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包郵

第52章 哪吒鬧海

李靖給太乙真人賠罪，太乙真人心塞塞地受了。

太乙真人一直都想收個徒弟，但能入他眼的人迄今為止就兩個，一個是哪吒，另一個則是楊戬，可惜楊戬拜入了玉鼎真人門下。

一想到玉鼎真人太乙真人就牙癢癢，當初他倆都看上了楊戬，以楊戬的資質與悟性，将來必定大有作為，兩人都争着要收楊戬為徒，結果玉鼎真人用計拖住了他，讓他慢了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中意的弟子人選成了別人的徒弟。

楊戬在拜入玉鼎真人的門下後勤學苦練，不過短短幾年，便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甚至在十幾歲時便擔山趕日，殺了九只金烏，震懾天界，讓玉皇大帝都對他敬畏三分，天上諸神在對上楊戬時也都恭敬有加。

昆侖十二金仙每隔十年會有一次聚會，玉鼎真人常常炫耀他的徒弟，說楊戬是如何的玉樹臨風，如何的威武霸氣，如何的成就非凡，把別的金仙全都比得矮了一截。

太乙真人十分不服氣，若不是玉鼎真人耍了詭計，那楊戬就該是他的徒弟，在金仙聚會上炫耀的人就該是他了。

太乙真人神游天外時，苗知塵他們到了。

楊戬抱拳，道：“二郎拜見太乙師叔。”

太乙真人回過神，驚喜道：“呀，這不是二郎嗎？好久不見了。”

楊戬說：“是。”

雖然楊戬做了玉鼎真人的徒弟，但太乙真人對楊戬的喜愛沒有半分減少，甚至仍想着把楊戬拉入自己門下，盡管這個想法非常不現實，“你師父最近如何啊？”

楊戬說：“多謝師叔挂念，師父一切安好。”

太乙真人拍拍楊戬的肩膀，說：“哪天你師父不行了你就來投奔我吧。”

楊戬說：“……多謝師叔。”

太乙真人沒想到楊戬會在總兵府裏，他可是半點都沒察覺到楊戬的氣息，想來是他這個師侄的仙力又有精進，能夠将自己完美隐藏。光拼武力，他們這群老家夥怕都不是楊戬的對手了。

太乙真人問：“二郎，你為何在此處？”

楊戬說：“閑來無事，到人間走走。”

太乙真人說：“多走走好，長見識。”

楊戬說：“嗯。”

太乙真人對楊戬噓寒問暖一番，這才又對上了窩在苗知塵懷裏假裝自己是個布娃娃的哪吒。

太乙真人說：“哪吒，你且收拾收拾與我走吧。”

哪吒說：“不，我要跟着我的爹娘。”

李靖說：“哪吒，不要胡鬧！爹和娘都希望你跟着太乙真人學本領，将來做個有用的人。”

哪吒問苗知塵，“爹爹，你真的希望哪吒走嗎？”

李靖一口氣梗在喉嚨裏，他算是明白哪吒口中的爹娘指誰了。

苗知塵略無語地掐了掐哪吒肉嘟嘟的臉蛋，小聲道：“不是讓你別當着別的面喊我和二郎爹娘的麽？你會讓你的真正的爹娘傷心的。”

“傷心是什麽？”哪吒用小手指頭摳苗知塵的鎖骨玩，“我忘了。”

苗知塵是個沒有仙力的凡人，太乙真人起初沒注意到他，直到哪吒與他互動後太乙真人才發覺這大廳裏還站着一個人。

太乙真人端詳着苗知塵的面相，道：“奇怪，你無仙法，也無資質，卻有仙緣，這是為何？”

苗知塵說：“大概是我媳……嗯，未過門的相公是半人半仙的緣故吧。”

在場的人半人半仙唯有楊戬了，太乙真人看了眼苗知塵與楊戬牽着的手，神色複雜地說：“二郎，原來你……難怪嫦娥去巫山找你你都避而不見。”

楊戬說：“我沒有。”

太乙真人一副“我懂”的表情，說：“你長大了，這天地間也沒什麽能約束你的，你就随心而活吧。”

楊戬頓生百口莫辯之感，苗知塵卻是暗中偷笑，給太乙真人點了個贊，太上道了！

上道的太乙真人又把話題扯回了哪吒拜師上，他一個勁兒地勸說哪吒跟自己走，哪吒就一個勁兒地拒絕，恰像是一個人販子要拐賣戒心重的小孩兒遭了滑鐵盧。

一老一小車轱辘了半天，旁聽的三人一狗耳朵都要磨出繭來，苗知塵說：“真人，要麽讓二郎時常去探望哪吒吧。”

太乙真人說：“哪吒要潛心修煉，不能分心。”

苗知塵說：“二郎仙力深厚，能指點哪吒。”

太乙真人躊躇道：“我怕哪吒纏着二郎誤了修行。”

“這你放心，二郎是唯一能管得住哪吒的人。”苗知塵把哪吒遞給楊戬，跟太乙真人悄聲道，“真人，你想想，二郎是玉鼎真人的弟子卻常常往你那裏跑，玉鼎真人是不是會特不爽？”

太乙真人深覺有理，日後但凡玉鼎真人來炫耀自家徒弟多麽厲害，他就能回上一句“但你徒弟來我這裏比去你那裏多”就能堵得玉鼎真人吐血，簡直美好。

太乙真人對苗知塵高看一眼了，說：“你說得有理，二郎你就常來探望哪吒吧，你若想在我那裏修行也行，我尚有幾個洞府閑置，可供你閉關使用。”

楊戬說：“多謝師叔。”

楊戬能夠時常陪伴自己，哪吒瞬間就動搖了。

哪吒說：“那娘親會長長來看望哪吒，爹爹呢？”

苗知塵笑得十分真實可信，說：“爹爹自會和你娘親一道。”

哪吒這才沒了後顧之憂，歡欣雀躍地拜入太乙真人門下，随太乙真人修仙去了。

哪吒一走，金吒和木吒兩兄弟也都回了各自師父的洞府，繼續潛心修煉，總兵府轉瞬間就清靜了不少。

李靖夫妻奉苗知塵和楊戬為座上賓，請求他們長留總兵府，兩人都拒絕了。

李靖不好強求，只是給了二人總兵府的門牌，讓他們來去自由。

苗知塵問：“二郎，你之後打算去哪兒？”

楊戬說：“回巫山。”

苗知塵說：“你別老是呆在巫山了，天下這麽大，到處去看看多好。”

楊戬不置可否，問：“你呢？”

苗知塵說：“我嘛，我自有安排。”

楊戬問：“你要跟我去巫山嗎？”

苗知塵心中一動，直視楊戬，楊戬卻偏過頭去，耳根泛起了淺紅。

苗知塵了解楊戬，他的二郎是不會直白地講出自己的心意，楊戬會繞彎子，隐晦的話語中會藏着真實的情感。這是楊戬對苗知塵的邀請，邀請他與自己共赴巫山，也是變相地承認了苗知塵。

若是此時此刻，苗知塵給楊戬一個肯定的答複，那他們的關系就能定下來了。可惜的是，苗知塵不敢再輕易給楊戬承諾了，他不想讓楊戬失望。

苗知塵說：“二郎，我很想跟你去巫山，很想陪着你，但是現在不行，我有別的事要做。”

“那算了。”楊戬垂下眼睑，纖長的睫毛投下濃重的陰影，“有緣再見吧。”

苗知塵用指腹摩挲楊戬的掌心，癢酥酥的觸感讓楊戬握拳，卻是握住了苗知塵的手，苗知塵樂得讓楊戬握住自己，笑着說：“我親愛的二郎，不要說得這麽傷感，我們會再見面是遲早的事。”

楊戬說：“随你。”

哮天犬用後腿支撐，趴在楊戬的膝蓋上，大狗頭沖着苗知塵吐舌頭，“哇，你這個人類真是好讨厭哦，先前一直纏着主人要去巫山，主人問你要不要同去你又不要去，你這個人出爾反爾虛情假意水性楊花太讨厭了！”

苗知塵捏哮天犬的狗耳朵，說：“不會用成語就不要亂用。”

哮天犬說：“呸，我是一條學識淵博的狗，比你要聰明多了。”

苗知塵呵呵，不和哮天犬計較。

既然苗知塵不去巫山，楊戬也就不逗留在總兵府了。

苗知塵舍不得讓楊戬走，但由他來送楊戬離開總比讓楊戬面對他的不翼而飛來得好。

苗知塵說：“二郎，我會想你的。”

楊戬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苗知塵說：“二郎笑一個呗，我喜歡你笑。”

楊戬說：“你喜歡是你的事。”

“你這人。”苗知塵輕輕掐着楊戬的臉，“我得留個深刻的印象，免得你又把我給忘了。”

楊戬說：“又？”

苗知塵說：“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吧。”

苗知塵把哮天犬趕出門，然後拽着楊戬的衣領，往自己這邊一拉，楊戬不由自主地靠近他。

少年楊戬比苗知塵略矮，他低下頭，噙住了楊戬的唇。

楊戬對苗知塵時不時的偷襲習以為常，只待苗知塵親完了他就走人，可苗知塵這一親卻是沒完沒了，不僅舔舐吮吸他的唇，甚至試圖把舌頭伸進他的口腔裏。

楊戬推開苗知塵，問：“你在做什麽？”

苗知塵說：“做點能讓你記住我的事，誰讓你的記性這麽差呢”

苗知塵摟住楊戬的腰，讓人與自己相貼，他趁着楊戬開口的空隙，霸道地将舌探入對方的口中，勾引與戲弄楊戬的舌頭。

楊戬有了很奇妙的感覺，這感覺幾乎令他戰栗到頭皮發麻，他想讓苗知塵停下，但因着苗知塵的舔吻而産生的酥麻感讓楊戬快要站不住。這太奇怪了，他楊二郎從記事的那天起，就沒這麽虛弱過。

苗知塵的眼底是滿滿的笑意，在與楊戬深吻時，他的手鑽入了楊戬的衣擺，撫摸那光滑細膩的肌膚，撓到了楊戬的癢癢肉，楊戬抖了一抖，這可愛的反應要讓苗知塵笑出聲。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到兩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眼感受着這個吻所帶來的親密無間之感，久到苗知塵半脫了楊戬的上衣，久到兩人都到了擦槍走火的邊緣，他們才喘息着分開。

苗知塵與楊戬額頭相抵，用調侃的語氣問道：“感覺如何啊二郎？”

楊戬抿緊唇整理衣服，一張俊臉紅透了。

苗知塵笑着有在楊戬的唇上啄了一口，“來嘛，你不發表下感想與我交流的話我們就沒法進步了。”

楊戬問：“進步什麽？”

苗知塵說：“吻技啊。”

楊戬：“……”

楊戬轉過身，把敞開的衣襟拉攏，苗知塵卻從後邊抱住了他，按住他的手，不讓他把衣服穿好。

楊戬問：“你做什麽？”

苗知塵說：“嗯，留個紀念吧。”

苗知塵繞到楊戬身前，彎下腰，當楊戬滿頭問號時在他的胸肌上咬了一口，這口咬得挺重，印下了一圈牙印，楊戬忍了又忍才沒一沖動把苗知塵給揍成肉泥。苗知塵頗有成就感地摸着自己的傑作，又在那牙印上輕輕一吻——那是靠近心髒的位置。

苗知塵幫楊戬把衣服拉好，說：“希望我們下次見面時這個牙印還在。”

楊戬說：“我是半神之身，所有的傷口在我身上不會停留超過一天。”

苗知塵低聲道：“我的好二郎，你且留着它吧。”

“為什麽？”楊戬不解。

苗知塵說：“你以後每次看到這個牙印就想我一遍呗。”

楊戬說：“……你想太多了。”

苗知塵但笑不語。

該做的都做完了，苗知塵放楊戬走了。

苗知塵抱着哮天犬狂揉，“蠢狗，保護好你的主人啊。”

哮天犬被揉得很不耐煩，用大狗頭去拱苗知塵，怒道：“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苗知塵說：“哦哦哦，你和二郎就是我的全家啊，你又罵二郎了！”

哮天犬說：“呸！鬼才是你全家呢。”

苗知塵沉痛地說：“你為何總是那麽喜歡罵你的主人和你自己呢？可憐孩子，智商是硬傷啊。”

哮天犬炸毛，去咬苗知塵的屁股，苗知塵用楊戬當擋箭牌，哮天犬只能委屈地“嗚嗚”兩聲。

楊戬安撫地摸摸哮天犬的狗頭，說：“你剛才說我和哮天犬是你的家人？”

苗知塵說：“難道不是嗎？”

楊戬定定地看着苗知塵，眼神明亮又清澈，他嘴角弧度微彎，說：“你說是便是吧。”

苗知塵笑得露了一排大白牙，他特想就地撲倒楊戬這樣那樣，但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他的二郎對他的記憶仍是空白的呢。

其實這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楊戬分明都不記得他了，但在每一個故事中都對他保留有特殊的好感，這才能苗知塵一次次地占到便宜。

苗知塵想，等楊戬的記憶全部恢複，定會很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