再次将領。

黑貓曾經在這短暫的美好之中，他知道是假的，他也知道這個夢境很快就會結束。

享受着片刻的寧靜與寫意，享受着那短暫而又美妙的夢。

不遠處，鳥在扇着翅膀，發出“唰唰”的聲響。

黑色的大鳥停在路燈上，凝視着不遠處的年輕人。

“人類，人類！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夢想！不要封印我！”

“人類！我可以給你制造一個永遠不會結束的夢境，你在夢裏可以長生不老，可以榮華富貴，可以後宮佳麗三千，你要什麽都可以！”

“人類！”

蒼老，急迫又瘋狂的怒吼在黑夜之中響起。

可，年輕人依舊不為所動，吟唱是聲音甚至沒有因此而停頓一秒。

“啊！人類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你在現實裏永遠不可能富有！不可能得到真愛，不可能左右擁抱！”

“更不可能得到權力不可能走向巅峰！！”

“但我可以讓你擁有！”

“你想要什麽，這裏都有！”

“那世界是假的又如何？在這世界你也不過活上幾十年，最終庸庸無為的死去。”

“但你可以在我的夢境裏活到永遠！永遠！”

“不！人類你可以掌控我，我把我的弱點告訴你！你可以永遠掌控我！永遠想活多久就活多久，夢裏與現實可以分開，你可以在這世界存貨又可以在夢裏享受一切！”

可是，北辰依舊堅定的把最後一個詞念出。

單薄的紙張上，落下一個血紅的印章【完】。

風，停了，一切再次歸為平靜。

北辰有些脫力的搖搖晃晃，眼看就要跌倒在垃圾堆裏，卻突然被人從身後攔腰抱起。

玥戌叼起那張單薄的紙，上面白紙黑字清晰可見故事的內容。

“奂山山市，邑八景之一也，然數年恒不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