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晉江獨家連載
點一支安神香,月西沉。
沉在夢境的魍魉中。
“阿容,如果不在這朝堂,你想去哪裏?”
國師冊封典禮前,祁容和秦君晏躲在禦花園一處角落對月飲酒。
祁容平時喝酒很注意量,但是這一次,或許是好事将近,他難得恣意,現下已喝得微醺。
聽到秦君晏如此問,他搖着酒壺,托着下巴迷糊了好一會兒說:
“海邊吧,我還沒有見過大海,聽說它像天一樣藍,無邊無際,沙鷗翔鳴,魚群萬計。
我們可以撐一艘漁船,晨曦微亮出海捕魚,日落滿載收獲回家……”
記憶中,秦君晏笑了聲,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會想去江南看楊柳岸堤、繁花錦簇,或者去什麽深山林海過擡頭見南山的隐居生活,結果你居然想做個捕魚人去打漁……”
“一人一船,孤海茫茫,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天之涯海之角,你不覺得挺好嗎?”祁容展望道。
而後與秦君晏碰杯,詠嘆:“敬大海!”
秦君晏同道一聲“敬大海”,一杯落肚,他仿若無意道:“可不是一人,還有我呢。”
“你?不可能的。”祁容瞪着迷瞪瞪的眼睛詫異地瞥了他一眼,擺擺手說:“你現在是皇上了,我們這樣偷偷躲這裏喝酒都已經是最出格的事情了,怎麽可能去海邊呢?”
秦君晏低頭不語,突然聽旁邊酒壺“叮咚”倒下的聲音,清澈的甘醴順着壺口淌出,一滴滴從石桌邊緣滴落到地上,而酒壺旁,祁容已經醉卧在寬袖上,眉宇間松快而恣意,沒有半分陰霾。
秦君晏小心湊近他,擡手輕輕撫着他散落如綢緞的烏發,氣勢淩人的眉眼柔和如一灣清泓。
明月高懸,對飲兩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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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有那麽一天我們可以一起住在海邊呢。”
清晨,晨曦落入室內,祁容恍惚醒來,身側秦君晏還在睡着。
他側過身,憶起夢境。
昨夜按摩太舒服,以至于他忘記掐訣防止秦君晏入夢。
但是或許是之前一直預防着,所以秦君晏早放棄了入他的夢境。
昨晚秦君晏睡意酣然,而祁容卻陰差陽錯入了他的夢境,看見曾經的一幕。
“海?”祁容撫上自己的胸口,心底有什麽情緒在翻湧,如春日游魚入潭,魚尾擺動攪亂一潭春水,如松林濤濤,聽見鐘磬悠揚,落入心間。
容山靠海,他曾乘車在沿海大道上馳騁,看見遠處海水深藍,波濤擊打岸堤,泛起陣陣雪白的浪花;
也曾看見沙鷗于碧海藍天之中翺翔鳴叫,燈塔長明,漁船劃過海面……
他曾經無意中的酒後戲言,原來秦君晏一直記得。
心潮翻湧,竟不知作何反應。
苗疆的婆婆和徐玄然到了容山,容山的玄門之人自然會登門拜訪。
午後,祁容正待在承上堂,突然門口有人嗖的一下鑽進來,背對着他在門框邊左顧右盼。
祁容一挑眉,心道徐玄然怎麽過來了?
門口那位見沒人跟着他,終于松了口氣,捂着腰,滿臉疲憊地走進來,道:“你們容山也太好客了,我又不是第一次來,好家夥,他們跟商量好了時間表似的,一個接一個的來,從早到晚。”
祁容邊聽着他念叨,邊倒了杯茶給他。
徐玄然連連搖手,苦着臉說:“別,我不喝茶,這幾天喝茶喝太多,喝得我腎虛。”
祁容不禁失笑,道:“哪有你說得那麽誇張?你不想見他們,閉門謝客不就行了,他們又不敢真去打擾你。”
“唉,這不是苗疆婆婆在嘛,那些人是想見見婆婆,又不敢貿然過去,所以是找我引薦的。”徐玄然無奈,婆婆輩分高,他在中間還能幫着篩篩人選,免得有人犯了忌諱。
祁容了然:“那就沒辦法了。話說你來我這做什麽?”
徐玄然嘿嘿一笑,眉飛色舞道:“當然是來選之前你答應我的法器啊,怎麽樣,有好東西沒?”
“沒有。你看我這店裏……”祁容指了指店中的展示櫃,很多都是空的。
自從颍澧回來後,好多外省的人也聽說了他這裏的名頭,因為現在交通便利,很多人不遠萬裏過來,祁容做法器做的都是精品,産量不高,又有很多人過來,所以好東西沒得剩。
徐玄然一聽,忍不住嘆氣。
“不過之前你想要的帝鐘,我給你留了件。”祁容見他面露失望,不逗他了。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徐玄然頓感驚喜。
“我放後面了,跟我來。”祁容引着他到後院,邊走邊說:“還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徐玄然很高興,自然無所不應:“你說。”
“我,嗯,丈夫,他公司前段時間有人借風水之勢使壞,我知道是誰做的,但是那人我動不了,不知你能不能讓人留心一下他的動向。”祁容自從知道兩個世界的争鬥後,對于曹凡就在意起來。
現在曹凡不在容山,行蹤不定,他想防着他沒有什麽好辦法,而徐玄然是國師之徒,在國內玄門的關系網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這事拜托他最合适。
“嗯?居然有人給你家使壞,要不要我找人把他抓來?”徐玄然問道。
祁容搖搖頭,兩個世界鬥法,平常人卷入其中會很危險,而且有氣運保護,這不可能成。
“你找人幫我注意他就行。”
到時候,他可以去破壞對方的氣運掠奪。
“行吧,你說什麽就什麽。”徐玄然雖然不解祁容為何不幹脆利落的辦了那人,但是既然祁容這麽做,想必是對方有什麽特殊之處,他也得讓人小心一些。
此時的徐玄然還不知道,因為他的這個決定,若幹在曹凡升級路上,給他打臉、送經驗的墊腳石警惕起來,給他順風順水的升級路線添了許多坎坷。
任務多次失敗造成的懲罰,也讓曹凡對系統越發不滿,經常對系統惡言相向,而心生惡意面相必苦,本來就是突然獲得金手指的暴發戶,沒有相應的心态,經此之後,竟逐漸變得暴躁易怒,氣質陰郁。
慢慢地沒有了某點主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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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容将三清鈴交給徐玄然,徐玄然愛不釋手、兩眼放光,直道下次有好東西給他留一留。
見他拿着三清鈴把玩,祁容問:“馮組長那裏有說找到下蠱的人了嗎?”
沒有找到下蠱之人,他始終難以放心。
“唔,暫時還沒有。對方藏得很深,當時在場死的都是雇傭兵,對方根本沒有沾手,我們甚至不知道對方是不是還在國內。”徐玄然搖着頭說。
祁容皺眉:“不可能在國外,要控制這些蠱蟲,主人的位置不會相隔太遠。婆婆沒有辦法追蹤到對方嗎?”
“沒有。不過馮組長說,動手的人裏很可能有國外的人,他正在排查容山內的外國人,想必過段時間就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