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7章
第十七章
橘黃色的燈光溫和的照亮房間,窗外的天空,沒有星星沒有月亮,只有偶爾飄過的雲,一陣風過,房間裏染上了點點夜櫻的清香。整個身體窩進柔軟的沙發,頭向後仰,脖子正好放在沙發背上,閉上雙眼,手裏握着的是那串深咖色的珠子,愁生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有很多的東西可供回憶,奶奶、路亞、焰椎真,可能就是因為太多了,現在他的腦海裏什麽也沒有,一片空白。
“愁生。”聽到焰椎真的聲音的同時,房門就被他打開了。關上門,在愁生還來不及藏起珠子的時候握住了他拿珠子的手腕,“這是什麽?真漂亮,你的嗎?”
“呃,嗯。”回答着焰椎真好奇的問題,愁生不着痕跡的掙開焰椎真的手:“你怎麽跑來了?作業做完了嗎?還是不會做,所以發脾氣了?”
“真是的。”焰椎真直起身半側過去:“明明一天到晚累得要死,現在又是非常時期,居然還要去上課,也不知道天白是怎麽想的,我們又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工作。”
“明明是你一天到晚只顧着玩游戲。”愁生毫不客氣的揭他的底;“你再不做作業的話,老師可不只是會點名批評那麽簡單了,讓你留級也說不定哦。”愁生知道,焰椎真一直對于自己比他小在學校卻是他的前輩這件事很鬧心。
“為什麽!”焰椎真突然回身,雙手迅速有力的拍到了愁生身邊的沙發靠背上。
“什麽?”身邊突然傳來的聲音把愁生吓了一跳,有些怔愣的去看焰椎真,卻見到他金色的眸子裏含着怒火,而更多的則是濃郁的悲傷。
焰椎真拿出自己的手機按下确認,青木虹的聲音平淡得近乎機械,內容卻讓愁生再次震驚。
“為什麽?”手機掉到了地上,青木虹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循環,焰椎真顫抖着,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般噗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滑落堪堪攥住了愁生的衣角,他低着頭,愁生只能看到淩亂的發頂。
“之前的路亞,現在的青木虹,他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事,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你明明知道我不聰明的,還是什麽也不說,我覺得我就是個局外人,我們是搭檔不是嗎?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把命都交給你了,難道你不相信?難道你還在懷疑自己?難道,我就這麽的不值得信任?……”
愁生仍舊記得,在幾個月前飄雪的玫瑰花海裏,他擁抱着自己,強顏歡笑般的說,‘看吧!我的手臂足夠有力,我的肩膀足夠寬闊,所以,愁生……偶爾,也請對我敞開心扉,求求你了。
又是這樣。
【如果你把所有事都自己背負,那或許會造成無法想象的悲劇。】
青木虹的話在腦海裏響起,面前這個人在悲傷,在不安,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原因。愁生心痛,痛得不敢呼吸,他知道,焰椎真剛才說的第一句話,其實就是在問他,珠子是誰的。如果他說是千秋的,那麽必定會說出一切。可是,他把話題繞開了,焰椎真雖然失望卻還是給了他一次機會,但是他沒有察覺,只以為自己轉移話題成功了。焰椎真會生氣、會悲傷、會不安,也是必然的。
Advertisement
愁生伸出手,試探性的慢慢環住焰椎真的肩,能感覺到對方的身體一顫,伸手抱上了愁生的腰,兩雙手同時用力,兩具身體被拉近,胸膛被外力壓得隐隐作痛,窒息一般,卻沒有人松開手,他們緊緊的互相擁抱,恨不得把對方揉碎在自己懷裏,嵌進自己的身體裏。
地上的手機還在播放,青木虹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更加清晰,“我也不明白,為什麽你會那樣的吸引愁生,你們之間,根本就不坦誠,你有你不想說的事,他有他不會講的話。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會互相顧慮,難道不是應該坦誠相見嗎?事情總是會發生,無論願意不願意,這就是命運,能做的只有接受,非要等到一切都發生了,再來說明,再去告知嗎?事情不會像你想象的那樣簡單,一點點的問題,經過時間的沉澱再爆發出來,它的威力将會成倍擴大。那個人還活着,且現在的她與曾經的她完全不能相提并論,你們所有的人都必須要有所準備,而你,必須要保護好她視為眼中釘的愁生,你能做到嗎?神之聲……”
……
“這串珠子,是我奶奶為姐姐做的,在姐姐還沒有走丢之前,今天有人用寄的方式寄給了我,寫的是绫濑千夏,而寄件地,被一場大火燒成了灰燼,在包裹裏裝有一個□□,只要把珠子從包裹裏拿出來,三秒之後就會爆炸,而且威力很大。說什麽想試驗煙花卻不小心全炸了,那是青木虹在為我掩飾。”
“你姐姐的?”吉野千秋,那個女人。
“是。”愁生點頭。
“那個,愁生,有件事,一直沒有告訴你。”吉野千秋就是绫濑千秋的事沒有人告訴過愁生,現在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這件事也瞞不住了,焰椎真幹脆跟愁生攤牌,只是話剛說起,就吞吞吐吐顯得底氣不足。
“你是想說,吉野千秋解釋我的姐姐。”不是不知道焰椎真他們當時是怎麽想的,愁生并沒有被隐瞞的憤怒。
“啊!”聽到愁生的話,焰椎真吓了一跳:“你,你知道……什麽時候……”
“剛才。”以前沒有這樣想過,現在再細細回想,第一次見到她時那莫名的熟悉感,也可以解釋的痛了,他們可是在同一個身體裏呆了八個多月吶,怎麽可能會不熟悉呢?
“愁生。”看着他慢慢的閉上雙眼,焰椎真以為,他下一秒就會落下淚來,任誰知道了自己的親人恨自己入骨,幾次欲殺死自己,都會感到悲傷吧,更何況是這麽溫柔的愁生。
“這件事情,有必要讓其他人知道。”千秋恨他,也恨着其他的人,必須要讓他們有心理準備,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把事情告訴給其他人,所有人的反應大同小異,驚訝、悲哀、愧疚、厭惡……天白緊皺着眉,思索了半響才說話:“她是怎麽離開的?”
的确,離開禁島的方法只有一個,千秋既不是惡魔,也沒有契約之門,她是怎麽離開那個地方的?
“說起來,我們是怎麽離開的?”
九十九突然提出的疑問,把每個人的思緒都牽引到了那時。天與地都在搖晃崩塌,到處飄散的黑色物質幾乎迷了眼,再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色,身邊的夥伴們相繼醒來。經過确認才知道,那是一片森林,周圍是筆挺的參天大樹,深處時不時的傳來一兩聲野獸的怒吼,還參雜着動物的哀鳴,驚飛了在枝頭嬉戲的鳥兒,萬幸的是他們的周圍沒有野獸來過的痕跡,要不然他們也不能完好無損的自己醒來。靠着大家的力量,他們用了近半月的時間才走出森林,也知道了,這片森林位于西歐的一片叢林邊緣。
“叽吱!叽吱!”阿焰好像很興奮,不停的跑動着,在愁生身邊竄來竄去,毛絨絨的大尾巴更是蓬松,像是一團赤色的火焰,耳尖上金紅色的絨毛亮得耀眼,愁生将它抱住,讓它老實趴在自己腿上,一只手慢慢的撫摸着它的背脊,另一只手輕輕抓撓着它的下颌,逗貓咪的方法讓阿焰舒服得直眯眼,當然,旁邊不要傳來不善的目光更好。
“那個青木虹又是什麽人?為什麽他會知道這些?”天白繼續說。
“青木虹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會長,是和我一起從國中升上去的。”十瑚記得幾年前,她還在上國中的時候,同一年級的青木虹可謂是學校裏的風雲人物。
“是啊。”九十九也記得:“言行舉止看起來像個貴族子弟,倒是沒怎麽接觸過,具體的身份背景也沒留意。”
越說越想,就越覺得青木虹可疑。愁生想到了第一次見到青木虹時的感覺,銀色的頭發閃着淺金色的光芒,耀眼卻不奪目,淺紫色的眼眸波瀾不興,淡漠卻又深邃,調侃也好,愠怒也罷,漠然而平靜,帶着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仿佛不似人類,怎麽看都覺得可疑,但是……
“他不是敵人,雖然我也不知道他是誰。”是的,青木虹處處透着詭異,可愁生卻從來不認為他會是敵人,不知道原因,只是感覺,一種從心底深處産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