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次日，下午六點，B市某餐廳內
楚念和王芙坐在靠窗位置，微微一側頭就能透過玻璃窗俯瞰整個B市。
兩個人點了一份意大利面和一份牛排。
等待途中，王芙問道：“今天開機發布會舉辦的很順利，林瞳場面功夫做的可以，不知真相的觀衆還以為你們兩個關系還行。但不過，那部劇你真的要選擇放棄出演嗎？”
今天的發布會現場，林瞳的表情管理很成功，對着楚念甜甜一笑，偶爾兩句問候後，始終面帶笑容。就好像兩個人是初次見面，從未發生任何隔閡似的。
楚念對她的态度變化沒有任何興趣，她單手撐着腦袋，透過玻璃窗，俯視整個B市的夜景。
“不是放棄，是順其自然。”
她如是回答。
對于楚念來說，她自身實力雄厚，又有系統氣運加成，這次機會對她來說，就像是拿着菜單點菜，對着目錄一掃知道某道菜會很美味。
可真的開始點菜了，她卻沒有那麽心動，一定要吃這道菜不可。
簡單來說，就是可有可無。
王芙不太理解：“順其自然？什麽叫順其自然。”
“你不是說林瞳對這部青春劇很有興趣，正在努力争取嗎？”楚念回過頭看她：“那就讓她争取，如果她能争取到了，那就是她自己和這部戲有緣。如果争取不到，那就是我們和這部劇有緣。”
王芙輕笑一聲，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你啊，剛入行想的太單純了。”她搖搖頭說道：“這接戲哪有講緣分的，有好的機會那就要盡全力去争取。你不努力争取，那就是白白給競争對手搶走的機會。”
“再說吧。”
楚念淡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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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實沒有善良到會把大好賺錢的機會拱手讓人的地步，只是林瞳越想得到這次機會，她越覺得林瞳這個表現很奇怪。
但具體是哪裏奇怪，她也說不出來。
感覺告訴她，林瞳從一開始對她的态度，到現在動用各種方法試圖拿下這部青春劇的主角，和原文不一樣佛系躺贏的态度截然相反，一定有什麽不對。
不過，無論是什麽原因讓林瞳對她持有敵意，她都随時奉陪。
只是現在還沒搞清楚這種奇怪的第六感，先順其自然，看看後面林瞳會做什麽，再見招拆招就好。
＊
《慕寒傳》拍攝現場
這部劇是大型古裝仙俠劇，和《閣樓之上》不同，這部劇是拍完後再播出的正常模式。
一共五十五集，預計拍攝四個月左右的時間。因為郎俊對演員有不允許紮戲的要求，所以進展相對會比較快一些。或許會提前拍攝結束。
封閉拍攝四個月，不能拍其他劇集，一個月請假時間不能超過四天，這就是說，很多綜藝節目和代言都無法進行。
但還好，楚念是個很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她對演戲始終抱有熱情。四個月對她來說，不算長。
不知不覺間，拍攝進度已經過半。
這天午間，楚念拍完一場重要戲份後，就回到專門的休息室準備吃飯，順帶睡個午覺。
她才到休息室的沙發上坐下，身上還穿着有些繁重的古裝戲服，臉上化着精致的妝容，靜靜坐在沙發上。
仿佛古畫中的美得驚心動魄的美人，從畫中跑出來一般。十分有古風韻味。
“念姐，念姐。”
曉曉的聲音很大，從休息室外傳來。
楚念正要閉眼先眯會兒，聽見這越來越近的聲音，緩緩擡眼，就看到提着劇組提供的飯菜的曉曉，熟練地用腿把門踢關上。
她匆匆忙忙把飯菜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然後搬了個小板凳坐在楚念對面，一邊打開包裝盒，一邊壓低聲音說：“念姐，有個大新聞。”
曉曉比她小兩歲，為人大大咧咧直腸子又感性。這幾個月的相處下來，楚念已經把她當妹妹了。
她配合地笑着問她：“什麽大新聞？讓你在休息室外這麽激動。莫非，你中彩票了？”
“中彩票？真的嗎？可我最近沒買彩票啊。”曉曉反應過來她在開玩笑，把飯菜推到她面前：“不是這個，是林瞳！”
楚念微微彎腰，打開面前的飯盒，開始夾菜：“林瞳怎麽了？”
曉曉湊近她，刻意壓低聲音：“林瞳辭演了。”
“辭演？”楚念對她會辭演這件事，說不驚訝是假的。
或許和她猜測的理由一樣？
“對，她這個月請假好多次，郎俊本來就不開心。今天就叫她談這件事，結果兩個人談崩了，林瞳索性就提出了辭演。”
楚念之前有猜林瞳和郎俊這次合作會鬧得不愉快，但沒想到會鬧到辭演的地步。
一個月前，那部青春劇《我們的年少》突然提前開始拍攝，她因為合約上明确規定不能紮戲的條約，自然錯過主演的機會。
這機會就落在了一直努力争取出演的林瞳身上。于是從上個月開始，林瞳就開始請假兩邊跑。
一開始請假次數不多，加之前段時間她的戲份也算不上多，郎俊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随着拍攝進度的加快，半個月前開始，林瞳的戲份相比從前越發多起來。
甚至有幾次因為她不在劇組，找不到人而不得不先暫停她的有關戲份拍攝。
郎俊在現場刻意壓制自己的情緒，但低氣壓下大家都知道他是在忍。随時都會爆發。
沒想到在今天爆發了。
“你都在哪兒聽到的消息，這麽靈通？”楚念夾了塊雞丁往嘴裏送。
“郎俊的助理裏有個和我是老鄉，關系不錯。她跟我說的，嘿嘿。”曉曉餓得慌，狼吞虎咽的幾口飯，口齒不清地說：“她還跟我說，林瞳突然辭演這消息，已經有人放出去了。”
“有人放出去？”楚念語氣依舊淡淡：“那放消息出去的人，是要搞她啊。”
“對對對。”曉曉點頭：“前段時間林瞳不是辭退了一個助理嗎？我們都在猜這個消息可能是那個助理放出去的。”
楚念吃了幾口飯，越發覺得不對勁，“等等，辭演這件事是郎俊提出來，林瞳順水推舟，還是林瞳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聽說是林瞳提出來的。”
郎俊是天才導演，但凡是個新人能有和這樣的大導合作，別說是女二特出角色，就是客串也有大把的新人願意合作。
林瞳現在沒有什麽作品，完全靠着幾年前在處女座電影中的驚鴻一瞥濾鏡，和背後公司資源才夠上郎俊這部劇的特出主演角色，和青春劇的女一角色。
按道理來說，縱使是劇情推着林瞳必然選擇拍攝那部青春劇，那其實也還有解決的餘地。
不至于到她主動辭演的地步。
除非在她看來，那部劇非拍不可，而郎俊這部劇可拍可不拍。她才會主動又決絕地選擇辭演。
但她非拍不可的理由又是什麽？
楚念思路卡在這裏，有幾分想不通。
下一秒，她選擇放棄思考。
想這麽多幹嘛，又沒人付思考費給她。
A市的飛機上，頭等艙
林瞳正看着窗外飄過的一個個近在眼前，又遠在天邊的雲朵，眸中黑色較深。
“瞳瞳，這件事有很多種解決方式，你為什麽一定要鬧得這麽難看？”
坐在林瞳身邊的經紀人，是曾經和她關系很好的學姐，梅姐，兩個人認識多年，她作為經紀人的實力也是有目共睹。
林瞳回答的言簡意赅：“因為《我們的年少》這部劇，我非拍不可。”
她們才從劇組出來，就馬不停蹄趕飛機往A市《我們的年少》劇組趕，這部青春劇突然提前拍攝，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
她原以為不會影響郎俊這部劇的拍攝，但現在既然已經影響了，那她怎麽選都不可能放棄這部青春劇的。
這部劇播出後，她可是會爆火，從現在的八線一躍成為二線，而後又拍攝同類型的幾部青春愛情偶像劇後，成功坐穩偶像劇女王的位置。
晉升為新一線的小花。
傻子才會放棄這明知道會爆火的機會。
“雖然這部劇制作班底不錯，但終究是小成本電視劇，和郎俊大導特出的資源，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經紀人恨鐵不成鋼：“而且就算你非拍這部青春劇不可，我們也還有其他的解決方法啊。為什麽一定要鬧到辭演這一步，這麽難看？”
經紀人梅姐長嘆一口氣：“郎俊親自找你談，其實說白了也是給我們一個臺階。畢竟是我們違約紮戲在前，而現在《慕寒傳》拍攝已經過半，你作為特出，戲份也沒剩多少，完全可以兩邊跑同時完成兩部劇的拍攝。
現在這麽撕破臉皮，以後再想和郎俊合作難了。他身後的資源我們估計也很難夠上了。這是注重眼前的利益，斷了以後和大導合作的機會！你這次太過沖動了！”
林瞳閉眼，揉了揉太陽穴，“不是沖動，是不得不這麽做。”
她們兩人關系一直很好，所以經紀人梅姐說話也說的直白。
經紀人梅姐坐直了身體，看着她認真提問：“那你跟我說說，不得不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