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第44章

我和莫然離開了那座城市，離開了那個讓我們傷心的地方。只是，我們的下一站，并不在同一個地方。第一次，我和莫然分開了好久，好久。

三年了，我和莫然會經常通電話，卻再也沒有見過。我結婚了，我老公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沒有莫然陽光，沒有小北有才，更沒有他倆帥氣。不過，跟他在一起，我心裏很踏實。

中間我和李清又聯系了一次，她說，她和她老公離婚了，不是因為上次金錢的事情，現在她老公工作還不錯，房子、車子都買了，孩子也有了，唯一沒有的就是感情，是生活中一點一滴的小矛盾，将所剩無幾的感情消磨沒了。

每次回家，莫然媽媽都會拉着我的手，淚流滿面的讓我勸莫然回家。以前那麽強勢、那麽鮮明的一個人，一下老了很多，就連平日裏打理的井井有條的烏發也變白了。原來，對父母而言，孩子永遠是他們的心頭肉，不管他們做了什麽事，走得多遠，他們永遠都是父母的牽挂。

我打電話給莫然，莫然聽了，好久沒有說話。這一年，我們再次相聚在了一起。

家裏的夜空總是那麽的迷人，格外的深邃，格外的悠遠，密密麻麻的星星閃啊閃的，像一只只小眼睛，不斷的在眨。我和莫然并排躺在這片星空下，不禁看得入迷。

很久，我幽幽開口，你想他嗎？！

莫然說，想！以前天天想，閑着的時候想，忙碌的時候想，醒着的時候想，睡着了也還是想……可現在有了他，就不那麽想了，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還是會不經意的想起。

我問，我能看看他的照片嗎？

莫然拿出了手機，折騰了一番，遞給了我。看着那張熟悉而陌生的笑臉，我的心，毫無意外的再次抽痛起來。

看着我驚訝的表情，莫然說，以前我喜歡的是他的臉，現在，我喜歡的是他的一切。

我笑了，說，小北是我的初戀。

莫然轉過頭看着我，說，你是我的初戀。

聲音不大，卻震得我的小心肝一陣一陣的抽着疼。我猛的轉過頭去，難以置信的望着莫然。

小時候，大家經常開我和莫然的玩笑，說他是我小老公，我是他小媳婦。當時我就特鄙視他們，好歹我也是他領導好吧，怎麽一下我就降級了呢！

李清也曾一本正經的問我，你整天開口莫然，閉口莫然的，你是不是愛上他了！

當時我還煞有介事的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我還真的無法想象，如果沒有莫然，我的生活該怎樣的灰暗！可是，如果讓我倆做戀人，呃……想想還挺別扭的！你想啊！讓你跟你哥談戀愛，那感覺，得多奇怪啊！

上了大學，我也曾經不止一次的問莫然，你說你那小模小樣，盡管長得有點磕摻，但好歹不至于吓死人，那脾氣吧，盡管有點糟糕，但勉強還能忍受，其實也不是推銷不出去的主，你說別人都跟餓了八百年的惡狼似的，搶着找女朋友，你咋的一點動靜沒有！

莫然總是特鄙視的白我一眼，說，還不是你害的！你整天跟幽魂似得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搞得我對我女生都有恐懼症了！

人家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粹的友誼，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莫然對我的感情，早已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也許我也是，只是因為太過熟悉，我不敢去想。如果，這句話，莫然在我們遇到小北之前說出口，那我們的命運，是不是将會有所不同？！可惜，沒有如果。

莫然看着我，不禁笑了起來，說，瞧你那嘴巴張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說都過這麽久了，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畢竟，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我聽完，笑了。

每個人初戀，大都十分純情，大都十分刻骨。跨過了初戀，愛情就生出了很多姿态。有人變得風流，見一個愛一個；有人變得冷漠，再不會拿出真心，愛第二個人；有人懂得了愛，會拿出全部的勇氣，努力去愛……

不是每個人，都适合與你白頭到老。有的人，是拿來成長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起生活的；有的人，是拿來一輩子懷念的。

我和莫然，屬于哪一種？！對彼此而言，又屬于哪一種？！至少，小北永遠是我們一輩子懷念的那一個。

我挺起了胸脯，踢着小正步，再次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有一個地方，叫做家，它雖然不起眼，卻有着我的牽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