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此時正在拍攝現場的楚念，一聲接着一聲的打噴嚏。
“念姐，你有點感冒嗎？”曉曉連忙給她披了個外套。
A市影視城雖然氣溫不高，但也有二十來度。她把外衣褪下，搖搖頭：“我猜是有人在背後罵我。”
曉曉順手接過外套，用兩個人才聽到的聲音低聲道：“那肯定是林瞳了。”
“罵就罵吧。”楚念忍不住勾起個嘴角，越罵她氣運越好。
曉曉覺得自己看不懂她，被罵還能這麽開心，世界上獨此一人吧。
她們正在拍攝現場候場，準備先試戲時，郎俊的助理一路小跑過來，喘着氣說：“念姐，導演組還在開會，下午的戲份延遲了，今天放個假明早八點準時開拍。”
這個助理就是曉曉的老鄉了，她腰部挂着喇叭，對着喇叭通知休息的事後，就湊近到她們面前，用她們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林瞳辭演的時間點太窒息了，現在在讨論要重新找人補拍，還是弱化她後期的戲份，加個演員。”
開拍後半個月楚念就收到了整部劇的劇本，她認真研讀過，林瞳扮演的角色，雖說是特出但其實郎俊很給面子，相關劇情不少。
尤其是後期戲份，比男主戲份還多。
現在她拍到一半走人，這時候能聯系上的稍微有名氣的演員，大多已經在其他劇組拍攝。
但如果放出聲去，沖着郎俊名聲願意當這個替補的人，也是排着隊的。但現在這麽猶豫，估計郎俊低調慣了，不想因為一個拍攝惹上風口浪尖吧。
“郎俊的戲，那可是圈內人排着隊想上，也不知道林瞳在想什麽。說辭演就辭演，我看她以後一定會後悔。”
郎俊的助理用喇叭發出通知後，拍攝現場的工作人員陸續離場，她們周圍漸漸空無一人。
只聽她繼續低聲說道：“聽說是為了更好的拍攝那部青春劇，她是女一號。我猜十有八/九是覺得這部劇裏她不是主演，那部劇是主演。想演主角不想演配角吧。”
楚念站在她們中間，聽見這八卦嘆了口氣，“曉曉你們先聊，我先回化妝間換衣服。一會兒我們停車場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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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對八卦挺有興趣的，但這兩天拍戲日夜颠倒，她累得不行。既然劇組放假，那想先回去補補覺。
要是補覺醒了對八卦還好奇，就問曉曉好了。
“這可是郎俊！而且林瞳的戲份不是挺多的嘛，有什麽可嫌棄的，要是她那部青春劇撲街了，肯定後悔死了。”曉曉語速賊快吐槽完後，就連忙跟上楚念的腳步：“下次見面再聊啊，我先跟着念姐回去了。”
進行了緊急收尾後，曉曉跟着楚念回化妝間換好常服，帶着鴨舌帽和口罩就直奔地下停車場，回酒店。
剛到酒店出電梯，楚念就聽見曉曉拿着手機說：“念姐，真上熱搜了！”
楚念走出電梯往房間走，腳步放慢了一點：“什麽熱搜？”
兩個人已經走到楚念的房間外，楚念拿出房卡開了門，接過手機目光示意她先跟着進來。再注視手機屏幕上的熱搜第一。
＃林瞳退出《慕寒傳》拍攝＃
這條熱搜已經爆了，讨論量持續上升。
點開熱搜進去一看，是個營銷號發的消息。再點進評論一看，前排全是粉絲控評，後排有幾個路人網友吐槽她退出。
楚念把手機遞回去給曉曉，“林瞳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辭演的吧？到現在不過幾個小時而已，這個風聲露的也太快了。”
楚念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一閃而過。
“我猜肯定是林瞳之前辭退的那個助理幹的，那助理報複林瞳呢。”
楚念沒接話茬，一回到房間就不自覺打了個哈欠，“再說吧，這幾天戲份日夜颠倒，正好趁這次機會我先補個覺啊。”
楚念卸妝洗漱後，一覺睡到入夜，醒來時夜空已經布滿星星。
她在舒适柔軟的床上伸了個懶腰，習慣性的從枕頭旁邊摸出手機，就收到了王芙發來的微信。
【劇組已經有風聲出來了，今天郎俊和導演組商量後，決定按合約規定向林瞳索賠，并招聘新的演員進組補拍】
她看了一下微信發來消息的時間，是下午三點，也就是四個小時前。
她起床呼叫前臺要了份晚餐，就坐在沙發上回複微信。
【林瞳自己違約在前，郎俊索賠也是正常流程】
對面王芙秒回。
【賠償一百萬，我看光憑林瞳自己是拿不出這麽多錢的，看她經紀公司願不願意出這筆錢了】
楚念：【她自己的選擇，後果自己負責】
＊
另一邊，市中心的某高檔小區內
顧煜坐在陽臺的靠椅上，手上拿着平板正吹着夜風。
陽臺外可以俯瞰整個A市夜景，燈火輝煌。
他的目光卻停留在平板電腦上，上面是他的經紀人調查出來，關于楚念的所有詳細資料。
【楚念，女，23歲，出生c市，父母早逝，畢業于B市戲劇學院。不久前因為主演《閣樓之上》小火，因而出演郎俊新劇《慕寒傳》，演技被合作夥伴多次肯定…】
後面大多是在娛樂圈內後續的資源介紹，顧煜看的頭疼，用平板對調查的經紀人打了個語音通話過去：“我讓你查她的個人資料，你寫她在娛樂圈的工作經歷幹什麽？”
“啊？我還以為你有意跟她合作，所以就把她的戲約和圈內評價寫的比較詳細了一點。”
“不是合作，是有點事需要了解。”
“你該不會…今天見她一面就…一見鐘情了吧？”
他的經紀人也是個和他認識多年的老友，私下開玩笑時經常口無遮攔。
顧煜已經習慣這一點，“如果是一見鐘情，那事情就簡單了很多。她個人的資料你查到了多少？”
“她個人資料很平淡，就是出生在c市的一個小城市裏，大學前沒出過c市，一直在c市就讀，但初次高考卻沒有考上A市戲劇學院，複讀後才勉強考上的B市戲劇學院。”
經紀人回憶着剛查完的楚念資料：“對了，她大學期間和齊複認識，聽說兩個人在一起過。是當替身的那種在一起哦。”
“你怎麽又扯到了感情生活上了。”顧煜語氣嚴肅：“對了，我看你發來的資料顯示，她父母早逝？”
“對，她父母在她高中的時候突然車禍離世。估計是這個原因，第一次高考就落榜了。”
“那她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在嗎？”
“說到這個，她媽媽好像也是十幾歲的時候失去雙親，然後認識了她爸爸，談了戀愛沒多久就結了婚。”
顧煜捕捉到關鍵詞，連聲追問：“楚念的媽媽是孤兒？”
“對，這件事一開始查出來的時候，我也覺得會不會太巧合了。媽媽是孤兒，女兒後來也變成了孤兒。人生怎麽能這麽悲慘。下午的時候還專門飛到c市去實地查了一下，小城鎮裏沒有什麽秘密，的确是這樣。”
“楚念她媽媽叫什麽名字，知道嗎？”
“是個挺常見的姓氏，忘了。”
“你…”确定調查資料的真實性嗎？
後半句顧煜還來不及說出口，手機鈴聲再次響起，他一看是爺爺顧維打開的電話。
“先說這麽多吧，我這有個電話一會兒我們再聊。”
顧煜挂斷和經紀人的語音通話後，接通了顧維打來的電話。
“喂，爺爺。”
“阿煜…”電話那頭顧煜聲音顫抖，連聲咳嗽。
顧煜緊張得一下從靠椅上站起身來，聲音也跟着緊張起來：“爺爺，您這是怎麽了？下午我從醫院出來的時候，您的狀态不是還可以嗎？”
“那個楚念，我需要見她一面，你盡快幫我安排一下。”
這句話說完，手機裏又傳來顧維的咳嗽聲，“你姑姑兒時走丢這件事，是我這麽多年以來的心結…”
顧維勉力又交代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夜風微涼，迎面朝着顧煜吹拂而來，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顧家幾十年前走丢女兒，也就是他姑姑顧熙這件事，全城皆知。可費盡一切力量全國地毯式搜尋幾十年，依舊毫無所獲。
也因為女兒的走失，無法找回，他奶奶突然一病不起，沒有多久就離開了人世。
這麽多年，顧家從他爺爺顧維，到他爸爸顧默，再到顧煜，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各種各樣的方法都試過了，可顧熙卻好像人間蒸發似的，一丁兒消息都沒有。
這件事就成了顧家難以釋懷的一個心結。
顧煜站在陽臺邊，俯視整個A市的夜景，眼前一瞬間浮現出楚念那張淡然自若的面容，一下想到他記憶裏已經模糊的奶奶。
他拿出手機，撥通經紀人的電話：“把楚念的聯系方式發給我，現在。”
經紀人動作很快，剛挂斷電話，微信就推送了楚念的微信二維碼，和她的手機號。
顧煜已經沒時間加好友等通過了，他複制手機號到通訊錄直接撥通。
“嘟嘟嘟”響了幾聲後，那邊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孩聲音。
“喂，您好。”
“請問是楚念小姐嗎？”
“是，請問您是？”
“我是顧煜，今天我們有幸見過面，你應該還有印象。”顧煜開門見山：“現在我有件事，需要和你當面談談，不知道楚念小姐什麽時候有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