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吸血鬼之間有一種神奇的感應,高級吸血鬼發出了召喚的命令,一定範圍內被他轉換的其他吸血鬼們就會在冥冥之中接收到這訊號,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到他身邊。
吸血鬼存活的形式越來越嚴峻,絕大多數都已經淪為了人類的寵物。
陳宴從來沒有召喚過被自己轉換的吸血鬼們,不清楚到底會有多少吸血鬼過來,但他敢肯定的是,柯衡絕對會出來。
正如無數被他膩煩抛棄的情人們一樣,他的不少血奴也是由癡情的人類轉換而來的。
大部分血奴成為吸血鬼後将對他的愛而不得轉移到了鮮血的追逐上,不再纏着陳宴,可總有那麽幾個愛到瘋魔的人像肖州一樣苦苦尋找着他的蹤影。
柯衡就是其中最固執的那一個。
在被他轉換前,柯衡是貧苦村落裏的少年屠夫,少言寡語,手起刀落,後來為了生計也幹過拿錢殺人的事兒,是個極其警覺而敏銳的人。
陳宴的等級比他高,能力更強,存心隐匿起行蹤來,應當是沒人能找到他。
但不知怎麽的,柯衡像一條狗,總能嗅到他的蹤跡。
有那麽幾次,陳宴竟真的差點被他找到,在同一個城市裏看到他在街上張望後,陳宴便立刻連夜離開,說的上是落荒而逃。
他一直都在懊悔不該引誘那樣純情年幼的孩子,因為貪食血液,結果一下就被纏住了腳,怎麽都擺脫不掉。
但處于現在受困的境地裏,他無比渴望柯衡能出現,這個成長迅速的少年在漫長的時間裏絕對已經擁有了救他出去的能力。
至于之後再怎麽擺脫,到那時再想吧。
牆上的鐘表在滴答作響,每一點微小的聲響落在陳宴的耳中都令他格外焦躁,如同困獸在狹窄的鳥籠裏扭來扭去,頸上項圈垂下來的鏈子清脆的晃動着。
大約只是幾分鐘的時間,他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直直的盯着門口。
寂靜中,門把手被輕輕扭動了,沒有鑰匙,吸血鬼強大的力量便直接掰下了門把手,下一秒,整個門都被無聲的卸了下來。
有人走了進來,深色的手臂将門輕輕推到了一邊,然後掃了一眼客廳,便釘住了角落裏的陳宴。
他的模樣維持在十八九歲的年紀,還有些青澀,可眉眼間沉澱着極其成熟的沉着,眼眸很深很黑。
剎那間,陳宴的心裏浮出了一絲久違的畏懼,夾雜着心虛與煩躁,睜大眼睛瞪着他,催促道。
“柯衡!快救我出去!”
柯衡面無表情的盯着他,陰恻恻的猶如在掂量着砧板上的獵物,沒說話。
從門外緊接着走進了幾個同樣聽到召喚的血奴,個個都已經穿上了人類的衣服,完美的融入了現代社會。
他們也看到了陳宴如今的樣子。
關在量身定做的鳥籠裏,被迫跪伏着,赤裸柔軟的身體交疊着壓在小腿上,起伏的背脊線條猶如雪白豐潤的山丘,股縫間還冒着一個毛茸茸的兔尾巴。
遍身的愛欲痕跡還沒有完全消下去,他被如何對待了,昭然若揭。
能成為陳宴血奴的人大都相貌英俊,也和他睡過,見到一貫驕縱跋扈的他淪落成如今這旖旎的模樣,紛紛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有人轉瞬出現在了鳥籠旁,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叫着他。
“父親。”
手掌從鳥籠裏穿進去,被摻雜了銀器的鐵灰色欄杆燙出了傷痕。
即便只是用來威懾陳宴而留有餘地的一點銀器成分,都足夠令任何吸血鬼恐懼到發抖,出于求生的本能,會選擇立刻逃跑。
對方也不禁驚愕的一縮,卻又垂涎般的忍不住冒着這點無法愈合的傷痕,再度大着膽子去摸陳宴的臉。
及肩的金發垂在白皙的肩頭,被手掌撥開了,滑膩的面頰讓人立刻就想起來多年前颠龍倒鳳的極樂,着迷的用指腹重重摩挲着陳宴紅紅的嘴唇。
這樣帶有亵玩意味的舉動自然讓陳宴無法忍受,眼裏的血紅濃重,自上齒露出的尖牙咬破了血奴的手指。
他用力鉗住對方的手腕,憤怒的冷聲命令。
“立刻救我出去!”
被他瞪着的血奴收回手,舔了舔手指上殘留的血珠,微微一笑。
“好的,父親。”
別的血奴也走近了,輪流在可以抵抗的限制下,用吸血鬼的力量将鳥籠的欄杆硬生生掰斷。
每個人的手掌都烙下了深刻的傷痕,在銀器的震懾下微微顫抖着。
但他們沒在意,只定定的盯着迫不及待從斷口處爬出來的陳宴,聳動的腰臀如同發情的雌獸,晃的人心旌神搖。
重獲自由的快樂讓陳宴的心情好了很多,也沒察覺出他們的晦暗目光。
脖頸上的銀色項圈暫時還沒有辦法弄下來,那樣純粹的銀器已經完全嵌在了陳宴的脖頸上,即便是他們也根本無法碰一下,只能先挂着一條銀鏈子,往後再辦法。
有人脫下了外套披在他身上,陳宴擡頭,看到是柯衡。
這個年紀最小的血奴一眼不眨的盯着他,依然維持着平靜的漆黑眼眸宛如毫無機質的玻璃珠,盯的陳宴心裏發毛。
眼下先離開這裏才最要緊,他主動擡手攬住柯衡的脖頸,指腹勾着他結實的背肌,又恢複成了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多情姿态。
唇角微微彎起,軟媚的狐貍眼瞥着柯衡,命令的口吻也變的柔柔切切。
“先離開這裏。”
周佟可能随時都會回來,早點離開這裏,就能早點逃脫他的追捕。
至于殺了他,要等陳宴恢複了能力再好好謀劃。
聞言,柯衡一聲不吭的将他橫抱起來,幾個人的身影倏忽消失在周佟的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