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嘆一場愛恨凄涼
——藍青流:衆裏尋他千百度,對面卻不識
“攻打神殿畢竟太久,要重逢恐怕還需幾年。”賀風意接着道。
“賀風意。”陳錫炎輕描淡寫地威脅道,“我有沒有警告過你少說廢話?”
賀風意尴尬地摸摸鼻子,只好言簡意赅道:“令人盯着錯墨,他身上一定有小蓮兒的線索。”
“錯墨。”陳錫炎念了一遍他的名字,仿佛要把這人千刀萬剮似的。
衣晴忙道:“這次讓屬下……”
“不用。”陳錫炎壓下了所有的情緒,平靜道,“這次本座親自去,他要傷了一分,我就血洗神殿。”
葉潇打了個寒戰,知道他不是說着玩的,知道了這個人絕不是個善類,可還是抑制不住飛蛾撲火地抱住他,“你要怎樣我都站在你這邊,可你別折磨自己了,你心裏難受,我也……”
陳錫炎身體一頓,用眼神對其他人示意,讓他們下去,這才對葉潇道:“潇潇,你別再當着別人這樣了,我心裏沒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可我偏偏就是放不下你。”葉潇聲音哽塞,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總對自己這麽殘忍,“你究竟對我施了什麽咒法,讓我這麽迷戀你?”
陳錫炎沉默了很久,才道:“我才想問。”
葉潇知道他說的是誰,淚簌簌地掉,“自從他不見了,我就再沒見你笑過了。”
陳錫炎勝券在握道:“等我擒到高樂,一定讓他跪在我面前把姻緣簿改了。”
“他的姻緣不是你嗎?你到底做了什麽!”
“我一定殺了錯墨。”陳錫炎慢慢解開葉潇死摟着他的手,擡腳便步出了大殿,語氣肯定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葉潇還想追問,陳錫炎就已經走遠,葉潇匆忙跟上,“你別走啊!我和你一起,栎蓮也是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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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避開藍青流兄妹,錯墨道。
“不怪你。”江栎蓮脫口而出,卻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只是相顧無言,直到藍青流走來才打破這怪異的氣氛。
江栎蓮又開始默不作聲,錯墨在這裏,他連對藍青流冷嘲熱諷的興趣都沒了,只是恹恹的萎靡着。
他不知道才走了沒多久的時候,他呆了五年的地方來了不速之客。
“什麽人!敢擅闖我谷地!”銀雪尖銳的聲音劃破寧靜,驚起一只只飛鳥,緊接着她就看到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藥人被對方眼睛都不眨地持劍刺穿胸膛,黑色的血濺了那人一臉。
見血封喉的毒對那人竟然毫無影響,這恐怖的氛圍和手段讓銀雪忍不住牙齒開始打戰。
“看清楚了?你的藥人能殺掉本座嗎?”陳錫炎把已經咽氣的藥人扔到一邊,慢慢走近銀雪,看着她兢戰的樣子,一下子收了手中持劍,冷聲道,“呵,報仇,就憑你?”
銀雪馬上知道了對方是誰,看他的眼神又恨又怕,陳錫炎慢條斯理地握住她的脖頸,緩緩道:“本座都不知道該怎麽殺你了,不如留你一條命,讓你慢慢後悔吧。”
葉潇這才從江栎蓮住過的草屋裏快步跑了出來,忍不住拭了拭眼淚,恨意滿滿地看着銀雪,“你是長得美,可心腸卻比誰都歹毒。他就算變得再猙獰,也比你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你說……誰?”銀雪的意識漸漸游離。
“栎蓮。”
這是她最後聽到的聲音。
銀雪已經算是報了仇了,陳錫炎欠她家的血債全還在江栎蓮身上了,傷在他身上比傷了他自己還痛。
可藍青流是該後悔的,他親手毀了自己唯一仰慕過的人,至今仍然不知道。只是覺得對這個藥人格外的感興趣。
“阿連還真是魅力無限啊,即使變成了這個樣子還是能迷得住神殿第一戰将。”
江栎蓮厭煩地離他更遠了一點,錯墨卻平靜道:“他變成什麽樣子,我都不在乎。”
江栎蓮身體一僵,抿嘴不語,嘴唇已經變成了黑色,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人形的怪物。
錯墨看着他,用不加任何感情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人的容貌固然重要,可他不管變成了什麽樣子,處于何種境地,他的樂觀和堅強都不會變,這才是最讓人心動的地方。”
這句話已經很久沒再想起了,江栎蓮一下子憶起了陳錫炎死前對自己說的話“栎蓮,你一個人要堅強地走下去。樂觀,堅強,就像以前一樣,就像吸引住我的你一樣。”
他一瞬間渾身發顫,這怪異的熟悉感總算是找到原因了,連自己都沒法控制身體的顫抖,“錯墨……”
“你真善變,昨晚還跟我說傾慕陳錫炎,今天就換了個人。”藍青流搖了搖手中的折扇不冷不熱地說着。
江栎蓮垂眸,眼裏已經是水光盈盈,錯墨才是他?那陳錫炎又是誰?
他又想起殒命的時候高樂對他說的“可惜眼神不太好,你找的人不是他。”一下子天旋地轉,那感覺就像是被銀雪抽了太多的血後,又扔在原處不管時一模一樣。
他強忍住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什麽時候換的人?”
錯墨淡淡道:“死了以後。”
江栎蓮身子一踉跄,一切都明白了,明白為什麽每次自己惦念過去的他時陳錫炎都會生氣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江栎蓮終于沒忍住地掉了眼淚,“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究竟找了什麽人回來?我是不是鑄成大錯了?”
“大錯是不是我不知道,但你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江栎蓮不禁擡起了頭,和陳錫炎四目相對,又看到葉潇也來了。他來不及想有的沒的,本能地見了他就高興。
不過江栎蓮馬上反應過來了現在的形勢,又有些無措地看着錯墨,自覺地和這兩撥人各自保持距離。
他才退了一步就聽到陳錫炎冷聲命令道:“你過來。”
江栎蓮又看着他,搖搖頭。
藍青流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能跻身上位神,再看這明顯的紅發和赤瞳,馬上就來人的身份,“陳錫炎!”
陳錫炎這才把視線從江栎蓮身上挪開,擡手化出長槍,錯墨也不跟他多說,拔劍便戰,他今天沒有受傷,劍勢比過去伶俐了許多。
藍青流見他默認了,也一展折扇上前應戰,原來他的折扇便是武器。
江栎蓮心煩意亂,也記起過去陳錫炎沒轉世的時候也是手持一把金燦燦的長劍,殺個昏天黑地,堪稱天庭第一戰将。頓時覺得自己蠢得不行,難怪高樂都嘲笑他眼神不好。
他的反應都被陳錫炎收入眼裏,心一亂,挺槍的章法也亂了,一時間也未能和這兩人分出上下。
葉潇看着他處于下風,江栎蓮還避着他,心裏擔心極了,不禁着急道:“栎蓮,他就算騙了所有人,但對你卻是真的。他就算殺光所有人,也絕對不會傷害你!”
“栎蓮……阿連!”藍青流聽了這話折扇落地,陳錫炎眼尖,直接刺穿他的肩膀把他釘在身後的樹幹上。
藍青流卻不知道痛似的盯着江栎蓮不放,片刻後又是無盡的痛苦,難怪他說他這輩子也別想他會喜歡自己,因為他就是毀了江栎蓮的那個人。
陳錫炎拔出槍來,呼吸節奏已經不再平穩了,眼裏的紅焰越燒越旺,錯墨絲毫沒怕,也适應了這樣快節奏的戰鬥,再看他的眼睛也慢慢變成深綠色。
“錯墨!”江栎蓮聲音哽塞,好像自從這層紙被戳破後就只會說這兩個字似的。
“錯墨。”
陳錫炎念出這個名字的語氣,似乎要把他撕成千篇萬片似的,“你害我沉睡三千年,現在還敢在這胡言亂語。”
“是不是胡言亂語你自己心裏清楚。”
錯墨話音一落兩人又是同時出手,招招要命,動作快得讓人應接不暇。所有人都深知錯墨一旦露了破綻,陳錫炎絕不會只是像對待藍青流那樣釘在樹上了,一定是直接取他性命。
江栎蓮終于回過神來了,慌張道:“你們別打了!”
陳錫炎心想,你還是怕他傷着是吧?結果下手更狠了。
江栎蓮不敢上前,也知道陳錫炎不是個善茬,只好哀求道:“你別打他了,錫炎……”
只聽到他終于叫了自己的名字,陳錫炎心裏就一顫,刺了他右胸一槍,驟然收了槍勢一躍落到他的眼前,這也只是一眨眼的事。
陳錫炎才要伸手碰他,江栎蓮都沒看清怎麽回事,吓了一跳,警惕地後退了一步,陳錫炎眼裏神色一冷,就站在這裏直直地盯着他。
江栎蓮也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又不敢直視他,只得低頭小聲道:“我身上有毒。”
陳錫炎眼神這才緩了下來,直接握住他的手腕,肯定地說:“你這毒還別想傷到我。”
江栎蓮又看看錯墨,生怕他們再打起來,誰傷着他都不想,勉強地笑道:“我現在這樣,你也能認出來?”
陳錫炎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但還是挪不開看他的視線,平靜道:“你的一絲一毫我都不會認錯。”
江栎蓮看着錯墨,沒忍住眼淚洶湧而下。
“可我卻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