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晉江獨家連載
“先生想要吃點什麽?”乘務長和氣問道。
“有粥嗎?”祁容問道。
“有的……”
等餐的空閑,祁容轉頭望向弦窗之外。
無垠的晴空中,金色的氣運海洋微微蕩漾,仿佛春風拂過平靜的海面,層層疊疊的波濤反射着燦然的陽光。
回首耳畔傳來艙室中人們低聲的閑話家常,孩子童稚的笑聲……
祁容倏地展顏一笑,恰逢飛機穿出一片雲彩,光點綴在他側顏的眉眼唇角,一瞬間仿佛神明墜入人間。
“平安喜樂才好啊。”他輕聲喟嘆。
“先生,您點的粥,小心燙。”
“好的,謝謝。”
一路無事,飛機平穩降落,一下飛機,祁容直奔青雲觀而去。
往日裏清幽寧靜的雲妙山此刻顯得格外喧嚣,山腳下停了若幹車輛,不時有警笛聲呼嘯而過。
過來祭奠之人大多是德高望重之輩,年紀不小,被小輩攙扶着徒步上山,蒼老的面容顯得沉重。
也有像祁容一樣的年輕人,大多一聲不吭,沉默地立在長輩身後,被長輩們引薦給其他人,老一輩的終将逝去,權柄更疊,若幹年後,這些年輕人會是下一代的他們。
祁容沒有參與衆人的交談,在徐竹的保護下,一口氣上了山。
雲妙山頂的青雲觀中,徐玄然疲憊地浏覽過檢驗報告,幾份報告來自于不同時間段,而結果卻相差懸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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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顯示有毒,一個顯示無毒。
徐玄然“嘩啦”一聲将報告拍在桌面上,自己則揉着眉心,滿臉苦意。
“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害師父,師父一直在山上,擋了誰的道以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他不明白。
青雲道長九十多了,一生與人為善、冰壑玉壺,二十多年前就久居雲妙山上,不理世俗、遠離紅塵。現在他年近百歲,已經沒幾日好活,為何有人連這麽短的時間都等不得,一刻都等不得地投毒害人?
幽暗的靜室中,沒有了老師父盤坐如松的身影,只有一室天長日久熏染的檀香,聞之心生清淨。
但是,這份清淨卻再也難以讓徐玄然平靜,只有逐漸高漲的怒火和疑惑在心口燃燒。
祁容到來的時候,徐玄然正難以忍耐的在屋內不停地踱步,一圈又一圈,腳步又重又狠,恨不得将地板踩碎。
“篤篤”兩下,祁容敲敲門框,驚醒了陷入沉思的徐玄然。
“祁容!你終于來了!”徐玄然眼睛一亮,迫不及待拉着他坐下,倒豆子似的跟他詳細講今晨的事情。
“你是說,找不到是何物毒害了你師父?”祁容詫異問道,他以為現在科技如此發達,應該早就有結果了。
“對,還沒有,而且等過了一段時間後再次查驗,發現結果顯示無毒,我師父是心髒衰竭去世的。”徐玄然一臉郁悶不解。
“你有問過老國師的靈嗎?”
“我問不了,師父是國師,受國運庇護,死後安寧不是我能問的。”
祁容摩挲着手指,斟酌一下道:“我來試試。”
徐玄然:“這個時候了,你還開玩笑?我知道你能動用國師印很厲害,但是這個可是一國之氣運,你這相當于是跟這個龐然大物對着幹!什麽樣的秘法都不可行,除非你上輩子是國師。”
祁容笑笑,按住有點激動的徐玄然,心中想:還真不巧,在下上輩子确實是國師。
這樣想着,表面上他從容道:“世間妙法無窮,焉能以偏概全?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個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可是……”徐玄然張張口想要反駁。
“別可是了,哪怕是秘法出了問題,遭反噬的是我,主動提議的也是我,你也不想讓你師父死得不明不白吧?”祁容背對着他,負手走到門邊,半側過身朗聲問道。
徐玄然抿緊唇,看着祁容不容置疑的眼神,忽地一撩袍角跪下,重重磕頭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以後但憑以後有任何用得上我徐某人的地方,盡管開口,刀山火海,在所不辭!”
師父師父,既是師也是父,父親去世,幫助他的人都是大恩人,磕個頭不為過。
祁容知道,這個禮他得收下。
看着對方烏黑的發旋,他伸手摸摸,就當他這個祖宗輩的人,受一下小輩的孝敬吧。
兩人沒有将問靈一事說與旁人,因為徐玄然以為那是秘術,而玄門中有一條規矩就是不可擅自揣測他人的秘術與傳承。
老國師的遺體擺在一處靜室中,未到夜晚,吊唁還沒有開始,徐玄然将其他人趕了出去,自己按照祁容吩咐,去尋了青雲觀中傳承久遠的鎮觀之寶——帝鐘。
将帝鐘交到祁容手中的時候,徐玄然面色複雜,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與祁容見面就眼饞對方的帝鐘,可是屢屢不得,最後更是成為颍澧市的鎮物,徹底沒希望了。
但是如今,與當日不過相隔半年,他卻有了可以由自己支配的帝鐘,可是現在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帝鐘悠長的清淨之音,伴随着袅袅煙柱在靜室中盤旋,祁容低聲誦念着請文,指間黃符無火自燃,化為煙灰落在地面上。
突然,燭火一顫,煙灰無風卻盤旋而起,袅袅的煙柱仿若鯨吞魚吸樣憑空消失,帝鐘忽地一動,悠長之音渾厚有力。
冥冥中,徐玄然感覺到靜室中出現了另一個存在,他開了天眼,視野中一道慈祥的身影出現在朦胧的金光中,他好像被金光刺到了眼似的,眼底泛上晶瑩。
“師父——”他擦着眼淚,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
祁容緩緩沉手,平息着自己的氣息,剛剛他發現自己與昆侖祖脈的聯系更緊密了,竟直接将老國師的魂牽引了過來,絲毫不費力。
金光漸漸模糊,老國師的身影終于清晰地出現在兩人面前,他和藹地看着徐玄然抹淚,身着古舊道袍的老人笑着摸摸徐玄然的腦袋,道:
“玄然,你回來了。”
徐玄然聞此,控制不住地再次哭出來,他以為此生不會再聽見遠行歸來後這句安心的話,如今卻補全了,雖然另一方已經不在人世了。
師徒情深好一會兒,徐玄然才冷靜下來,三人坐下詳聊。
“青雲道長感覺哪裏有疑點嗎?”祁容問當事人。
老國師撫着手中拂塵,沉吟道:“有,一個月前,有一個奇怪的姑娘到了青雲觀。”
“哪裏奇怪?”
“秦先生是世界支柱,氣運占據此世半數,而那個女孩的氣運,我感覺比秦先生還要多!可是這不可能啊,我看過她,她身上一點氣運都沒有,反而黴運纏身。而且她黴運這麽多,卻找到了我,并且我護身的國運沒有抵觸對方。”
老國師雪白的眉毛皺起來,看起來十分苦惱。
祁容緩緩攥緊了手指,以老國師所言,他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世界原本的女主。
而為何老國師會感覺到這個女孩的氣運比秦君晏還要多,這就要講到這個世界了,這是一本瑪麗蘇文。
只是劇情還沒有開始,男主秦君晏就遇到了祁容,披荊斬棘、相互扶持,最後一朝化龍,登基稱帝。
按照劇情,祁容會在故事開篇因為多次窺測天機反噬死去,成為滿京城的白月光,而女主與祁容氣質相仿,成功在初次見面就吸引了秦君晏的注意力,之後劇情就是霸道帝王從有趣好奇、強取豪奪、争風吃醋到真香的一系列狗血劇情。
“難道女主也重生了?”祁容不得不懷疑。
“但是如果她重生了,為何會加害國師呢?國師與這個世界的氣運關聯甚密,她是這個世界的人,甚至是支柱,最不可能傷害這個世界的就是她吧?”
傷不了敵,還自損八百?
什麽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