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7)
在不斷向前,但卻不敢過快,越是實力強的魂師。就越明白白天唐三控制住紫珍珠時表現的實力又多麽強悍。尤其是他身上那十萬年魂環。對這些海盜魂師的沖擊力極大。誰知道他那第六魂技是怎樣恐怖的技能呢?
而後他們感到了——有什麽不對。
奇怪的冰涼感入侵了他們的身子,而後腰腿處倏忽地一緊——伽藍的眼底是一片黑色的火焰,當火焰跳動之時,那些原本難以辨認的黑色觸須便清晰起來,恍若實體。影子們拽住了獵物的腳,而後将他們高高地吊起。
于是這個夜晚,唐三坐在少了一面牆的木屋之中,看見了這樣的景象——黑夜白月,鬼影四起,哀鳴無數。天空中無數海盜掙紮着想要落地,卻在寒風中于半空搖搖欲墜。
真是——挺有鬼片潛質的。
伽藍顯然對這種效果感到還算滿意,他前進一步,緩緩舒了一口氣。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尤其可怖,但實際上被綁起的海盜也不過四分之一。但震懾效果一到——軍心便散了。伽藍從黑暗中走出,蒼白的月光把他的臉照的更加蒼白,于是原本就心有畏懼的海盜們疾步後退想要離他遠一些,再遠一些。
于是伫立不動的紫珍珠,在這一片慌亂的人群之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伽藍看了她一眼,臉上忽然露出一抹笑來。那抹笑太深,太冷,更像是威逼的一瞥,或者臨近的刀鋒。他抿唇收斂了笑意,淡淡地問道:“憑你?娶我?”
紫珍珠一個哆嗦,不知應該回應什麽。
而在戰場之外,唐三緩緩站起身,拍了拍吉祥的肩膀。“盡可能的去體會我的手法。不用試圖看清楚。這項絕技先要有大局觀。至于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通過後天進行修煉的。”
淡淡的光芒閃爍,唐三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夥伴們都健在,并且重新聚攏。此時他的心态已經完全恢複了正常,對于外面這些海盜也自然就沒有什麽殺意。
當唐三出現在木屋門口時,所有海盜都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一個個緊張的注視着唐三。身為魂師的海盜們都毫不猶豫的釋放出了自己的武魂,但他們卻依舊有點戰戰兢兢的意思。
唐三走到伽藍身側,安撫地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而後在一片落地聲與哀鳴聲中淡然一笑,道:“紫珍珠團長。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紫珍珠愣了一下,“打賭?小子。你也喜歡賭?”聽到賭這個字。紫珍珠雙目放光,平日裏,賭博可以說是海盜們最大的樂趣所在。雖然此時雙方是敵對關系,但唐三這一個賭字還是充分吸引了她,甚至讓她心頭的危機感也散去了一些。
唐三也沒想到紫珍珠的反應會是這樣,但這對他的計劃來說卻更好。“白天我将你擒拿。想必你不太服氣吧?那麽——如果我們一對一的話。你有把握贏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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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珍珠頓時語塞,強辯道:“我為什麽要和你一對一?這裏是我的的盤。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能将你生撕活裂。”
唐三道:“那我們就來打個賭吧。一炷香的時間,我不用任何武魂技能。你可以讓任何夥伴幫助。就在這段時間之中,我再次将你抓住,并且返回木屋。如果我做到了,就是我贏。如果我沒能抓到你,就是我輸。”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好惹 任務完成w 今晚有辦法我還會再趕一更的 盡快完結嘿嘿嘿
☆、海域(12)
紫珍珠愣了一下,轉而進入近乎瘋狂的暴怒狀态。“王八蛋。你在做夢麽?不用魂技你也想抓老娘?來啊。老娘和你賭了。賭什麽?”
唐三道:“如果我贏了,你要認我為主,從此聽我號令。如果我輸了,任你處置就是。”
一旁伽藍的臉色頓時就變了,打贏了就是打贏了,認主是想幹嘛?!眼看着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定下了戰局,伽藍心中仿佛多了根刺,揪着他難受。
帶着滿腔郁悶,伽藍進了屋子往角落一躲,愣愣着不知在想什麽。待他回過神時,那炷香正燃到末端,卻尚未熄滅。而唐三,手握這一個藍色三角體,其內是被困的紫珍珠。
伽藍的面色越發可怖。
手腕一抖,唐三收回了自己的瀚海乾坤罩。紫珍珠的身體在空中滴溜溜旋轉一周,迅速放大。當她落在地面時,整個人已經恢複了本來大小。
“你輸了。”唐三的聲音依舊平靜,似乎這場勝利本就是理所應當的。然而勝者卻絲毫沒有把這榮譽看在眼中。唐三轉到伽藍身邊,在黑暗中看見了一雙沉思的眼。
伽藍直到被唐三摟在懷裏,才回神。一擡頭恰好看見紫珍珠眼中帶着難以名狀的情緒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她也不再罵人了。只是看着唐三。她的表情有些怪異,半晌沒有說出一個字。而在她背後,所有看着唐三的海盜們,目光除了恐懼之外,已經容不下其他東西。
唐三叫過吉祥,對他說道:“那些倒下的人都被我封住了麻穴,你去給他們一一解除。就用你剛學的玄天功,将功力運轉到手掌上,然後拍擊在他們胸前這個位置。控制好力度,大約用你現在十分之一的魂力就可以了,把釘在他們身上的針或其他暗器取回來。這些暗器都在他們肩膀的位置。去吧。”唐三在吉祥胸前輕點了一下。告訴他穴道的位置。
“是。老師。”吉祥知道,這是老師對自己的一種鍛煉,快步而去。吉祥匆匆去了。唐三的目光再次轉向紫珍珠,他并沒有催促,只是平靜地看着對方。
紫珍珠猛一咬牙。“輸了就輸了。老娘認了。”說着,她噗通一聲跪倒在唐三面前,扯着嗓子大聲叫道:“主人,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伽藍眯起眼,沒有多說什麽,只不過身邊的氣息頓時危險了許多。
唐三原本平靜的臉上流露出一分愕然,無奈地搖搖頭。卻感覺腰上一痛,伽藍不知何時來到了他身側,目光微冷地盯着唐三看。
唐山有些無奈地俯下身來,點了點半精靈地額頭:“怎麽了?”
伽藍發出一聲冷笑,直愣愣地盯着唐三看。心中想着:你就當着我的面亂搞?
紫珍珠還在鬧騰着:“還都站着幹什麽。老娘都跪了。你們還站着?他是我的主人,以後也就是咱們紫珍珠島的主人了。”
海盜們這才回醒過來,頓時,人群整體矮了一截。“主人。”他們叫的并不算勉強。反而有種心悅誠服的感覺,唐三憑借自己的實力,折服了這些海盜。雖然他們對唐三未必是忠心的,但對唐三的實力卻絕對是敬佩的。
“都起來。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歇了吧。”唐三揮揮手,拉起伽藍轉身向木屋中走去。自家媳婦兒鬧了別扭,收小弟什麽的還是稍後再說吧。
伽藍原本也想着私下了解,誰知紫珍珠愣了一下,第一個站起身,叫道:“主人。這就完了?你不打算讓我幹點什麽?”
唐三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你想幹點什麽?我們本無仇恨。去休息吧。”說完,再次向木屋內走去。
紫珍珠臉上竟然流露出幾分羞澀。“主人。我突然發現。我又開始喜歡男人了,要x服/務麽?”
正向房間內走着的唐三腳下一個趔趄。背影也因為這句話而顯的有些僵硬。看着他的樣子。紫珍珠不禁毫無顧忌的哈哈大笑起來。被唐三壓制了一天一夜,終于報仇了。至少她是這樣認為的。
而後笑聲戛然而止。
半精靈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前,蒼白的面孔和流轉着暗光的雙眼看起來格外的吓人。長刀的刀柄被伽藍握在手中,刀刃貼着紫珍珠的脖子,一點兒也不顧及對方的脖子是否已經開始流血。
“你說什麽?”半精靈地聲音十分飄渺,“你要做什麽?”
原本歡快起來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古怪起來,一時嘴賤的紫珍珠甚至連吐槽“這樣的臉蛋不是個女人太浪費了”的心思都沒有了。
唐三也被伽藍的态度搞得一愣,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發癢。他快步走過去将發飙邊緣的少年拉回懷裏,安撫地道:“聽話……”
伽藍不理他,手上握刀的力度甚至更大了一些。
唐三無奈地親吻了一下少年的側臉,一點兒也不在乎周圍那一群眼睛都發直的海盜們:“不要生氣了,嗯?”
“我不開心。”少年淡淡地偏了頭,臉色不善地收起了長刀。
紫珍珠立刻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還帶了幾分驚恐。方才伽藍靠近之時的殺意是真實的,那刀刃靠近時,銳利的刀風其實早已将她的皮膚割開。
在唐三将半精靈拉走的那一瞬,紫珍珠甚至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唐三溫柔地捏了捏少年的耳朵,被毫不猶豫的一巴掌拍開了。他也不介意,只是目光掃過不忍直視卻又憋不住往這邊看的海盜們,帶着懷中的人兒往屋裏去了。
在被屋中的黑暗吞沒的前一秒,唐三聽到少年帶着委屈的聲音:“你不喜歡我了。”
那聲音軟軟的,不帶任何棱角,卻鋒銳得仿佛能夠割傷一切。唐三的微微一怔,哭笑不得地把少年抵在牆角,低頭吻了上去。
廢話再多,還不如這樣有用。唐三的心中如是想到。
作者有話要說: 疲倦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卡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完結了可是我還是好想删!劇!情!
嗚嗚嗚嗚嗚嗚
要崩潰了這寫的什麽鬼!
其實我結局都已經寫完了!!!!【倒地痛哭
☆、并不是正文
然而今天七月底了
哦_(:зゝ∠)_
完結不了了因為我卡着……
你說為什麽原文它就那麽長呢!海神是得過的劇情但是除了唐三線伽藍沒什麽好說的了秀恩愛好膩哦_(:зゝ∠)_
好想跳過去直接寫後面的可是我怕你們打我……
有沒人看膩了想直接跳結局的結局的話 已經模拟好了_(:зゝ∠)_
都說了不是爛尾坑文了啦!!!
看你們的想法咯_(:зゝ∠)_你們想看後面的糖我就慢慢寫其實可以完結後給你們想要的甜膩番外的_(:зゝ∠)_
還有吃的【啊你在說什麽打死!
還有就是答應了東京吃貨雙研的坑打算在這個完結後再開 具體取舍求你們給我指示一下_(:зゝ∠)_
讨論完這章鎖掉麽麽啪我就是這麽的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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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總結了一下大家的意思就是:
我管你跳不跳總之你要是敢爛尾不發糖我neng死你_(:зゝ∠)_
啊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跳劇情直接跳到完結前_(:зゝ∠)_
不大懂爛尾是什麽意思我會把前面的一些細節用一句話概括一下然後空兩個空章鎖着未來有時間可能會回來填_(:зゝ∠)_
糖在番外争取多撒一點有其他要求歡迎來我後宮說_(:зゝ∠)_ 我可以單獨寫給你們(????)??
這章不鎖了給後面來追文的小天使們說明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1)
【前情提要(因為發現有部分小天使沒追過原文,所以涵蓋了原文的內容。如果有錯——因為我好久沒看了——小天使歡迎留評捉蟲):海神島劇情過後,唐三在海神與修羅神之中選擇繼承海神的能力,而其餘衆人也相繼獲得了神格傳承。而後就是打戰——唐三一不小心被滅了,(本文中)伽藍重傷(原本的致命一擊被雷切斯給打散了,所以活了下來)由甲帶回殺戮之都遺址調養,文章開始部分即為伽藍醒來,同時也是唐三複活的劇情。
以上,若有時間,我會在前面幾個被鎖章節中完善,不過什麽時候……捂臉倒地_(:зゝ∠)_
因為前面的沒有……淚點會不會有點突兀_(:зゝ∠)_ 你們感受一下就好了剛好不用虐(x】
蝙蝠的振翅聲自遠到近,從殺戮之都遺址的盡頭飛來,帶着一身腥臭落在了木屋的窗沿。蝙蝠抖了抖肉翅,還妄圖發出幾聲擾人的鳴叫,卻被一個冰冷的眼神吓走了。
甲坐在床邊,回頭瞥了那家夥一眼。
木屋已經算是破舊的了,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底,若非有甲的氣勢鎮壓這棟木屋估計早被菌藓之類的生物給壓垮了。自從那場大戰中唐三隕落之後,伽藍也受了重傷,被甲的意識強制帶回——當時慘烈的場景,令甲至今想起還會感到膽寒。
木屋充滿着黑暗——這并非什麽虛構的比喻,而是真實的。無數黑影盤踞在伽藍的身周,泥沼一般的濃稠。半精靈半裸着身子倒在木床上,一道傷疤從右肩處傾斜下劃,一直到左腰處方才停止。那具年輕的軀殼是蒼白,冰冷而沒有脈搏的,卻也不曾死去。
甲已經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交予伽藍了——這意味着,伽藍繼承了永生。
這是吊住伽藍生命的唯一辦法。
甲還在思索着什麽。他的一只手無意識地撩了撩少年的劉海,目光緊緊盯住少年的眼睛。這雙眼,在看見唐三死去的那一瞬——露出的是怎樣的表情?
不甘?憤怒?……絕望?
——事實上他已經不記得了。
甲嘆了一口氣,想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這具身體已經壞掉了,沒有能量支撐,也不知會在何時崩壞。他收回手,倏忽怔住了。
一雙純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看。
“……伽藍?”甲的臉上露出了介于歡喜與無奈之間的表情,他後退一步,站到了陰影之外。
房間裏的風瘋狂地湧動起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攪動。伽藍左手一撐,緩緩坐了起來。他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眸之中都只有一片死寂。黑影似乎被召喚,它們向伽藍撲來,在半精靈幹瘦的身子上描繪出黑色的紋路。
甲一直在一旁沉默地看着,直到那些紋路蠕動着消失。
伽藍從床邊随手拎起普藍色長衣——經過了這些年的無數變故,屬于長衣上的符文已經完全複活了。奇妙的紋路從衣擺處延伸,如果不仔細去看幾乎辨認不出來。随手把衣服往身上一披,伽藍終于轉向了甲。那張冷硬的面孔上忽然帶了幾分迷茫,“甲?”
“恩。”
“他還活着嗎?”
甲沉默了一下,輕輕地搖頭:“我不知道。”
但伽藍似乎什麽也沒有聽清,他依舊平靜,只是翻出了自己的長刀,背好:“我去找他。”
甲加強了語氣:“——他估計已經……”
狂風忽然湧了過來,一把将後半句話給吞沒了。甲面帶苦笑地看了一眼屋子內螺旋狀消散着的黑影,往前一步。屋內回蕩起一聲清脆的金屬落地聲,以及突兀的斷裂聲響。甲一愣,他低下頭望向腳踝——不知何時出現的一截鎖鏈纏在他的腳上。鎖鏈的另一端,已然被斬斷。
這是将甲鎖在地底的神靈的鎖鏈,如今已經斷開。
而伽藍也早已不見了。
海神山,海神殿。
議事大廳之中一片寂靜下來,死一般的寂靜,他們的目光都看着那已經恢複了呼吸心跳,甚至傷口已經完全愈合的唐三,他甚至能夠從唐三身上再次感受到那屬于神的氣息,可是,唐三卻依舊躺在那裏,沒有一點要恢複過來的跡象。
不甘的情緒充斥在每個人腦海之中,他們費盡了心力,最後卻依舊無法成功,這樣的打擊就算是意志最堅定的人也要為之破碎。
沒有人聽見殿外的腳步聲。事實上并沒有人經過,只有一團黑色的影子,穿過人群的縫隙,來到這方大殿之中。伽藍的表情帶了一些迷茫,在看見唐三的那一秒,那具幻成影子的軀殼猛然波動了一下。伽藍在唐三的身側坐了下來,咽下喉間的一絲嗚咽。抱膝思索着什麽。
伽藍小聲地喊了一聲:“哥。”
沒有人回應他——唐三依舊閉着眼,安靜的仿佛死去了——但怎麽可能呢?神靈是不死的,更何況在半精靈的眼中,唐三也是不死的。
唐三是世間最厲害最溫柔的人啊,總是帶着那抹令人慌張的笑,張開臂膀将所有風雨都擋在身後。他會做飯會做暗器還會打架,會把一個不認識的小孩子當做親弟弟一般疼愛。他怕你餓怕你冷怕你疼,又怕你一事無成,只好小心翼翼地虛抱着你,把你疼的忘乎所以甚至一點也不想逃離他的籠子。
可是這樣的人卻倒在這裏……伽藍一點也不相信。
“哥,起來啦。”半精靈的臉上露出了曾經的懵懂的笑容來,淺淺的,并沒有人看見。他小心翼翼地趴在唐三的胸口,聽見一聲聲有力的心跳。
咚——咚——咚——
淚水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落在唐三的身上,伽藍死死扼住快要破口而出的悲鳴,低低地說了一聲:“……你回來,好不好?”
……
…………
就在所有人都迷茫的想要放棄的時候——唐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一下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突然,大廳中的衆人都發現,自己似乎無法呼吸了,強烈的窒息感令他們頓時陷入了一種痛苦的狀态之中。
周圍的景象也在這一刻發生了變化,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幻而不真實起來,藍色,那是無盡的藍色,盡管他們是處于這封閉的房間之中,但放眼望去眼中景象卻是一無盡的蔚藍,就像是在海底深處極目遠眺一般。
蔚藍之中出現了身影——那是一黑一藍的兩個人。
由藍色構成的唐三虛體輕輕地抱着什麽——那是一個少年,長黑發,尖耳朵,由黑色構成的熟悉的臉。伽藍模樣的少年茫然地擡頭,似悲似喜地與唐三說了一聲什麽。
唐三笑着回應他,溫柔地撩開少年的亂發,而後轉過身來。
唐三拉起少年,從無盡的碧藍中緩緩走了出來,他的臉上,充滿了激動的神情。他看着衆人,但卻似乎無法說話,只是一步步地靠近着。窒息的感覺伴随着來自于靈魂的巨大壓力令每個人都死死地盯視着那藍色的身影,直到那道藍影回到了唐三的身體之中。
轟——,衆人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無形的潛力震蕩開來,一團黑霧瞬間現形,又化作了一個人形跌落在地。而唐三由原本平躺着的樣子變成了直立,就那麽漂浮在這議事大廳之內,原本纖毫的白光在這一刻幾乎瞬間消失,所有人的心中此時此刻都升起了同一個聲音——
“我回來了。”
伽藍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頭栽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他委屈地把眼淚抹掉,抽噎着往那人的懷中蹭——半點不覺得此刻軟綿綿的模樣有什麽丢人——只是輕聲道:“你回來了。”
頓了頓,他又說:“你回來了,就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不要管前面的空章啦!!!!!
看這裏看這裏!!!!
☆、結局(2)
複活一位神,在這人類的世界中無疑是天方夜譚,其困難程度之大無法想象。但無論如何,在現實的地界裏——唐三已真正地站在人面前。
海神,複活了。
當唐三睜開雙眼的那怡瞬間,議事大廳內的所有藍色已經全部消失,窒息的感覺也随之而去。衆人回過神時,恰好看見一頭亂毛的少年在唐三懷中抽噎着。剛複活的海神大人無奈地給伽藍順着氣,而後擡起頭微笑道:“謝謝你們。”
這句話很輕,但卻輕易地将衆人心頭的巨石給擊碎了。澎湃的藍光從唐三體內釋放而出,席卷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身體,柔和的海神之力滋潤着他們的身體,掃除着他們這兩天兩夜以來所有的疲憊和焦急。
“小三。”唐昊和大師大踏步地來到唐三面前。
“爸,讓你們擔心了。”唐三看着兩位父親,嘴唇抿得緊緊的。他當然知道這兩位他最敬重的人想要說什麽:“爸,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大家共同給予的,我不能抛棄信仰着我的人們,你們什麽都不要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想辦法如何對付比比東和千仞雪。”一邊說着,他一面揉了把伽藍的腦袋。
伽藍已經緩過勁來了,紅着一雙眼睛踉跄地撲進唐昊的懷裏平複心情。
第一次受到如此禮遇的父親大人有些無奈。
唐三從兩位父親之間走了過去,來到奧斯卡和寧榮榮面前,經過海神之力的滋潤,他們的神色好了很多,但卻依舊萎靡在那裏,連站起來的力都欠奉。唐三伸出雙手,分按在他們的肩膀上,将兩股更加純淨的海神之力注入到兩個夥伴體內。而得到這股力量的支持,奧斯卡和寧榮榮終于勉強站了起來。
“二哥,榮榮。大恩不言謝,你們的武魂并沒有消失,我已經用海神之力重新喚醒了它們,但是,它們恢複卻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就算是我的神力也無法幫它們立刻恢複過來,這個時間恐怕要一年之久。”
奧斯卡呵呵一笑,道:“複活一個人需要一個月來恢複,複活一個神卻只是需要一年,這買賣不錯,比賣香腸強多了。不過,你可不要再來光顧才好。”
寧榮榮的眼圈微紅,看着唐三,只是叫了一聲三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唐三轉過身,向衆人道:“比比東給出的時間是三天,從現在開始,還有最後一天一夜的工夫,上次她們的出現是在太過突兀,我對于比比東的實力也沒有任何了解。現在我複活了,給我一天,我一定能夠恢複到巅峰狀态,再戰比比東和千仞雪,我有信心将她們徹底毀滅,請你們相信我。雪崩,你要安撫好三軍将士,一天之後,就是最後決戰的時刻。”
“是,老師,您放心吧,我現在去向三軍宣布這個好消息。您放心,我會嚴密封鎖消息,絕不會被對方知道的。”聽着唐三說有信心徹底毀滅對方雙神,雪崩眼中流露着難以掩飾的興奮。他很清楚,唐三從來沒有說過妄語,他說能行,就一定能行。
唐三繼續道:“現在請大家将這裏留給我吧,我需要靜下心來恢複神力。”
衆人紛紛點頭,将領們在雪崩的帶領下最先退了出去,然後是毒鬥羅等人,大師、唐昊、弗蘭德、柳二龍還有寧榮榮、奧斯卡在後。惟有唐昊,留在了最後,到其他人都走出去之後,唐昊才緩緩走到唐三面前。
伽藍揉着眼睛回到唐三身邊,盡管鼻子還有些發紅,但至少恢複了冷靜地面孔。他和唐三對視了一眼,撇過頭去。
“我就在旁邊看着,不打擾你。”
唐三輕笑了一下,捏着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臉扳回來,深深地吻了下去。
“就快結束了。”
第二日,在遠處武魂帝國大營之中,一道身影緩緩升起。
“唐三?”當羅剎神與天使之神看到這從嘉陵關城頭飛起的藍色身影時,她們不禁呆住了。哪怕是比比東那樣陰翳的心,也不禁略微地顫抖了一下。
這一戰,将會是最後的戰鬥。
唐三在心中這樣想着,不動聲色地往身後望了一眼。化作黑霧的少年漂浮在他身後的不遠處,緩緩閉上雙眼。他蒼白的身軀之上浮現了一層層黑紅交錯的符文,那些黑色緩緩地流動起來,解除了對紅色的束縛。
而武魂帝國陣營之中的某一地點,名為雷切斯的半精靈忽然笑了一下,他慢慢地擠出人群,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血紅色的能量從他的手掌心不斷地往外冒出,來自于伽藍的聲音回蕩在雷切斯的腦海裏。
“我們來打一場吧。”
……
…………
“我們來打一場吧。”
站在夢魇構的血紅色霧海之中,伽藍這樣說道。
他的目光有點冷,甚至微微發硬。長刀已經出鞘了,吸血的棉布被半精靈小心翼翼地纏在刀柄之上。而後伽藍緊緊地握住刀,目光對準了前方。
一個人影從霧海之中顯了出來。雷切斯穿着一身輕甲,雙手分別握緊了一柄短刀。他的嘴角帶笑,目光掃過了伽藍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你想終結這一切了嗎,伽藍?”雷切斯這樣問道。
伽藍沒有回答他。只是将手中的長刀上挑——在下一瞬毫無預兆地沖了出去。長刀刀身上反射的光在空中劃出一條長弧,而後落在了雷切斯身前。雷切斯早已将兩柄短刀疊交,架成十字的模樣輕松地将這一擊阻擋了下來。
伽藍的第一個快沖不過是一記試探,兩人一觸即離。紅霧被沖開來,翻滾着向兩旁散開。
伽藍止住腳步,雙眼一眯,再次向前。
但這一次他的步伐慢了下來。長刀被熟練地揮舞化作一扇屏風,快速滑動的刀尖被兩柄刀盡數檔了下來。雷切斯一面抖動手腕,一面不緊不慢地後退一步,彎腰避開伽藍左手的一擊。
那是另一柄刀,虛無的刀身由無數黑影凝聚在一起,于攻擊落空的下一秒消散開來。
——雷切斯的瞳孔微微一縮,幹脆地向右翻滾開來。霧狀的長刀再次成型,砍在了雷切斯方才停滞的位子上,而後再次消失。原本還帶着笑的雷切斯頓時收斂了表情,他一面避開迎面劈下的虛幻之劍,一面擲出了左手中的短刀。
巨力使長刀穩穩地飛向伽藍,這一擊太重太銳利,徑直将那柄虛幻的劍擊散了。黑霧飄回伽藍的身旁,伴随着伽藍的動作後仰。那柄短刀擦過少年飛舞的發絲,射向了夢魇構深處的未知之處去了。
與此同時,雷切斯再次逼近。他只剩下一柄刀了,那柄刀向前,沒有猶豫地劃向伽藍的胸膛——那是上一次被比比東劃出的傷疤的位置。他的目光冷肅,仿佛這是最後的一擊。
……但伽藍同樣擲出了自己的刀。
長刀·伽藍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輕而易舉地将那柄短刀擊落了——屬于雷切斯的力量已經不足以抵擋伽藍的前進,因為少年已然獲得了能與神靈媲美的能量。無數的黑霧從伽藍的身上冒了出來,源源不斷地填補着這片紅霧散去的地域。
它們在占據這裏。
雷切斯忽然笑了一下,那是非常溫暖的一笑,是許久不見的一笑。這個可惡的罪大惡極的變态的家夥收回了他的右手,那柄決定勝負的短刀被他丢在了地上。
但是伽藍已經逼近了,帶起一陣冰涼的、黑暗的風。
下一瞬,黑霧聚集化作一柄若如實質的長刃——将雷切斯的胸膛穿透。
作者有話要說:
☆、結局(3)
夢魇構的世界之中迎來了一場暴雨。
屬于這個世界的血紅色能量在半空凝結,散去。這片地域最終露出它最原始的模樣。孤獨的平野向遠方無線伸展,高空之中,清澈的卻帶着血腥氣味的雨滴接連落下。
雷切斯低下頭望了胸前的長刀許久,都沒有說話。
伽藍心中卻沒有絲毫解脫,甚至更加煩躁。遠方的雲層聚集,天穹片刻之間灰暗下來。四周的空氣幾乎是凝固的,死寂之中的寒風慢悠悠地從地平線盡頭吹來,滿是血腥的氣味。
兩個人依舊無言。半精靈甚至沒有松開握住劍柄的右手,只是冷漠卻微微有些慌張地看着這個瀕死的男人——長刀傷到了心髒,可精靈頑強的生命能令雷切斯再活上一些日子。
第一滴雨落了下來,霎那之後世界就被雨聲吞沒了。
那柄幻化出來的長劍倏忽消散。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雷切斯終于開了口。他先是笑了笑,十分疲憊的說:“伽藍……其實我也想過,就這樣死在你手裏呢。”
“有時候我清醒着,就會想。我做錯了,我是世間最最惡肮髒的一群人中的一員,我厭惡自己曾經得到過你的信任——伽藍,你怎麽能信任我。”
他的聲音顫抖着,歇斯底裏卻又極輕:“你明明了解我的,你怎麽可以信任我。”
伽藍忽然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可惡的背叛者。那些極其遙遠的日子又來了,回到他的腦海。年幼的兩個半精靈并肩站在小巷的一角,綠瞳的少年無聲無息地微笑着,将金幣丢進流浪者的懷裏。
伽藍還記得那一日自己是這麽問他的:你不僅僅是想看他被圍攻受傷吧雷切斯。
綠瞳的少年回頭望了他一眼,咧嘴笑了:很少見你那麽多話啊伽藍——說起來,你難道從未幻想過嗎。雷切斯邪惡地翹着嘴角,惡魔似的低語:被拯救于災難,誰都行……堕入地獄都行——
“只要被拯救一次,就好像被接回人間似的,才有勇氣活下去。”雷切斯說着,雨水順着他浸濕的長發一滴滴落在地面上,“我被拯救過。忘了嗎?被你。”
雷切斯艱難地擡起頭,望着伽藍露出一個暖暖的笑:“可是我沒有告訴你,已經堕入地獄的人是拯救不得的。——他會想把你一同拉進無邊的烈火裏……一起痛苦一起毀滅——就好像救贖永遠在,沒有人能把希望與自己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