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次日，楚念準時到達X街道的中式餐廳
她跟服務員報了顧煜的名字後，被帶到一個頗古色古香的包間內。
只見顧煜正襟危坐在窗邊的餐桌前，一抹陽光影影倬倬斜照在他身上，顯得整個人柔和很多。
大概是角度問題，從門邊這個視角望過去，顧煜和她的确有幾分相似之處。
也難怪上次會被工作人員認錯成顧煜的替身了。
“楚念小姐來了，快請入座。”
她走神的一瞬間，顧煜扭頭對上她那雙澄澈的眸子，笑着起身叫她。
“楚念快過來坐。”
“好。”
楚念回以禮貌的微笑，走到她對面坐下。
兩個人點了菜之後，服務員退了下去。
空氣一瞬間靜默下來，楚念漫不經心把手機平放在餐桌上，開門見山地問：“顧煜老師…”
不知道你約我出來，說有比談合作更重要的事是什麽？
她這句話卡在喉嚨這，還沒來得及沖到嘴邊，就被顧煜打斷。
“你不用叫我老師，這是圈內那一套。現在是私下生活，不用這麽老師老師的叫，我也不是要帶着你做什麽科研實驗。”
顧煜說這話的時候是帶着笑的，言語溫柔像是鄰家大哥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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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怎麽叫…您？”
畢竟是前輩還是個影帝，用敬稱比較好。
“你也不用對我用‘您’這種敬稱。”顧煜失笑一聲：“你今年23歲，也就比我小了幾歲而已。你叫我一聲哥，我想是擔得起的。”
“顧煜…哥？”
楚念眼皮一跳，有種說不出的第六感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
這顧煜怎麽有種話裏有話的感覺？
“嗯。”顧煜點頭：“之前因為你也忙着拍戲，我也忙着拍戲，所以只是在影視城的餐廳匆匆忙忙見了次面！。現在休息期間，正好和你談談合作的事。”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其實按流程應該是我的經紀人，聯系你的經紀人先對彼此行程簡單地梳理一下，再進行後續合作的安排。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挺有緣的，就親自約你出來面談。”
說話間他掏出一張名片，放在餐桌上遞過去給她。
楚念低頭一看，上面寫着“顧煜工作室”五個大字。她擡頭笑着看他：“這是什麽意思？”
她半開玩笑似的提問：“莫非顧煜哥你看上我了，要挖我牆角？”
顧煜搖頭又點頭：“不應該說看上你，而應該說是欣賞你。的确準備挖你牆角。你現在簽的經紀約是在禹溪工作室手裏，可禹溪工作室才剛起步，工作人員專業度不夠，資源似乎也不能說是很好。
而我的工作室不一樣，已經運轉了多年，不同部門都是娛樂圈內的精英人員。專業度放眼國內所有明星藝人工作室，是數一數二的。更別說我可以為你提供的好劇本好資源。”
他說到這就故意停了下來，看她。
其實剛剛楚念也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沒想到顧煜說話這麽直接，毫不猶豫就承認。
她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後，擡頭提問：“資源部資源的不重要，片酬多少？”
顧煜：……
楚念笑了一聲，把餐桌上的名片遞回去給他，搖頭拒絕。
雖然清妙工作室的确新開沒多久，工作室裏的工作人員處理事情來，的确不及顧煜這種影帝級別工作室的熟練度和專業度。
她也想不顧一切多賺錢，但王芙和萬清妙對她都算是有知遇之恩的。至少先把這五年時間混下來再說。
更何況，王芙和萬清妙一看就是好人。
到時候她演累了，挂在這個工作室還能有基本工資和五險一金，躺贏領工資。
舒服啊。
再說了誰是真心誠意地對她好，誰是看她開始小有名氣就故意讨好，這兩者她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畢竟現實裏二十來年的娛樂圈生活不是白白消耗光陰，浪費掉的。
她們對她好，她怎麽能在事業剛走點起色的時候，就見風使舵，離開她們。
這未免太不道義。
“她們已經力所能及提供最好的資源給我了，郎俊大女主新戲的女主演，不就是她們為我提供的好資源嗎？謝謝你的盛情邀約，但我和她們簽了五年，這才過去幾個月的時間，讓我在這種時候離開，不好意思，這未免未免太不仁義。”
顧煜卻沒有因為她直截了當的拒絕生氣，依舊面帶笑容語氣柔和地把名片遞過去給她：“你現在當然可以拒絕，不過我這個人向來耐/性最好，可以等到你跟禹溪工作室合約到期的那一天。所以這張名片你可以先收下。”
顧煜給了她一個臺階，她沒必要上綱上線證明自己對禹溪工作室的忠誠。她順着臺階往下爬，收起名片笑道：“如果我和清妙工作室合約到期了，你還在等我簽約，那我一定過來。”
說完她輕咳一聲，試探口風道：“所以五年後你會給我多少簽約費？”
顧煜：？
這麽快就想五年後的事了？
楚念看他愣了一下，尴尬地輕咳一聲：“所以這次面談的合作是這個？”
“不，這個是算是意向詢問。”顧煜搖頭：“我們的經紀人最近給我接了個劇本，是兄妹情的。我感覺女主的角色很适合你，所以向導演推薦了你，導演看過你那部熱度很大的網劇《閣樓之上》對你的表演很滿意。所以我想問問你有沒有意向，跟我合作？”
A市，某高檔小區
齊複從某棟樓的電梯內走出來，轉了個彎徑直走到對面的房子外，輸入熟悉的電子密碼後就進了房。
全程面無表情。
他才從玄關換了鞋走到客廳，明明外面陽光明媚，光線耀眼，可這房子卻到處被拉上窗簾，暗淡無光。
再仔細一看，就看到披頭散發的林瞳癱坐在茶幾前，她面前挂在牆上的新款全面屏電視機，正在實時播出娛樂新聞播報。
主持人咬字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播放着新聞：
“據報道，名導郎俊狀告新劇主演男女主，頂流齊複和前清純女神林瞳違反合約，索賠巨額違約金一事，近日已經被法院宣判。判決兩人賠償郎俊共計九千九百九十九萬元，強制執行。
據悉，此前頂流齊複和林瞳冒着賠償巨額違約金的風險，選擇終止已經拍攝了一般的郎俊新戲，選擇前往青春劇《我們的年少》擔當男女主角。此事曾在網絡上引起巨大風波。
而這部劇上星後卻選擇邊拍邊播新模式，而從開播到完結收視率慘淡，口碑遭遇滑鐵盧。甚至最後一集和郎俊新戲《慕寒傳》首播撞到一起，卻被慘烈吊打。形成鮮明對比…”
主持人的播報還在繼續，齊複已經聽不下去走到茶幾前，用遙控器秒關電視。
一瞬間，屋子裏安靜地連根針掉地下都能聽見。
她看着林瞳萎靡不振的模樣，眼裏都是心疼：“瞳瞳…”
林瞳聽見聲音擡頭看着她，雙眼無神毫無從前的光彩，甚至眼裏布滿血絲，像是個命不久矣的病人。
“你也是來嘲笑我的嗎？”她說着站起身來，可大概是許久未曾進食的緣故，她勉力站起身的瞬間，腳下一軟眼看着又要摔倒。
齊複步伐加快，伸手穩穩地扶住她：“你現在又是何必…”
這句話卻像是一根刺，緊緊紮進了林瞳的心窩子裏，好像是在嘲諷她，誰都知道郎俊的新戲一拍必火。你為了一個小成本網劇女主角。居然放棄出演名導的新劇。
現在報應來了吧，這令人窒息的口碑和收視率，都在無聲無息地嘲諷着她。
仿佛再說，你就是個傻/逼。
可他們才是傻/逼，這個世界都是假的！大家不過都只是個紙片人而已，他們有什麽資格嘲笑一個意識覺醒的人？
而且明明這部劇在原文裏，也是一開始不被所有人看好，結果播出後啪/啪/打所有人的臉，從第一集 開始就各種破紀錄。
原文中，林瞳因為這部劇一躍成為宅男女神，這也成為她今後獲得影後之後的一個知名代表作。
因此她名氣大漲，一躍成為二線明星。
可為什麽，為什麽現在劇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為什麽這部明明會成為她代表作的作品，現在這麽撲成了這樣？她還為此背上了巨額違約金，成了圈內圈外的笑話。
林瞳似乎想起什麽，就推開齊複，指着他破口大罵：“齊複，我會變成今天這個局面，都是因為你！”
都是因為齊複來當了男主角，有個投資公司相中了齊複的流量，就加大投資成為這部劇的幕後資本。
于是他看楚念那部劇邊拍邊播的模式在網絡上小火了一把，就要跟風走這種模式，還幹擾導演編劇的劇本創作，往他想要的方向改。
最後就成了現在這模樣。
如果齊複不是男主角，沒有拉來這個公司的投資，劇本和拍攝模式沒有更改，這部劇依舊會成為她今後的代表作。她會爆紅娛樂圈的！
林瞳望着齊複，眼裏是滿滿的恨意，聲嘶力竭：“這部劇明明會火！都是因為你招來的那個投資商，亂加戲亂改戲，毀了這部戲，毀了我！”
齊複看着她在自己面前突然崩潰的模樣，心抽着疼，他一把抱住她：“不，都是因為楚念！你想想，自從我們遇見她之後，就沒有過好事情！”
林瞳眼裏恨意爬出眼眶，布滿整張臉：“楚念！我發誓一定要把你搞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