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星空

第41章

兩年過去了，我們三個還是經常聚在一起，打打鬧鬧、嘻嘻笑笑，只是，莫然又和小北住在了一起，而我和小北也很少再單獨出去。

莫然媽媽來了！說來也是，莫然在這裏工作這麽久了，他媽媽還沒來看過呢。除了她媽媽剛來那天，我們一起吃了頓飯，我平時倒也很少去看她，畢竟，人家母子團聚，我一外人老在一邊晃悠，還是不好的。

這個冬天來得格外的早，明明秋末還沒過去，北風就已經吹了起來。我正坐在電腦前噼裏啪啦的忙工作，就接到了莫然的電話。

莫然說，說東窗事發了！惹禍的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兩個相擁親吻的男人，其中一個是莫然，另外一個是小北。這張照片本來是小北一時興起拍來留念的，沒想到最後卻害了他們。其實，這張照片已經被好好的收在了抽屜裏，沒想到，莫然媽媽幫他們收拾屋子時，卻不小心翻了出來。

我一過去，就看到莫然和小北都上了彩妝。莫然的半邊臉腫的老高，隐隐可見五個指痕，小北的臉上、脖子上，零零星星布滿了抓痕，頭上還有好大一塊青紫。我怎麽忘了，莫然的老媽在我們村裏是有名的潑辣，那貓爪神功練得，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莫然媽媽一看到我，立馬就拉住了我的胳膊，一邊眼淚鼻涕的亂摸一把，一邊對着他倆開罵。我安撫了好半天，她的情緒才穩定下來，不過，這次她真的被氣得夠嗆，當晚就離開了。

我打電話回家試着探了探我爸口風，看來，莫然爸媽還是很要面子的，并沒有傳開。只是，莫然臉上的笑容還是少了，經常看到他，微皺着眉頭對着天空發呆。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就只能有事沒事的就拉他出去散心。

小北臉上的傷好了，他說要回家一段時間，看看他生病的媽媽。能讓他在這個時候離開莫然，估計他媽媽病的不輕。

小北一去就是半個月，他回來的前天夜裏打電話給我。他說，他把他和莫然的事情跟他爸媽坦白了，他爸媽默認了，不再反對他們了。為了慶祝，他買了一對情侶戒，想給莫然一個驚喜，所以，想讓我幫忙，現在他正在車上，第二天一早就能到。

我終于知道，原來，小北回家并不是為了看他生病的媽媽，而是想為心情沉悶、沮喪不振的莫然，找到一點陽光，一絲希望。再或許，小北在害怕，他怕莫然會退縮，會不要他。

幾個月前，我們三個一起去動物園，逛到猩猩區時，看到有一個特別大的猩猩正慵懶的躺在地上，忽然，他身子一動，猛地吐了一地。其實這還不算什麽，讓我們無法接受的是，那猩猩盯着自己的嘔吐物看了片刻，又有條不紊的吃了進去……

于是，站在籠子前，我們三個就一邊忍着反胃的感覺，一邊在那讨論這只猩猩到底有多惡心。說着說着我和莫然又鬧了起來，我指着猩猩的嘔吐物說，看到沒，那就是你！

莫然就去扯小北，說，小北，死燕子欺負我！

小北突然來了一句，沒關系，你要是那堆嘔吐物，我就去做那只猩猩，平時沒事我就把你裝在肚子裏，想你的時候就吐出來看看，看夠了，我還把你藏起來，誰都不給……

我才發現，原來小北愛莫然，愛得那麽深。

我不知道小北是用了什麽手段說服的他爸媽，但我真心為他們高興，所以，我欣然接受了他的請求。我還說，回頭他一定要請我大吃一頓。

莫然還不知道小北回來的事情，我一邊想着該怎麽宰過小北再宰他，一邊想着莫然知道被我戲弄後暴怒的表情，不禁樂開了花。

我發現，不知從何時起，那顆疼痛的心，已經幾乎感覺不到了。

再過一個月就新年了，那幾天，雨一直下，可是那天的雨卻下得格外大。豆大的雨粒不斷的拍打在玻璃窗上，發出噼裏啪啦的響聲，響的人心慌。不過一想到小北要回來了，那份心慌也就被喜悅沖散了。別說，這麽久沒見了，還真的分外想念。

只是，第二天我等了好久都沒等到小北，反而等到了小北出事的消息。他們說，客車剛進市裏，過橋的時候橋斷了，客車墜入了激流中。

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他們說客車打撈上來的時候門是開的，其中的乘客死了幾個，救了幾個，還失蹤了幾個，其中，小北就在那失蹤之列。