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傍晚,費家的司機送費思弋和程朝到了訓練營。
他們是分開進去的,以免被別人看到後猜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程朝在回來的路上和見面的其他練習生打招呼,回到宿舍簡單收拾後就要去練習室裏找隊友們,抓緊時間準備下一次的表演,卻在半路被從練習室跑回來的費栗攔住了。
費栗穿着訓練服,臉上都是汗,亮晶晶的也比不過眼裏的光。
他一把抓住了程朝的手,把他逼停在走廊的角落,抱怨道。
“哥哥,你回來了怎麽也不告訴我。”
語氣雖是抱怨的,他的神情卻歡歡喜喜,細細觀察了程朝的神色無恙後,聲音又放低了許多。
“肚子還痛嗎?要不要再休息一下?”
走廊裏也有幾個攝像機的機位,不過離得遠,只能拍到他們在竊竊私語,但無法捕捉到具體的說話內容。
程朝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攝像機,羞赧的小聲回答。
“不痛了,不用休息,我們快去練習吧。”
“哥哥別擔心,時間還很充裕。”
費栗知道他怕自己拖後腿,确認他完全沒事後才拉着他往練習室走,一邊笑着安慰。
由于錄制停播了一周,練習生們緊張的情緒也松了一些,在偷來的一周裏更加認真的練習。
雖然程朝缺席了好幾天的訓練,但他在家裏被費思弋親自教了舞蹈,費栗陪着他補落下來的進度,他也肯努力,于是很快追了上來,因此隊友們也沒有産生什麽不滿的情緒。
臨近公演,練習生們又忙碌了起來,長時間的彩排與日夜颠倒的作息讓每個人都極度疲憊。
公演的前一天晚上彩排,程朝還在舞臺上滑倒了,手掌蹭過旁邊尖銳的道具,弄破了一個小口子。
他沒告訴別人,自己用袖子擋住了。
費思弋作為舞蹈導師,一直面無表情的站在臺下。
在表演完的急促喘息與忐忑不安的目光下,他出乎意料的沒有像之前那樣嚴厲批評,反而一反常态的說了幾句吝啬的誇獎。
年輕的練習生們歡天喜地的各自回宿舍休息,費栗勾着程朝的肩膀也往走廊裏走,卻被工作人員小聲叫住。
“程朝,費導師叫你過來一下。”
聞言,程朝一怔,下意識看向了費栗。
費栗也沒想到費思弋會讓工作人員在滿是攝像機的走廊裏傳話,但既然是這樣的話,說明他叫程朝不是為了私事。
可他還是不太願意讓兩人獨處,于是收緊手臂,笑眯眯的說。
“我陪表哥一起去吧。”
費思弋沒有提及費栗,但工作人員也不好把他趕走,猶豫了一下後,把他們帶到了導師的房間。
每個導師在訓練營裏都有單獨的休息房間,為了保護隐私,都沒有在裏面安裝攝像頭。
到了門口,工作人員就走了,他們進去後,費思弋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頭翻找着醫藥箱。
看見雪白的醫藥箱,程朝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沒有想到費思弋剛才居然看見了自己的小意外,而且還放在了心上。
一股不知所措的暖流湧了心尖,因為精疲力盡而沒有完全放松下來的情緒逐漸變得和緩,他小聲叫着。
“哥哥。”
平時在訓練營的時候,他只會和其他練習生一樣,叫費思弋“費老師”。
察覺到他稱呼上的轉變,一旁的費栗倒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敏銳的察覺到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麽事瞞着自己,這讓他很不開心。
他氣鼓鼓的摟緊了程朝,裝作一本正經的問費思弋。
“費老師,您叫我們過來有什麽事嗎?”
他是要提醒費思弋,剛才他們在私下裏過來是被工作人員看見的,也是被攝像機記錄着的。
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說不出口的事,被其他訓練生知道了只會以為是費思弋給他們開了小竈,到時候肯定會對程朝不利。
而費思弋是非常嚴謹的一個人,不可能會突然做這種荒唐事。
費栗好歹跟他生活了十幾年,就算關系不好,對他的性格也了解的足夠清楚。
琢磨了一會兒,他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費思弋面前的醫藥箱上。
與此同時,費思弋終于從剛讓人買回來的醫藥箱裏找到了酒精和紗布,側過頭,望向了程朝,聲音平和的開口。
“朝朝,過來。”
程朝緊張的攥了一下衣角,掌心用力時仍然泛着火辣辣的疼。
他心虛的避開了費思弋的目光,然後走了過去。
費栗沒料到他這般聽話,只一愣神就抓了個空,反應過來後立刻疾步跟了上去,卻見費思弋輕輕托住程朝的手,将長長的衣袖往上掀開,露出了紅了一片的掌心。
白皙柔嫩的掌心襯得那片擦破的紅格外鮮豔,費栗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燙到了,臉色乍變。
“哥哥你什麽時候——”
話說到半截,他才明白了自己的粗心大意,懊惱又沮喪的仿佛在關心程朝這件事上輸了一頭,被費思弋平白占了先機。
他知道程朝嬌氣,怕疼,見到費思弋拿出酒精就害怕的一顫,于是趕緊坐在他身邊把人抱住,既是分散他的注意力,也是不想讓他被費思弋的關懷給迷惑。
“哥哥,你受了傷怎麽也不說啊,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都要第一個告訴我。”
費栗特意在“第一個”上加了重音,頗為妒忌的瞪了費思弋一眼。
程朝小聲吸着氣,顫抖的手掌總想從費思弋的鉗制裏抽回來,但對方緊緊捉着他的手腕,他動彈不了,一邊沒什麽底氣的嘟囔着回答。
“也沒什麽事,它自己會好的。”
這麽一點小傷,他自己都快忘了,但卻被人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